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虎鲸
见到杀了自己家族干部的仇人的怒气，有人来自己店闹事的怒气，以及与女孩约会到一半被打断的怒气。
第十四章 疾言遽色（已修改）
跑。
这是拉普兰德脑子里出现的第一个念头。
纵使是她，在面对充满怒气的科什埃的时候，也像一条做错了事被主人发现的二哈一样，想着办法摆脱训斥。
“嗯……好久不见？”
拉普兰德僵硬地抬起手摆了摆，然后看着开始向他走来的科什埃，她毫不犹豫地选择向着门口开溜。
“吉米！拦住她！”
在这种地方，科什埃不可能掏枪，他的面前还有刚刚被吸引聚集起来的人群阻拦，于是向吉米喊道。
“诶？”
正处在门口的吉米突然被点名，愣了一下，但他立刻反应过来，伸手便要去抓拉普兰德。
“啧，麻烦。”
拉普兰德侧身躲过吉米的手，踩着墙壁向上踏了两步，身体一翻，越过了吉米。
待科什埃穿过人群，赶到爵士俱乐部的门口，那里除了追着拉普兰德跑出来的吉米，只有守在门口的乔瑟，哪儿还有拉普兰德的影子？
“乔瑟！拉普兰德往哪儿跑了？”
科什埃连忙向乔瑟问道。
“拉普兰德？”
看着乔瑟不明所以的表情，科什埃顿住了。
他差点忘记，拉普兰德杀了家族干部的这件事情只有教父知道，其他人并不知情，这是教父给他的，证明事情真相的机会。
科什埃泄了气，失落地站在那里。
“那个……老大？”这时，吉米过来说道，“刚刚没来得及说，有一件事情可能需要您去处理一下。”
“什么事？我今晚已经不想再搞任何事情了。”
说实在的，科什埃感觉自己现在肚子里憋着一股火，还没有地方去发泄，他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发泄一番。
“是……关于家族里的一名党徒私自挪动公款的事情。”
“私自挪动公款？”
……
“你还好吗，喀斯喀特教子？”
在吉米的带领下，科什埃来到一个包间，一名戴着帽子的西装男人站起身，向科什埃问好。
“嗯……好吧，至少我现在看起来很好，”科什埃有些烦躁地点了点头，说道，“什么事，说吧。”
“老大，您怀疑前两天那桩交易的结算问题，这位杰斯先生想自己向您解释一下。”
吉米在一旁替男人说道。
“继续。”
科什埃在沙发上坐下，低头给自己点上了一根烟，同时示意道。
“教子……”
杰斯说话了，他看上去有些忐忑。
“什么？”
“事情是这样的，在正常情况下，我的会计员……”
“你打算说一晚上吗？”科什埃伸出手腕看了一眼，即使他的手腕上并没有戴着手表，“我还有事情要做。”
“是这样，前些天我自己借走了一些钱，然后用掉了一些，因为最近家里经济有点困难，我的老婆也在和我闹离婚……”
“你就因为这事把我带过来，吉米？”
对于杰斯的磨叽，科什埃很不耐烦。
“老大，这很重要……”
“胡扯，这件事很重要，是吗？”
“不……我觉得您应该知道一下这件事。”
科什埃现在很生气，吉米看得出来，而且这也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于是他的语气也弱了下去。
“好了，那就解决了吧，明天你醒来的时候，把你该还的钱都还回来，你明白了吗？”
“我就是这个意思，喀斯喀特教子。”
“行了，问题解决了吧？大家都开心满意了？”见无人说话，科什埃便站起身，“行了，那我回去过我自己的夜晚了，谢谢，真是谢谢你了，吉米，抱歉浪费了你的时间，杰斯。”
科什埃抽出一根烟，递给了杰斯。
“谢谢。”
杰斯用有些颤抖的手接过烟，叼到了嘴上。
“多谢光临，来一根，兄弟，”科什埃掏出火机，为杰斯点上了这根烟，然后看着一旁的吉米，问道，“没其他事了吧？”
“咚！”
见吉米没有说话，科什埃突然狠狠地在杰斯的脸上来了一拳，杰斯整个人瞬间倒向一边。
“你这个该死的小偷，你明白吗？”科什埃俯下身，抓着杰斯的头发，咬着牙齿，在他的耳边恶狠说道，然后松开手，又对吉米吩咐，“把他弄走，快点。”
“妈的。”
这时，杰斯却忍不住爆了一句粗。
“你说什么？”
刚准备离开的科什埃回过身，指着杰斯问道。
“老大，行了，老大。”
吉米赶忙上前用手臂拦住科什埃。
“别在我的店里嚣张，吉米，赶快把他弄走，别在我这里嚣张，杰斯，你这个废物。”
语毕，科什埃收回手，转身向店外走去。
“对了，老大，还有件事……”
“不，这里没什么事了，”科什埃立刻打断吉米的话，轻轻拍了拍他的脸，然后直直地离开了爵士俱乐部，“晚安，吉米。”
走在夜晚的路上，逐渐冷静下来的科什埃开始反思自己刚刚的行为。
他现在感觉，在拉普兰德第一次逃走的那天晚上，教父对他说的话没错。
虽然他已成年，成为了正式党徒，但他还有很多的不足之处。
例如暴怒，即使平日里表现得再稳重，他依然还是无法很好地控制自己的脾气。
“呼……”
深呼一口气，科什埃掏出烟盒，准备再点上一根烟。
但他揣着烟盒的手却只是上下晃了晃，便把烟盒放回了口袋。
科什埃很喜欢酒保这个职业。
或者说，他很喜欢吉尔这个酒保。
因为在吉尔面前，他总是能展露出最真实的情绪，不论那是不是坏事，他都能有一个适当的宣泄口。
如果用吉尔的话来说，那就是，“或许有些职业就是这样，让人想把心中埋藏的东西分享出来，倾诉自己的想法和秘密”。
说笑声，碰杯声，嘈杂喧闹的声音，却仿佛丝毫没有影响到坐在吧台前的科什埃。
“为什么，今晚酒吧里的人这么多呢……”
科什埃睁开微醺的双眼，拧开一瓶威士忌的瓶盖，将酒倒入杯中，他的手边已经躺着三四瓶空酒瓶。
金色的酒液在吧台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清澈，倒映出他的面庞。
他端起酒杯，正欲饮下，一只手却按住了他的手腕。
“停下吧，科什埃，你今晚喝得已经够多了。”
吉尔制止道，从科什埃走进酒吧开始，她就全程目睹了他买醉的行为。
这太反常了，她还从没见过科什埃这幅样子。
“叮铃。”
酒吧的门被推开，一道银色的身影不紧不慢地来到吧台前，在科什埃身边坐下。
“老板，来瓶威士忌。”
少女的声音刚落下，科什埃就迅速地做出了反应。
“咔嗒。”
手铳上膛的声音，声响不大，但却让整个吵闹的酒吧都安静了下来。
科什埃的手铳抵在拉普兰德的头上，手指扣在扳机处，只要扣下，面前这个令他费心烦神的家伙就能立刻魂归西天。
“看来你这段时间过得不怎么样，连脾气都暴躁了不少。”
拉普兰德不慌不忙地接过吉尔递来的威士忌，拧开瓶盖，倒入杯中，同时不忘调侃道。
“你来做什么？我本以为几小时前你就已经逃到了我找不到的地方，”科什埃握紧手铳，微醺的眼神在拉普兰德的脸上飘忽不定，“你应该知道我现在随时可以送你去见家族的干部，被你杀死的人。”
“但你不会这么做。”
拉普兰德按住了枪口，将铳缓缓压了下去。
“你哪儿来的自信，认为我不会开枪？”
“因为我了解你，喀斯喀特，你想从我口中得知事情的真相——由我亲口说出的真相。”
第十五章 救赎之道
“我喜欢看你喝醉的样子，喀斯喀特，从以前开始就是，这种状态下的你总是很容易被套话呢。”
“如果你是来找我唠嗑的话，我今天没有这个心情，拉普兰德。”
借着酒劲，科什埃的火气再一次地涌了上来。
“你现在很火吗，喀斯喀特？”拉普兰德问道，但在意识到科什埃是真的生气了之后，她也瞬间变得正经了起来，“我想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喀斯喀特家族和拉普兰德家族以前发生过的那一点小事，喀斯喀特，凭你的脑子，或者你的关系。”
“你想说什么？”
“先不论你得到的是哪部分的消息，又或者说，如果你得到了全部的情报，那么我就认为你并不会向我开枪，”拉普兰德难得严肃地说道，“把铳收起来吧，你我都不想让咱俩的事情被这家酒吧里的所有客人知道。”
“……”
科什埃收起了铳。
拉普兰德说得没错，接头人给他的那份文件里所写的内容，就已经笃定了他决不会向拉普兰德开枪的事实。
因为他没有资格，向一个被喀斯喀特家族灭门的家族的遗孤开枪。
他的心情很乱，很复杂。
或许他也想过，为什么在其他家族都被铲除的情况下，只有喀斯喀特家族坐上了最高的位置，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黑幕，还是说喀斯喀特家族在那次事件中做了些什么。
例如，趁火打劫。
拉普兰德家族和德克萨斯家族的覆灭不仅仅是因为政府的宣战。
更大的一个原因，是喀斯喀特家族为铲除劲敌，也就是其他家族，而使用的不光彩的手段。
科什埃不知道该怎么看待这一切，家族，教父，还有拉普兰德，他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些人。
“用怒火来代替迷茫的心情，这也不像你，喀斯喀特，”见酒吧内的声音再次喧闹起来，拉普兰德才继续说道，“其实我也不怎么想谈及这个话题，但教父竟然没有把我所做的事情告知给你们家族里的党徒，也没有给我挂上通缉，怎么想都是你的功劳，喀斯喀特，虽然对我来说这些都无所谓，但我也不喜欢欠着别人，尤其是你，喀斯喀特，所以我愿意冒着被你杀死的风险来告诉你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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