你甚至不愿意叫我一声教父 第11章

作者:小虎鲸

  “看来你已经开始‘清洗’了。”

  科什埃再次饮下酒,并为自己点上一根烟。

  “是啊,一个都跑不掉,”拉普兰德有些憎恶地握紧酒杯,说道,“虽然这会很漫长,但我迟早会用血水去洗刷耻辱的。”

  “有什么需要帮助的随时可以找我,我的人脉还是挺广的,”科什埃吞云吐雾着,说道,“当然,前提是你没有把刀尖朝向喀斯喀特家族的党徒。”

  “喀斯喀特,你们已经是叙拉古最大的家族了,你的父亲还是公认的教父,你竟然还会担心有人会威胁到你们?”

  拉普兰德玩味地问道。

  “位高权重者是最容易出事的,尤其是在家族的权力盖过政府一头的情况下,”科什埃将酒饮尽,说道,“之前你家族的那件事,我也会尝试去调查,还有德克萨斯家族,我会尽可能地帮你查彻清楚。”

  “那么回报呢?这么大的一份恩情不可能没有回报吧?”

  “回报?”科什埃思索片刻,回道,“到时候请我吃顿好的就行。”

  “我就喜欢你这点,”拉普兰德拍了拍他的背脊,说道,“行啦行啦,你也别老担心我了,倒是你——”

  她把杯中的酒一口饮尽,然后砸在吧台上,一把夺过了科什埃嘴上的烟。

  “嗯?还给——”

  “你可少抽点烟吧,多操心操心自己,傻瓜。”

  拉普兰德不顾科什埃的反抗,自己将夺来的烟放入口中。

  “咳咳——呛死人了,这么难抽的东西你怎么老喜欢叼着?”

  果不其然,从没接触过烟草的拉普兰德第一口就呛得不行,呛出眼泪并抱怨道。

  “就算现在混出了点本事来,你莽撞的性格还是一点没变,”科什埃将烟夺回,说道,“这样以后可是少不了麻烦,自己多注意点吧。”

  “知道了知道了咳咳——你怎么跟个老妈子一样,”拉普兰德放了几枚金币在桌上,将怀表收入囊中,“行了,我也差不多要去干正事了,最近叙拉古又出现了几个猎狼人,你也当心点。”

  “嗯,知道了。”

  在见识过最近叙拉古发生的各种危险的事情后,科什埃意识到了这个国家的混乱。

  他不想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也不想因此伤害到别人,他知道自己度过的每一年都是非常的重要。

  猎狼人,他从父亲那里听到过这个称呼,他们都是极度危险的杀手。

  “猎狼人……吗。”

  或许这两天应该到处走走,打听一下消息了。

  他这么想道。

第三章 离经叛道

  河边的空气格外清新,难以相信叙拉古竟然也会有这样恬静的地方,不远处地平线上的霞光洒在大地上。

  一只不知从何而来的蝴蝶,慢悠悠地从科什埃眼前飞过,落在他的手背上。

  “喂!你这家伙,把我晾在一边,胆子很大啊!”

  耳边传来了拉普兰德的嚷嚷声,蝴蝶也被吓走,但他没有理会。

  这是自己平时最喜欢的时光,难以置信的安宁与清净。

  “喂!喀斯喀特,跟你说话呢!”年幼的拉普兰德站了起来,将手中的鱼竿一把摔在地上,喊道,“不是说带我出来训练吗?为什么我们要在这里钓鱼啊?”

  “嘘,安静点,拉普兰德,”年幼的科什埃盯着河面上的浮标,视线一刻都没有离开过,“钓鱼也是训练的一环,不要那么沉不住气。”

  “哈?你管这叫训练?分明无聊得要死!”

  拉普兰德抱怨着,他们俩已经在这里坐了一个多小时,浮标没有动静,也没有鱼上钩,她根本不明白科什埃所说的训练到底是什么。

  “我们都太容易头脑发热了,你,我,还有家族里的党徒们,都是这样,”科什埃说道,“世界越来越复杂,要思考的事情越来越多,有的时候就是得像这样让脑子变得一片空白才行。”

  “啧,但这比我想象得还要无聊啊,我可感觉不到平静,心情反倒更加烦躁。”

  拉普兰德郁闷地坐下,闷闷不乐地啃着自己的手指。

  “看来你还没有体会到悠闲打发时间的乐趣,心境的平静也是一种训练,像你那种莽撞的性格真得改一改了。”

  “嘶,喀斯喀特,你怎么老跟那些大人一样,这么喜欢说一些我听都听不懂的东西?简直和你母亲一模一样。”

  “我的母亲?”科什埃盯着浮标,沉默片刻,问道,“说起来,你真的有好好听教母的话吗?”

  科什埃的母亲,未来教父的妻子,同时也是叙拉古很多孩子的教母。

  拉普兰德家族与喀斯喀特家族的关系不错,甚至连拉普兰德也恰好是由喀斯喀特家的教母来教育,教导她为人处世之道,但目前看来,拉普兰德貌似也没有怎么听教母的话。

  “听啊,她说的每句话我都记着,虽然都不是很懂,但我也在尝试着理解那些东西。”

  拉普兰德说道。

  “是吗,但你似乎连称呼都没有搞清楚,”闻言,科什埃当即指出了拉普兰德的一个问题,“你总是叫我喀斯喀特,但那不是我的名,而是我的姓,一般不是尊称的情况下基本都不会这么称呼别人。”

  “行了行了,知道了,你怎么这么唠叨,”拉普兰德连忙打住了科什埃的话,说道,“一个名字而已,你和我谁跟谁啊,在意那么多干什么?”

  “那照你这么说,我是不是可以叫你拉狗?”

  “哈?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拉普兰德握拳,作出要打他的动作。

  “开玩笑开玩笑,诶,鱼上钩了。”

  经科什埃的提醒,拉普兰德这才反应过来自己那根扔在地上的鱼竿所连着的浮标已经沉了下去。

  她连忙在鱼竿被拽下水之前抓住它,并奋力地向上拉。

  似乎是钓到了个大家伙,拉普兰德一时竟也无法将上钩的鱼拉上来,她与对方僵持了许久,也没有成功地将它拉出水面,反而缓缓地被鱼向水里拖动。

  她的脚底打了个滑,眼看就要被拉入河中。

  这时,科什埃的手也握住了鱼竿,并扶住她的身子,两人默契地一齐用力,猛地向上一提,那条体型很大的鱼才终于被甩出了水面。

  ……

  “原来拉普兰德竟然也会去做钓鱼这种事吗?”

  吧台前,吉尔一边擦拭着仿佛永远擦不玩的酒杯,一边听科什埃说着以前的故事。

  “啊,准确地说,是我硬拉着她去的,以训练的名义,”科什埃掐灭手中的烟,说道,“那段时间她一直缠着我训练剑术什么的,就因为喀斯喀特家族以剑术闻名,而我又恰好是喀斯喀特家的孩子,她就认为跟着我能学到很多东西。”

  “不也挺好吗?你们两个看上去关系似乎不错。”

  吉尔双臂交叉撑在吧台上,饶有兴趣地说道。

  “拉普兰德是用剑的好手,但她的体术却差到不行,每次练习近身格斗的时候都会累瘫,最后还得让我把她背回去,真的是……”

  “啊哈哈,没想到现在看上去疯疯癫癫的她竟然也会有这样的以前啊。”

  “嘛……毕竟中间发生了一些事情……”

  科什埃抬头看着吧台上昏暗的灯,默默地闷了一口酒。

  那是多久之前的事?好像也没有那么久。

  那时的喀斯喀特家族还不是叙拉古最庞大的势力,和众多家族一样,瓜分着这座国家的地盘。

  但就在某一天,政府突然和叙拉古的各个家族爆发了有史以来最大的一次冲突。

  那几天,科什埃被父亲藏在了某个安全的地方,和他的母亲,还有妹妹一起,像是一个防空洞。

  当政府和黑手党的斗争结束之后,他和母亲,妹妹,才得以从地下出来。

  也是在那几天,拉普兰德消失了,大概过了一年的时间,她又重新出现在了科什埃的面前。

  只是那时的她,身上沾满灰烬和血迹,还带着德克萨斯家的独女。

  他没有过问,但他知道发生了什么。

  父亲告诉他,在和政府的争斗中,叙拉古的很多家族都被彻底铲除,而像喀斯喀特这样敌过了政府又留存下来的家族,同样也得到了比以往更加庞大的势力。

  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喀斯喀特家族就以压倒性的优势占据了叙拉古各个家族的大头,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叙拉古最大的家族。

  而他的父亲,尤利西斯·喀斯喀特,也真正成了世人公认的教父。

  他们向教父献上忠诚,献上敬意,教父成为了最为世人所关注的人。

  而相对应的,诸如德克萨斯家族和拉普兰德家族的覆灭却反而不受人关注。

  几个小家族覆灭的影响远远没有一个大家族的崛起来得震撼。

  自那之后,拉普兰德变了。

  她不再缠着科什埃陪她训练,也不再手握钓竿在河边垂钓。

  她与德克萨斯互为搭档,她的手中只剩下了双刀和钱币。

  在叙拉古,金钱被视为罪孽的象征,所以他知道,拉普兰德正在把一切象征宗教所规定道德的事物一一破坏并用其反面替代。

  她漠视规则,离经叛道。

  然后又在之后的某一天,德克萨斯也消失了,拉普兰德的身影变得落寞孤单,但也变得愈加疯癫。

  而且科什埃能感觉到,现在的拉普兰德,极度厌恶叙拉古人。

  厌恶所有的叙拉古人。

第四章 安洁莉娜

  她叫安洁莉娜,16岁,是信使。

  在这个本该在学校和同龄的学生们一起学习的年龄,她却已经辍学,成为了叙拉古的一名信使,仅仅是因为染上了矿石病。

  这是她成为信使的第二个月,也是她感染矿石病的第二个月。

  她渐渐地习惯自己手臂上刺出的源石结晶,在运送信件和快递的时候,也特意用长袖掩盖住那些黑色的结晶。

  叙拉古对感染者的态度相较于其他国家来说,要好上许多,只要不和非感染者生活在一起,不感染其他人,也是可以从事正常工作的。

  于是她选择成为了一名信使,因为在夜间送货的时候,她总能在路上看见许多叙拉古独有的风景。

  “真美啊。”

  站在楼顶,看着叙拉古唯一一个港口的那条河流,这幅夜景令她心驰神往。

  如果可以的话,她多想从那里坐船离开,去往外面的世界,找寻自己的自由。

  天幕上的繁星还没有暗淡,整个城市隐藏在一片黑暗之中,安洁莉娜看见叙拉古的街道上,路灯的灯光开始一盏盏地亮起,夜幕降临了。

  她站在一座高楼的楼顶,一手抱着需要运送的快递,一手持着法杖,高高地从楼上跃下。

  “呼——”

  安洁莉娜深吸一口气,法杖顶端闪起橙色的光芒,而她下坠的速度也迅速减缓,并向着另一栋楼飘去。

  她稳稳地在楼顶落下,脚尖落地,然后一蹬,凭借着控制重力的源石技艺使自己高高跃起,继续向着下一栋楼飘去。

  女孩子也有英雄梦。

  这种神奇的力量令她沉迷,并尝试着将它融入到生活中,比如利用重力的便利来让自己快速运送货物。

  她是一个快乐的叙拉古人,即使本该作为学生的她现在却是一名信使,但若一直过着这种无忧无虑的生活,倒也不错。

  可她永远不会想到,平淡无奇的她,平淡无奇的每一天,都将在今天改变。

  夜深人静之时,她独自在楼宇间滑翔着,在这安静的夜晚,感受滑翔时从身旁吹过的风,没有多久,她就快到达目的地了。

  这一单很奇怪,她按照预定的时间去收货,却并无看见送货人的身影,只有这一箱已经封好的快递,和一个地址,并备注要求必须亲手送到收货人手中才行。

  不过她也没有多想,当上信使的这两个月来,她已经遇到过各种离奇事件了。

  例如送一箱特别重的东西到收货点,结果那里正有两伙人在交火,收货人签字接收货物之后直接撬开箱子,并从里面抄出一把铳械前去交战。

  刚开始她也有点适应不了,但现在的她倒也见怪不怪了。

  目的地就在楼下,安洁莉娜已经能看见站在门口等待的收货人,她站在矮楼的边缘,向前走出一步。

  但这时却突然吹来一阵风,她被房沿绊了一下,慌忙地用源石技艺稳住自己在半空的身体,却发现手上的货物不见了。

  “咚!”

  随着重物落地的声音,那箱货物就这么在收货人前方不远处落下,纸箱内的东西也散落一地。

  “啊!对,对不起!”

  安洁莉娜双脚刚落地,便急忙跑上前去,想将散落的货物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