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黄金剧场的守夜人
第633章 渐深的夜
林恩家的书房里，即将离开的四个年轻人并排站在壁炉前，脸上已经没有了先前的惴惴不安与惨淡愁云，只是仍心存不舍。
哪怕为损失不小的观星者迎来了一位知根知底的新成员也没能让他们高兴起来。
但在临别之际，多丽丝还是强忍着心头的纠结，用俏皮的语气笑着说：“您就放心吧，回去之后我会把大家照顾好的，毕竟我也是他们的教授嘛！”
她在“教授”这个词上面咬得很重，林恩听得忍俊不禁，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做事，我自然是放心的，而且真正沉不住气的也就是博伊斯那个浑小子，你肯定能镇住他——让他们都好好的，快回去吧。”
“当然。”多丽丝爽快应下，一个眼神，塞德里克就上前拥抱了林恩和尤菲米娅，抓起一把飞路粉走进壁炉。
接着是手里还攥着徽章的赫敏，以及假期也必须及早赶回魔法部处理公务的珀西。
而在他们走后，捏着飞路粉最后进入壁炉的多丽丝却迟迟未动，最后转过身来，表情复杂地问：“教授，如果我想问正确答案的另一半是什么，您现在还不会说，对吧？”
不等林恩回答，她就将飞路粉重重抛下。
“等到您认为合适的时候，我希望是第一个知道答案的人，而在这之前，我和大家都不会放弃自己调查真相的。霍格沃茨！”
翠绿的火焰升腾而起，跃动着青春气息的靓丽身影消失在视野中，只留下魔力的踪迹。
林恩久久立在原地，神色有些怅然。
尤菲米娅体贴地挽住他，轻声说：“这确实有点突然，不舍得走是正常的——其实也未必就急在一时。”
林恩摇了摇头：“也不是不舍得，就是觉得还没把这些孩子培养到真正成才，感觉有点亏待他们。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他转身走向客厅，桌上摆放着还没收拾利索的书籍与笔记本，还有些凌乱的纸张，上面满是涂涂画画的痕迹。
“和阿米莉亚约定的时间是几点？还有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
“下午五点，还有一个半小时，你可以稍微休息一小会儿，昨天就没怎么睡。”
“不必了，把索尼娅叫来，还有维克多和伊埃，让伊埃给我准备一个合理的解释，关于那些跟美国麻鸡政府暗中联系的妖精。”
“需要直接对那些妖精动手吗？”
“看情况吧，如果伊埃自己可以……”
缓缓合拢的房门将声音阻隔在空荡荡的书房之外，只剩下细碎的响声。
-----------------
入夜时分，霍格沃茨城堡里的灯零零星星地亮着，不论是学习还是顽耍，度过了周末时光的小巫师们陆续回到寝室准备休息。
就像先前的每一个夜晚。
外界的喧嚷总是难以撼动这里的秩序，虽然微小的震荡终究不可完全避免。
但对不少人而言，今天，以及今后的每一个晚上，都会和先前有所不同。
比如秩序井然的有求必应屋。
数十人上课也能坐得下的圆桌上摆放着一摞又一摞厚厚的书籍，有些敞开着，有些随意地堆放在角落。
赫敏和帕芙拉并肩而坐，还有已经开始打哈欠的卢娜——挑灯夜战对作息规律的她来说还是有点困难。
但她也没打算就这样回去睡觉，而是轻咬下唇思索着，思索今天在教授身上看到的奇特景象，思索另外“半个答案”的可能性。
比起循规蹈矩的赫敏和帕芙拉，她那份天马行空的想象力也是不可替代的。
三个小女巫努力回忆着先前读过的书，偶尔从书堆里翻出一本，循着历史的踪迹，向保密法通过之前的时代迈步前进，向那些巫师神话所在的远古时代追寻求索。
一幅模糊却宏大的历史图景在她们的脑海中不知第多少次勾勒成型。
巫师与麻瓜的双赢之路就蕴藏其间，但那未知的另一半仍让她们百思不得其解。
而就在她们时而沉思、时而小声讨论的同时，轻微的响动在身后不绝于耳。
那是多丽丝在鼓捣时空之隙的雕像，与融入石雕的时空魔法艰难博弈。
塞德里克和博伊斯这对“伤残人士”也站在边上你一言我一语出谋划策，场面挺热闹。
夜渐渐深了。
-----------------
威斯敏斯特，白金汉宫。
刚从机场降落的首相先生风尘仆仆地赶到了这里，披星戴月。
在侍者的引导下，他越过静悄悄的庭院，来到了女王的会客室。
进门的时候，对麻瓜来说已步入老年的君主正捧着一本巴希达·巴沙特编著的二十世纪魔法史，细细翻阅。
从书封和书页的痕迹来看，它已经被读过不知多少次，以至于上面密密麻麻的小字都有些模糊和斑驳。
听到敲门声的她缓缓抬起头，摘下了自己的老花镜，轻声说：“请进吧，约翰。辛苦你这么晚还要专程过来，实在是冒昧。”
“能为您效劳是我的荣幸，陛下。”
换了一身崭新礼服的首相缓步走入房间，坐在女王身旁，言辞恭敬，举止则不似平日那般庄重，而是多了些友人般的亲密。
“如果是前些年那样的和平时光，我应该等上一两天，再和你聊一聊那边的八卦，可惜现在的我们都没了这种余裕，你的头发都白了不少。”女王放下手里的书，不无遗憾地说。
首相温和地笑了笑：“比起前几年的那些大乱子，目前还算好的，毕竟我们有新一任保护者的支持和理解。虽然我必须向您承认，巫师的消息在上层已经无可遏制地扩散开来。”
“这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我们要做的也只是想办法来应对和处理它。”女王说，“美国人那边有没有透露什么新的消息？”
“如您所料，他们自认为守住了那些妖精与自己接触的秘密。但除此之外，他们并没有拒绝我们代为传达的各项要求，这已经超出了预期——其中或许有巫师的影响力。”
“这是必然。我先前对你说过，有时间一定要多了解一下这位新任保护者。他是个温文尔雅的绅士，但这不是他唯一的面孔。”
女王抚摸着书的封面，双眼明亮，“他只是放弃了像十几年前那样用力量解决一切，不代表他没有动用这份力量的能力和意志。巫师和我们不同，他们很长寿，而他在巫师当中也年轻得过分——当然，这对英国是好事。”
“内阁正在尽最大努力为他的号召做出准备——我们会在新秩序中谋得先机，就像数百年前那样，为此投入全部的人才和力量。”
首相恭敬地从座位上站起，欠身致意。
女王满意地点点头，取出一个精致的信封递了上去。
“替我转交这封信，并转告，举办成立仪式的时候，我会去道贺。”
“您的意志，陛下。”
第634章 微风渐起
头顶的夜空闪烁着繁星，林恩独自行走在伦敦空旷的街道上，吹着四月里宜人的晚风，脚步轻快有力，影子在路灯下拉得很长。
他走进了一家离魔法部不远却罕有人知的巫师酒馆，战战兢兢的伊埃正等在里面，强烈的不安感透过他的肢体语言表现得淋漓尽致。
林恩没有急着跟他说话，而是信步沿楼梯走上二层，进了一个早就准备好的包间，坐到靠窗的位置，透过窗户观赏起夜景。
额头不停冒汗的伊埃紧张地站在几步外，就连汗都不敢擦，大气也不敢喘，就像个等待审判的囚徒。
豆大的汗珠从脸上滑落，摔在地上，碎成八瓣。
“你似乎很害怕。”林恩头也不回地说，“看来这几个小时里，你查出了一些事。”
“是……请容我解释，埃里克先生。”
“我当然会给你解释的机会，不然我就不会来这个地方了，不是吗？菲对我说了不少你的好话，我也愿意相信你是忠诚可靠且有能力的伙伴，但你这次有点让我失望。”
似是看够了景色，林恩回过身，坐在椅子上居高临下地审视着伊埃。
“千错万错都是我的失职，请给我一个补救和挽回的机会。”伊埃深埋着头，眼睛连抬都不敢抬一下，紧盯着脚下地板，语气卑微得快要带上哭腔。
“补救的事之后再说，先说说吧，你都查到了些什么，那些妖精背后是谁？”
“是，是，我这就向您禀报……您和夫人都知道，我在妖精议会的根基还不牢，有许多人表面顺服，实际上在暗处还有谋画，特别是那些希望掀起叛乱的武斗派。这次与美国麻瓜会面的就是他们——美国麻瓜寻求对抗您的盟友这个消息是从美国魔法国会的几个麻瓜出身的官员那里泄露出来的。”
不敢有丝毫隐瞒，伊埃就像竹筒倒豆子一样将自己查到的消息尽数道出，每一则情报背后都是几条血淋淋的人命。
为了保住自己的权势和性命，他已经下定决心，必须和那些看不清局势的蠢货来一场你死我活的拼杀。
事实证明，他赌对了。
在听到这些预料之中的结果后，林恩的脸上多了点不易察觉的笑意。
“坐着说话吧。”他慢慢地说。
这一关对伊埃来说算是过了。
如蒙大赦的他这才敢掏出手帕将湿漉漉的额头和脸颊擦干净，小心翼翼坐在林恩对面的座位上，心头稍定。
只不过和巫师用的桌椅比起来，妖精的小个子总显得有几分滑稽。
但现在的伊埃顾不得这些，甚至很高兴用这种方式展示自己毫无威胁的一面。
他是个妖精，只是个妖精，而且是个顺从的，有能力做事的妖精。
这点小心思，林恩看得清楚，也是有意为之的警醒，点到为止。
“你做事还是得力的，这些时候在妖精议会也是称职的，我当然不会一棍子打死。”林恩微笑着说，“菲现在应该正和索妮娅她们讨论这件事，如果你需要帮助……”
“妖精可以解决，您给我三天，不，给我两天时间就足够，我会给出妥善的结果。”
伊埃诚惶诚恐，又一次站了起来，语调急切而又忐忑，全身绷紧。
“据我所知，那些妖精复权派的力量，在北美也不算薄弱，两天就够了？”林恩问。
“我不会耽误您宝贵的时间，更不会耽搁您的大事，请相信我们的决心和能力。”伊埃斩钉截铁地说，林恩满意地点点头。
“我当然愿意相信你，伊埃先生，毕竟我们是合作了很多次的伙伴——不过，也请允许我稍微提醒你一下，比起巫师，还有那些社会关系紧密的魔法生物，妖精的内部，还是存在不少不稳定因素的，你得多费些心思才是。”
“一定谨记。”伊埃恭敬地弯下腰，将来之前特地从保险柜里取出的长生不老药掏出，毫不犹豫举过头顶，举到林恩身前，“因为我的疏忽导致了这么大的错处，请您收回它，等我将功补过的时候再向您讨回。”
“这是做什么？我送给朋友的东西从来没有收回的先例，更不会轻易迁怒谁。”林恩轻声说，“把心放回肚子里，把事做好，这样的东西还有很多，我们的合作也会很长久。两天之后，我等你的好消息。”
“……是，我一定把事做好。”
-----------------
夜幕低垂，比利牛斯山山麓，布斯巴顿魔法学校的城堡。
月光疏冷，微风拂过，静谧而祥和。
学生们早已进入梦乡，规矩严密的城堡里也看不到什么悄悄游荡的捣蛋鬼，只有几个负责巡视的守夜人。
而在城堡高层，装潢雅致的校长办公室里依旧灯火通明，马克西姆夫人坐在她那张特制的超大号办公椅上，感到昏昏沉沉。
反倒是比她老得多的尼可·勒梅依旧显得精力充沛，捧着一杯已经添了许多次水，几乎看不出颜色的热茶小口啜饮。
两人间的沉默并未持续太久，终于理清思绪的马克西姆夫人缓缓开口：“林恩正在筹划的这个【紫罗兰学会】确实是个机遇，但魔法部的顾虑也不是毫无理由，与麻瓜进行如此深入的接触和知识共享，哪怕是秘密的，风险仍然不小，而且……人选终究是个大问题。”
“人选恐怕不是他们真正在乎的问题，愿意尝试的年轻人不会少，只是分配而已，毕竟我们的名额也很有限。”尼可说，“他们更在意的是林恩承诺的那个防卫手段。没人会真正信任麻瓜那些几年一换的权力机构，就像没人会真正在意魔法部的承诺。”
“你的眼光还是这么老辣，尼可。”马克西姆夫人微微点头，“已经有许多人找过我，希望我们通过私人关系寻求林恩的帮助，毕竟法国也为这次的计划承担了许多。”
“国际保密法的时代结束了，如果他们想的不是让林恩对每一个知情的麻瓜用遗忘咒和夺魂咒，那么就该明白，一切防卫手段都不如我们巫师自己的进步和发展。”
尼可叹了口气，“有些人看着年轻，实际上却比我这个老家伙更加暮气沉沉，这可不是个好的现象。你知道该怎么做，也知道邓布利多他们准备怎么做，没什么可犹豫的——如果你希望我给你一些忠告，那这就是全部。”
“我理解您的苦心，只不过……政客总是希望在任何时刻谋求更多的利益，而不会思考这份利益是否包含残酷的代价。”
“不论巫师还是麻瓜，如果还有人愿意做这样的傻事，那也就别怪我们不讲情面了。”
尼可优哉地坐在扶手椅上，语调悠然，略显浑浊的双眼却骤然射出一抹精光，令人不敢直视。
“暴力是种可悲的手段，但就是这种可悲的手段最有效，这便是人性的天然局限——道德是种极其昂贵的奢侈品。”
“我明白了。”马克西姆夫人低声说，眉宇间的纠结悄然消散，“我会在毕业生和教授里挑选合适的人，既然他们不重视名额，那就让我们布斯巴顿来占下大部分好了。”
“这是正道。”尼可笑呵呵地说，顺势向后一倒，靠在椅背上，享受地眯起眼睛。
“你说，我那没良心的弟子什么时候来看看他不知哪天就要入土的老师？”
第635章 时代的涡流
尼可的念道似乎并没有传过窄窄的英吉利海峡，一连多日过去，他还是没见到林恩。
但也不只是他。
在结束了伦敦的夜谈之后，次日一早，林恩和尤菲米娅就离开了英国，踏上人类文明最古老，同时也最混乱的土地——非洲。
上一篇：新惩罚者：我在漫威万人屠
下一篇：斗罗：召唤三国猛将，征战就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