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迦
“所以，那又怎么样？我听说你是为了活下去，和我哥哥定下了一个‘约定’。所以，你是将我哥当成让你活下去的棋子吗？”楚嫣不再眼中眼中的刀锋，“如果让我发现你胆敢做出伤害我哥哥的事情，我会杀了你。”
“真是可怕呢。”安素心笑意不变，“我就不能真的喜欢上你哥吗？毕竟这两天的相处下来，你哥真的是个很不错的家伙，你也可以叫我一声‘嫂子’的。既然是同类，你也应该知道，我们这种人要是一旦动了感情，可是……会很疯狂的。说起来，你哥哥在床上的技术真的是相当的不错，我很庆幸他是我第一次的对象哦。”
话音刚落，楚嫣的眼睛陡然变得赤红，眼中爆发出了可怕的杀意。
“真是危险的表情，”安素心说道，“你果然和我一样……是异常的。被世界逼疯的感觉怎么样，果然，对我们而言，再变成这种状况之前，这个世界就已经是末日了。感谢那个不知道在哪里的神明吧，他砸烂那个束缚着我们的世界，他让我们终于可以摆脱一切沉疴，挣脱所有的枷锁，让我们终于自由了。”
楚嫣眼中猩红愈盛，但是下一刻，陡然转黯，她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道：“你在故意激怒我。”
“看出来了？”
“太刻意了。我虽然不喜欢你，但是我至少知道，你不会去做没有意义的事情。”楚嫣很快就恢复了平静，“毕竟你说的不错，我们是同类。”
——都是在世界崩坏之前，就已经被逼到走投无路的疯子。
“至于目的，我大概也能猜到。是为了试探我注射过那种药物后的身体情况，从之前总结出来的情况来看，过于激动的情绪也会成为失控的诱因，所以你故意用你和我哥哥的关系来激怒我。”楚嫣理智地分析道。
“所以，现在的感觉怎么样？应该不是只有眼睛变个颜色这么简单吧。”
楚嫣看了看自己的手，然后试着检查了自己的身体：“并没有很大的异常感，也没有过激的冲动。至少，我在被激怒的同时，还能控制住对你的杀意。视野的变化并不大，但是明显看东西清楚了很多，我的身体素质至少是得到了相当程度的提高，但是并没有像我哥或是萌萌那样得到爆发性的提升，比如我哥之前做到的，徒手捏爆人类头骨这种事，我肯定是做不到的……”
两个聪明人之间的交流很有效率，双方都能很快领会对方的意思。
出于职业习惯，安素心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出一本笔记本开始记录，只是听着楚嫣的描述，她脸上的疑惑却怎么也消散不了。
从楚嫣的描述看来，她似乎真的只是变回了一个普通的女高中生而已，凸显了一个“稳定”。
“……真的只有这样吗？”安素心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这场试探终究没有得出什么有用的结论，安素心摇了摇头，暂时只能先将这件事放到一边，而楚嫣则扭头走进了楚宵的房间。
——被耽搁了这么久，差点就见不到哥哥的睡颜了。要是哥哥醒来第一眼看到的人不是自己，那才是真的亏大了……
第十五章 求救
之后几天的日常，让楚宵几乎要觉得自己还生活在末日之前，他每天都能看着妹妹娇美的容颜自然睡醒，可以吃着姑娘们精心准备的食物。
唯一算是遗憾的，就是由于妹妹的严防死守，这两天下来都没什么机会与那两个少女发生什么更进一步的关系，就连安素心也只能悄悄给他发一点福利——小秘书似乎还挺乐在其中的，经常当着楚嫣的面做出一些亲昵热火的举动。如果不是有苏苏姑娘时不时会偷偷摸摸给他泄泄火，楚宵怕是要疯。
妹妹大人倒也是时不时发发福利，接吻什么的成了常态，但是更进一步的事情……哪怕世界秩序已经崩溃，各自的念头双方都已经心知肚明，可毕竟时间太短，还没能从过去留下来的惯性里走出来。
天气略有些阴，淅淅沥沥地下着雨，炎热的大气也随之一凉。雨幕已经比一小时前小了不少，楚宵坐在天台上的雨棚下，盯着淅淅沥沥的雨幕，模样倒是颇为悠闲。
这两天他也没有多闲着，带着自己的姑娘们几次离开这个小据点，收集周边的一些物资。他们的日用品和食物储备很充足，主要是收集了一些药物和燃料，还有趁手的武器，安素心还在附近找到一副对讲机。
楚宵拿着手机，手指飞快跳动着：“所以说啦，我可是有好几个女票的男人，实战经验可比顾珂你丰富得多。”
“顾影自怜”很快就来了回复：“呵呵。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说不定是理论专家呢。你不是被自己妹妹吃得死死的吗？‘渣男’弟弟。”
“顾影自怜”今年25岁，年长楚宵一岁，叫一声“弟弟”也没错。
自从那天晚上通过私信聊上了之后，两个人就时不时聊上几句，聊得投机，不知道是谁主动提出的，二人就交换了微信，之后他们交流的次数就变得越来越频繁。
最开始，两个人都很默契地对自身现在的处境闭口不提，但是随着交流的深入，双方渐渐建立起了信任，开始吐槽一些自己身边的事情来。
开始几次还是楚宵主动找她，再后来，反倒变成是对面主动过来他说话，有时候干脆不打字了，半夜发语音通话过来向楚宵吐槽庇护所里的那些个蠢货。
楚宵很喜欢这种感觉，明明是从没在现实中见过面的两个人，但是楚宵却感觉手机对面是一位相识多年的老友，二人很快就互通了真实姓名。
——这或许就是所谓的相识恨晚吧。
“我现在半天至少要处理五起以上的斗殴事件，累得要死。刚才还有一个犯中二病的高中生，居然把一个成年人打了个半死，被逮住了还趾高气扬地说自己是什么‘主角’，简直要笑死我了，仗着被病毒强化了好像多厉害似的，哼，被我用枪抵着脑门的时候，立刻就怂了。果然还是缺少了社会的毒打。”
“你不是说，在庇护所里亮枪的话，容易引起恐慌吗？”楚宵问道。
“没办法了，反正现在已经恶化成这个样子了，不动枪的话，根本镇不住那群闹事的家伙，”顾珂在手机里抱怨着，“说到这件事，我就来气，我今天才知道，上次那个自称哪个公司什么CEO的**，他居然是孙白石那个王八蛋的人，那天他就是故意混进新来的那群幸存者里搞事情，目的就是要激我拔枪，给我下套，害得老娘犯了大错。”
手机屏幕上出现一大段字，隔着屏幕，楚宵都能感觉到顾珂的怒气和怨念。
大概是觉得打字实在不过瘾，她还特地发了一条语音过来，痛痛快快地骂了出来：“那群不得好死的王八蛋！”
虽然微信里，顾珂的文字总是有些俏皮，说话的口气也很有气势，但是从她口中透露出的一些庇护所里的信息，却怎么也让人乐观不起来。听起来，庇护所里的情况已经恶劣到了一定程度，警察们和另一波人之间的矛盾已经很深，双方距离冲突就剩下一张纸了。
楚宵有些担心，他不希望顾珂出事，虽然没有在现实里见过面，毕竟是难得遇上的投缘的朋友。
对此，顾珂回应却很淡定。
她发了一个大大的笑脸，附上了三个字：“别担心！”
……
再一次接到顾珂的通话请求已经是晚上了。
时间是深夜，楚宵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迷迷糊糊的他看到手机屏幕上的名字立刻清醒了过来。
青年接通了电话后，将听筒放到了耳边：“喂，顾珂？”
电话的那一头却长时间没有声音传来，只能听到呼吸的声音。
楚宵好像感觉到了什么一样，没有再次开口，他把手机放在耳边，静静等待着。
过了好久，楚宵听到了女警略微沙哑颤抖的声音：“……你还没睡啊……”
“大美女有事找我，我怎么舍得睡呢？”楚宵温声说道。
“和我说这种俏皮话，可没有什么好处啊。”女警的声音里藏着哭音，“我都和你说过了，我的段位很高的……”
她说着说着，就有些说不下去了，声音好似哽住了一样，说话变得很困难。
楚宵没有追问，他等着顾珂自己说出来。
好一会儿，顾珂似乎调整好了情绪，声音略微平稳了下来。
“你这个家伙……有时候也真是残忍呢……人家都哭成了这样子……你都不出声安慰我一下吗？”
楚宵坐到窗户前，黑暗中望向稍远处的庇护基地，温声道：“如果你现在在我面前，我会毫不犹豫地一把将你抱在怀里，让你可以痛痛快快地哭出来。”
先是一段让人揪心的沉默，顾珂没有如往常一样回呛过去，而是低声说着：“那为什么……你现在不在我面前呢……”
女警终于说出了她这通电话的缘由。
顾珂的父母死了。
灾难发生后，顾珂曾经联系上自己的父母，当时二人被困在家里，还算安全。顾珂叮嘱双亲在家里躲好了，她这边会请求组织人手去救他们。但是，她父母的家距离庇护所太远，他们人员也严重不足，一时间也无法组织力量救援。
但是她的双亲却一直在说，没关系，他们没事，让顾珂自己注意安全。
然而，就在今天，母亲忽然打电话过来，没头没尾的告诉顾珂要注意安全，按时吃饭睡觉，不要总是熬夜……顾珂顿时有了糟糕的预感，然后就听到母亲捂着嘴，一边哭一边说道：
“外面……有东西在撞门……”
随后，她听到门被撞开的声音，听到了父母的惨叫……
“为什么……会这样！我爸妈那么好的人！为什么会遇到这种事！”
“我明明这么拼命的救人！为什么没人去救他们啊！”
“我……我也想得救啊！”
最终，这位年轻的女子在电话里失控地痛哭起来：“你……你能救救我吗？我也想要得救啊……我受不了了啊……”
（ps：主角团的休息结束了，这边开始加速，正式进入庇护所副本了）
第十六章 犹豫
这一晚，楚宵没有睡觉。
手机一直保持着通话的状态，听着对面的女警……女孩近乎语无伦次的哭诉。楚宵第一次憎恨起自己的词穷来，他找不到更好的话语来安慰她，也无法安慰她。
这种失去双亲的痛楚，他自己是再了解不过了。
记得当初在大学宿舍里接到电话的时候，他一滴眼泪也没流，只是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塌了一样。他像木头一样完成了请假、买票，连夜回到了家里。见到妹妹的时候，当时刚上初一的她就像一个失去灵魂的人偶一样，眼神空洞且无助。
直到见到楚宵，妹妹的眼里才涌现出泪光。
兄妹二人紧紧抱在一起，终于才哭了出来。
此刻，在电话里，楚宵感觉自己就像是当年拥抱着妹妹一样，隔着手机，给予这个身处深渊的年轻女孩一点依靠。
顾珂的声音终于渐渐恢复了一丝平静，就好像是将满心的悲伤硬生生地吞咽了下去一样。
楚宵忽然听到了手机对面的声音变得非常平静，就像是一瞬间将情感都剥离掉一样：“我……我刚才失态了。忘记我说的吧。”
楚宵心道：怎么可能忘记？
但是他并没有不解风情地故意掀开女孩那故作坚强的面具，而是轻声道：“虽然是残酷的建议，但是你现在一定要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不然会失控的，对吗？我知道，见识得多了。”对面的女警用力深呼吸了一口气，“我没那么脆弱，这种事情打不倒我。”
放纵情感的哭诉终于让顾珂取回了暂时的平静，又过了几次呼吸后，手机对面的她似乎已经变回的往日的模样。
“打搅你睡觉了，我还有事情，先去忙了，你继续睡觉吧。”她如同压抑着什么一样，仿佛拼了命一样，用和往常一样的口气说道。
“嗯，你也注意休息，有事情就和我联系。”
最后，在电话挂单前，楚宵听到从对面传来一个很小声的话语：“……谢了。”
然后，这通语音电话就这么直接被挂断了。
“笨蛋啊，这下我还怎么睡得着觉啊。”男人坐在床上，看着手机上苍白的光，无论如何都无法忘记那名故作坚强的女子哭喊的呼救声。
——你能救救我吗？
……
第二天早晨，楚嫣早早来到楚宵的房间，然而房间里却空无一人。
她注意到三楼天台的门开着，于是穿着睡衣就走了上去。她穿着简单，一身黑色吊带连衣裙衬托出白腻似玉的肌肤，松松垮垮的轻薄睡裙下，隐约可见纤细苗条的影子——这幅精致不乏色气的打扮本来是她计划用来诱使哥哥突破束缚，主动对她出手的。
黑裙的楚嫣站在昏沉的天空下，就如同坠入人间的堕天使，只是此刻这位危险且美丽的天使眼中，仅仅容得下一个人影而已。
前一晚下了大半夜的雨，天台的地上还有积水，楚嫣踩着小小的拖鞋，露着精致似玉般的白嫩小腿踩在小小的水坑上。
少女看到自家的兄长伏靠在阳台的边缘上，目光看向远处，神情有些恍惚地抽着香烟。地上的水坑里已经掉了不少的烟蒂，可见他已经在这里呆了挺久的时间了。
楚嫣知道，她的兄长并没有烟瘾，唯有在心情非常烦躁的情况下，才会点上一两根。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他此刻的心情起伏得相当厉害啊。就连可爱的妹妹就站在他的身后，都没能察觉到。
少女走过去，抬手摘下兄长口中含着的香烟：“别抽了，哥，对身体不好。”
楚宵愣了一下，有些心不在焉地笑了笑：“没想到被你抓到了，我本来还准备偷偷抽一两根烟就下去的。”
楚嫣指了指地上的烟头：“这可不是一两根的程度啊。”
女孩抬起手，纤长的手指温柔地抚摸过男人的额间的皱起，微凉的指尖让楚宵心中那不知名的烦躁渐渐隐去。
她拉着楚宵来到天台雨棚下的长椅上，双手抚过身后的裙摆，姿态婉尔，悠然坐下。然后，楚嫣对着自家哥哥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轻声道：“要来一个久违的膝枕吗？”
楚宵看着妹妹薄裙下若隐若现地白腻美腿，本想稍微表现得矜持一点，却被妹妹抓住手腕，然后略带强势地将他拉到自己的身前。
于是，楚宵便乖乖地仰面枕到妹妹的大腿上。
少女诱人的体香扑入鼻中，脑后更是传来充满弹性的触感，从他视角看去，可以清楚地看到女孩挺起的胸部。虽然不及苏木禾那般波涛汹涌，但是从这个角度来看，也是极有存在感。
“哥，你的目光丝毫没有掩饰呢。”少女轻抚着楚宵的头发，然后温柔地按揉着他的太阳穴，“有没有舒服点？”
楚宵舒服地闭上眼睛，烦躁的心绪与疲劳随着妹妹手指的动作渐渐被排除。这项活动在他们之间也属于是常态了，每每楚宵遇上什么烦心事，楚嫣便会以这种方式安抚他。
“烟味好重呢，哥，”楚嫣问道，“是因为这两天一直在和哥哥联系的那个人吗？”
“你果然察觉到了呢。”楚宵倒是一点也没意外。
“这是当然的，”楚嫣手指上的动作并没有停下，“我的视线可是一直停留在哥哥的身上呢。”
二人之间安静了片刻，楚宵在妹妹的大腿上翻了个身，把脸埋在少女的小腹上，双手环抱在她纤细的腰肢上：“有一个外表很坚强的女孩，向我求救了。”
“那她现在很危险吗？”楚嫣问道。
“虽然暂时还没出事的样子，但是恐怕是处在相当不妙的境地里吧。我有种说不清的不安感，如果我不去救她的话，她真的会出事……”
“那哥哥你觉得她说的都是真的？如果是谎言呢？”
“或许是直觉吧，我相信那是真的。”
“所以，哥哥你想要去救她？”
“说不出来，只是心里像是长了一根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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