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虎鲸
第二十九章 从长计议
“要上了，丝蝉！”
科什埃呐喊一声，象征着比试的开始。
周边的众党徒也都集中精神，观摩着这场对决。
只见科什埃将长刀置于身侧，刀尖向前，像在蓄力一般停滞了片刻。
下一秒，他的身体猛地前冲，拉进了与丝蝉的距离，并以破竹之势向前刺出长刀。
这是非常粗暴，但又极为迅猛的一刀，但丝蝉却只是向后一闪，便躲开了这一刺。
她的右手握在刀柄上，落地的瞬间，向左侧身，对准科什埃的方向，在向前垫步的同时，长刀出鞘，从左侧横斩。
科什埃此时还处在突刺后的硬直，待他稳住身体时，丝蝉的刀已经出鞘，他只得将长刀竖起，左手抵住刀背，以挡下这一刀。
“铛！”
刀刃相交，碰出一片火花。
科什埃的力气并不算小，但想要强行接下这一刀，也有些勉强，丝蝉的攻击与拉普兰德不同，相较于后者，前者的战斗方式更为灵活一些，不论是出刀的角度，刀刃的落点，还是体力的分配，都是丝蝉更胜一筹。
“铛！”
丝蝉的横斩被科什埃拦下后，她并没有停下攻击，而是趁着刀被弹开的契机，巧妙地化解弹刀的后劲，又是猛地一记下劈。
科什埃变换格挡的角度，这一刀看似是从头顶劈下，实际上的着力点却是在前方。
他虽然挡下了攻击，身体却被向后击退，他的鞋底足足与地面摩擦了数十公分才停下。
“十字斩吗……”常年使用短刀的科什埃比起力气更着重于技术，但这在两者兼备的丝蝉面前显然没有任何用处，他深吸一口气，看着她，“你从最开始没有拔刀，就是为了这一招。”
“哼哼，看来科什埃还是蛮了解我的嘛，”丝蝉摆出了一副骄傲的表情，她站直身体，将太刀斜于身侧，“没错，这一招最大的好处，就是能在对方出招的时候，拔刀抢先攻击，算是居合的一类，但效果其实只能算——”
“铛！铛！”
丝蝉话未说完，科什埃就突然前冲，接连挥出两刀，但都被丝蝉单手挡下。
“在战斗中接对方的话茬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啊，丝蝉。”
科什埃调侃了一句，随后立刻向右侧跃起，以一个与身体方向相反的角度，从斜上方向丝蝉挥下一刀。
丝蝉也紧跟着向右侧跃起，在躲过科什埃攻击的同时，确保他处在自己视角的正中间。
两人这么一交换位置，连带着距离也变远，丝蝉在落地的一瞬间，将左手伸进了腰包中。
“如果是在有恃无恐的情况下，或许能另当别论吧。”
丝蝉反驳道，左手从腰包里拿出，好像握着什么东西。
下一秒，她用力一挥手，一枚手里剑飞向了科什埃的方向，她的身体也向前俯冲追斩，同时拔出了腰间的锈丸。
“叮！铛！铛！铛！铛！”
科什埃竖刀弹开暗器，紧接着挡下丝蝉一连串的追斩。
连续格挡震得他虎口生疼，但他并不在意，而是在挡下所有攻击之后，当即原地起跳，用自身的重量带动刀身，向下劈砍。
丝蝉横刀想挡下攻击，但科什埃这一刀并没有劈在她的刀上，而是于途中偏移了些许，在挥空之后，立刻翻转刀身，上挑。
“铛！”
上挑的力道很大，即使是丝蝉，她的刀也会被弹开，但她并没有硬挡这一招，而是顺着科什埃的力，向后空翻落地。
趁此机会，科什埃也向前垫步，准备接上攻击。
但丝蝉在落地后，却一滑脚步，背过身，同时再次从腰包里掏出了什么，在转身的同时，用自己的身体制造了科什埃的视角盲区，将手中握着的东西挥出。
科什埃似乎听到了类似机关的声音，直觉促使他稳住脚步，向上跃起。
而丝蝉握着的东西也展露了它的真容，那是一把收缩式的长枪，就在她转身的时候，长枪被伸展开，并以非常迅捷的速度，回旋挥斩一圈。
长枪的枪尖从科什埃脚底掠过，他伸手抓住了丝蝉的肩膀。
“花样很多，但是结束了。”
科什埃借力翻身到她身后，并将长刀向后挥砍。
他相信丝蝉能挡下这一刀，所以并没有停住动作，但出乎意料的是，刀刃直接穿过了丝蝉的身体。
“你说的没错，科什埃，已经结束了。”
丝蝉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他侧过头，看见一把太刀的刀刃已经抵在了他的脖颈处。
而他身前那个被他砍中的丝蝉，却化作了一团黑色的羽毛，消散开来。
“……”科什埃轻叹了一口气，他举起双手，置于头的两侧，“我输了。”
随着这场比试的深入，周围的党徒们早已鸦雀无声，他们都屏紧了呼吸，认真观察着两人的动作。
但科什埃与丝蝉的每一步，几乎都在他们的预料之外，而这次对决的结局，更是令他们感到意外。
就在科什埃翻到丝蝉身后的时候，他们真的以为胜负已定了。
只有欧亚站在后方，微皱着眉头。
丝蝉所用的那些招数，还有暗器，长枪，以及黑色的羽毛，都让他联想到了东国的一个职位。
忍者。
理应来说，这类实行暗杀工作的职业的人，是不可能自主离开自己的国家的，更别说在他国生活。
除非是执行长期工作，又或者是……
欧亚的眼皮跳了跳，他并不觉得科什埃不会想到这些，像这种已经摆在明面上的事情，既然连科什埃自己都没有说什么，那么他也就没有多嘴的必要了。
“集合！列队！”
看着周围那些已经蠢蠢欲动开始交头接耳的党徒，欧亚怒喝一声。
欧亚一喊，他们很快就从周围离开，在他面前排列好队伍。
科什埃在远处对他点了点头，欧亚会意，继续操练党徒，不再去管他和丝蝉。
“今天的比试，很畅快，”科什埃将长刀收入鞘中，递向丝蝉，并感慨道，“感觉很久没有这么打过一场了，处理跟叙拉古相关的事宜，实在是太枯燥了。”
“文书工作肯定枯燥啦，不过如果科什埃需要的话，我也是可以来帮忙的，”丝蝉摆摆手，将长刀推了回去，“那把刀就先送你了，科什埃什么时候想再打一场发泄发泄的话，随时可以来找我。”
“哼……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科什埃轻笑一声，索性解开刀鞘上的绑绳，固定在鞘的两端，将它背在了背上，“不过文书工作嘛……”
他用一种怀疑的眼神侧目看着丝蝉，这让她略微感到不爽。
“干嘛，不相信我能做好啊。”
她努着嘴，闷闷不乐地赌气道。
“倒不是不相信你……嘛，此事从长计议吧，”科什埃耸耸肩，他回头看向党徒们的方向，或许是欧亚专门为了给他和丝蝉留私人空间，所以所有的党徒都是背对着他们的，他对丝蝉说道，“那么接下来，我要到训练场最里边，拿标靶试一些东西，丝蝉就先在这边等着吧，应该很快就能结束。”
“喔……是什么不能让我看见的东西吗……”丝蝉一脸狐疑地盯着科什埃，虽然科什埃表面上伪装得很平静，但他俩什么关系，认识了十几年的发小，科什埃装得再怎么像，她也能看出端倪来，但她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叉着腰，对他说道，“嘛，跟你开玩笑呢，早点处理完吧，你不是还要我去照顾那个谁吗。”
科什埃点点头，独自走向了训练场的深处。
他绕过几颗大树，进入了靶场，这里有很多障碍物，在外面的人根本看不见里面的情况。
科什埃回头看了一眼，在确认丝蝉没有跟过来之后，他就近找了一块充当标靶的木桩，站在它的前方，伸出右手，搭在上面。
他的脑中出现了亚当当时将自己燃烧殆尽的场景。
如果说姆西斯哈的火焰是会连着他自己的身体一起燃烧的话，那么在身体的表层覆盖一些东西，是否能抵御火焰的侵蚀？
抱着这样的想法，科什埃控制着猎犬幼崽，覆盖在自己的右手臂上。
“呼……”
他深呼吸了几口气，附着着幼崽的右手搭着木桩，回想着当初唤出火焰的感觉。
“滋啦。”
但与科什埃预料的走向不同，木桩突然从他搭着的地方开始出现裂痕，如同蛛网一般迅速布满了整根木桩。
下一秒，蓝紫色的火焰从他手中升起，已经支离破碎的木桩也立刻碎成粉末，散落一地。
好像跟他想象的不太一样。
科什埃微微皱眉，看着脚下的这堆粉尘，理应来说，木桩被火焰燃烧至炭化后再粉碎才是正常的情况，但他却没有从木桩上看出任何火焰侵蚀的迹象，反倒像是在被火焰接触之前就已经粉碎。
这不正常，虽然他知道姆西斯哈的火焰并不是普通的力量，但这已经完全偏离了他的认知。
‘姆西斯哈，你——’
“轰——！！”
科什埃刚想在脑中呼唤姆西斯哈，他手中的火苗却突然变大，转瞬间便向四周蔓延开来，几乎是一眨眼的时间，科什埃就被这团肆虐的火焰所吞没。
连带着他的意识，也一同被侵袭。
第三十章 既往不咎
“科什埃！科什埃！”
模糊不清的意识里，科什埃依稀听见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他想睁开眼睛，但眼皮很沉，只能隐约看见几道人影在他身旁来回走动。
自己好像被担架抬起来了，感受着背部的触感，科什埃如此想道。
好像小时候也经常被担架抬着，那时候的他经常练习到脱力，最后被抬到医院输液。
“科什埃！”
好吵。
呼吸好困难。
他似乎感觉到有人给他戴上了呼吸面罩，他们翻着他的眼皮，用手电筒照他的眼睛。
好刺眼。
他想抗拒这一行为，但身体根本动不了，但那些用手电筒照他的人却放松了许多，在那里说着什么。
他只能看见他们的嘴唇在动，却听不到他们的声音。
好困。
身体向他传达了疲惫的信号，科什埃逐渐放弃了强行睁眼的打算，跟随自己的本能，让意识下沉。
……
“滴，滴，滴。”
等科什埃再次睁开眼时，入目的是白色的天花板。
他的视线有些模糊，但十几秒后就恢复了正常。
耳边传来医疗仪器的声音，他举起自己打着点滴的手，握了握，有些乏力。
他想起身，却感觉身体好像被什么东西压着，他小心翼翼地撑起身子，发现丝蝉趴在病床边，已经睡着了。
“唔……嗯……”丝蝉发出了几声意义不明的声音，似乎是被科什埃的动作晃醒，她迷迷糊糊地直起身子，与科什埃对视上后，瞬间清醒过来，“科什埃？你醒了！”
“我这是……在医院？”
科什埃用手抵住想向他扑来的丝蝉，揉了揉自己有些发昏的头，问道。
“嗯，我当时在靶场外边等着，突然听到一声像爆炸的声音，还有一股热浪，就赶紧过去看，”丝蝉被科什埃的手拦下后，她坐回病床边的椅子上，解释道，“结果我过去之后，就看见一片像被火烧过的浅坑，科什埃就躺在里边。”
“我直接昏过去了吗……”科什埃仔细回想着当时的情况，确实在火焰变大的一瞬间，他就失去了意识，“所以我就被送到了医院，对吗。”
“嗯，医生说科什埃是因为窒息而昏过去的，但具体原因不明，所以只能让你先在医院观察情况。”
丝蝉的话让科什埃陷入了思考之中。
看来是火焰剧烈燃起的一瞬间，抽空了他周边的空气，才导致他陷入了窒息的境地，然后在他昏迷的时候，火焰也跟着散去。
也就是说，现在的他还难以掌握这种火焰的用法。
“科什埃，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见科什埃突然不说话，丝蝉有些担心地问道。
“嗯……四肢无力，呼吸困难，感觉后脑勺像是被人抡了一棍子，简而言之就是没有什么大碍。”
“这样啊……不对！这不是非常严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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