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迦
“对。”
“那往那边的巷子开，我知道一个地方，离操场就一墙之隔，”安素心指着一条堆满垃圾的小巷，眼中泛起回忆的色彩来，“当年在这儿读书的时候，我从那边逃了不少节课。”
第九章 营救
堆满垃圾的小巷子里充斥着恶臭，但是此刻，这些垃圾倒成了极好的掩护。
一墙之隔的地方，就是云台高中的操场。
楚宵踩着车顶爬上墙头，眼前的景象让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整个操场到处都是模样狰狞可怖的丧尸，翠绿的草坪上，布满大片大片的污浊血迹，冲天的血腥味以至于连垃圾堆的恶臭都掩盖不了。
更远处的教学楼里，惨叫声就没有停歇过，那是近万人聚集的密集场所，天知道那边已经变成了怎样可怕的血肉巢窠。
而在操场的对面角落，就是那间他妹妹躲藏的体育用品仓库。远远看去，器材室大门紧闭，里面的人应该暂时还没事。
手机上传来妹妹的回信：“哥哥小心点，我在等你。”
“……啊，我马上就来。”
面对数量如此众多的丧尸，直接硬闯和找死差不多，还好之前在便利店的时候，安素心就已经预先为现在的情况做了准备。
她除了收集了大量的水和食物外，还屯了几串鞭炮——这当真是意外之喜，这年头城市里禁止燃放烟花爆竹，能碰到算是走了大运。
安素心把香烟绑在鞭炮的引线上，做了一个简易的定时装置，然后将鞭炮挂在了远离他们位置的另一边的墙头上。
“等一会儿鞭炮响起来，我们就从这里翻墙进学校，然后以最快的速度救出你妹妹，一切顺利的话，应该是立刻回到这里，翻墙回到车里，然后快速离开人员密集的区域。”安素心已经很好地适应了自己作为智囊搭档的身份，有她动脑子，楚宵真的觉得自己轻松了很多，“操场外侧有一圈绿化用的灌木，我们可以躲在灌木里移动，绿化带能带我们一路靠近到器材室的后面，但是也要考虑到突**况，所以，我还规划了第二条逃跑路线……”
看着安素心井井有条的模样，楚宵忍不住感慨道：“有时候我真的觉得，你这么聪明，就算不依靠我，自己一个人应该也能活下去。”
“我曾经也这么觉得，”安素心语气平静，“后来你也知道，我去了你们公司，无奈到准备出卖肉体，当那个中年男人的‘秘书’。”
楚宵听出了安素心口中的自嘲，似乎还有一丝庆幸和解脱。
“这个给你了。”他把刚才从警察尸体上找到的手枪递给安素心，里面还有三发子弹。
“给我干什么？这东西在这种时候可是ssr级别的神器。”
“我玩fps游戏从来都是被喷的那个，人称‘人体描边大师’，玩枪还是算了吧，”楚宵耸耸肩，“你拿着我更放心一点。”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安素心却知道，一把有子弹的手枪，在关键时候，是可以保命的。
安素心犹豫了一下，然后将手枪接过来，说道：“好吧，至少我被丧尸抓到的时候，有了自我了断的手段。”
楚宵不知道该怎么接上这句话，只是想起刚刚的约定，心血来潮下，忽然抬手捧住安素心的脸颊，盯着小秘书的精致面容：“这种事不会发生的，除非，我死。”
“是吗。”面对楚宵的突然袭击，安素心的回应倒是十分平淡，“希望你真的能做到。”
楚宵有些尴尬，心想她毕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小女生，当然不会因为一句承诺而感动，他们毕竟才认识不多久，哪怕已经有过极为亲密的实质接触，但本质上还算“陌生人”。
楚宵略微感到失落，但是很快，不远处鞭炮声响起，他们行动的时间到了，他只得振作起精神，将注意力放到即将开始的冒险中来，也因此，他没能注意到，身旁冷静漂亮的女秘书的耳根，不知何时开始，已经烧得通红……
……
“嫣姐，你听到什么动静没？”体育仓库内，阮萌萌忽然抬起头，看向某个方向。
楚嫣的精神已经有了略微明显的虚弱，她强打起精神来：“什么动静？”
苏木禾让楚嫣靠在自己怀里，侧耳听去：“外面好像是有什么声音……”
“是鞭炮声。”阮萌萌的感官明显比另外两名少女要灵敏，“有人在学校里放鞭炮？”
听到阮萌萌的话，楚嫣精神一振，脸上似焕发出容光来，语气无比笃定：“我哥过来接我了。”
仿佛是为了印证她说的话一样，没过多久，少女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她的微信上传来兄长的讯息：“仓库后面的小窗户。”
体育仓库高处的地方开了一扇窗户，很小很窄，最多不过能让一个人身材较瘦的人勉强通过。
楚嫣对阮萌萌说道：“萌萌，你动作灵巧，上去看看。”
“好嘞。”阮萌萌答应一声，也不见她找东西垫脚，只是纵身一跃，双手轻而易举地搭上窗沿，然后用力一撑，就将半个身子探出窗外。
窗外，刚小心翼翼地从灌木丛里钻出来的楚宵二人突然就看到头顶的窗户里钻出一张活力四射，俏丽逼人的漂亮脸蛋儿。
“宵哥。”阮萌萌向窗下的二人展颜笑道。
妹妹的闺蜜，楚宵还是有过几面之缘的，只记得这姑娘姓阮，家里很有背景。这种时候，楚宵自然没有打招呼的想法，压低声音，快速道：“正门处有丧尸守着不走，让小嫣从窗户跳下来，我在这里接着，速度要快。”
阮萌萌向楚宵比了一个“OK”的手势，然后就缩回了仓库。
“嫣姐，是宵哥，他来接你了。”阮萌萌故意没有掩饰自己的声音，就是要让仓库里的其他人都能听见。
楚嫣在苏木禾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她扫视着仓库里的其他人，她曾经的同学们，曾经的朋友们：“虽然有些不愉快的事情发生，但我们也算是共过生死了，该说再见了。”
女孩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一个相貌颇为柔弱的女孩忍不住劝说道：“你……你真的要出去吗？说不定真的会死的……我们可以呆在这里等政府的救援的。”
她似乎已经忘记了，之前她也曾经出声要把楚嫣赶出去。
“谁也不知道救援什么时候会来，还会不会来。这里缺少食物和水，并不是能长久留守的地方。”楚嫣看了一眼那个女生，善意地提醒道，“我建议你们也尽快找机会离开这里。”
“那个……我也想和你们一起走可以吗？”似乎是被楚嫣说动了，女孩请求道。
然而，楚嫣却断然拒绝：“抱歉，不可以。”
这种时候明显是人越多，风险越大，楚嫣不可能因为一时之善，让自己的哥哥承担不必要的风险。况且，她自己都不一定能活的下去，离开这里，也只不过是想在死前，与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在一起罢了。
“嫣姐，该走了。”另一边，阮萌萌已经搭好了跳箱。
楚嫣点点头，在苏木禾的搀扶下，往上方的窗户爬去。
“苏苏，要让你们陪我冒险了。”楚嫣其实并没有把握离开这里就能活下去，她不怕死，却对将闺蜜带入危险的境地，心怀愧疚。
“没什么，留在这里也只是等死罢了。”苏木禾笑道，“而且，我也不喜欢冯俊年那样的人，感觉如果留下，大概率会变成他泄欲的工具。”
楚嫣因为受伤，因此第一个出去，苏木禾第二个，阮萌萌动作作为利落，放在最后，防备其他人惹出什么幺蛾子来。
楚宵在窗下接住妹妹，女孩轻盈的身体落到他的怀里，楚宵感觉就像接住了一只落下的蝴蝶。
“我接到你了。”他盯着妹妹那双深邃的美眸柔声道，一直在半空中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了。
“我等到你了，哥。”楚嫣不顾楚宵身上肮脏的污血，死死抱住自己的兄长，就好像……抱着自己全部的世界。
第十章 波折
“抱歉打搅你们的温馨时刻了，但是现在可不是亲热的好时候。”
被身旁陌生的女声打搅到的楚嫣皱起眉来，她从楚宵的怀里爬起来，这才注意到兄长身边居然还跟着一个女人。
一个年轻且堪称绝色的女人。
看到她的瞬间，楚嫣的心中近乎本能地升起一股厌恶感：“你是谁？”
“你哥的逃命搭档兼身体上的情人哦。”安素心耸耸肩，一句话就将楚嫣的血压拉到顶格。
几乎瞬间，楚嫣的眼中闪过一丝近乎实质的杀意，但是很快，这股黑色的情绪被她掩盖下去。
——正如这个女人所说的那样，现在可不是聊天的时候。
“我们快点离开这里。”楚宵看出妹妹的不适，暂时来不及多问，抱起妹妹就准备撤退。
“等一下，哥，”楚嫣拦住楚宵，“萌萌和苏苏跟我们一起走。”
正说着，头顶的窗户上钻出一张文静典雅、宛若清水芙蓉般的面庞，不过此时她正因为某些原因，俏脸通红，连说话都有些困难：“等……等一下……稍微等一下我们……我这边有些……有些小问题，要克服一下……”
苏木禾爬窗户的时候，被卡住了。
“我……我要先申明一下，我这可不是因为胖，我一点也不胖，只是……只是……”
只是因为她胸前的某个部位实在是有着超出于同龄人的规模……
这短暂的闹剧冲淡不少紧张危险的氛围，楚宵抓住苏木禾求救般伸出的纤白滑嫩的小手，也顾不得怜香惜玉，手上用力，硬是将少女从窗户口拽了出来。
就听到苏木禾一声压抑的痛呼，整个人都撞进楚宵的怀里。楚宵只觉得胸口似挤进两团柔软但弹性十足的果冻，极为直观地感受到了眼前文静少女的尺寸是多么的……嗯……胸怀博大。
“好疼……”落到楚宵怀里后，苏木禾眼泪汪汪地揉了揉胸前一对硕大的果实。
这搞得楚宵都不知道眼睛该往那边放，怀里的这个小姑娘身材纤细匀称，显得颇为柔弱，可胸前的一对凶器一阵颤抖，当真让人惊叹。
最后出来的阮萌萌，则完全不需要下面的人接应。这个小姑娘身姿矫健，动作极为利落地穿过狭窄的窗户，稳稳地落在了地上……就是出来之后的她看向苏木禾的眼神有些复杂……
“我们得快点了，操场上的丧尸开始变多了。”望风的安素心提醒道。
按照过来之前的计划，他们现在应该沿着墙角的绿化带回到汽车所在的位置，但是变故还是发生了。
一张年轻，但是充满了怨毒的脸在窗口出现了。
“很开心嘛，楚嫣，恭喜你和家人汇合了啊。”冯俊年阴恻恻地说道。
刚刚险些被阮萌萌跪杀，锐气和野心瞬间受挫的怨恨和嫉妒汇聚成疯狂的毒火，让这个少年心中的心中所想，只剩下报复。
“冯俊年，你想干嘛！”阮萌萌低吼道。
“干嘛？大家同学那么久，这就要分开了，我当然要送你们一份大礼。”说罢，少年忽然深吸一口气，然后扯开嗓子大喊道，“丧尸们！过来开饭啦！”
音量之大，整个操场，乃至于教学楼恐怕都能清晰听到。
“老娘真后悔留了你一命！”阮萌萌恨不能冲回去手撕了这个男生。
听着愈发靠近的尸潮的嘶吼声，冯俊年只留下一句“你没机会了”，就快速缩回了仓库——他得让“手下们”堵住仓库门，防止他故意引来的丧尸冲进他的“庇护所”。
几个人脸色都变得非常难看，他们更没有时间管那个故意坏事的男生，因为最近的丧尸已经出现在他们的视野里了。整个学校的丧尸都已经被吸引，就像是嗅到了血腥味的鲨鱼，开始疯狂向他们围拢过来。
“退路没了！”楚宵大喊道——这时候压低声音已经没有意义了，“Plan B！”
安素心行动之前就做了两手准备，一旦计划出现波折，就立刻换一条路线逃跑——她本人也是云台高中的毕业生，对学校里的路线还记得相当清楚。
“往那边跑！去实验楼！”
楚宵背起妹妹，抄起高尔夫球棒，迎面砸烂一头丧尸的脑袋：“快！”
几位少女快速跟上，安素心更是直接掏出手枪，跑在楚宵身侧——她只有三发子弹，必须用在关键的地方！
这时候，阮萌萌向楚宵大喊道：“霄哥，借个家伙！”
楚宵想也没多想，抽出背后的武士刀丢了过去。
阮萌萌一手接刀，神色陡然一变，不见丝毫恐惧，脸上竟是浮现出略显狂热的喜悦来：“好家伙！”
她高呼一声，并肩冲在楚宵一侧，然后拔刀出鞘，只见刀光一闪，就如烈风展开枯草，闪电撕裂层云，拦在他们面前的一头丧尸顷刻身首异处。少女轻松越过倒下的尸体，身姿轻盈如蝴蝶般起舞，挥刀有力又似霹雳般干脆，一时间，竟无一头丧尸能近她的身！
——好利落的身手！谁能想到，这个小姑娘居然是个用刀的高手！
楚宵心中感慨一声，动作却没有丝毫减慢，有了阮萌萌这样的强援再次，楚宵压力骤降。他背着妹妹，趁着尚未被丧尸群彻底包围，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高速挥舞的金属球棍这一刻的杀伤力绝不比阮萌萌要差，近乎拼命的大开大合之下，硬是被他们杀出一条血路出来。
一行人拼命逃跑，身后的丧尸却越聚越多，也越来越近，楚宵甚至闻到身后传来的浓重的血腥味。
还好，学校的实验楼离操场不远，很快就到了。
安素心选择实验楼是有原因的，这栋楼平时人不多，只有几个实验老师的办公室。除非学生上实验课，否则几乎没什么人。
几个人当即跨上台阶，冲入实验楼内。楚宵放下妹妹，立即回身，将实验楼的钢化玻璃门关上，并且用身体死死抵住，阮萌萌果断冲上去帮忙扣住门栓。一个个丧尸冲撞上来，发出一阵阵闷响，浓烈的血腥味近距离冲击着楚宵的嗅觉，隔着两层钢化玻璃，楚宵清楚地看到丧尸们嘶吼着露出血口，不断抓挠玻璃，留下一道道血印。
这一刻，楚宵无比庆幸，云台高中没有使用劣质玻璃。
安素心率先一步冲进实验楼的保安室内，一眼就看到桌子上的钥匙，心中大呼运气不错。
实验楼的大门分为两道，一道是是电动卷帘门，一道是楚宵与阮萌萌挡住钢化玻璃门。
随着金属卷帘门的缓缓落下，将狰狞恶心的丧尸与他们隔开，几个人终于可以稍稍的松一口气了。
体质最弱的苏木禾重重地喘着气，瘫倒在地上，一时间直不起身来，就算是前不良少女的阮萌萌也在死里逃生之后，一屁股坐到地上。
“还没到放松的时候，”楚宵压低声音，“谁知道这栋楼里面有没有丧尸？”
实验楼的走廊很暗，随着天色的渐渐变暗，显得极为阴森。
第十一章 希望
阴暗的大楼里透着丝丝凉意，门外丧尸们的嘶吼声还会隐隐传进来，但是楚宵已经知道，在失去目标之后，丧尸很快就会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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