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黄金剧场的守夜人
但这已经足够诺克斯了解情况。
心底的大石头重重落下，被吐了满身血的诺克斯自己也气到快要吐血出来——他设想过会失败，但从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一个能杀死神明的吸血鬼。
搭上两条命和几十个仆从，不仅没能收伏臂助，反而添了个大敌——再没有比这更差的结果了。
想到其他人知道这件事的反应，还有赖在后院休养生息的伏地魔，在伪神当中以智谋见长的他也觉得脑袋发胀，一时间心乱如麻。
而事情还不止如此。
短短片刻，前院三番五次传来骚动，都是死里逃生的幸存者，个个身负重伤，有些才落地便因分体直接身亡，还有些也是说几句话就昏迷不醒，血腥气传得到处都是。
焦头烂额的诺克斯本打算去主持大局，却听到了此刻最不愿听到的声音。
“诺克斯先生，你似乎很烦恼。”
循着声音的来源低下头，他看到了一条垂死的蛇，随后是一团黑蒙蒙的雾气。
“看来我这次到这里还真是来对了，你对我隐瞒了不少事，也许我们可以趁现在认真谈谈。”
一张模糊的人脸缓缓凝聚，眉眼间写满了讽刺与讥诮，还有危险的杀意。
诺克斯微微眯起眼睛，沉吟片刻，露出礼貌的假笑。
“当然可以，里德尔先生，我说过我们是忠实的合作伙伴，不是吗？”
无可奈何之下，他也只能暂且搁置自己的种种念头，先应付面前的这个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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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霍格沃茨城堡。
罗伊纳已在校长办公室等候多时，见邓布利多只身返回，急忙问道：“林恩呢？他去哪了？”
赫尔加也紧张地看着他。
“他在威尼斯完成后续计划。”邓布利多说，“一切顺利，实战效果很好，只要能重伤就几乎可以一击致命——现在请帮我个忙，撬开它的脑袋。”
“可以是可以……但别忘了我们当年的遭遇，这很危险。”赫尔加轻声说。
罗伊纳也附和道：“这些怪物不太像我们见过的生物，当年我也是自认为完全控制住了它，结果却依然不好。”
“我明白你们两位的意思，但我们还是应该想尽一切办法更深入地了解它们。只有对敌人知根知底才能增加胜算。”邓布利多诚恳地看着两人。
“……也好，反正死过的人也不会再死一次了，需要我们做些什么？”
稍作思量，罗伊纳答应下来，赫尔加也没再过多纠结，和好友一起飘到了完全看不出原来模样的伪神身边。
布瑞斯已经被烧得渣都不剩，这是最后关头被邓布利多吊住性命的帕尔特。
也是罗伊纳和赫尔加的“老相识”——千年前的那场最终决战，它就是侥幸逃脱的几个怪物之一，结果兜兜转转，最终还是落到了她们的手里，成了砧板上的鱼肉。
不同于四巨头当年的大刀阔斧，第一次捕获到活体伪神的邓布利多显得非常谨慎。
起码有几十个魔法密密麻麻地包裹在大体完好的身躯之外，多数是封印，也有林恩亲自施展的防护魔法，可谓固若金汤。
即便如此，他仍然不是很放心，带着两位创始人离开办公室去了有求必应屋。
那里还有林恩专门留下的后手，以及他委托麦格精心布置的坚固器材。
甚至就连格林德沃都趁着夜色悄无声息地潜入了城堡，抢先一步等在了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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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尼斯，运河畔的一间闲置多时的民宅里，紧闭的窗帘缓缓拉开，接着是窗户。
飞扬的尘土让空气显得有些刺鼻。
林恩站在窗外，观赏着沉寂的夜景。
不多时，一只小鸟扇动着翅膀飞来，悬停在窗外，脚上缠了个小纸条。
林恩轻声说：“今天回去那些人是我们放走的，其中一个叫菲斯克的可以利用。如果他没被杀，可以通过他传讯。”
【这是个好消息。先说正事，他得到了一些关于魂器的知识，还有一个修补灵魂的魔法，但他信不过，具体都在上面。】
阿尼玛格斯形态的巴蒂盘旋几圈，通过魔法传音的同时丢下了字条。
【我不能停留太久，他刚刚让我出来打探一些消息，有什么建议吗？他现在应该在那个狼头怪物那里试探。】
“看来不用挑拨，这个老家伙自己就有计划了……倒是省事。”
林恩笑了笑，“告诉他那吸血鬼杀了不少人，而且听到了有关萨拉查·斯莱特林的内容，我相信他会动心的。另外，我会给他们加把火的。”
【好，我回去了，期待你的表演。】
灵巧的飞鸟振翅高飞，消失在夜空，林恩也关上了窗户，悄然离开。
只有十几个伪装成飞虫的炼金道具仍在暗处徘徊，将声音和影像忠实记录。
包括那个标志性的钟楼。
第507章 威慑与筹谋
东方泛白，终于勉强应付掉伏地魔试探的诺克斯已身心俱疲，但他还不能休息。
原因很简单，整个利维坦都在面临一位极有可能登上魔法世界顶峰的巫师的报复。
甚至就在他召唤分散在世界各地的同类迅速赶来开会的时候，报复就已经开始了。
凌晨四点半，位于佛罗伦萨的黑市据点被连根拔起，连同驻守的裁定者和正在那里休整的外围成员在内共计六人尽数身亡。
五点十五分，伊比利亚半岛的第一处据点被夷为平地，截至早上六点，位于西班牙和葡萄牙的三个据点全部被摧毁。
七点整，设在罗马的欧洲地区总部被孤身一人的吸血鬼扫清大半，除却已在昨夜身亡的一位红袍和三位蓝袍，其余成员也在袭击中全部被杀，只留下了一个报信的活口。
十分钟后，诺克斯就知道了这些消息。
仅仅相隔数月，象征最紧急事态的三声钟鸣再度响起，虽然赶到现场的“神明”还只有寥寥三位。
反倒是身着红蓝灰三色长袍的巫师足足到了几十个，多少增添了几分人气。
空荡荡的圆桌旁，诺克斯的脸色无比难看，周围环绕着低气压，却偏偏不能发作。
他敢肯定，伏地魔就在暗处观望，只要自己表现出一丁点虚弱，这条狡滑的老毒蛇一定会趁机扑上来狠咬一口。
想到这里，他只觉得今天的袭击每次都跳在自己脆弱的神经上，气得他脑仁疼。
看着离得最近，哪怕没有幻影移形这样便捷的魔法也仅用两小时就赶来的同伴，他强打起精神，平静地说：
“根据粗算，今天一晚上我们就损失了超过五十人，如果不尽快作出决定，我也不能确定会有多少据点被他挖出来——他是个和组织合作了很多年的老油条。”
“那就一起动手宰了他！”仿佛一座小山的伪神率先开口，杀气腾腾。
“在此之前，我更想知道布瑞斯和帕尔特的死因。”另一个伪神轻声问，“我们已经有几百年没损失过同伴了吧。”
体格纤细的他就连音色不是常见的阴柔中性，而是十分清脆悦耳的女声。
他并没有用质问的语气，言辞间的责备之意却已溢于言表。
诺克斯心里不快却无言以对，因为这确实与他的谋划有关——数百年来，不论是人类还是其他智慧种族的强者，他们都是这样对付的，极少有失手的时候。
这些从他们共同尊崇的首领那里传下来的神奇魔法为隐藏在暗处的组织积累了难以估算的强大力量。
就算每年都会因寿命实在无法延长而损失一批，补充进来渴望长生和力量的黑巫师依然让他们维持着极为可观的规模。
但失败就是失败。
诺克斯起身掀开兜帽：“我不会为失败找任何借口，他们已经死了，责任在我。我自然会主动领罚。”
他严厉地看向前方，“但这个计划也得到了你们两位的认可，只是你们不愿意像布瑞斯那样付出筹码。我们都脱不开干系！”
也不知是仍在模仿还是模仿了太久导致的思维惯性，或是二者兼有，他的一言一行比起自己的同类都更像个人类。
两个伪神见他如此做派也严肃起来，仍是那清脆的女声。
“既然你这么说了，一定有办法。说来听听吧，怎么对付这个棘手的家伙？我听到回来的人提到萨拉查·斯莱特林，在确认他们的死因之前，我们不会出手。”
“我知道你们不会动手。”诺克斯把自己的嫌恶与不屑掩饰得很好，“他肯定也已经知道我们在这里了，就算夜里来不及把人都杀了，刚刚那个回来报信的也一定是。”
“那他怎么还没过来报——”肉山一般的大块头刚开口就知道自己犯了蠢。
“因为他是个和你不同的聪明人。”诺克斯说，“他很清楚，过来就会死，但他更清楚的是，只要不来这里，我们一时半会就拿他没有办法——他在等我们去找他谈，等着敲诈我们一笔。”
“敲诈？他杀了我们这么多仆役，莫非还想再狮子大开口？”
“行了，格拉西亚，他说的对。”体格娇小的伪神冷冷地打断了大块头，“我们确实应该去找他谈谈，不能再增加敌人了，至少暂时不行，这些蝼蚁比预想中更强壮。”
“拜耶尔，你——”名为格拉西亚的肉山怔了怔，“好吧，听你们的，找他谈。”
“不能大意。”诺克斯摇了摇头，“我们要谨慎些，严格保密，不然的话……”
他没把话说完，但另外两位都知道他在忌惮什么——以商议复活事由刚好来到这里的伏地魔，这是个不比老吸血鬼好对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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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后，伏地魔下榻的客房。
变身飞鸟的巴蒂穿过重重明岗暗哨返回了这里，重新化为人形。
伏地魔的魂体微微颤了颤。
“那些畜生有什么动向？”
“主人，那个诺克斯和另外两个今早赶回来的怪物一起出去了，带了不少人，现在外面也多了不少岗哨。”巴蒂沉声答道。
“知道他们去哪了吗？”伏地魔问。
巴蒂微微点头：“那里面有两个是您控制住的人，目的地是罗马郊外，据说昨天晚上大闹一场的吸血鬼就在那。”
“哦？看来这个家伙还真是不简单。”伏地魔有些意外，“是准备和这些畜生打一场还是握手言和？恐怕是后者，不然以它们谨小慎微的性子，不会只去三个。让你探查的消息有了吗？”
“主人的智慧绝不是这些愚蠢的怪物可以比拟的。”巴蒂恭维道，“我听到了一些消息，昨晚出去的那两个怪物确实死了。所以他们很可能是去握手言和的。”
“这就对了，既然这样的话……”伏地魔思索片刻，飞身而起，“我们也该动动了。”
“您的意思是……？”巴蒂心知肚明，但还是恰到好处地表现出自己的慢半拍，“我明白了，我这就准备出发。”
“不急，在走之前我还有事要做。”
伏地魔的魂体颤抖得更厉害了，在一阵剧烈的震荡之后，一缕灰黑色的雾气从中分出，渗入墙角盘蜷的一条小蛇体内。
“既然他们如此怀疑我会做些什么，如果我们真的什么也不做就离开，岂不是太过失礼了？”
刚刚还无精打采的毒蛇顿时如同被打了一针兴奋剂，化作一条肉眼难觅的黑线，消失在两人的视线中。
伏地魔苍白的面容缓缓凝聚，浮现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
“就让我看看，这些号称无处不在又无所不能的狂妄怪物到底藏了什么秘密。替我准备个礼物吧，我们稍晚时候出发。”
“是，主人！”
巴蒂恭敬地低下头，作诚惶诚恐状。
第508章 敌人和朋友
罗马城郊的废墟上，林恩等得不算久。
上午十点前后，外围布控的尤菲米娅和穆迪先后传来消息，几分钟后，一道道黑影落在余烟未散的院落各处、尸首中间。
为首的自然是三尊伪神，身后则是数十个气势不凡的巫师，红袍都有五位，还有妖精、吸血鬼和报丧女妖的身影。
“你们来得不太快。”端着从红袍巫师房间里找出来的茶杯，林恩不急不缓地说。
这套茶具的原主人此时仍瞪着双眼，横躺在他的脚下，正对着姗姗来迟的诺克斯。
“让你久等了，莱斯特先生。”
诺克斯就像没看到自己的忠实部下的惨状一样，彬彬有礼地独自上前，在林恩对面落座，拿起另一个茶杯。
温度刚刚好。
这让他神色一变，下意识用余光观察和寻觅起来。
“别找了，你发现不了我的人。”林恩言语间不乏轻慢，“畜生就是畜生，再怎么摹仿也不像人，摘下帽子说话。”
此言一出，拜耶尔和格拉西亚立刻躁动起来，暴脾气的格拉西亚更是做出一副马上就要出手的样子，虽然脚下站得比谁都稳。
能隐藏上千年，躲过霍格沃茨四巨头联手追查和绞杀的伪神，即便不以智谋和理性见长，也绝非表面上的暴躁之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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