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甚至不愿意叫我一声教父 第21章

　　也对，毕竟是猎狼人，虽然对他没有什么敌意，但也绝不会是能安心住宿在别人家里的角色。

　　科什埃起身，伸了个懒腰，他拉开衣柜，将身上的常服换下，并换上了一身正装。

　　打开门，科什埃走出房间，在路过徳斯蒂尼紧闭的房门时，他顿了顿脚步，但随即便下了楼。

　　家里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和只有他一个人住的时候别无二样。

　　从门口的衣架上取下外套，并披上，科什埃推开了屋门。

　　“现在这个点，父亲应该还在宅邸没有出门吧。”

　　看了看时间，科什埃用手遮住部分眼睛，待完全适应了外面的光亮之后，他才向着教父宅邸的方向走去。

　　但是，在走了一小段路之后，科什埃便停了下来。

　　“我说……红啊，你白天难道不休息的吗？”

　　因为他又感受到了那股被监视的感觉。

　　“唔，红，被发现了吗？”

　　这一次，红立刻从他身旁的一个巷口走出，但与昨晚不同的是，她卸下了警戒。

　　“如果你能压抑着一点那看我尾巴时炙热的眼神，或许我还不会发现你，”科什埃无奈地扶了扶额头，然后招呼红过来，“听好了，红，现在我要去见教父，叙拉古的教父，今天上午可不可以先不要跟着我？”

　　“不行，保护科什埃，是红的任务，红，不能中断任务。”

　　但红显然不愿离开，还是搬出了任务这一借口。

　　“唉……我就知道……那红能不能向我保证，你不会对教父出手？”

　　“红，可以，红，没有收到过杀掉教父的命令。”

　　“乖，等会儿到了红就在外面先等一会儿吧。”

　　揉了揉红的脑袋，科什埃也不再管这个小跟班，继续上路。

　　不到十分钟，他便抵达了教父的宅邸。

　　教父宅邸的门永远都是虚掩着的，不会关上，有时也会有家族的党徒在外面看着。

　　因为在叙拉古，经常会有人来寻找教父寻求帮助，所以这也成了教父长久以来的一个习惯。

　　反正，也没人敢去教父家里偷东西不是吗？

　　科什埃回过身，红的身影再次消失，但那股视线并没有消失，看来她很听话，乖乖地在外面等着。

　　和宅邸门口的两个党徒打了个招呼之后，科什埃便走了进去。

　　穿过几天前经受成人礼时走过的那条走廊，他来到最里面的一间书房。

　　“教父。”

　　走进书房，教父坐在靠椅上，似乎早已等候多时。

　　“你来了，孩子，”教父转过靠椅，他的手上把玩着一根尚未点燃的雪茄，说道，“我想，你今天应该不是来找我叙旧的吧？”

　　“是，教父，有一些事情，我想找您问——”

　　“比起这个，能先告诉我你身后的那个孩子是怎么回事吗，科什埃？”

　　科什埃话说到一半，就被教父打断。

　　“诶？”

　　他愣了一下，待反应过来教父话中的意思之后，连忙回过头。

　　只见刚刚消失的红，竟然就这么站在科什埃的身后，兜帽下露出的那只耳朵抖了抖。

　　她看着教父的眼神中，没有一丝敬意。

第十九章 暗流涌动

　　“红！我不是让你——”科什埃惊觉，他连忙向父亲低下头，“抱歉，教父，我现在就将她赶出——”

　　“不必，孩子，”教父抬手制止了科什埃的话语，他叹息，说道，“有些事情，也该让你知情了。”

　　“教父您的意思是？”

　　“过来，红。”

　　出乎科什埃的意料，教父像是认识红一般，将她招呼到自己面前。

　　而红也听话地走上前去，在教父身前半蹲下身子。

　　“‘外婆’现在不在叙拉古，接下来的这段时间，红就暂时听从我的命令，可以吗？”

　　看着半跪在地的红，教父如此说道。

　　“红，可以接受，红，相信你。”

　　而红虽没有对教父的敬意，但也如面对上级一样，保持着听从的态度。

　　“为什么……教父，这是什么情况？”科什埃懵了，他方才还在担心红是否会危害到父亲的安全，但眼下的情况让他有点猝不及防，“为什么您能命令身为猎狼人的红？”

　　“孩子，世上有很多事情都是这样，变化无常，”教父依然还是那副稳重，仿佛一切都事不关己的态度，“我相信有些事情，不需要我说，你也能明白。”

　　“不，我不明白，教父，”科什埃激动地上前一步，说道，“如果说猎狼人是喀斯喀特家族的势力，那……不，我无法接受。”

　　“唉……”教父叹了口气，他从座位上起身，绕过红，绕过科什埃，走到一排书架旁，从书架上取下了一本书，“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前些天你派人去打听了各个家族的过去，昨天那份情报应该已经送到你的手上了，在那家爵士俱乐部。”

　　“是……教父，我稍微了解到了一些，”科什埃隐隐能知道为什么教父会突然说起这个话题，于是承认道，“接头人对我说，这件事是您明确允许的。”

　　“既然你已经得知了这些事情的真相，那你也应该能发觉到什么，”教父翻开书，翻到其中的某页上，他的话语顿了顿，随即继续说道，“你以为当年喀斯喀特家族是靠着什么坐上叙拉古的顶端的，科什埃？以你的智慧不难猜到。”

　　“……”

　　科什埃沉默了，他不愿相信喀斯喀特家族会为此培养出为所有叙拉古人所惧怕的猎狼人。

　　“巨大财富，巨大权力的背后，都隐藏着罪恶，”教父的手指在书页的纸张上缓缓滑过，最后停在了某句话上面，“如果历史教育了我们什么，如果生活教给我们什么，那就是我们可以杀任何人，科什埃，说得卑鄙一点，如果是为了这个家族，我不在乎是否使用那些不光彩的手段。”

　　“……”

　　“说起来，昨晚你是否在俱乐部和客人起了争执？”见科什埃依旧沉默，教父知道他一时还无法接受这种事实，于是岔开话题道，“吉米告诉我，昨晚的你火气很大，对谁的态度都很恶劣。”

　　“抱歉，教父，昨晚我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是因为拉普兰德吗？”

　　“……”

　　教父今天的话语针针见血，科什埃有些适应不来。

　　“如果说拉普兰德的事情给你带来了困扰，科什埃，不如就让这件事成为过去式，”教父合上书，放回书架，“让我们来聊聊那个名叫杰斯的人。”

　　“杰斯从一次家族的交易中擅自给自己抽出了一些抽成。”

　　对于杰斯这个话题，科什埃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所以你对他动了手？”

　　“他是个小偷，偷走了家族的钱。”

　　科什埃如此说道。

　　“这并不是你对他动手的理由，科什埃，”教父回到座椅上，说道，“我可以理解为你对他实行了威胁吗？”

　　“是，教父，我威胁了他，”科什埃说道，“只有这样，才能警告他不要再犯这种事情。”

　　“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对他的威胁没有起到作用，那么会有什么后果？”

　　“请说，教父。”

　　“虽然我没有对你提及过这句话，但我本以为你应该自己能发觉，”教父从抽屉里取出一盒雪茄，为自己点上一根，“最好的威胁就是不采取行动，迫于家族的压力，杰斯本就不会再犯这种事情，但如果你采取了威胁却没有收到效果，那么他便不会再害怕威胁，你以为打他一圈可以让他吃教训，但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做会否让他开始记仇？”

　　“……抱歉，教父，当时的我被情绪冲昏了头脑，并没有想到这一点。”

　　科什埃默认，随后道歉。

　　“孩子，你要知道，我并不是无时无刻都能知道叙拉古内的每件事情，若不是吉米，我或许永远都不知道你曾经做过这样一件蠢事，”教父深吸一口烟，然后突然向科什埃问道，“你知道吉米去了哪里吗？我让他今早来到我的宅邸，但我并没有见到他。”

　　“这……”科什埃心里突然升起一股不妙的感觉，“吉米并不是一个会爽约的人，更何况是您的命令……”

　　“我有些担心，吉米虽然胆子不大，但却是一个很可靠的党徒，我本想在他的父亲出院之后将他提拔为家族干部，”教父抽了两口雪茄，便将雪茄头剪断，放在桌上，说道，“科什埃，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处理了，保证吉米的安全，也保证自己的安全。”

　　“是，教父，我明白。”

　　……

　　在离开教父的宅邸之后，科什埃便开始在吉米常出现的几个地方寻找着他的踪迹。

　　当然，红也跟着。

　　仿佛因为科什埃已经得知猎狼人的存在本质，红也失去了躲在暗处的必要，她索性就像一个小跟班一样，跟在科什埃的身后。

　　“嘿，乔瑟，”科什埃来到了那家爵士俱乐部的门口，与乔瑟拥抱了一下，随即问道，“昨晚之后，你有见到吉米吗？”

　　“吉米？”乔瑟快速地回忆了一下，回答道，“抱歉，我并不知道，今天我也没有见过他，他并没有来这里。”

　　“这样吗，我知道了，”科什埃拍了拍他的手臂，说道，“看好这里，有吉米的消息就通知我。”

　　“老大，难道吉米出事了吗？”

　　即使是乔瑟这个傻大个，也发觉了不对劲。

　　“不，没事，做好你的本职工作就行了，其他需要操心的事情交给我。”

　　安抚好乔瑟蠢蠢欲动想和他一起去寻找的心情，科什埃向着下一个地方奔走而去。

　　和吉米有关系的人，昨晚在场的人，甚至连昨晚的接头人和他最不想看见的杰斯，他都去问了个遍，但答案都是一样。

　　吉米没有去找过他们，他们今天也没有见到过吉米。

　　带着一丝不详的预感，他向着吉尔的酒吧赶去。

　　吉尔经常会听客人向她倾诉各种事情，或许在她那里，能得到些许消息。

第二十章 无能为力

　　“所以，这就是你大白天跑来酒吧发现没开门于是直接拨通我的电话把我叫过来的原因？”

　　此时，瓦尔哈拉酒吧内，虽然门外挂着的牌子依然是“休息中”，但吧台前后却站着两个人。

　　“嗯，拜托，这件事很重要。”

　　“坐下说吧，现在这个点不会有客人来，”吉尔率先绕到吧台外，在科什埃身边的高椅上坐了下来，“虽然仅凭你在电话里所说的部分情况，我并不记得昨晚有人和我说过这种事，但若现在可以说得更详细一些，或许我也能想起什么东西。”

　　“我可以抽根烟吗？”

　　科什埃也在一张高椅上坐下，掏出烟盒问道。

　　“这里从来没有禁止过烟草，科什埃，看来你现在心事确实很多。”

　　吉尔半倚靠在吧台上，面向科什埃，看着忧心忡忡的他，直言道。

　　科什埃从烟盒中抽出两根烟，递向吉尔，吉尔也礼貌地抽走里面那根。

　　他想点火，却在翻遍身上的口袋之后发现，火机在不知道什么时候丢失了。

　　“我这里有火，先凑合一下，”只见吉尔竟从吧台上的一个醒酒器旁翻出一盒火柴，将它划燃，帮科什埃点燃烟头，也给自己点上烟，随后甩灭火柴，说道，“和我说说吧，关于你那个朋友。”

　　“他叫吉米，也是家族里的党徒，”和吉尔不同，科什埃面朝着吧台，双臂都支在吧台上，开始讲道，“大概四年前的时候，我就和吉米认识，那时候的他并不从属于喀斯喀特家族，只是一个平凡普通的孩子。”

　　“嗯哼，看来这个故事会很长。”

　　“嗯，我和吉米的相识，是一次在街上，我目睹到了一个男人，抢了一名女士的挎包，教父教导我要常向他人伸出援手，于是我便向着那个男人追去。”

　　科什埃将吧台上的烟灰缸挪到面前，弹了弹烟灰，他皱着眉头，似乎现在烟会让他感到很难受。

　　“但是，十四岁的孩子又怎么能追得上一个成年人呢？于是在不到几分钟的时间里，那个男人便要淡出我的视线，可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比我稍微大一点的孩子从路边冲了出来。”

　　“是吉米吗？”

　　“是的，那时候的他本来跟着父母出来购物，在见到这种抢劫的行为之后，年纪不大的他却在第一时间去尝试阻止这件事情，”科什埃讲到一半，对吉尔问道，“有酒吗？我感觉有点渴。”

　　“我去给你拿，你继续说。”

　　吉尔起身，来到吧台后，从酒柜中取出一瓶威士忌和两个杯子，并满上，然后索性就站在吧台后面，撑在吧台上，继续听着科什埃讲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