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甚至不愿意叫我一声教父 第13章

作者:小虎鲸

  普通的叙拉古人……

  安洁莉娜闻言,眼角跳了跳。

  “看起来街上似乎有些拥挤,安洁莉娜,”科什埃向她问道,“我记得昨晚你好像用了什么源石技艺,就是从空中飘下来的那个,能带人吗?”

  “诶?那个啊……”安洁莉娜有些为难,“现在时间还早,街上人太多,用源石技艺赶路的话容易被看见,稍微晚点吧。”

  “这样吗。”

  科什埃走到一家已经关门的店铺门口,在台阶上坐下,避开那些人群,安洁莉娜也乖巧地抱着包裹跟了过去。

  “说起来,安洁莉娜是感染者吧?”

  安洁莉娜刚坐下,就差点被科什埃突如其来的提问吓得站了起来。

  “科……科什埃先生是怎么知道的?”

  “快递中转站的老板告诉我的。”

  “这……这样啊……”

  安洁莉娜心中已经悄悄地把老板在小本本上记了一笔。

  “不过你也没什么好担心的,我也不排斥感染者,或者可以说,我的家族手下的不少党徒也都是感染者。”

  “诶?科什埃先生……竟然不害怕吗?”

  “怕什么?怕感染矿石病?”科什埃取出烟盒,抽出一根烟,说道,“要是连这点小事都在意的话,可是没有成为教父的度量啊。”

  “度量?”

  “我的父亲,教父曾和我说过,排除异己是人的本质,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感染者没有任何的人权可言,他们是没用的废物,是瘟疫的温床,毕竟人会对自己未知的事物感到恐惧,很多人自诩自己是个好人,不过在这件事上,他们都成了屠夫。”

  科什埃点上烟,深深地吸了一口。

  “没有拿刀却夺去了别人生命的屠夫,我可不想成为那种人,即使我是教子,我也不想蔑视别人或剥夺别人的自由。”

  自由……

  安洁莉娜对此可以说是稍微了解一点。

  “咳咳——”

  烟的烟雾让安洁莉娜呛了一下,咳嗽着,科什埃见状,随即掐灭烟头,挥了挥手,把她身旁的烟雾挥散。

  “抱歉,突然说了一些奇怪的东西。”

  他将烟头踩在脚下,这么说道。

  “不,没事,科什埃先生……还真的和我原本想的不一样呢。”

  安洁莉娜眼角泛着被烟雾呛出的淡淡的泪光,笑着说道。

  “所以说在你眼里,我原本到底是个什么形象啊……”

  “啊哈哈……这种小事就不要在意啦……”

  虽然只有短短的几句交谈,但安洁莉娜,似乎感觉科什埃真的与她印象中的黑手党不一样。

第六章 美丽的人

  “差不多了吧?”

  “嗯,天已经黑下来了。”

  临近深夜,城市里的一座高楼顶端,安洁莉娜再一次站在那里,只是这一次,她的身旁多了个科什埃。

  “不过说起来,貌似已经很久没有站在这么高的地方看过这座城市了。”

  这个时候的叙拉古,和他记忆中父亲还未成为教父时的叙拉古的样子很像。

  但父亲和他说过,无论走到哪里,都应该记住,过去都是假的,回忆是一条没有尽头的路,一切以往的春天都不复存在,归根结底也不过是一种转瞬即逝的现实。

  慢慢地放下,如今也没有什么好抱怨的,几个家族的覆灭换来了叙拉古长久的和平和安宁,这就足够了。

  “科什埃先生……也曾像现在这样登到高处远眺城市的风景吗?”

  对于这个只认识了两天的救命恩人,安洁莉娜更多的还是对他的好奇。

  教子,这可是她之前想都没有想过会接触到的人物,紧张害怕过后,在意识到科什埃也能正常交谈的时候,她的好奇心也不禁开始作祟。

  “嘛……其实也是好几年前的事了,”科什埃并不介意安洁莉娜的好奇心,于是说道,“那时年幼,踩着朋友的肩膀爬到教堂顶上,事后还被母亲揪着耳朵训斥了一顿。”

  “哈哈,没想到科什埃还有这样的往事啊。”

  “不说这些了,你不是还要送货吗?”科什埃从楼顶边缘站起身,说道,“让我见识见识你的源石技艺。”

  在叙拉古,所有人都显得很寂寞,但他们常常会用自己的方式想尽办法排遣寂寞。

  例如科什埃,一直以来他都以教子的身份示人,但他偶尔也会对其他人的生活感兴趣。

  这也是为什么他会跟着安洁莉娜来体验信使生活的原因。

  “源石技艺吗……”安洁莉娜眼睛微眯,向科什埃伸出了一只手,“科什埃先生,怕高吗?”

  “怕高?”

  科什埃虽然心存疑惑,但还是不假思索地握住了安洁莉娜的手。

  随着安洁莉娜法杖上橙色光芒的亮起,他感觉到一股温暖的源石能量从牵着安洁莉娜的手传遍身体各处,同时身体仿佛也变得轻飘飘的。

  “要跳了哦。”

  “诶?什,等——”

  在科什埃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安洁莉娜已经迈出了天台边缘,纵身跃下。

  而他也在安洁莉娜的身体带动下,双脚离开了地面。

  他慌乱地在空中扭动了几下身体,在发现自己和安洁莉娜都飘在半空的时候,渐渐稳住了身子。

  并没有踩着实物的感觉,却在缓慢地向另一栋稍矮的房屋楼顶滑翔而去。

  “这种感觉……”

  “怎么样,很神奇吧?”

  看着科什埃从惊慌到冷静的样子,安洁莉娜牵着他的手,一副骄傲的语气。

  当初她还不熟悉自己源石技艺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呢。

  “确实,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呢,”科什埃感受着滑翔带来的风,慢慢闭上了眼睛,“就像梦境一样,如梦如幻。”

  “诶?真的吗?”两人落到一栋房屋的楼顶,安洁莉娜有些不可置信地回过身,“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评价我的源石技艺,在其他人眼里看来,比起我的源石技艺,他们更担心我感染者的身份。”

  “但至少在我这里,你不需要担心这些。”

  科什埃说完,在安洁莉娜都没有细细品味他的话的时候,拉着安洁莉娜向着下一栋房屋跃去。

  “诶?等一下,不是那边啦!”

  安洁莉娜刚想掉转方向,但看着科什埃的侧脸,他微扬的嘴角,也不再多言,任由科什埃牵着她,飘向他想去的方向。

  看在科什埃夸赞她的源石技艺的份上,就任凭他发挥吧。

  而且,他似乎也乐在其中的样子。

  或许是教父长久以来的严厉管教,和从小铭记于心的背负担当,导致科什埃很少能体验自己想要的生活。

  这令他错失了很多常人所拥有的乐趣,也正是如此,安洁莉娜的源石技艺给他带来的新鲜感才会那么吸引他。

  扑面而来的夜风拂过身体,吹散他肩上的压力和生活的压抑。

  这是从未有过的感觉,令他着迷。

  “安洁莉娜。”

  突然,科什埃侧过身,他空着的那只手一下握住了安洁莉娜持着法杖的那只手。

  “诶?怎,怎么了?”

  看着神情与先前截然不同的科什埃,少年的笑容和坦然,少女的春心萌动。

  “来吧,美丽的人,跳舞吧。”

  科什埃对安洁莉娜说道。

  “诶?可是……我不会……”

  “没事,我教你。”

  他们不再向着其他楼宇滑翔,而是停滞在半空,夜深人静之时,于空中优雅地起舞。

  安洁莉娜刚开始的时候,总是会踩到科什埃的脚,但在科什埃手把手的牵引下,两人的动作逐渐变得如出一辙,如影随形。

  依靠安洁莉娜的源石技艺,每一次的回转,身体的倾斜升降,脚步的交替,都在科什埃的带动下显得无比自然。

  一切在此刻都显得那么和谐且默契。

  届时,舞毕,两人保持着最后的动作,安洁莉娜侧着头,她的头发早已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散开,顺着一边的肩膀披散下来,却一点也不凌乱。

  “了不起,了不起,这么短的时间能学得这么好,看来安洁莉娜很有天赋呢。”

  科什埃夸赞道。

  “呼……呼……”

  安洁莉娜微微喘着气,科什埃的脸与她贴得很近,温热的鼻息令她心跳加快。

  她忙与科什埃拉开距离,红晕爬上她的脸庞,连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原因不明的情绪不会持续太久的,她这么告诉自己。

  紧接着,她反应过来一件事情。

  “等等,货物呢?”

  看着和科什埃相交在一起的双手,安洁莉娜刚刚心中的躁动转而变成了急切。

  “啊啊啊啊!要是货物再出事情肯定又要被老板骂的!”

  安洁莉娜松开一只手,重新握紧了法杖,向着最开始的那座高楼飘去。

  而科什埃握着她的另一只手,紧随其后,看着安洁莉娜连头发都没顾得上打理的背影,他先前脸上的笑容转瞬消失不见。

  但随即,他低下头,被头发隐隐盖住一些的双眼中,流露出的是一种别样的情感。

  寂寞是造化对群居者的诅咒,孤独才是寂寞的唯一出口。

  生命从来不曾离开过孤独而独立存在,无论是出生,成长,相爱还是成功和失败,直到最后的最后,孤独犹如影子一样存在于生命一隅。

  但至少现在,他并不孤独,她并不孤独。

第七章 暗疮旧痍

  “咚咚咚。”

  “有人在家吗?您的快递到了!”

  安洁莉娜与科什埃站在一家人家的门口,她敲响了屋门。

  果不其然,经过科什埃的一番瞎搞和空中舞蹈,安洁莉娜将货物送达的时间比物流单上规定的时间要迟了不少。

  “咔嚓。”

  门锁打开的声音,一名西装革履,凶神恶煞的男人打开门。

  “怎么这么晚才送来?”

  他的语气中带着极度的不满。

  “非常抱歉!比预定的时间晚了不少,关于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