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迦
“有你在，去哪都喜欢……”慕容雪轻笑，眼角眉梢尽显风情，“沐哥哥现在得好好保护我们了。”
她的声音软糯甜腻，听上去格外娇柔，配合上那张美艳无匹的俏脸，简直能叫男人酥掉骨头。
凤焰儿见状，也默默地靠了过来，贴着陆沐的臂膀，像是不愿意落于人后一般，分享着他。
“人幽长老可知那绯天狴犴的妖境在这岐荒大脉的何处吗？”
这地方既然危险，也相当大，陆沐倒是没心思四处乱窜，趁早找到绯天狴犴一族，然后争取到他们为凤焰儿做后盾，顺带帮暗幽千鸢一族缓解外敌环伺的压力，时间并不多，至少一个月的时间现在已经过去了小三分之一，最好是别出什么意外。
但陆人幽只能给予陆沐抱憾的答复。
“世人皆知，绯天狴犴一族的自成妖境位于岐荒大脉之内，但其真正的位置却又是另一回事了，莫非少主还没发现，岐荒大脉之内，连识海都会受到影响吗？”
他这么一说，陆沐便将灵念探出去，但在那瞬间就感受到了阻碍……过于紊乱的灵气，加上岐荒大脉之内另存的某种玄妙的力量，他的意念仅仅是探出十丈之外就已感到迟缓，周围的一切都变得粘稠且虚弥，再深一些，就全然混乱模糊了。
陆沐皱眉：“确实不太寻常。”
陆人幽微笑：“岐荒大脉之内有不少荒无人烟之地，把那些地方都搜一遍，没个十来年是不成的，而且有些地方，以少主您的修为还不足以踏入。”
早知道当初就该跟赤芯那小吃货要点东西，例如能引路的物件，或者是信物之类的……但想想也不太可能，绯天狴犴没把他当做拐卖赤芯的奸贼踩碎就不错了，他们本身仇视人类，这一族不喜人身，常以妖身生活，便可窥得一斑。
“既然如此，那我们便慢慢寻吧，这岐荒大脉之内既然有这么多的势力，不如花些代价，弄点情报，也不难。”
“那我也为少主荐明一个去处。”
……
在岐山荒土之上，固然势力诸多，但总有些地方，是留给大家好好做生意的。
“百通城”就是这样的地方。
陆沐，凤焰儿，慕容雪，还有红菱，此时就站在一条破落尘漫的大道上，看着不远处的百通城。
“居然没有城墙……若有凶兽潮来袭，也不知他们该如何应对啊。”
慕容雪啧啧叹道。
百通城相当奇怪，因为没有任何城墙，与其说是城，倒不如说是个庞大的贸易聚落，陆沐在天上也观察过这片地方，道路四通八达，峻山稀少，也不算高，也难怪得了此名。
“你们为什么要来这里？”
红菱忽然问。
她身上的灵锁束缚已经被解除了，但陆人幽给她种下的真气禁制，此时完全可以代替那困锁法器，倒不是说她完全使不出力量来，只是绝对没办法威胁到陆沐他们了。
“既然你还不打算效忠焰儿，那不该你问的事就不要多嘴。”
陆沐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淡漠中透露出警告，让红菱乖乖闭嘴了。
第37章：绯天妖境的位置
陆沐是没打算让红菱留在那条灵船上的。
毕竟灵船要收入灵戒中，活物不能入戒内的空间，所以也只好带着了，要不是看她有些摇摆不定的，大概率还是会归附凤焰儿麾下的话，陆沐也不想留着她。
四人走入百通城。
这岐荒大脉随处可见的，是无序的混乱。
无论何处，都有厮杀，凶兽之间会这样，各个势力之间也会这样，这片地方，唯一没有的东西就是规则，只要够强，就可以肆意妄为。
在这里，只要够狠够辣，那便能得到一席之地。
虽然陆沐还没有真正见识到那所谓的“肆意妄为”的血战，只不过有一大群不知死活的凶隼撞他的船而已，但只听陆人幽那只言片语的说法，他心里也有些自然萌生的想法。
但百通城，没让他有这种感觉。
进了城，首先感受到的还是那种因无序而引发的破落，但城内的气氛相当热烈，四处都可见来往者，不仅有人身兽面的妖族，还有纯粹的人类，虽然那种剑拔弩张的氛围屡见不鲜，在岐荒大脉里混生活的妖族，绝对要比外头的更加凶狠暴戾，但这里的人类也是如此，两方也许都有血仇，但在城里，他们都忍住了没有动手。
“看来这地方，还是有点规则的。”
陆沐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你来过这里吗？”
他看向红菱，红菱的步伐不快，听了他的询问，也只轻轻点头。
“可知这百通城里有什么能够打探情报的去处？”
“只有一个，百通城的执掌者，梵玄道人。”
红菱的说法与陆人幽并不相同，但陆沐之所以问她，终归还是因为陆人幽上次来岐荒大脉，已经过去了三百年，这岐荒大脉之内势力陨落，新人崛起可是常态，百通城亦是如此，这座城作为岐荒大脉中少有的“中立点”，执掌者总是会换的。
而换人的方式，自然也离不开这片荒土最原始的丛林法则了。
红菱看起来对这岐荒大脉的某些地方相当熟稔，也许她在这里混迹的时间一点也不少。
“是人类？”
陆沐挑眉。
“是。”
“那我们就去见他。”
有红菱在前领路，四人在百通城的街道上走过，只留下几道吸人眼球的背影，自打走进百通城之内，把目光放在他们身上的不少，无论妖族还是人类，当然，人类多半是面露贪婪，毕竟除了红菱以外，陆沐，慕容雪和凤焰儿的穿着打扮都贵气十足，而且佳人之貌，无论在何处都是会耀眼的。
哪怕在岐荒大脉这种唯有血与戾的混乱之地。
至于妖族……他们倒是很想把陆沐给撕了，岐荒大脉中的妖族，对人类那都是恨之入骨，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若离开了这百通城所划定的“界限”，他们倒是很乐意把这些个生面孔给撕成碎片。
当然，陆沐也不介意让他们张狂一下，然后告诉他们什么叫做狠厉。
那位“梵玄道人”在百通城之内有着一座并不起眼的宅院，门庭荒凉寂寥，陆沐他们刚刚踏入院子，那位“梵玄道人”就出现了。
那是个并不苍老，黑袍裹身的中年男人，身材高瘦却不显佝偻，双眸精亮，气势也远说不上让人感到有魄力，事实上，看到他的第一眼，陆沐便觉得这位是个笑面虎一样的人物了，哪怕这位梵玄道人在若有若无地掩盖气息，可能在岐荒大脉这种地方混的，哪个是省油的灯？
最好是不要小觑这家伙。
“不知陆氏少主驾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他微微拱手，笑眯眯地开口，似乎丝毫没有芥蒂陆沐等人不请自来。
“道人客气了。”
陆沐回礼。
他并不惊讶梵玄道人知道自己的身份，既然是这百通城里唯一能打探情报的人类，又岂会不清楚陆氏少主陆沐的模样？
有时候，人类更在乎那些南域之外的庞大势力。
“这几位，看起来都颇为不凡啊。”
梵玄道人依旧笑眯眯的模样，看不出什么异常。
凤焰儿火红的柳眉微微蹙起，她不喜欢梵玄道人的目光，像是阴鸷蛇窝中探出了两条最毒的蛇，企图从她身上找到弱点，然后洞穿。
这人类……也许知道她是谁？
慕容雪倒不在乎，她不戴面纱，也无须掩盖自己浑然天成的阴柔媚意，只是梵玄道人，似乎全然不受她的影响，要么他修为已入造化，慕容雪难以影响，要么他自己也是这种精于幻法之道的偏门修士。
也许二者皆有。
陆沐默默地站在凤焰儿身侧，高大的身躯将她遮掩了大半，才淡淡开口：“听闻道人这边，有可以打探情报的地方，我等初入岐荒，对这里不甚熟悉，故来叨扰道人。”
“原来如此……不知陆氏少主需要什么？”
梵玄道人脸上依旧挂着亲切温润的笑容，只是眼神深沉了几分。
“绯天狴犴一族妖境，具体在何处？”
陆沐也不拖沓，直截了当地开口。
他的话音一落，梵玄道人身周的气场骤然变了，锐利的眸光仿佛刀刃，刺在了陆沐脸上。
陆沐不躲不避，坦然接纳了这份视线。
“……这份情报，按理说是要收不小的报酬的，不过主动上门，要问绯天妖境所在之处的，也只有少主你一个了。”
梵玄道人收了气势，重新变回那副看起来人畜无害，笑容掩面的模样，只是那双眸子里闪烁着令人捉摸不透的光芒。
“我不太懂这岐荒大脉的行情，你要什么，直接说吧。”
陆沐开口说，其他二女也没说话，只是静静站在一旁。
梵玄道人似乎被勾起了兴趣，他饶有趣味地看着陆沐：“我无须收你的报酬，直接告诉你好了，绯天妖境位于岐荒大脉西南处的‘群王领’最深处，那里是一片荒原，曾有人见到有妖境门洞大开的景象。”
他慷慨的的语气让陆沐皱起了眉。
这梵玄道人，也未免太过干脆了？
他本以为对方会提出些什么苛刻的要求，或是漫天要价，可这梵玄道人却直接开口说，这内里或许有鬼，亦或者是这梵玄道人真不打算要什么报酬，想卖个人情吧。
“呵，难怪你不收任何报酬呢。”
红菱却罕见地冷言相斥，陆沐诧异的目光投向她，只等她解释。
“群王领是岐荒大脉里最危险的地方，因为那里有六只灵兽王和他们的族群分割盘踞，各个都残暴无情……他肯不要报酬，是觉得你压根没机会走进群王领还能安然无恙。”
第38章：反其道而行
以红菱自己的经验看，若说岐荒大脉内有什么最难以折服的存在，那就是这些灵兽王了。
即使是在岐荒大脉之外，灵兽王也绝非好惹的，他们已有不低于人的灵智，其凶戾比之妖族都尤有过甚，大部分灵兽王的领地意识都极强，很不好惹，这岐荒大脉里的灵兽王就更是另一番模样了，这片荒芜山原灵气紊乱，处处凶险，外来者在这里呆的太久，都会收到潜移默化的影响，变得嗜杀疯狂，更不要说那些在这里杀出一片天地的灵兽王。
所以，梵玄道人也不是想卖陆沐一个面子，而是岐荒大脉里，压根没人能活着走出群王领。
被红菱点破了，梵玄道人也只是随意摊手：“陆少主要的就是绯天妖境所在，至于怎么活着进去……我这小本生意，也只负责提供情报而已，并不提供办法。”
他脸上的笑容，是毫不掩饰的奸诈与虚伪。
“妖族妖境，不止一个入口。”
凤焰儿忽然开口，她盯着梵玄道人的眼睛，声音清越而悦耳。
梵玄道人挑了挑眉头，露出了一个玩味的笑容：“的确如此，可绯天狴犴一族避世已有近万年，人人皆知其妖境所在，可出入门户，为人所知的也只有群王领这一个，我不排除另有门户，可……恕我直言，若我都不知晓其在何处，你们也不可能知道的。”
这番言语听在心里，其实挺让人不爽的，但陆沐知道，这梵玄道人也有他的底气，能在岐荒大脉混迹这么多年，而且还能以情报著称，执掌这“中立”城池的，没有表面上看着那么简单。他不知道的事，陆沐这帮新来的，肯定也不知道。
“群王领中的那六只灵兽王，都是什么实力？”
陆沐转而询问红菱。
“目前所知，稍微靠外围的两只灵兽王，都是悬海境，而有往深处一些的则是显相境……据说，还有一只至圣境的灵兽王。”
她把自己所知的都说了出来。
“嗯。”
陆沐颔首。
很好，不管红菱所知的是否正确，反正进群王领这条选择已经被砍掉了。
先不管那实力能达到至圣境的灵兽王……这个多半就是流言，但剩下的，没法对付，或者说，不值得去对付。
他喊来了好几位长老呢，就怕事有万一，可让他们去对付这些灵兽王，要是有个损失，不好交代，他是少主，终归还是要考虑宗族利益的，哪怕现在他一直都在用宗族的资源去帮其他女子，但那些毕竟都是族里用不到的东西。
这几位已入造化五境的长老，那可不是用不到的东西，都是中坚力量。
“那怎么办呢？”
慕容雪轻轻捏住了凤焰儿的手，语带担忧。
看起来，威胁不在赶往岐荒大脉的路上，而在岐荒大脉深处，对于如何对付灵兽王，这点没有捷径可走，要么以纯粹的力量压倒伏杀，要么就被他们分着吃掉。
但陆沐其实已有了另一种想法。
为何非得主动去找到绯天妖境的门户，然后期待着它能自己打开，而其实外面根本进不去里面，除非执掌妖境的族群同意呢？
“你能让消息流传得多块？”
陆沐凝视梵玄道人。
“整个岐荒大脉在三日内全部知晓，不成问题。只是陆少主若要这么做，在绯天狴犴可能注意到以前，会先把不少另有企图的家伙引来。”
他的意图在梵玄道人那里根本就藏不住，事实上，梵玄道人也已经知道，那位无论长发还是柳眉皆是火红的女子到底是谁了，他心里固然惊讶，觉得为何她会与陆氏少主混在一起，但这种事显然没能引起他的好奇。
“这你就无须担心了，我自有办法，你只管把消息放出去，至于位置……”
陆沐环视着周围，他看的并非这百通城之内的景色，而是在百通城之外，那些岐山荒地，最终，他点了点东北方向的一座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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