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虎鲸
只见男人放下翘着的腿,站起身,他端起桌上的另一杯咖啡。
“另一个无关紧要的情报有说,喀斯喀特教子似乎很喜欢咖啡,”男人端着咖啡杯,绕过桌子,走到科什埃身旁的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所以我贴心地为你准备了这杯无糖的黑咖啡,我们可以边喝边聊。”
他不顾科什埃被禁锢住的双手,将咖啡递到他的面前,但并没有放在桌上。
“小心烫。”
男人松开了手,滚烫的咖啡尽数倾洒在科什埃的衣服和裤子上。
“呃!”
科什埃痛哼一声,他的身体下意识地弹起,撞到了男人身上。
那两个负责盯梢的人中,反应最快的那个抓住了椅背,脚下一踢,科什埃连着椅子朝地面摔了下去,后脑重重地磕在地上,接着,他按住了科什埃的肩膀,将他死死地定在地上。
科什埃被按着,他的头紧紧贴着冰冷的地面,这使他冷静了很多,一时间停止了挣扎,任由那两个人控制住他。
「需要帮忙吗?」
姆西斯哈的声音久违地出现,虽然祂也只是静寂了没多久,但也让科什埃安心了不少。
‘不,我想搞清楚这些家伙到底想干什么。’
科什埃拒绝了姆西斯哈的建议,在脑中说道。
「如果有必要,随时和我说。」
“看来你并不怎么安分,真是的,这下得清理很久呢。”
男人俯视着科什埃,用嘲讽的语气说道。
“你别想从我这里得到任何情报,任何,”科什埃艰难地抬起头,说道,“你应该清楚你们现在在做什么,如果教父知道了,你们知道后果会是什么。”
“教父?哈哈……”男人的手扶着面具,压抑着自己的笑声,同时说道,“好一个教父,一个已死之人,难道还能威胁到我不成?”
“什……”
科什埃瞪大了双眼,教父的死现在只有他和乔瑟,还有拉普兰德知道,面前的男人又是如何得知的?
他想起赶到病房的时候,拉普兰德虽在病房里,但科什埃并没有亲眼看见拉普兰德对教父动手的过程。
他想起教父临终之前,抓着他的领子,摇着头的同时,眼中流露出的否认情绪。
难道说……
男人对于科什埃的嘴硬没有表示出任何不满,只是从一旁桌上放着的托盘里拿起一根针筒。
“我早就预料到了你会有这种反应,喀斯喀特,所以我准备了这个,”男人将针筒中残留的空气排除,待针头渗出第一滴液体的时候,他停下了动作,转而说道,“把这个注入你的体内,不需要几分钟,你就会将所有的事情如实相告。”
“不,你先告诉我!教父的事情!你们究竟做了什么!”
科什埃不会怀疑这管吐真剂的真实性,这个男人确实做得出这种事,但现在他更想知道,教父之死的真相。
“选择吧,是自己说出情报,还是让这些药物替你说。”
男人无视了科什埃那几乎能杀人的眼神,拿着针筒一点点地逼近他。
“你这家伙……”科什埃的眼中充满了愤怒,他人生头一次产生如此想杀死一个人的念头,甚至比想杀死拉普兰德的欲望还要强烈,“你会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男人不屑地摇了摇头,他踩着科什埃的肩膀,针头距离科什埃的皮肤越来越近,最后,扎了进去。
第三十八章 同归于尽
“徳斯蒂尼……”
拉普兰德握着长刀,不善地看着徳斯蒂尼。
说真的,她现在很不耐烦不耐烦,从被那个扭曲的怪物攻击开始,到被猎狼人围堵,再到被伪装身份的徳斯蒂尼拦在运输机上,她就已经发觉不对劲了。
你们喀斯喀特家族,难道他妈的是靠堆人数起来的吗?
“你看起来还真是狼狈啊,拉普兰德,”徳斯蒂尼将头盔放在驾驶位上,走到拉普兰德面前,她毫不担心拉普兰德的反抗,转而整理起了凌乱的头发,将它们扎起来,“上次见到你这样,还是几年前呢,在政府和家族的斗争完全结束之后。”
“别跟我提那件事……”拉普兰德突然抽刀向毫无防备的徳斯蒂尼砍去,她愤怒地喊道,“你他妈还有脸提那件事!身为猎狼人的你肯定也和杀死我家人的那些家伙脱不了干系!”
“叮!”
拉普兰德的刀刃快而有力,但被徳斯蒂尼面不改色地用手臂接了下来。
看似毫无防备的她,现在全身都是能抵御刀刃的材质制成的护甲。
“真是心急啊,我还想一个个账和你慢慢算呢。”
徳斯蒂尼现在连手套都是特质的,她抓着拉普兰德的刀刃,慢慢地将它压了下去。
“你想……说什么?”
长时间的战斗导致拉普兰德的身体其实早就透支了,只是一直处于战斗中的她,被持续升高的肾上腺素抑制了这种感觉。
但刚刚她坐下了,卸去了防备,这致使她现在根本没有什么力气继续去和徳斯蒂尼作抗争,甚至连起身都是一个费劲的事。
“没事,距离五分钟还有很久,我们可以慢慢谈,”徳斯蒂尼看了下时间,她不紧不慢地说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你背叛了喀斯喀特家族呢?又或者说,是为了你那所谓的复仇,而背叛了哥哥呢?”
“呵……哥哥?”拉普兰德不屑地一笑,“亏你还称科什埃为哥哥,全叙拉古都知道你不是科什埃的亲妹妹,徳斯蒂尼,你可不要把区区身为被领养的猎狼人的自己给看得太高了,说到底,你也不过是一个不知道从哪个垃圾堆里捡回喀斯喀特家族的野种罢了。”
“……”徳斯蒂尼沉默了一下,她很生气,但并没有溢于言表,而是继续说道,“回答我的问题,拉普兰德,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展开你的复仇的,是从家族干部死在修车厂开始?又或者说是更早的时候?”
“哼……这种问答根本毫无意义,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为了这种问题,专门上飞机来堵我。”
“……我出狱之后,教母曾对我下达了命令,在修车厂事件之前,发生过几起家族党徒暗中被杀,劫财抛尸的事件,”徳斯蒂尼稍稍俯下身子,目不转睛地盯着拉普兰德,说道,“告诉我,是不是你干的,拉普兰德。”
拉普兰德没有说话,代替话语的是一种玩味的笑容。
“我没有那么多耐心,拉普兰德。”
徳斯蒂尼拽起了拉普兰德的衣领,警告道。
“啊,小心点,徳斯蒂尼,这件皮衣可是很贵的呢,可别扯坏了,”拉普兰德临危不乱地笑道,“那可是用你们喀斯喀特家族的钱买来的呢。”
“……”
拉普兰德调侃般的话就是回答,徳斯蒂尼松开了抓着拉普兰德衣领的手。
“咚!”
然后,她突然抓着拉普兰德的刘海,狠狠地将她的后脑撞在机舱上。
“亏哥哥原本对你这么好,你就是这样报答他的?”徳斯蒂尼一手按着拉普兰德长刀,一手重重地按着拉普兰德的脑袋,“我真没想到,你是这样一个无下限的家伙,拉普兰德。”
“啊……这样很疼的啊喂,”拉普兰德面色有些狰狞,她睁着仅剩的一只眼睛,说道,“有必要这样吗?不过是几个不为人注意到的角色罢了,就如当年我的家族被灭门时一样,也不见你们有如此大的反应啊,徳斯蒂尼。”
徳斯蒂尼没有理拉普兰德,她自顾自地松开了手,然后顺着拉普兰德的额头慢慢往下走,最后停在了紧闭的那只眼睛上。
“这条伤,是哥哥留下的吧,”徳斯蒂尼的手指轻轻地抚摸着刚刚开始结痂的伤口,说道,“看来哥哥对你还是太仁慈了,能伤到你的眼睛,那么他也一样能直接杀死你,只是留了手。”
说完,徳斯蒂尼在拉普兰德有些惊慌的眼神中,将手指按了下去。
“啊啊啊啊!!”
疼痛使得拉普兰德的肌肉再次紧绷,她猛地从徳斯蒂尼手中抽出长刀,向上挥砍了一下。
而徳斯蒂尼只是稍微歪了下头,躲过了这一刀,些许发丝被斩断,但她并不在意,伸手抓住了拉普兰德胡乱挥着刀的手,另一只按着拉普兰德眼睛的手则不断发着力。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拉普兰德,如果能让哥哥亲眼看看你现在的模样,也算是对父亲的一种补偿了吧。”
徳斯蒂尼面不改色地说道,她的手指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其他几根手指则固定着拉普兰德乱动的头。
“尤利西斯……呃啊……尤利西斯,不是我杀的……”
拉普兰德挣脱不开徳斯蒂尼的束缚,她喘着粗气,说道。
“我当然知道,这件事与你无关,”徳斯蒂尼仰起头,俯视着拉普兰德,“但是哥哥肯定会这么认为,所以就当是为了哥哥……”
徳斯蒂尼的手指离开了拉普兰德的眼睛,然后伸向了红刚刚刺进拉普兰德肩膀的的那把短刀。
“请你就这样退场吧。”
徳斯蒂尼按着短刀,将它按进拉普兰德肩膀的更深处,同时借着拉普兰德在她松开手时脱力的契机,她掰动拉普兰德的手腕,夺走了长刀,毫不犹豫地刺穿了拉普兰德的腹部。
“呃……哈……哈……”拉普兰德喘着气,她现在彻底没有了反抗的力气,只得艰难地抬起头,看着双手各拿着长刀和短刀的徳斯蒂尼,“你这家伙……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心狠手辣……”
“那么现在你知道了,拉普兰德,”徳斯蒂尼双手同时发力,甚至连长刀和短刀的刀柄都已经接触到了拉普兰德的身体,她将耳朵靠近拉普兰德的脸,问道,“那么,还有什么遗言吗?”
“啊……徳斯蒂尼……到最后,你还是犯了一个大错啊……”拉普兰德侧过头,虚弱地说道,“你……不应该……松开我的手……”
“什——”
“砰!”
枪声响起,血花在徳斯蒂尼的胸口绽开。
她松开了按着刀柄的手,直起身,跌跌撞撞地向后倒退几步,靠在了拉普兰德对面的机舱上。
她不可置信地低头看着自己潺潺流血的胸口,又抬头看了看拉普兰德。
拉普兰德手中手铳的枪口还在冒着烟,她无力地放下手臂,仰起头看着机舱的舱顶。
“啊……还真是累啊……”
“拉……拉普兰德……”
徳斯蒂尼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贴着机舱滑了下去,在机舱上留下一道血痕,看着拉普兰德,她的眼中比起愤怒,更多的还是迷茫。
“真的得谢谢你啊……科什埃……”拉普兰德尝试起身,但她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被两把刀固定在了靠椅上,动弹不得,只得放弃,她看着手中的铳,无奈地笑了笑,“结果到头来……还是得依靠你的力量……”
“拉……拉普……你……呃……”
徳斯蒂尼的口中溢出献血,她想说话,却连简单的词语都无法说出,这一枪不偏不倚地正中了要害,她现在能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在快速变淡。
在最后的关头,徳斯蒂尼注意到了离她头顶不远的机械制强制锁。
她拼着最后一点力气,伸手抓住了强制锁,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它掰下。
“嘀!嘀!嘀!嘀!”
舱门渐渐打开,警报声自动拉响,自动档也失去控制,运输机的机身开始在空中旋转。
气压席卷进运输机舱内,舱内的东西不断地被斥出舱外,连徳斯蒂尼先前放在驾驶位上的头盔也落到地上,然后快速地被甩出了舱外。
强劲的风和疼痛感让拉普兰德难以睁开眼睛,她勉强眯着仅剩的那只眼,看见对面的徳斯蒂尼靠坐在机舱边,一只手抓着强制锁,但人却已经失去了生机。
虽然有些不甘心,但这样一来,一切都结束了吧。
教父死了,徳斯蒂尼也被她亲手杀死,喀斯喀特家族,她的复仇应该也算彻底结束了。
运输机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离地面的距离也越来越近,拉普兰德最后看了眼随风摆动身体的徳斯蒂尼,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
意料之外地,这种死前的感觉反倒令她安心呢。
晚安,科什埃。
第三十九章 临危不乱
“嗬……嗬……咳咳……”
科什埃的双手被束缚在身后,绑在椅背上,他低着头,头上的汗珠混着血液和唾液,顺着下巴滴落下来,滴在了裤子上。
已经过去了多久?
他不知道,但这种东西的效果似乎不怎么样,至少作用在他身上的时候,他还有意志反抗。
随着一针针的剂量增加,他本会受不了,直到完全丧失意志为止。
但即使身体失去了控制,姆西斯哈也能在暗中将科什埃的意识从药物的侵蚀里保留下来。
期间姆西斯哈不止一次地请求出战,但都被科什埃拒绝了,他要听着这些人的问题,搞清楚他们想做的事情。
确实,科什埃完全可以让姆西斯哈把这些人解决掉,但即使解决了三个人,也不好说是否会有更多的共犯。
“非常感谢你的配合,科什埃·喀斯喀特,不,现在应该叫你教父了,新任教父,”那个男人手边的托盘中有着数不清的空针管,完全不担心会弄出人命,随后,他摆了摆手,“行了,把他弄回去吧。”
身后的两人解开了束缚科什埃的绳子,并给他的头上蒙上布袋,将绳子扎紧。
浑身无力的他,就这么被拖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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