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niko clan
“然后就是亚历山大的时代，对波斯的再征服运动——别误会，只是觉得这个原本用于伊比利亚那边的词意外的适合罢了。他完成了对波斯的复仇，波斯波利斯几乎被毁于一旦，并且在接下来的将近200年内被希腊人所统治。”
列奥尼达的一番话，让很多人陷入了思考当中。
“原本以为的衰落，竟然是达到了顶峰吗？”乔凡尼缓缓说道，面色意味深长。
“但这一次真的是最后的巅峰了。”
揭开营帐走进来的罗穆路斯走了进来，原本皇帝还想站起来行礼，却被他一只手给按住了。
“接下来就是被雅典人讽刺为‘拉丁蛮子’的罗马人接管了亚历山大的遗产。马其顿、色雷斯、塞琉古和托勒密，都成为了元老院和罗马人民共有的财产。”
“然后日耳曼人来了，开始新的循环。”
列奥尼达犀利的话语直接反击了回去，驳的罗穆路斯一时哑口无言——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真的没问题吗？”皇帝悄悄的同阿尔文交谈道。
“放心吧，陛下，他们还是能分得清孰轻孰重的，不过我斗胆问一句，395年分家后两边有没有对骂过？”
“这个问题......如果我有缘见到查士丁尼大帝的话会问一下的。”
“全世界都在上演着富饶者懦弱，然后被蛮族入侵，然后侵略者又变成懦弱的富饶者的故事。”
似乎是不想继续墨迹，列奥尼达索性下达了最终的定论。
“当初希腊人眼中毫无教养的马其顿人，当初罗马人眼中金发碧眼的日耳曼人，还有那些800年前部落制度的黎凡特人和背都因人都是如此。”
“这一点我承认。”
意外的，这个论点得到了所有人的一致赞同。无论是那高高在上的神祖，还是像阿尔文这样的普通人都莫过于此。前者现在对那些占据罗马的日耳曼人的心情十分复杂，至于后者......五胡乱华还不够吗？
从东亚到中亚，中亚到南亚次大陆，南亚到西亚，西亚到地中海和东非，概莫如此。
锋利的武器只是工具使用的还是人，只要人心里起了变化，自然提不动刀了拿不起斧头了。
“太阳底无新事，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乔凡尼一字一顿的咀嚼这这句话的意思。
“但是啊，只要文化还在，那么这个民族的魂就还在这里。”
他已经感觉到了，自己那所剩无几的时间。
“什么意思？”
“波斯它还在那里。”
“怎么可——”
皇帝本想下意识的反驳，列奥尼达才慢慢悠悠的举起了手：“听我说完。”
“当那些凭借这宗教热情的阿拉伯人建立的属于自己的帝国后，他们惊讶的发现，自己完全没有能够管理这个偌大的国家的能力。毕竟要让这些才开化不久的部落居民来管理这一切实在是太难了。”
“在这个时候，波斯人强势入场，他们迅速接管了整个国家的行政体系，成功架空了他们，并且潜移默化的让他们接受了波斯文化。”
“他们成功了，无论是阿拔斯还是伍麦叶都这文化攻势无计可施，索性就躺下来选择接受。”
“毕竟先知只有一个。”
对于先知和他的哈希姆家族，阿尔文的好感还是不错的，一个是因为自己在埃尔梅罗教室学习时正好有一位哈希姆家族的成员，在他的邀请下还曾经在约旦短暂居住过一段时间，那里的宽容性打破了自己以往的那种严格的印象。
“教门严格？那是隔壁瓦哈比派的破事，狗大户一个还占着汉志，脸都不要了。”
“可是波斯还是灭亡了。列奥尼达先生。”君士坦丁并不认同这个观点，但列奥尼达的最后一句让他呆若木鸡。
“我要是说，五十年后波斯第三帝国就归来了呢？”
......
“列奥尼达先生，你已经有三分钟没有讲温泉关的故事了。”
PS1：萨法维王朝（1501-1736），波斯第三帝国，由伊斯迈尔一世在15岁时建立......
15岁啊！
PS2：兄弟们后悔了这个梗彻底完结了
第155章 当异端遇见异教
列奥尼达回到了他来时的地方。
阿尔文和乔凡尼离开了圣罗曼努斯门，巴西琉斯则是继续留在了那里。
“看来波斯还活着这个消息给我们的皇帝的震惊不小啊......”
“准确的说，是即将归来才是。接下来你要去哪？”
“我要去圣使徒教堂去调动尼科弗鲁斯的预备队，在失去了黑海那边的援助后，我们必须得将手中的已有的力量全部整合才是。”
“尼克弗鲁斯......是福卡斯家的吗？”
作为征服者时代的三位杰出皇帝的第一位，“萨拉森人的苍白死神”——尼基弗鲁斯二世自然是威名显赫，第二个黄金时代所积累的资本化为了强大的力量，在三代人的努力下，终于打出了一个美丽的版图（迫真）。
“要真是福卡斯家族的那可再好不过了，遗憾的是你我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早在三百年前，福卡斯家族就已经绝嗣。
“现在只能祈祷我们这支成分复杂的队伍能够坚持下去吧......罗马公教的那些人要是看到这一幕估计会发起十字军吧，异端和异教混合在一起什么的，这回可是名正言顺了。”
“希望如此吧，总之，明天见。”
“明天见。”
乔凡尼急匆匆的上马后，就向着教堂遗址的地方过去了，只留下阿尔文一人吃着扬起的尘土。
“艹，下次得好好说道这事。”
罗马人民的澡堂传统呢？都跑到哪里去了？图拉真辛辛苦苦开的这么多澡堂难不成全没了？
发泄完内心的牢骚后，阿尔文现在又犯了难：自己现在该去哪儿？
直接回大教堂那边补觉？现在的自己就像那刚刚从网吧包夜回来的有志青年一样精神焕发，完全睡不着，甚至还想再包个早。
再说了，如果遇见老师还好，在交流信息的同时还能顺便吞云吐雾一下，嗯，真的只是顺便。
但阿尔文总觉得自己一定会撞见达芬奇，一想到这件事就莫名心虚了起来。
还是随便逛逛吧，他这么想着，漫无目的的迈开了脚步。
世界渴望之城是一个神奇的地方。在这里你可以看到信仰正教的希腊人和罗斯人，信仰一性派的亚美尼亚科普特教徒，从波斯地区流亡过来的景教徒，甚至还有那些为西方教会所不容的新月教徒，而现在又加入了些来自罗马公教的威尼斯人和热那亚人。信仰的宽容性在这座城市里展露的淋漓尽致，一时间内他甚至觉得自己是在那座亚伯拉罕宗教的发源地——耶路撒冷。
“圣墓守护者，布永的戈弗雷治下的圣地，应该就是这样了吧。”
本着闲着也是闲着这一理念，阿尔文走进了附近的一处市集，那里的新月教徒的巴扎（市场）。
“嘿，不来瞧瞧吗，产自大不里士的波斯手工地毯。”
声音中带着浓厚的山区口音，阿尔文费了老大的劲才听明白叫的人是自己。
“我先看看吧，话说你来自大不里士？你是库尔德人？”阿尔文一边挑选着地毯一边和摊主唠叨道。
“真是真主垂帘！您是怎么看出来的？”
“大不里世可是波斯地区最有名、最古老的地毯产出地，除此之外还有老板你的衣服，口音——还有刚刚露出来的，那个白色的弦月和刀的标志。”
阿尔文悄然压低了声音：“真是稀奇，没想到作为少数派的伊斯玛仪派竟然会出现在这里做着市井生意——放轻松伙计，现在君士坦丁堡里的人都是拉丁人所认定的异端和异教徒，没什么大不了的，收起你的刀吧。”
似乎是阿尔文的话起了作用，摊主将自己的手从身后拿了出来，他从自己手边的布袋里拿出了几片晒干的烟叶，放入嘴里就嚼了起来。
阿尔文继续挑选着这些地毯，羊毛摸起来十分的舒服。必须承认的是，面前的这些波斯地毯都是原装正版的手工制造，绝不是那些产自义乌的仿造品，光质地这一点摸起来就有很大的差别了。
“......哈里发之位已经空余300年了，第十二伊玛目也隐居快500年了，伊斯玛仪派的现在就是一团散沙，不知道如何是好。”
“哈里发之位之所以是空余的，那真的是拜你们库尔德人所赐了。”阿尔文说道。“谁让你们出了个萨拉丁呢？”
“别提了，一提这件事就来气。”
摊主貌似对萨拉丁不是很感冒的样子，难以想象这么一个被西方世界和阿拉伯人所赞美的战士居然在自己的族人眼中是另一个样子。
“他怎么就没想着建立库尔德斯坦呢？（库尔德人的国家）接到努尔丁的命令后跑到埃及就不回来了，估计已经变成精神科普特人了吧。”
他没好气的说道，这一点哪怕是阿尤布家族的人听到也无法反驳，因为这就是事实——他们再也没有回到库尔德的山区。
“不过也不是不能理解就是了，换成是我也会这么做的。作为教团在君士坦丁堡的代表，我已经在这里住了大概七八年的时间了，每年除了定时上交一部分的收入后就再也没有多少联系。”
“再怎么说也会有规定来约束你们的吧。”
“是啊，再过个两三年后我就要回到阿尔达比勒去，在大不里士接受基齐尔巴什培训的同时迎娶白羊的公主，等到自己的孩子长大后，我大概也就成为了教团的首领吧。”
“那我得预祝下先生您早日成为教团的谢赫了，对了，还不知道尊姓大名？”
阿尔文挑好了自己心仪的几条地毯，心里盘算着回去怎么分这些地毯的时候，摊主已经算好了价格。
“叫我海达尔就行了。嗯？”
在接到阿尔文的钱后，他讶异的发现，自己所收到的远远超乎了这些地毯的价格，哪怕是把自己老家的那条真丝地毯拿出来也远远不够。
“嘿，先生，您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就当做是小费吧！”阿尔文头也不会的说道。
以及萨菲教团的启动紫金，教团的第六位谢赫，海拉尔先生。
第156章 向北走，向南走
最终，阿尔文还是低估了这地毯的重量，现在的他几乎喘不过气来——因为给钱给多了以至于想找个店吃饭都找不到。
但正所谓天无绝人之路，就在这个时候一位极其清真的好心人出来拯救世界，他不仅支付了烤肉的饭钱，还让自己的仆人将那卷地毯给背了回去。
“这世界还是太小。”阿尔文感叹道。
“阁下，科斯坦丁尼耶就这么大，这很正常；只不过平日里你我都各自的事情要去处理罢了。”
“埃莱夫塞雷港背后就是皇宫，这可是最后一道防线啊，奥尔汗。”
奥尔汗·奥斯曼，奥斯曼帝国的第二位首领，也是历代苏丹中唯一一位没有采用土耳其继承法的苏丹——他的弟弟直到去世前都是大维齐尔（二把手），同时他也娶了约翰六世的女儿。
而面前的奥尔汗，母系正是来自于当初约翰六世，某种程度上来说还算是皇亲国戚。
“如果是说对奥斯曼帝国的宣称的话，那么拥有宣称的人可多的去了，不差我一个。”
奥尔汗刀工极其利索，愣是将烤肉切出比纸更薄的薄片，随后他将这些烤肉和沾好的配料一起丢到了嘴里。
“原来我的位置不在这么前面的，但在法提赫杀掉了他的兄弟后，顺位就轮到我了。”
“某种程度上，你们的继承法和这边的继承法差不了多少。”
“这话怎么说？”
“禁卫军继承法，兵强马壮者为奥古斯都。”
奥尔汗一时无言，过了许久后他才苦笑道：“......所以，你的意思是，奥斯曼也能算得上是罗马吗？”
面对奥尔汗这样的说法，阿尔文先是点点头，后又摇头，看的奥尔汗是一阵的不明所以。
“这取决于法提赫的选择。不过在我们开始这个话题前，咱们得把单给买了。”
这一点哪怕阿尔文不说，奥尔汗也会这么做的，他已经感觉到那些让人感到不适的目光渐渐的往这里汇集。
“瞧他们这眼神，怕不是把我们想像成了阿拔斯家族的成员吧。”
“其实伍麦叶家族更值钱才对。”奥尔汗反驳道。
“在伊比利亚半岛当安乐公吗，倒也不错。”
话虽如此，他们很快就像这家店的老板解释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结果发现纯属自己想多了。
“‘别说什么阿拔斯伍麦叶，哪怕是哈希姆家族的人出现在这里，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这老板还挺见多识广的。当时的巴格达，科尔多瓦还有尼西亚也是这样的吧。”
巴格达和科尔多瓦，这两个地方虽然一个在中东一个在伊比利亚半岛，却都是那鲜为人知的阿拉伯百年翻译运动的中心，难以想象这是一个被认定极为保守的新月教能够做出来的事情。
“前面两个我都能理解，但是尼西亚......”
“罗姆苏丹国还在的时候，在脱离了科斯坦丁尼耶的光辉的尼西亚，毫无疑问就是当时小亚细亚的文明之光。你不可能不知道那位力挽狂澜的阿莱克修斯皇帝同苏莱曼一世之间的友谊。”
“这个我还是知道的，据说当时博西蒙德看到和瓦兰吉卫队一起冲过来的突厥骑兵时人都快晕了。”
“说实话我也挺晕的，一群讲波斯语，信MSL还突厥化希腊人......简直就是魔幻现实主义。”
苏丹是伊斯兰，罗姆是罗马，MSL世界称东罗统治的小亚细亚为罗姆，不可不谓顶级缝合怪。
“恐怕那些参加十字军的人都没有想到吧，罗姆苏丹国从不是帝国的敌人，而是最为重要，至关拜占庭自身生死存亡的唇亡齿寒之友。”
“在第一次十字军后，罗姆苏丹们将自身塑造为既信仰新月，又信仰东正教的双教统治者形象。罗姆苏丹境内的希腊人持续得到保护，罗姆的宫廷机构也高度希腊化，甚至双语并行。1204年尼西亚建立时的苏丹凯库斯劳二世更是曾接受东正教洗礼，所作所为已经是和北方那个建立帝国的智者雅罗斯拉夫已经是差不了多少了。”
说到这里，奥尔汗面色极其惋惜，不住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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