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虎鲸
“嗯……我知道。”
阿撒兹勒苦着脸笑了笑，他抬起头，看见了不远处正向他们走来的三个身影。
“那些，就是我们要找的人吗？”
“看那架势，应该是了。”
欧亚下意识地抓起他的散射铳，便要下车，但随即一想，这样是否有些不妥，便又将铳丢回了车里。
而阿撒兹勒等人，也跟着下了车。
几人走过了国境线，而科什埃等人也同样已经走到了他们面前。
两队人就这样会晤了。
看着面前的三人，一个少女，一个少年，和一个与欧亚年纪相仿的男人，阿撒兹勒下意识地将洛夫特当作了他们此行的目标。
但在几人站住脚步后，率先走上前来的，却是那个与他一般大的少年。
“您就是叙拉古的……教父？”欧亚作为这支队伍的头，也同样走上前，向科什埃伸出了一只手，“我们是受主教指派而来的，拉特兰公证所作战科2课执行人队伍，代为万国信使，您可以叫我欧亚。”
科什埃微微仰首，看来曼彻斯特的猜测没错，这几人的确是因万国会议而来的。
于是，他也伸出了手，与欧亚握在一起。
“科什埃·喀斯喀特，叙拉古的教父，”科什埃收回手，言道，“既然是为要事而来，各位介意随我去一处安静之地，对此次事件进行会谈吗？”
“嗯……当然，喀斯喀特教父，”欧亚很快适应了教父这个称呼，他同意道，“另外，可否听我一言，就是……我们在来叙拉古的途中驱车跋涉了一天一夜，也已经有些口干舌燥，您看……”
科什埃点点头，表示会意。
他本想邀请几人去到宅邸中进行会谈，但是想到家中还有一个身份敏感的Ω，科什埃脑中即刻出现了另一个比较合适的地方。
“不知道，几位是否愿意品尝叙拉古的好酒？”
第二十四章 鉴往知来
“叮！哗——”
金色的酒液倒入杯中，冰块在酒液的流动下上下翻滚起来。
“你的威士忌，科什埃。”
吉尔将一酒杯推到科什埃面前，随后将目光投向一旁的几个萨科塔身上。
“嗯……来点清淡的吧，等会儿还要开车，”吉尔突如其来的注视，让欧亚也不禁迟疑了一下，他回头看了眼在他身后紧张地站着的阿撒兹勒等人，又对吉尔说道，“给这几个孩子也来几杯吧。”
“他们？”吉尔刚取出底酒，闻言，又扫视了一下几人问道，“他们成年了吗？”
“搞那么多条条框框的干什么，”这时，科什埃发话了，“想当初你给我上酒的时候，我不也没成年吗？”
吉尔的这一问，其实最尴尬的还属阿撒兹勒。
好像从前开始就是，不论是在家中，面对母亲和姐姐，还是在工作岗位上，面对导师欧亚和其他科或其他课的同事，自己都常常会被当成孩子对待。
明明自己已经成年了，虽然只有一个多月，但连队伍里的拉斐尔和贲薨，也有意无意地处处照顾着他。
“嗯……好吧。”
吉尔耸耸肩，便去做手上的工作了，她看上去似乎心情不是很好。
“嚓——”
“呼——那么，让我们来聊聊正事吧。”
科什埃从吧台上的火柴盒中抽出一根火柴，点上烟后，说道。
现在已经是临近傍晚的时候，但酒吧里已经清过场了，空空荡荡，只有他们这两队人。
“放心，她是酒保，算是整个叙拉古口风最严的人了，不用在意。”
注意到欧亚的目光时不时地落在吉尔身上，似乎有点难开口，科什埃表示道。
“嗯……既然教父您这么说了的话，”欧亚点点头，不再去管忙碌中的吉尔，他看着科什埃的侧颜，说道，“关于先前与您说的，万国会议……”
“在这之前，可否先告诉我，欧亚，”科什埃突然打断了欧亚的发言，他问道，“万国会议的性质，以及邀请我前去的原因。”
“这个……”
欧亚有些语塞，且不说他对万国会议有多少了解，光是上头命令他们这支二课执行人队伍，来代为万国信使，就已经很让人费解了。
作战分队被派去进行外交，要不是主教亲自下的命令，欧亚都不禁怀疑发布命令的人是不是脑子出了点问题。
“你们的酒。”
正当欧亚尴尬之际，吉尔端着四杯不同颜色的酒，放到了欧亚手边。
“关于万国会议……”
欧亚挑了其中最大的一杯，将其他几杯挪到阿撒兹勒等人面前，他端起酒杯，刚想润湿一下干涩的口腔，但想到身旁还坐着一个等他回复的一国之君，他又有些迟疑地放下了酒杯。
“其实，连你们自己也不知道其中的细枝末节吧，”科什埃举起酒杯，透过吧台昏暗的灯光，看着在酒液中翻滚的冰块，看似心不在焉地说着，“毕竟一个合格的外交官，可不会跟着别人来到酒吧这种地方进行会谈。”
“这个……”
“拉特兰是世界公认的中立国家，同时也是最有权威的宗教与政权国家，”就在欧亚不知如何作答的时候，先前从进入叙拉古之后就一直保持着沉默的贲薨，竟从他身后来到了他身前，向科什埃解释道，“凡是被拉特兰所认可的土地，便是真正意义上，被全世界认可的‘国家’，而这些国家都会收到万国会议的邀请，您不是例外，教父。”
欧亚怔住了，贲薨的举动是他没有预想到的，且倒不如说，贲薨的行为未免也有些太过大胆了。
“嗯，不错，”但出乎意料的是，科什埃也没有追究贲薨的僭越，只是继续问道，“那可否告诉我，为什么本应由信使进行的外交工作，现在却会由你们公证所的执行人来代为处理呢？”
“……”贲薨简略地思考了一下，随即她发现，似乎自己也不知道其中的原因，于是只得回答道，“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而已。”
科什埃点点头，他端起酒杯，尝了一口。
紧接着，他微微皱起了眉头。
欧亚心中咯噔一下，科什埃似乎表现出了不满的态度，难道是刚刚贲薨的言行中，有什么触犯到他的地方吗？
但他殊不知，科什埃皱眉的原因仅仅是因为——
这威士忌怎么跟掺水了一样，这么淡？
“嘛，大致的情况我也知道了，既然是作为权威国家的拉特兰所发出的邀请，那么我应该也不得不赴约了吧？”
科什埃将酒杯放下，他侧过头，视线在几人身上一一扫过。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阿撒兹勒的身上，不知为何，这个少年给他一种奇怪的感觉。
熟悉又陌生，好像两人见过了好几面，但这却只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其实也没有这么着急，教父，”欧亚拉着贲薨的手臂将她拽了回来，并对科什埃说道，“叙拉古是离拉特兰最近的国家，您有比其他国家更多的时间，来准备万国会议的事宜。”
“嗯，我明白，”科什埃
“一般来说，只需要带您最信任的一名侍卫便足矣，”见科什埃的态度基本已经确立，欧亚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随后站起身来，向他点头示意，“我们会负责您的接送工作，所以不必担心路途中会遇到的突发情况，拉特兰城内也是非常和平的，所以在安全方面，您大可放心。”
“不再坐会儿吗？”
看欧亚似乎已经有了去意，科什埃象征性地问道。
“不了，教父，”欧亚委婉地拒绝道，“我们会一直在国境处等待您，如果您做好了准备的话，就请来国境处吧，我们会送您去到拉特兰城。”
“嗯，”科什埃没有看欧亚，他只是抬了抬酒杯，“不送。”
面对科什埃的冷漠，欧亚虽尴尬，但也不好说什么。
再次向科什埃示意后，他便带着阿撒兹勒等人离开了酒吧。
“科什埃，现在怎么说？”
待几人离开酒吧后，鸢尾花率先走到科什埃面前的位置上坐下，问询道。
“毫无疑问，在强国面前，现在的叙拉古可没有什么谈判的资本，”科什埃将杯中的酒一点点饮尽，将酒杯放在吧台上，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地说道，“就在刚刚，我已经想好了。”
“想好什么？”
鸢尾花不解，但看着科什埃逐渐将目光投到她身上，她也感觉到了一丝不妙。
“拉特兰的这一趟，就由鸢尾花你陪我去好了。”
“啊，啊？”鸢尾花脑子一时没转过来，这确实是她没想到的，“你在开什么玩笑啊，科什埃，这种国家外交的场合，我一个猎狼人……”
“我不相信其他人，”科什埃毫无波澜地说着会对鸢尾花造成某方面重击的话语，“现如今，唯一能让我信任的只有你了。”
“这，这，这不太好吧？”鸢尾花一下慌了神，但注意到科什埃不像是在开玩笑的表情，她也逐渐让自己冷静了下来，“嗯……我知道了，但丽萨那孩子……”
“交给洛夫特吧，”科什埃侧过身，看向身后的洛夫特，“毕竟也是有孩子的人，让他来带孩子的话，鸢尾花也能放心吧？”
“您这是把我当奶爸了啊，教父……”
洛夫特闻言，无奈地笑了笑。
虽说他也并不在意这些，倒不如说，照顾作为科什埃表亲的丽萨，也是他这个老牌干部应做的职责才对。
毕竟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丽萨基本也可以算是喀斯喀特家族的“大小姐”了。
“那么，鸢尾花先回福利院和丽萨聊一下吧，”见两人同意，科什埃继续说道，“我有些事情，需要和洛夫特说一下。”
“嗯……行吧，”鸢尾花站起身，离开酒吧前，对科什埃说道，“那我等会儿准备好就来找你。”
“嗯 去吧，”目送着鸢尾花离开，科什埃看着酒吧门口，说道，“洛夫特，可能还得麻烦你件事。”
“您说，教父。”
“在我离开叙拉古的这段时间里，家族议会和国内的事务就暂且交由你来处理了，”科什埃吩咐道，“还有Ω和红，这两个孩子也不让人省心，不过至少她们认识你，也得麻烦你代为照顾一下了。”
“您干脆让我开一家托儿所好了，教父，”洛夫特笑了笑，不过也同意道，“照顾孩子而已，想必海伦也会非常喜欢这些孩子的，在莉娅那件事之后，她对孩子的爱感觉都快把米哈依尔给溺死了。”
“那么就麻烦你了，洛夫特，替我向海伦太太问好，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也尽可向我提出。”
“放心好了，教父，”洛夫特点头示意，“那我也先行告退了，这件事也得和海伦说一声。”
“吉尔，这杯威士忌，是不是掺了水？”待洛夫特离开酒吧后，科什埃向吉尔问道，“总感觉……味道有些怪怪的。”
“……你的麻烦已经够多了，对吧，科什埃？”吉尔的动作顿了一下，她背对着科什埃，自顾自将洗净的酒杯摆放在柜中，也没有回答科什埃的问题，只是头也不回地说道，“又是威士忌，又是香烟。”
“……”
科什埃没有回答，就如往常一样，吉尔每次都能一语中的，指出他的难处。
这一次也不例外。
“最近很不好过吧？我能感觉得到，科什埃，”吉尔摆放完酒杯，转过身，看着他，“因为有的时候，我也会这样，所以我帮你降了点酒精量。”
“真是什么都逃不出你的眼睛啊，吉尔，”科什埃无奈地摇摇头，随即又开了个玩笑，“像你这样的言行感知能力，在这里当一个酒保，未免也太屈才了。”
“你失去了你的父亲，科什埃，现在又失去了你的妹妹，”吉尔背靠着酒柜，双手抱胸，看着他，“我以为你会改变，但并不是这样。”
“够了！”科什埃猛地砸了下吧台，他站起身，盯着吉尔的眼睛，“从击倒安洁的那颗子弹开始，你以为我现在面临的事还不够多吗？政府和家族间的战争早就结束了，彻底遗忘吧……吉尔。”
吉尔没有理会科什埃的愤怒，她一向刻薄，有时候也确实会让科什埃感到愤怒，以此来让他察觉到自己的问题。
“你会去找她吗，科什埃？”良久，吉尔再次发问道，“去找安洁，boss现在也经常会想念她。”
科什埃压下自己的怒火，他长叹了口气，微微仰头，看着酒吧的天花板，良久，才说道——
“安洁……她已经成为过去了，我不关心过去，也不愿再关心未来。”
第二十五章 多愁善感
“我回来了。”
依照以往的习惯，在回到家中的时候，科什埃如此对屋内喊道。
但是他明白，现在的这个家，已经没有以前每天都会欢迎他回来的那个人了。
在加上不久前吉尔对他说的那番伤人话，科什埃心情低落地在玄关处换好拖鞋，走入客厅。
“科什埃！”
突然，楼上传来了噔噔噔的脚步声。
红从楼梯一路小跑着下来，然后扑到了科什埃的怀里。
“科什埃，科什埃……”
“怎么了，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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