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仇敌成了我的道侣 第455章

作者:蓝薬

  “我去小解。”

  她这般坦然的话语引得陆英脸盘微红,殷惟郢暗啐这女人粗蛮。

  闵宁倒也不是真要小解,只想寻个地方静一静,跟这景王女待着她始终不自在。

  冷风飕飕,不过几息的功夫,闵宁就掠到了远方土坡上,篝火成了雾霭间若隐若现的光点,她大口呼起了气。

  林间静得非常。

  树影交错,娑婆中似晃非晃,好似犬牙交错,阴影格外厚重,雾气让黑暗变得更加黏稠。

  空气渐渐沉重下来,树影交错中响起沙沙的声音,夜色越来越浓,荒草丛生,树木好似一个个人影,死寂地立在那里。

  闵宁待了一会之后,总觉有什么盯着自己。

  是景王女跟来了?

  好像是吧…

  “殷惟郢?”

  昏沉夜色间,身后仿佛有什么在靠过来,

  闵宁听不到回应,转头一看,

  阴影间,身着法衣的道士,张开满嘴獠牙!

  …………

  林间刮起了寒风,地上的篝火被压低数分,将殷惟郢的影子扭曲地拉长了。

  二人守在火堆旁,守了许久,都没守到闵宁回来。

  “闵千户怎么这么久都没回来?”

  陆英犹豫之后问道。

  殷惟郢摇了摇头,她也不清楚闵宁为什么还没回来。

  她掐起指来,心中莫算,

  “应当…还是无事……”

  殷惟郢话说得有些许勉强,她也不清楚这鬼雾笼罩的密林有没有干扰到她的卜卦。

  若是没有,那么闵宁应该已经回来了才是。

  陆英也觉察这点,呼吸急促起来。

  二女面面相觑间,不禁打了个寒战。

  篝火的焰光扑朔不定,好似随时都会熄灭,火光肉眼可见地小了一圈,漆黑的密林更显阴森。

  殷惟郢将桃木剑抽出,横剑在前,双目警惕地盯着深处。

  呼!

  刮过一道寒风,枯叶盘旋飞舞,篝火瞬间黯淡数分,劈里啪啦的火声格外刺耳。

  浓郁的漆黑间勾勒出异样的轮廓,二女额上泛汗,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耸动,而且越靠越近。

  是什么?

  那灰衣道士口中的魔障?

  呼!

  风忽然急切。

  女冠寒毛倒竖,只见漆黑浓郁间浮出一颗满嘴獠牙的脑袋!

  血珠点点滴落……

  “妖…”殷惟郢“妖孽”二字说到一半,却再也说不下去。

  二女的视野里,闵宁的面容慢慢浮现出来,发梢凌乱垂落,她一手提着道士的头颅,一手提着长剑,鲜血顺剑槽滴下。

  头颅正对着她们,因风而轻轻摇晃,殷惟郢瞪大眼睛,呆愣原地。

  少侠冷笑问了一句:

  “吓破胆了,殷惟郢?”

  女冠脸庞微僵。

  妈的无量天尊,

  这闵宁怎么这么强了啊?

  她不会…真能抢婚吧?

第439章 只怕是自己求闵宁

  闵宁微勾的嘴角似笑非笑。

  殷惟郢额上冒了一滴冷汗,下意识回想起先前的话语。

  明里暗里给闵宁冷嘲热讽了好一阵,她这时才发现,自己从未想到过一种可能性。

  那就是万一以后…陈易打不过闵宁。

  殷惟郢从遇到陈易起就一直被他压制,每每反抗,都要倒霉一通,隐约间已觉她这夫君不可战胜,连她都只能来软的拿捏。

  可如今一看闵宁的表现,若让她继续历练下去,说不准有朝一日,陈易的境界都要差之一筹。

  殷惟郢心如电转,觉察闵宁打量自己神色,面无表情道:

  “呵。”

  闵宁的愕然一闪而过。

  大半年不见,这景王女是有些变了?

  放在以往,说不准那话已激得殷惟郢动怒,毕竟这女冠心境从来跟玻璃似的。

  其实想想也是,她应该是在那人手里折腾过多回,早已习惯了大起大落。

  闵宁随手一抛,把头颅丢到了地上。

  陆英小心探头看了看,比对了下,发现跟那灰衣道士的骨相果真相差无几,只是这头颅满嘴獠牙,尸斑深重,发丝干枯,已经尸变已久。

  而雾气也比之前要稀薄了许多。

  闵宁怀里掏出水洗了洗手,洗完把手给甩了下,

  “路上碰到这东西,我顺手就给宰了。”

  殷惟郢面色如常道:“还不错。”

  话是这样说,但哪只还不错…

  女冠扫了眼,略作卜卦,就知这化魔尸身境界非比寻常,若以武道论述,其肉身强横已将近五品境界,至于其魔煞之深,更是非结丹境圆满不可降伏……

  这闵宁怎么就这么强了。

  殷惟郢暗道不妙,本以为自己这半年来更上一层楼,如今一对比,竟然小巫见大巫。

  以后万一闵宁把陈易给霸王硬上弓,打至跪地,自己岂不是门都没得进……

  只怕是自己要求着闵宁别斩赤龙了……

  ……………

  重阳观。

  全身骨头好似被剁碎一般,想着随意一动,便冒起摩擦的咯咯声响,喉间气息发紧,衣裳鲜血黏干,分不清是自己的血,还是别人的血。

  床榻上的陈易豁然睁眼,那时的剑光残影好似迎面而来!

  他下意识抬手要挡,举到一半时才反应过来。

  结束了……

  陈易按了按脑袋,深吸一气,

  “嘶。”

  他低嘶一声,浑身钝痛,虚弱地把手臂放了下来。

  掠着刀光剑影的画面涌起,不久前的回忆扑面而来,锦门山道中剑风急奔,迎面呼啸,杀气激得人起鸡皮疙瘩,仿佛有实质般化作一条条白线,自己却不知哪一条才是真正的剑光。

  只有猜。

  风沙拂面,凭着本能斩下一剑,瞬间金石交击,炸开一簇火星飞溅,汹涌的剑意崩腾而来,震得陈易的手腕此刻都仍有些颤意。

  还记得风沙中…孤烟剑的脸。

  那是一张咧嘴大笑、极度惊喜的脸……

  剑锋交错的兴奋似闪电般倾泻下来。

  “不一样…跟我的剑不一样。”陈易喃喃自语。

  “什么不一样?”

  话音落下,只见魏无缺的身影从门外走入。

  陈易略微沉吟,没有急着回话。

  魏无缺拉开椅子到陈易床榻跟前坐下,道:

  “我听说,你跟孤烟剑交手了?还打了个平手?”

  “勉强算是平手…”陈易回忆了下那时孤烟剑的沛然剑意,好笑道:“这也算重伤?”

  魏无缺道:“这已经是重伤。”

  陈易默然下来。

  魏无缺凝望着病榻上的陈易,继续道:“我听说,你说他…玩得很开心?”

  陈易眸子微垂下来道:“他很强…而且纯粹,便是我杀光了那群西晋谍子,他都没有一点憎恨,跟我动手前还哄了哄孩子,最后交手起来…很像是在玩。”

  魏无缺慢慢道:“可能他不知道什么是生死搏杀。”

  “不知道?或许吧。”

  陈易也不清楚,他只记得孤烟剑出手得极其尽兴。

  这时陈易又想起之前山同城街上偶遇,或许从那时起,他就敏锐地盯上了自己。

  长剑轻敲颤鸣,那拧出一个匪夷所思的狼顾之相仿佛近在眼前。

  好半晌后,陈易回过神来问道:“我这是在哪?”

  “重阳观。”

  …在重阳观,陈易猛地想起殷惟郢和陆英今日过来封印剑池秘境,

  “她们在哪?”

  魏无缺沉吟片刻后道:“法台之上,忽降一道天雷,她们突然不见了,已经派人去找了……”

  ………

  到了翌日清晨时分,笼罩着林间的鬼雾也消失殆尽。

  天色虽仍旧昏沉,没了雾气,密林的视野一下开阔起来,闵宁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都走了一走,没有了之前兜圈子的阻塞感。

  一行人把扎营的东西收拾好后,就要按着山路继续前行。

  刚刚踏上山路,便见有道身影急匆匆地走来。

  一看,不是别人,正是那位自称掌律长老的灰衣道士。

  他走到三人数丈之前,郑重万分地施下稽首,

  “小道谢过诸位除魔卫道。”

  三女略感意外,特别是闵宁,她原以为昨夜之事是这灰衣道士从中作梗,可人家一副光明磊落的样子,怎么看也不像是如此。

  闵宁略作琢磨,正欲开口,殷惟郢却先道:

  “长老不必多礼,有什么话便直说。”

  “小道昨夜见鬼雾渐稀,便有猜测,如今一看那魔障果然溃散,感念至深,特赶来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