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AMNESIAN
(现在,意外来了。)
(本来今天去郑州,打算看看租房的事情。)
(然后,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高铁被困在洛阳五六个小时。到最后也没走成。)
(最后无奈,折腾了半天总算是在洛阳落了脚。不过人已经快寄了。)
(只有一更了,现在郑州和河南周边都挺惨的,安全要紧吧。)
七十八、易碎的梦
入夜的时候,师尊轻衣半裹,盘膝坐在房间的床上。
陈胤在她身后,缓缓将灵力灌输进她的体内。
师尊的经脉就像是庞大的迷宫,墙壁宽厚而错综复杂,而此时里面全是断壁残垣,狼藉不堪的样子。
《忘延心华录》的功法如同汹涌的洪水,径直涌入迷宫里,将一切都裹在水中。
水润万物,经脉里的一切都在缓缓滋养着。
不消片刻,师尊的身上已经涌出了丝丝汗浆,她极为不舒服地皱了一下小鼻子。
“……粘乎乎的,难受死了……”
“忍一忍。”陈胤淡淡地说,“等会再去洗澡。”
“就不能在浴池里疗伤吗?”
“当然可以。只是我不会穿衣服进浴池的。师尊要是不介意就行。”
师尊撇了撇嘴,眼里的不开心神色更盛了。
“小豆芽菜,早晚有一天为师要给你褥断。”她恶狠狠地娇哼一声。
陈胤难得的没有接她的黄腔,而是眼神微垂,淡漠地内视着她经脉里的伤势。
……像是要把每一个细小的伤口都篆刻在眼底一样。
不知过了多久,一直到师尊轻薄的衣衫完全被汗水湿透,陈胤才缓缓收手。
“呼~终于结束了。”
师尊伸了个懒腰,刚打算起身,突然蹙眉一阵恍惚,身体一摇晃,险些要栽倒。
幸好向后躺去的时候,身后有一个坚实的胸膛。
“谁让你乱动了。”陈胤皱眉,略带责备地说:“自己的伤势自己不清楚吗?逞什么强。”
这样轻柔责备的语气,居然难得的让师尊没有回怼,而是轻轻斜了他一眼后,默默收回了视线。
陈胤也知道师尊洁癖极重,浑身汗渍还不如杀了她。
于是,他二话不说,在师尊惊愕的视线中,拦腰将她娇小的身躯抱了起来。
“……唔!”
师尊难得的窘迫了一下,随后有些羞恼地怒道:“干嘛!我、我自己会走啦!”
“安静。”陈胤只是轻声说道。
师尊在他怀中扭捏了两下,发现自己的小胳膊小腿也挣脱不开,也只好闷闷不乐地缩了回去。
雾气氤氲的浴池里,陈胤公主抱着师尊,一路走到浴池边,正打算卸下披在她身上的衣服。
师尊却猛地拉了一把衣服,死死地瞪着他:“闭上眼睛,不准看!”
陈胤无奈地说道:“怎么,之前豪言壮语,黄段子说个不停,结果到头来连看一眼都怂成这样?”
“我、我这不是怕你被当成恋童变态被抓起来嘛!”
“你算哪门子童?臭萝莉老太婆。”
“嘿!有本事这话你去跟官府说,看看人家信不信你!”
熟悉的吵了两句嘴,陈胤还是闭上眼睛娴熟地替她卸下衣物,然后将她抱入浴池中。
身子完全沉浸在浴池的水潭中,师尊这才收敛起了轻佻的表情,眼神微微低垂。
“……香儿的事情,你查明白了吗?”
“只来得及查了一半。”陈胤缓缓道,“不过总算是将她从魔道手中抢回来了。也算是不负所托吧。”
说完,他一屁股坐在浴池边,背对着浴池,缓缓道:
“香儿的事……你一直都知情吗?”
师尊没有说话。
耳后有轻灵的撩水声,还有一丝似有似无地叹息。
“我原本,是没什么时间去管这件事的。因为我真的很忙。”
师尊似水般涟漪的眼眸染上一丝惆怅:“只是那天路过子晴州,路过下着雪的街头。”
“看着那个奄奄一息的小女孩,终归是没能狠下心。”
哪怕当时,自己其实已经猜到了小女孩的身份。明知道只要接下这个包袱,接踵而至的就是无穷无尽的麻烦。
可那天,雪地上的小女孩光着脚丫看着自己。
满是尘土的宽大道袍盖着身子,呼吸都渐渐微弱了,可眼眸却始终如一纸墨色白鸥。
……终归还是没能装作没看见,就那么路过而去。
“于是,我就把她捡回了山上。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地养了起来。”师尊漫不经心地解释到。
陈胤沉默了片刻,又问了一句:“那我呢?”
“师尊又是为何将我捡回山上?”
“你?”师尊轻佻地笑了笑,眉眼中满是盎然。
“为师看你小子本钱不错,细皮白脸的,养大了定是个好用的面首。所以就捡回山上,等着养大后解决夜晚寂寞问题咯。”
陈胤听出来了。她不打算说。
于是他也没有多问,而是又问了一句:
“香儿的事情,雾灵宗的人究竟占了几分因果?”
“全部。”师尊缓缓合眼叹息,“其实本来是不打算告诉你们这件事的。”
“你们纠缠下去,这件事就只会没完没了了。”
陈胤面色如常地反问:“那我不纠缠下去的话,师尊就不会受伤了吗?”
师尊沉默了下来。
“我知道。你又想说什么冤冤相报何时了的大道理。”
陈胤认真地说道:“可我没那么多心思思考大道理。我打算用简单一点的办法解决问题。”
“那就是把出问题的人,一个个全部解决掉。”
师尊眼神怅然的发呆了好久,才自嘲一般轻笑一声。
“……倒是像极了你的风格。”
“什么?”
“没什么。”师尊语气平淡,“长离殿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与其问我,不如亲自去问问香儿。”
“若是你听完之后,执意要去找雾灵宗那帮老狗的麻烦,我也不拦你了。”
“只有一点。”她语气严肃了几分。
“……别死。为师现在可没力气去给你收尸。”
陈胤默默地听完之后,无声一笑,温厚的手掌临走前还揉了揉师尊湿漉漉的小脑袋。
“放心。”
“你徒弟,最是胆小怕死了。”
——
庭院前,盛放的雾虞花随着晚风轻轻摇曳。
微凉的雾气在花瓣上凝结成露珠,浸润了花香,若大的庭院都弥漫着轻柔而缓慢的香气。
虞香坐在池塘边的池子旁,轻轻晃动着白皙的脚丫,脚尖一跳一跳的撩起水花来。
不知过了多久,身旁突然坐下来了一个身影。
“师兄!”虞香眼神顿时亮了起来,“师尊她怎么样了?”
“安心。”陈胤语气温柔地说,“师尊的《忘延心华录》你也知道的。哪怕还剩一口气,只要没死绝,就不会有事。”
“无非是伤势恢复的快慢罢了。”
“如今我已经替她理通了大部分经脉,剩下的只要功法自然运转,要不了几天就能恢复大半的。”
虞香这才放下心来,随后眼神愈发难过,失落地低下了头。
“……师兄。”
她弱弱地说道:“师尊她受伤,是因为我吗?”
陈胤默默地看着她的眼睛,随后移开了视线。
“别想太多。她老人家满世界都是仇家。早晚哪天被人打死我都不意外。”
“倒是你。有些事情,差不多该跟我交底了吧。”
香儿眼神微微一颤,心头像是被撞了一下,嘴唇紧紧抿起。
“那年的长离殿……究竟发生了什么。”
“当然。”他缓缓揉了揉她的头发,“如果那段回忆太过痛苦,也可以不说。”
虞香微咬红唇,眼神不经意间已经蒙上了一层雾气。
“若是我当真告诉了师兄……那就没办法回头了。”
她眼神摇晃地说道:“师兄就真的只能与主宗反目了——”
“你便是不说。”
陈胤语气平淡道:“我也一样会和他群家伙不死不休。”
“我还没那么好的脾气。看着自家师尊被人伤成这样还能无动于衷。”
香儿嘴唇动了动。她缓缓闭上了眼睛,再次睁开时眸子里已经满是哀伤。
“那天的事情,其实不属于香儿。”
“而是属于另一个,叫做殷梦晚的小女孩的故事。”
她是一个活泼的小女孩。
生长在子晴州最大的门派长离殿,从一出生她就是宗主殷长离的掌上明珠,全门上下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宝贝。
幼稚的年纪,她还记得每天愿意给她当马骑的师兄们,愿意给她做好吃的糕点的师姐们,甚至还有年纪比她还小,只能敢红着小脸跟在她身后的小师妹,娇滴滴地喊着:
“小师姐,我来陪你玩吧。”
她过得很开心。
那是整片大陆上多少人一辈子都享受不到的快乐温馨。
只是晶莹剔透的日子,总是一碰就碎。
小女孩永远都忘不了,那天还在和娘和师兄师姐一起玩耍,笑声一路从大殿正堂传到了后山湖。
可突然。
她爹满身是血地推开了大殿的门。
他踉跄着走到了师兄师姐身旁,艰难地说了些什么。可她都没听清。
只记得听完之后,所有人的表情都极为凝重,娘更是连忙抱起她朝后山走去。
路上,小女孩都还在问娘:“爹怎么不和我们一起玩啊?”
“小调皮。”
娘眼神依然温和地说道:“今天就不许打搅你爹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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