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筒子
在他的印象里，有数不清的次数，倘若不是他及时出手，璃月都难免不了一番的动荡。
这还是他活着的时候。
他原本以为璃月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已经足够成熟了，有充足的底蕴了，纵然是自己放手不管，发生些动荡，也无伤大雅。
却不曾想，在异世界客人的嘴中，得知了有底蕴还有有底蕴的玩法。
人不能想象自己没有见过的事物，他名义上是个神，实际上也一样。
并非凡人所想的无所不知，无所不能。
他原先不知道，但是现在知道了。
璃月发展了这么多年，就像是他的孩子一样，璃月的每一个人，都算得上是他的孩子。
但凡一个稍微有那么两毫克良心的正常的老父亲，也不会看着自己的孩子变成这副鬼样子。
“而且，这还是没有意外的情况下，正常发展的程度，我相信终会走出这一步，但具体需要多久？没人知道。”
“而在提瓦特，还有一个意外的因素。”
“嗯？”
钟离投来震惊的眼神。
这已经足够魔幻了，居然还有高手？
“那些机器人。凝光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做，暂时限制了他们的使用。他们是一个巨大的变量，等到有一天真相公之于众了，凝光或者她的后继者也压不住要求使用的声音与能量了，到时候，可能会是更魔幻的景象。”
“如果说前者还是少数人，那么后者，璃月港的大多数人已经连出卖劳动力被剥削的资格都没有了，在机器人的‘饲养’下，每日免费获取着勉强能够果腹的食物，然后在化学极乐的刺激下麻木的空度一日又一日。”
“他们当中或许有些人，不甘如此，想要找些事情做，靠自己的劳动来创造，但是却发现，所有的生产资料都已经被占有了，他完全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只能等着施舍。”
“也有些人，可能会不甘心，会反抗，但他首先要面对的，就是曾经在他手中创造出来的机器人，机械的力量发展到足够的水平，同样可以比肩神明，令凡人难以企及。”
“届时，大多数人，就真的一丁点机会都没有了，化学极乐之下，可能连幻想的机会都没有，涣散的神智之下，连愿望都将不复存在，您认为，这公平吗？”
“……这是最大的不公。”
“确实如此，这是最大的不公。”
“哪怕没有机器人，随着大量机械投入生产，随着工业化的进程，随着生产者与生产资料的剥离，像前面所说的那样极端不公平，也很快就会来临，就三到五年的时间。最多用不了两三代人，就会发展到我所描述的那样魔幻的景象，如果用上机器人，那就更快了。”
“当然，人类总会缓慢地积蓄力量，改变这一切，可是这又需要多久？一千年？哪怕砍一半，五百年？哪怕再砍一半，两百五十年？您做好在接下来的几百甚至几千年里，面对这样的璃月港的准备了吗？”
“……”
此时，钟离已经能够猜到江明下一步的动作了。
“你不妨把话说的明白些。”
“神之心给我，哪怕只是一段时间，我会尽全力，让璃月跳过这个不必要的魔幻进程，这一幕，不会在璃月上演。”
一个对未来的承诺，换取钟离的神之心。
第184章 岩神之心，到手
一边是冰之女皇疑似被全盘监控，已经陷入“不成功”和“没必要”二选一的悖论。
一边是让璃月港跳过魔幻的黑暗时代，一步踏入光明，让所有璃月子民得以繁荣幸福自由奔跑的契机。
——尽管，他并不能想到，面前这个凡人要如何做到这一切。
想来，是世界之外的知识吧，那样的话确实不无可能。
这确实是他所不能做到，甚至想都想不到的东西。
对于钟离而言，这是个很令人纠结的选择。
因为二者，都能够称得上是“终结一切契约的契约”。
前者，推翻天理，才能够不受束缚的发展，才有终结一切契约的可能。
这是过去钟离的判断，现在的情况扑朔迷离，令人很难判断其成功的可能。
后者，设立契约的目的便是为了公平，倘若后者可以跳过那个即将到来的魔幻时代，令整个社会达到那样理想中的水平，达到那样的终极形态，契约存在的意义，似乎便自然而然的实现了。
比起多数人沉沦，少数人享乐的局面，璃月的众人共同拼搏，全力奔跑，创造出神也难以企及，为之震撼的奇迹，这才是他想要看到的一幕。
选择后者，这一幕或许将在很快的时间内变为现实。
基于天理行为的悖论的存在，前者与后者似乎都差不多，只是，前者是冰之神的保障，后者是一步到位的效果。
此消彼长之下，二者令钟离难以决断。
钟离的内心在纠结，江明看着钟离思索的神色，心里也是一阵打鼓。
游戏里涉及到的能够比肩神明的力量并不多。
比起信仰、愿力这种以他们目前的手段来说，看不见摸不着令人毫无头绪的东西，神之心，是他能想到的，最有可能在短时间内获取与掌握的，可以比肩神明的力量。
而且也是他印象里，唯一成功以人的力量掌握、改造的媲美神明的力量，甚至它就在教令院被拿来人工造神。
正所谓，手里有枪，心中不慌。
放着这样强劲、便捷的东西不用，这不是浪费了吗？
不论结果如何，总得来试试，尽人事听天命。
再其次，神之眼作为提瓦特元素权柄的碎屑，就已经可以让获得它的凡人直接进入微观世界了。
如果是神之心这种温迪亲口承认的，更高位的元素中枢，那么又会带来什么样的效果？
靠着神之眼的便捷，他们已经发展的很快了。
再来个神之心，那会不会是宇宙飞船加装光速引擎的效果？
不管有什么用途，有什么效果，先拿到手研究研究才能知道。
这也正是他来和钟离交谈的原因。
反正老爷子总不能因为谈了笔生意没谈成就突然暴起吧？又不是什么龙傲天。
就以老爷子年轻时候那桀骜不驯的坐姿都没这样。
从各方面来看，老爷子还是更喜欢以理服人，而不是以理服人。
“倘若我选择延迟退休，监督璃月众人走过这一阶段，又当如何？”
钟离的提问打断了江明的思绪，注意力回到钟离的问题上来。
“那样的话，或许不会有行尸走肉这样魔幻的场景，但是不公依然会扩大，依然会变得极端，多数人麻木如机器，极少数人穷奢极侈，更少数人才会仰望星空，无非是多用几年的时间罢了。”
“就算您从一年一次的频率改为全年无休，也改变不了这一局面，无外乎就是多了些底线，让情况不那么糟糕，但依然算不上好，然后便又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的矛盾过程。”
“只要发展下去，就必然要经历这一阶段，在这一的阶段的人类社会的本质已经决定了这一切，哪怕老爷子您是岩王帝君，是摩拉克斯，是神，也改变不了这一切。”
“又或者，您可以像巴尔泽布一样，以绝对的武力为胁迫，强迫整个社会停下来，不再发展，但这样，无疑是站在了历史的反动一方。最终的结果，就像稻妻一样，即便没有我，也总会有人来终结这种反动。”
有江明是一种解法。
没江明还有旅行者，也是一种解法。
哪怕两人都不存在，社奉行与鸣神大社缓缓地积蓄力量，无外乎多出个三、五、八年，十年二十年的时间，从反抗替代成为谏言或是其他的什么手段，总之，结果也是大差不差的。
江明也好，旅行者也罢，无非是加速这一过程。
这就是历史的必然，除非稻妻社会不复存在。
也就是稻妻人都死光了。
但没有人的稻妻，毫无意义。
钟离当然不会选择成为反动的一方。
只是，他从话里听出来的意思是，在江明的后面，稻妻似乎要有其他的变数。
回归到话题本身，对于这一阶段的必然性，钟离略微思考了一下，确实如此。
要发展，这就是必然，不发展，便是阻碍前进的反动力量。
对于他影响有限，也是事实。他早就知晓这一点，所以，战争过后这么多年才选择让璃月人治，自己一直是从旁监督。起到的作用其实也并非决定性，现在甚至还涌现出了负面作用。
如此，可行的选项，其实也就只有一个了。
用某种他所不能想象、理解的方式，跳过去。
虽然未经历这一阶段，但却拿到了这一阶段应有的东西，以相比起自然发展而言无代价或微小代价实现相同的结果。
经历过这一阶段没有？如过。
他并不怀疑江明是在欺骗他。
没有必要，他也不认为江明会做出这样不智的事情。
钟离也并没有再深入问下去。
这是人家用来交易神之心的内容，契约还没有达成，怎么能让人家先说出来。
这有悖公平的原则。
那么，要不要做呢？
这是个问题。
确实是……很难令人决断啊。
钟离一杯又一杯的喝着茶水，默不作声。
现在已经不是细细的品了，而是牛嚼牡丹一样。
江明见钟离这样子，也没有去打扰。
他该说的都说了，怎么做，就看老爷子如何选择了。
反正大不了，就是拿不到手而已。
没准他还可以去隔壁酒蒙子那碰碰运气。
实在不行，自己慢慢爬科技树。
江明现在心态也逐渐放下来了。
有更好，没有拉倒。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钟离缓缓放下手里的茶杯，深吸一口气，随后又是一声叹息。
“？”
江明看着钟离这动作，心知老爷子已经做出决断了。
下一秒，之间钟离猛地伸手掏向自己的心窝子。
江明被这场面小小的震撼了一下。
“如此，契约已成。”
钟离将一枚与国际象棋高度类似的小玩意摆在桌子上，推到他的面前。
第185章 赌对了？
“当然，食言者当受食岩之罚。”
江明把把那颗像极了国际象棋的神之心收了起来。
在江明的手触碰到它的时候，神之心散发出一阵微弱的金黄色光芒。
江明对此并没有在意，只当时神之心移交的正常反应。
而钟离，将这一幕收入眼底，微微愣了愣。
面上，则是不动声色。
“我已经设法隐藏了这上面的气息，你可以带着它进入稻妻。如果不是在极近的距离内，巴尔泽布并不会感知到它的存在。”
还有这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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