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迦
这显得自己有些没底气，也没肚量。
但陆沐好像根本不在乎这个，反倒是觉得她有调情暧昧的意思。
“嗯嗯，你没生气，那要不下次就别踹我了？”
陆沐的嘴有时候也可以暗暗带毒。
凰嫣瑶：“……”
“少主，九殿下。”
陆人幽从空间波澜中走出，面对小辈，他依然行礼。凰嫣瑶连忙避开，摆摆手：“陆长老莫要如此客气，我受不起。”
这位宗族长老，她听说过。
或者说，曾经听仙凰帝君提起过。
他是族长陆渊一手提拔多次，是族内最得重用的人，陆人幽的名字其实并不响亮，他更像是陆氏宗族暗面影子暗影下藏着的利刃，但仙凰帝朝与陆氏宗族关系尚算不错，仙凰帝君知道陆人幽的存在。
凰嫣瑶觉得自己受不起如此礼数。
“无妨，身负饕餮古灵之威的天骄，未来的女帝君，倒是值得老夫我先行敬仰。”
陆人幽不卑不亢，态度谦逊，说起话来倒不像是个位高权重的强者，而是个对后辈屡屡加赞的小老头，哪怕他看起来人如中年，硬朗得很。
不过……
天赋异禀、未来的女帝君？
凰嫣瑶愣了一瞬，然后笑得有些坦然，既不尴尬，也不扭捏，“陆长老过誉了。”
“但我接下来会暂时隐匿一段时间，除非少主您遭遇难以抗衡的威胁，否则我不会再出手了。”
陆人幽抬头看天，轻叹着，仿佛在那里，有一双正在四处搜查的巨眼，不知何时就会盯上他，凰嫣瑶与陆沐也相继看天，他们感受不到任何东西，但陆人幽如此言语，必有原因。
“被发现了？”
陆沐挑眉。
“毕竟封锁空间之法，不入悬海境便不可能真正掌握，而仙凰帝朝的至强者恐怕已经感知到了。”
“接下来我最好时不再出手，否则帝朝至强者会发现我，自然也就会发现少主您。”
陆人幽知道，自家少主是秘密行事，不愿暴露行踪，否则他也不至于成日在外要带个铁面遮容，族长指派他做陆沐的护道者，别人未必知晓，但一位陆氏宗族的长老无缘无故出现在帝朝南疆，难保不会有人思绪活络，想得太多。
尤其是精明的仙凰帝君，几乎没可能瞒得过他。
“也好，既然如此，人幽长老便自己注意些，莫要被人发现了行踪即可。”
陆沐想了想，倒也没什么好办法。
虽然有陆人幽出手帮忙，做什么事都甚为方便，但凰嫣瑶也许并不乐意过度依赖他的力量，陆沐倒没有那么多想法，既然自己是大族少主，既然身份不能暴露，助力总得好好用上才是。
“既如此，我且告退了。”
陆人幽拱手告辞，身影如烟波水流消散。
封灵结界已撤，现在时日甚至尚早，外头熙攘的攒动繁闹声也重新进入这条僻静的街道。
“把他留在这里？”
凰嫣瑶看着一言不发，犹如石雕般动也不动的“洪璟”，这家伙毫无疑问不是活人了，但陆沐为之注入的生机，维系其魂魄不散，但也让他受尽陆沐控制，尽管稍显木讷，但看不出“洪璟”其实已经死了。
足够以假乱真。
至少那些被南翎王耗费大价钱雇来保护这根独苗的护卫们，只不过是拿钱办事，也不会去细探“洪璟”发生了什么的。
“留着吧，我们回去，不过那大长老羽渊，你打算怎么处理？”
“他？无需去管，反正洪璟死讯一传出，那老家伙也没戏可唱了，且看羽山族长怎么处置他吧。”
陆沐以心神对“洪璟”发号施令了一番，便与凰嫣瑶离去。
两人前脚刚走不过半刻钟，五道身影前后落下，他们围上来，看到“洪璟”似乎漫无目的地走入了繁闹的坊市里，彼此间不约而同松了口气。
“这活计可真不好干。”
“这南翎王的儿子倒是一点都不像他那老子，如此玩世不恭，只是刚才突然间失去了他的气息，却是着实摸不清头脑。”
“无所谓了，他活着就行。”
……
夜幕降临。
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床榻上，铺满了整个房间。
凰嫣瑶坐在软塌上，一旁的铜镜里映射出她姣好的容颜，红唇轻挑，轻浅的笑靥染着烛灯的光。
她换了一身黑金宫裙，薄纱罩体，将小有规模的身材展露无遗。
而陆沐坐在床榻边上的桌前，摆弄着桌上的熏香和酒壶。
“帮我再倒一杯。”
她把玉杯递过去，陆沐顺势接过，倒酒，再递给她，做起来得心应手。
仿佛他自己无形之间也开始享受这个做贴身护卫的过程了。
第63章：决意
“今晚的月色不错。”
凰嫣瑶望向窗外。
陆沐跟随她的视线看过去，“恩，很漂亮。”
凰嫣瑶微微一笑，举杯饮了一口酒，放下。
“你不喝吗？”她转眸看向他。
“不喜欢。”
凰嫣瑶噗嗤笑了起来，笑完，她低着头沉默了片刻，然后，她下了床，坐到陆沐对面去。
“那，陪你的主子喝一杯呢？你现在好像还是我的贴身护卫吧？”
她又端起酒壶，往他面前的玉杯斟满，陆沐这一次就不推脱了，他盯着凰嫣瑶胸前的小小沟壑，还有略显饱满的裙装，执起玉杯，随着她的动作，一同干了。
酒液滑过喉咙，灼热滚烫。
凰嫣瑶见他现在爽快多了，心情愉悦，她也将手里的酒喝了。
她眯起眸子看着陆沐，陆沐也直勾勾地盯着她瞧，但他看的更多，也更露骨，更不收敛，凰嫣瑶这身宫裙虽然略显轻薄，但也很得体，绣着凤尾花纹的领口微微掩着她的锁骨，他越看，眸色就沉得越深。
他的眸子似乎在发散着璀璨光华，但再往深点看，就深邃如墨，仿佛连光线也照不破，他凝望她，就如同一潭深渊，能将她吸附进去。
凰嫣瑶忽然伸手按住他的眸光，她脸颊绯红，娇嗔地瞪了他一眼：“你在乱看什么？”
“穿得好看，我不能欣赏吗？”
“不能给你看太多，免得你胡思乱想。”
凰嫣瑶立刻把自己脖颈上的云锦纱肩往胸前拢过去，流苏垂下，遮住那并不深沉的沟壑。
陆沐眸中闪烁着暗光，嘴角噙笑，“我不介意，不过，若是你想让我胡思乱想的话……”
他凑近她耳畔，“可以再少穿一些。”
烛灯灯火稍微掩去凰嫣瑶脸颊上的醇温，她的眸底划过冷芒，“小心我把酒泼到你脸上。”
“九皇女如此做不太好吧，尊贵如你，怎么能这么粗鲁呢。”
凰嫣瑶听他调侃，反倒笑了，“我成为皇女只是一年前的事，在那之前，我只是东北域一个默默无名的散修，跟着韵惜姐姐四处跑而已。”
“你说，我粗鲁一下，有什么不可以吗？”
“当然可以。”
“那你还敢说我粗鲁？”
“微臣不敢。”陆沐语气淡漠，但眼底含笑。
“你倒挺会顺杆爬的嘛。”凰嫣瑶哼哼唧唧地说着，“算了，本皇女就大发慈悲，饶你这一遭。”
这夜晚让大家心情都好得多，尤其是她，白日时手刃仇人之子，现在虽然是在等着羽山上门，但她也乐得喝点小酒，赏会儿月。
当然，陆沐其实是擅自进了她房间的，从外面回来以后，他倒是很主动地跟着凰嫣瑶进了房，若非侍女服侍她更衣还有个屏风遮一下，否则她绝对一脚给陆沐踹出去。
凰嫣瑶看得出来，陆沐的礼数似乎在一点点地抹消，而她对于陆沐的不请自来呢……并没有抗拒地接受了。
两人之间的气氛好像就慢慢地能够相辅相融。
然后，敲门声响起。
“殿下，羽山族长前来拜访。”
“进。”
凰嫣瑶放下瓷杯，慵懒地往后靠了靠，陆沐重新带回面具，门开了，羽山步入，这房内不算昏暗，墙台上挂满晶灯烛火，莹润月光从窗入，与灯火混融一体，隐隐透着几分朦胧的质感。
“拜见九殿下。”
羽山对凰嫣瑶行礼，余光却在打量坐在凰嫣瑶身边的那位贴身护卫，他似乎与寂静交融，既不饮酒，却拿着酒杯，眼神自打他进门便不离开他身上。
凰嫣瑶抬眸看了羽山一眼，眉宇间含着一抹雷厉，她抬手，指了指桌旁的空位，慢悠悠地说：“天色也晚了，族长登门拜访，先喝一杯吧。”
配合她的邀请，陆沐拿了个空酒杯，斟满，放在那空位上。
羽山是有求而来，这酒他会喝的。
他走过来，坐下，执杯一饮而尽。
下定决心不是个容易的事，尤其是他的决定可能要让羽蛇部族经受断臂之痛，持续很久很久，在这期间，部族不免比曾经更羸弱，凰嫣瑶的保护能否让他们撑过大漠中残酷的法则淘汰呢？
羽山是没得选了。
他想要羽蛇部族离开乌岩大漠，最好的归附者就是凰嫣瑶。
她开出的价码，羽蛇部族等到下辈子也不可能有，所以羽山决定抓住这个机会，哪怕代价是族内某些人要丢了命。
“我已决定，全族效忠于您。”
放下酒杯，羽山说道。
“那些反对之人呢？”
凰嫣瑶的眸子闪动了下，似是漫不经心地问。
她问的并非是那些墙头草一样的长老们，那些家伙尸位素餐，见风使舵，不足为患，唯有那一个位高权重，却偏偏要与她对着干的大长老羽渊，才是麻烦。
区区一个大长老而已，对凰嫣瑶来说其实并不是问题，若惹急了，杀了便是。
但若是她杀的，羽蛇部族之内便要因此埋下祸乱隐患，杀了人家的大长老，还指望人家死心塌地地跟随自己打江山去……凰嫣瑶没有那么天真。
到了那时，羽蛇部族也只好丢弃。
但凰嫣瑶对于雪中送炭的情不会轻易忘，不管羽山出于何种目的为她上俸，终究还是帮到了她的，所以她还是要给羽山一次机会做选择。
“谁反对，谁便不是我族之人。”
“应死为终。”
羽山并无太多犹豫，他自己拿起酒壶，为自己倒酒，酒液入口，灼辣冲散了心中的压力。
“……很好。”
凰嫣瑶站起来，缓缓踱至窗前，抬手，纤纤玉指拂过窗户上那朵绽放着的夜昙，“放心吧，跟随于我，不生二心，我也绝不会亏待你们。”
“谢九殿下。”
“有件事，我要告诉你。”
她转过身来，眸色幽暗，“羽渊今晨回去以后，便找南翎王世子洪璟密谈了，具体内容我并不知晓，但是……如此狼子野心之辈，所谋恐怕不小。”
羽山的脸色陡然阴沉，咔嚓一声，白瓷酒杯碎作一摊齑粉，“奸猾之辈！”
凰嫣瑶唇角一挑，“也不见得他是要为南翎王效力，但绝对不愿意为我效力，所以，我不想留着他。”
“……还请殿下好好休息。”
羽山起身，行了一礼，脚步沉重而果断地离开了。
只看背影，陆沐也能感受到那难以遏制的杀意。
上一篇：地缚灵在综漫世界开后宫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