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niko clan
整个人摊在位置上的阿尔文有气无力的说道，他目光无神的看着圣索菲亚大教堂的穹顶，想的全是那在泉源谷，查士丁尼大帝所说的话。
对于自己当时的选择，阿尔文只感到了迷茫。
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埃尔梅罗二世早已离去，留在教堂内的人已经寥寥无几，他看着乔凡尼那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内心除了表示怜悯外，什么都做不了。
怜悯吗......倒挺适合自己的。
“喂，小哥，要去喝一杯吗？”
当他准备离去的时候，特科波佣兵的团长叫住了他，令人难以置信的是，他虽是突厥人，但却是用希腊语说的。
似乎是注意到了阿尔文的疑惑，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解释着：“别这么说，伙计，做这行生意自己不努力怎么行，要知道我们的第一任团长为了从鲍德温二世那里讨生意，可是特意学了法语。”
“所以，不喝一杯吗，放轻松，我们没那么多规矩。”
阿尔文迟疑了一会，缓缓答复道
“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
“那就来吧伙计，今朝有酒今朝醉，这还是我们的伊本·白图泰在他的故事里说的呢。”
事实证明，这帮雇佣兵真的对那些所谓的教条不屑一顾，就在金角湾的一家小酒馆内，推门而入的团长对着老板的第一句话差点没把阿尔文给雷死。
“老板，来一碟上好的肉和一瓶葡萄酒！”
“你们还带吃肉喝酒的？”
似乎是早就想到了阿尔文会这么问，他接过酒杯，满满的喝了一大口后重重的放在酒柜上。
“很意外？看看我的兄弟们都在干什么吧。”
阿尔文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那是酒馆里最大，也是最热闹的地方，倘若现如今身在埃及的哈里发看到这帮人喝酒吃肉的样子，大概同那罗马的教皇一样会气的开除教籍吧。
又或者是打不过就加入？
那碟肉最终还是端了上来，尽管有着浓郁的酱汁作为勾芡，但依然不能掩盖气本身，它是从哪来的，来自于那个生物，这一点阿尔文相信面前的人一清二楚。
“奉至仁至善安拉的名义，知感安拉的恩赐。”
无论是多数派还是少数派，在这方面上都没有多大的区别，但最为离奇的是，前一秒还发自内心的表示对真主的虔诚信仰，下一刻就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酒肉穿肠过，安拉心中留。”
虽说自己有那位约旦的圣裔同窗在前，但在这个世俗化尚未推广开来的时代，还是给阿尔文不小的打击。
“酒袋摆一边，经书供一起，美酒饮三杯，经文读几句，读经是善举，饮酒是劣迹，真主若宽恕，好坏两相抵。”
似乎是看出了阿尔文的估计，这位团长索性直接信手拈来了一首诗。
“波斯大诗人艾布·努瓦斯的杰作，他也因此得到了哈里发的赏识，成为了宫廷的御用诗人。”
“至于肉的问题，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是什么肉？”
既然人都这么说了，阿尔文索性也放开一把，反正自己只是套个亚伯拉罕宗教皮的普通人，还不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定规矩的都是过来人都犯过错，才知道错的源头然后立规定让后人不走弯路。但不犯错又怎么知道什么是真对啊？”
“所以该喝喝该吃吃，规矩是死的哈里发是活的，既入世就入道哈里发都不会守着字面上的死规矩，我们这些信徒又怕什么？”
他打了个饱嗝，看着那拿着乐器上台的吉普赛人，同阿尔文说道：
“要听听吗，来自神圣罗马帝国境内巴伐利亚的《Carmina Burana》布兰诗歌，反正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听听吧。”
在整个君士坦丁堡都一副紧张肃杀的气氛时，唯有金角湾旁的酒鬼老爷酒馆依旧无事发生。
“这曲子叫什么名字？”
“In Taberna，通俗易懂的拉丁名字，对吧？”
第174章 帝国兴废，在此一战！
酒鬼老爷酒馆的欢乐终究是短暂的，半个小时后，佣兵们纷纷离开了这座金角湾旁的小酒馆。
“那么，半个小时后见了。”
阿尔文点点头，他摇晃着手中的木酒杯，褐色的酒液映着他那双眼眸，愈发深邃莫测，他微微眯眼，双眸泛了点迷蒙的水汽，耳后也染了层淡淡的红。
他，其实也有点喝醉了。
“老板，结账。”
“那位已经付过了。”
浓厚的亚美尼亚口音从前台传来，阿尔文愣了一会，才脑子里不由自主的想到了这个古老民族的过往。
“现在还是使徒教会的一员吗？”
“那是自然，但这丝毫不影响新月教徒在我这里消费猪肉这件事。”
老板依旧擦拭着酒杯，阿尔文看着自己酒杯里的残余的液体，眼神渐渐变得茫然。
明明他们可以享受着美好的生活，但如今却不得不为了种种因素而相互厮杀，命运，财富，信仰，本能，种种因素而变得不可逆转。
“真是......让人悲哀。”
——他丝毫没有发觉，发生在自己身上的那些变化。
里卡斯河谷的圣罗曼努斯门处，当埃尔梅罗二世看到那一身绿色战盔的部队后，神色终于有了一丝变化。
“嗯？他们竟然会在这里？我以为他们早就解散了的。”
“发现了什么新的东西吗，先生。”
莱昂纳多出现在了他的身边。
“特科波佣兵团，我原本以为他们已经和古拉姆一样解散了，没想到竟然向拜占庭皇帝宣誓效忠了吗？”
略微的惊讶后，则是无情的判决。
“但即便如此，他们依然无法改变事实。”
埃尔梅罗二世无情的下达了判决，陪同自己弟子的重建罗马游戏已经可以封档了，现在是时候切换人物开始从零开始的的苏丹生活了。
“如果可以重来......”
她自言自语地小声说着，有时犹豫，有时沉默，显出很痛苦的样子。
如果不是自己当初的选择，或许也不会发生这些事情吧。
......
4月26日夜晚，两门轻型火炮在西奥多的带领下，趁着夜色部署在了金角湾沿岸某一处水门，1公里外的对岸就是奥斯曼炮兵阵地。轻型火炮的弹丸虽然威力不大，但是射速却非常快，攻击那些炮手的阵地非常不错。
起初炮击的效果很可观，奥斯曼明显没料到罗马人这突然的炮击，十四名经验丰富的炮手当场死亡，但奥斯曼方面很快反应了过来，他们迅速的向永恒之城开始反击。
双方的大炮在随后的时间内都隔着海面互相轰击，但都无法摧毁对方。君士坦丁堡守军的火炮可以借助城墙，奥斯曼则可以凭借炮台的良好保护，加上那个时代没啥有效地炮兵观察手段。于是，这场炮击竞赛逐渐陷入僵局，但金角湾的压力还在，而且苏丹很快回敬了自己的炮击计划。
论战术水平，苏丹深知自己的军队无法与城内的守军相比，但奥斯曼帝国有钱，有人啊。很快一门门弹道更为弯曲的大炮从后方拉到了前线，它们可以从加拉塔城的后方射击，完全规避了被守军火炮摧毁的风险。同时极度弯曲的弹道让它可以越过加拉塔和海墙，直接命中城市的内部。
新式臼炮被部署在了加拉塔城的北面，每当开炮时，无情的炮弹便会从加拉塔市民的头顶上呼啸而过。这对苏丹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正好可以借此机会向态度可疑的热那亚人施压，让他们彻底倒向奥斯曼帝国。
但意外总是不期而至，半小时后便有一艘热那亚商船被从天而降的“惊喜”砸成了两截，船体几乎没有任何迟疑便倾覆到了海底。于是，所有还在加拉塔的热那亚商船全部挤进了靠近泉源谷的港口祈求庇护。
臼炮在苏丹的暗示下继续轰击，只是射程略有缩短，炮弹开始落在加拉塔城墙和城内房屋上，甚至出现了多起误伤事件。
加拉塔城派出了一个代表团来到苏丹的大营，一番阿谀奉承后抱怨起了最近的误伤攻击。一位维齐面无表情的说道，他们一直将目标放在守军的战船上，只是新式火炮的操控还不够娴熟，并平静地向代表们保证，最终占领君士坦丁堡之后就会将欠热那亚的钱一次性还清。
“奥斯曼人就是用这种方式报答加拉塔人民向他们表现的友谊。”
执政官米诺托依旧对热那亚的背叛行为感到憎恨，他说的“友谊”指的就是加拉塔人向奥斯曼人通风报信，导致夜袭的失败。
事实上自从那次夜袭失败后，巴西琉斯基本就放弃了对金角湾的争夺，全心全意的将精力放在了陆墙的防守上，那里是决战之地，也是决定君士坦丁堡命运之所在。
他站在圣罗曼努斯门的大门前，看着自己手下这些心思各异的多国部队，说实话，这可能是他这辈子所指挥的最为优秀的部队了：
昔日意大利三剑客的热那亚和威尼斯，西地中海霸主阿拉贡的志愿兵，那不勒斯的法国骑兵，还有那忠心耿耿的瓦兰吉卫队和战斗经验丰富的特科波佣兵。
虽然交流问题依旧是老大难，但现在的君士坦丁已经无法去考虑那么多的问题了。
“帝国兴废，在此一战！”
PS：特科波，意思是突厥之子，主要是生活在安纳托利亚的突厥人和希腊人，也有叙利亚人甚至贝都因人，民族组成复杂。
他们中间有新月教徒，也有使徒教会和科普特的信徒。这支军队以提供轻骑兵著称，装备长枪，擅长马上射箭，马匹不装备复杂的战甲，机动灵活。主要作用是压制弓箭手，以及法兰克人正规军的后援。
因为语言和外貌的关系，也有相当部分人充当斥候。他们的等级相较而言较低，无法和其他正规军或者骑士团的人同桌进餐。在第二次十字军东征时期哈丁角一役里，有超过四千名特科波雇佣兵参加到其中。
第175章 刀尖跳舞，釜底抽薪
君士坦丁已经很久没有亲自率军出征了。
自从上一任巴西琉斯，也是皇帝的兄长约安尼斯八世在五年前去世后，摩里亚亲王的位置就给了弟弟托马斯，他自己则是孤身一人独自前往君士坦丁堡。
他看着这大半部分都是步战的士卒，脑海里想的全是自己小时候故事里讲述的圣甲骑兵的英勇。
当然，也只能想想而已。早在五年前，君士坦丁几句已经问过了哈夫丹——这位可能是最后的瓦兰吉卫队队长这方面的问题，而瑞典人的回答则是十分无奈的显示了这个古老帝国的现在。
“很遗憾，陛下，以帝国现在的情况，我们连一支最小规模的圣甲骑兵部队（250人）都拿不出来。”
“虽然我知道圣甲骑兵的训练费用十分昂贵，能说说到什么程度了吗？”
“如果陛下您当年北伐的时候有那么多资金支持的话，我想应该可以收复巴尔干地区的沿海了吧。”
好吧，这下君士坦丁对曼奇克特里送掉的20万部队又有了全新的认识。而更让人心塞的是，曼奇克特之战二十年后，塞尔柱就彻底裂开了......
“哈夫丹，问你们一件事。”
“陛下请讲。”
“你们该不会让我屁股上也中一发骑枪吧？”
“从结果来说，可能让陛下你中一发骑枪会更好一点，毕竟那可是伟大的阿莱克修斯皇帝啊。”
凌晨大概一点的时候，巴西琉斯亲自率军从君士坦丁堡出征，这支多国部队的大军全部兵力达到八千人，包括三百名法兰西骑兵，四千名条顿和医院骑士，以及两千名弓弩手，剩下的则是由特科波佣兵和瓦兰吉卫队组成。
原本普世牧首还想将保卫自己的十余名圣墓骑士参与战斗，但却被皇帝拒绝了。
“我不希望我回来的时候君士坦丁堡已经沦陷，圣墓骑士和圣君士坦丁骑士团就是最这一刻而战斗的。”
一小时后，皇帝最率领的部队已经全部越过里卡斯河谷，一些奥斯曼士兵正在守夜，当他们看见出现在眼皮底下的的条顿骑士时，立刻开始大声喊叫起来。
条顿骑士团的大团长，路德维希·冯·厄里克豪森当即命令他手下的骑士们开始冲锋。奥斯曼士兵的营地在河岸的干燥处，他们的营地用削尖的木栅围起，但对这些经验丰富的日耳曼骑士们却毫无作用。
骑士们并没有理会这些敌人，他们只是下马守住桥头，并将一支旗枪树起，早已规划好的其他部队便开始按小队纵列过桥。整个过程如溪水入涧般流畅，奥斯曼士兵甚至还没有做出应对，就已经被罗马人人抢渡成功。那些原本在睡梦中的奥斯曼人听着怒潮般的马蹄声，全都面色如土，甚至没有派出信使向泉源谷传讯。
苏丹布置在里卡斯河谷的第一个阵地就这么被击溃了，自始至终都没有让一个人逃了出去0。
皇帝在几乎兵不血刃地夺取了里卡斯河谷的奥斯曼阵地后果断下达了命令：他让威尼斯军官特里维萨诺在此驻留的同时修缮建筑，并留下二十名骑士负责防御。
而皇帝自己，则是带着这区区八千人在进行刀尖上的舞蹈——他要向色雷斯方向前进，作为每一位帝国皇帝都极为重视的地区，他相信自己能在那里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事后证明，君士坦丁的这次极其大胆的军事行动差点没给苏丹来了个釜底抽薪——倘若在6月1日前苏丹没有拿下君士坦丁堡，补给和安纳托利亚的问题将不得不使他撤军。
到色雷斯时，皇帝依然没有遇到任何抵抗，只有一些道路和溪流遭到了破坏和堵塞，如果是普通的军队的话，这将会对他们的补给造成麻烦。
但问题是，这偏偏不是普通的军队，巴西琉斯这次压根就没有带后勤出来，而且论对这片土地的熟悉程度，奥斯曼帝国是远远不如罗马人的。
实际上，苏丹并非没有这种想法，他派出阿提拉去对付巴西琉斯的部队，但在半路的时候却被人给拦了下来。
“让开......兄长大人。”
“只有这件事不行，我的妹妹。”
关于自己莫名其妙多了个哥哥（神祖）和弟弟（查理曼）这件事，阿提拉虽然感到些莫名其妙，但也不是不能接受。
但在目前各为其主的情况下，就感到十分的头疼了，阿提拉十分无奈的再次举起手中的彩虹之剑对准了罗穆路斯，从贝尔格莱德到君士坦丁堡，似乎自己想干什么，他都能及时察觉到一样。
“开始之前，我想问题你......和埃提乌斯是什么关系？”
“没什么，勒莫斯那一支的后人罢了。”
面对手握马尔斯之剑的阿提拉，他并没有使用那帕拉蒂尼之枪【Magna Voluisse Magnum】的打算——用自己的双手就可以了。
画面回到皇帝，此时君士坦丁堡的消息传来，那位年轻的苏丹依然是在泉源谷指挥炮击，这让皇帝大感失望的同时，也得到了一个好消息——如果他愿意，他甚至可以直取阿德里安堡。
但皇帝按捺出了自己那躁动的心，闻讯的他决定立刻急行军前往色雷斯，直接切断苏丹本人同阿德里安堡的联系——哪怕只是一小会。他精选了两千名条顿骑士，带上瓦兰吉卫队开始向色雷斯前进，剩余主力一部分则是保护军队的侧后方，另一部分则是实行焦土政策，这招是当年文德十字军的老条顿骑士们对付异教徒最喜欢的手段。
几乎和君士坦丁向色雷斯前进的同时，不甘寂寞的威尼斯人再度出击，巴尔托亲自率领50艘船入侵了安纳托利亚的沿海，他们很快劫掠了那些从奇里乞亚出发的运粮船只，威尼斯人对热那亚人的怒火让他们得到了丰厚的回报。
第二天，法提赫看着自己只有往常三分之一量的早餐，又看到那卷土重来的翼骑兵抵达摩尔达维亚的消息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第176章 那个罗马皇帝，他出来了
上一篇：失格少爷不会向反派女主低头
下一篇：游戏王：这张卡想去你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