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蓝薬
殷惟郢眸中含情,“那我定然猜得到。”
“那肯定是猜错了。”
陈易无声间凑近了些。
殷惟郢抿了抿嘴唇,要缓缓迎上去,他想的,不就是这些么,她嗔怪地咕哝一声:“本来就猜得到。”
可她猜错了…
陈易嗖地起身,身形一旋,就落到闵宁面前,毫不犹豫当着殷惟郢的面落下一吻。
殷惟郢瞪大了眼睛。
“我就说你错了,”
只见她夫君回过头,搂住闵宁轻笑道:
“我在想亲闵宁给你看,你猜得到吗?”
女冠人都傻了。
只见陈易拉住闵宁的手,让她给自己带路,二人大步地朝绝剑窟走了过去,只有殷惟郢一人留在原地。
夜风刮来,扑过面门,叫人格外寒凉,殷惟郢僵硬的身躯终于后知后觉轻颤起来,她眉头紧蹙,双拳紧攥,拔出发间簪子,狠狠地往地上一甩。
“哼!”
她重重一声,头也不回甩袖朝绝剑窟走去。
刚走了没几步,殷惟郢又停了下来,回过头看了眼那烁烁银光的簪子。
金童擎紫药,玉女献青莲,太华山的金童玉女修道之法,不仅仅只是阴阳相合,更深层则是彼此魂魄神交,而魂魄神交必有寄托之所,而这一般便是玉女的本命法宝。
这烟霞云纹簪于她而言何等重要,承载着二人间的情意,她甚至想将之炼成本命法宝,可如今被夺,她还能拿什么炼成本命法宝?那张猪头面具吗?
这样想着,殷惟郢左右看了看,见不到陈易和闵宁的踪迹,就提着衣摆快步走去,飞快收起簪子,擦去上面尘土,戴回发间。
………
陈易有意无意地回头,就见树丛间女冠冷着一张脸跟了上来。
心里暗暗叹了口气,陈易无奈摇了摇头。
闵宁传音入密道:“你倒也狠心。”
“…也不算狠心,不气一气她,断了她的念头,她怕是要千方百计地拖我走,”陈易顿了顿,回过头道:“何况…我确实也想亲一亲你。”
闵宁冷哼一声,也不知是信还是不信。
不过,她不多做纠结,陈易的好色入命,她从来都一清二楚,也接受了这样的他。
说一千道一万,她从不把殷惟郢看作什么对手,或许周依棠算,或许秦青洛也算,但这修仙的女冠却不怎么算。
“我倒也没那般小气。”闵宁道。
“我也知道闵月池从来大气。”
“知道就好。”闵宁数落道:“不然也忍不了你。”
陈易颇为无奈,带几分调侃道:“话虽如此,可女人往往都像气球,不知哪句话一刺,就从大气变成小气了。”
闵宁冷哼一声,脚步走快了。
绝剑窟到了,陆英还在熟睡,为了不吵醒她,二人的脚步很轻,陈易侧过头,就能看见满墙的刀剑划痕,其上似乎还有残留的剑意。
不甘、愤怒、犹豫、狂喜……不知其数的情绪掺杂在道道精妙的剑痕之上,光是望着,便如潮水般扑面过来,多少大材在这七日的喜怒哀乐中走出,化作一座座芒草中的剑坟。
陈易心境略有起伏,轻拂后康剑,仿佛看到了又一座剑坟。
他眼睑微垂,平复心绪后,再一抬眼,便看到那墙上以剑刻画的剑法。
“青霄”
一笔一横都如龙蛇,但竖笔落得极重,如剑直斩,龙蛇溅血!
画中剑势如山般扑面而来!
陈易恍惚间仿佛看到剑气惊鸿若闪,雷云间电光忽隐忽现,久久才传来声炸鸣响彻耳畔,白发老人高大枯槁的身影在云中狂舞,辗转腾挪,剑罡舞起雷霆乍惊,似滚裂天穹般炸开密密麻麻的裂痕。
漫天剑影扑面而过,陈易猛一站立,不觉间剑已出鞘。
待闵宁回头看过来时,陈易在如梦初醒,慢慢道:
“好利的剑,技近乎于道,江湖传言吴不逾…以剑成道,实在所言非虚。”
两世为人,哪怕吴不逾已是上一甲子的天下第一,陈易也知道,他的青霄剑法,曾是举世无双的武林神话。
只是当阳湖一战后,吴不逾迅速陨落,从此一蹶不振,青霄之名逐渐被人淡忘于武林江湖中,“剑魔”之称取代了天下第一。
正应了那句老话,
你封刀也不问故人何在,三秋一过武林已把你忘怀。
陈易见闵宁没有说话,想起自己方才拔剑出鞘的举动,不禁问道:
“…我是吓到你了?”
闵宁侧脸凝视起他,摇了摇头。
“那你为什么?”陈易不住疑惑。
闵宁轻声道:
“太慢了。”
“你出鞘得太慢了。”
陈易立在原地,眉头反倒更是困惑。
闵宁扫了眼他握剑的手,暗暗摇头,
她原以为陈易会像她一样,
手中的剑还未在手,心里的剑先已出鞘。
慢慢找回状态感觉了
第447章 天下第一而已(二合一)
清晨,一缕久违的阳光破开云雾。
陈易握住剑,玄黑的剑身暗沉得似吞没了日光。
密林原是清寒的静谧,他旋即起剑,身形兔起鹘落,剑锋似电光掠过,烈风滚动,眨眼之间木石飞舞,树木多了数十伤痕。
剑势聚拢又散开,旋即又归于一处,最后一剑直贯如惊鸿,纵使后康剑也拉起一道瑰丽寒芒。
一剑起青霄。
这便是青霄剑法,曾经的武林神话。
除去当阳湖这天下第一之战外,吴不逾最负盛名的一迹便是南下东海寻剑仙,只为求道,其寻剑八十日,却苦寻无果,但第八十一日,风雨大作,浪高似山,他之间以剑破浪而行,剑风竟停住风雨,天边泛起青霄,风雨过后终于寻到仙岛,岛上唯有一道人,吴不逾问剑仙何在,那道人双手合十回应:在贫道面前。
这本是一桩佳话,亦会成就百十年后的传说。
然而,吴不逾竟想也不想,拔剑斩杀那道人。
可怜这道人本来于这一日点拨吴不逾后白日飞升,人都已飞到一半,却被吴不逾半道杀之,而后据人听说,这道人确是那传说中齐剑仙无疑。
杀了那剑仙后,吴不逾渡海折返,据他为数不多的弟子所传,他之所以能杀剑仙,只因剑已成道。
说来也是合理,仙再大,能大得过道么?
仙者,道之蛀虫也。
不过想来也是自那悍然杀仙起,吴不逾便隐隐有了剑魔的名头,只是后来他成就近一甲子的天下第一,无人敢唤他剑魔,要么“剑圣”、要么“剑神”。
陈易拂去肩上落叶,身为天眼通,这一套青霄剑法,已演绎得十成像。
不得不说,开了确实爽。
他把剑翻过来,收鞘收到一半时,回过头去,只见闵宁站在树丛中。
陈易嘴角不经意勾起,迎过去道:
“你一直在看?”
“一半吧。”
不知为何,闵宁的眉头轻蹙。
陈易不以为意道:“你在担什么心,放心,我不会死在吴不逾的剑下,死不了,这青霄剑法…我已有十成像。”
闵宁正欲开口,陈易又道: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关键是剑意?”
闵宁既不摇头,也不点头,像是默认,又不似默认。
陈易慢慢道:“吴不逾的剑,算是活人剑的一支,而我早已悟得活人剑,触类旁通,悟他的剑不难,倒那时交手,吴不逾会发他打我跟打他自己一样。”
闵宁眉宇仍蹙,对于如今的陈易,她总有种奇怪的感觉,想说,却又说不出来……
他好像变了些。
却又说不上来哪里变了。
她蓦然中有种直觉,七日后陈易若以这般姿态与吴不逾交手,走不入三丈之内。
直觉或许并不总是准确,闵宁不禁如此想,因发觉陈易变了之外,她还知道,这半年过去,陈易更厉害了。
同境之中,几乎已无敌手。
所以闵宁怀疑了自己的直觉。
陈易见闵宁久不回话,也不多纠结,他错身而过,道:
“我去见一见吴不逾。”
闵宁没有拦他,待他的身影在树丛间没去,思索了许久。
她自语道:“去看看那些道人的尸体。”
闵宁刚刚起步,树丛之中,些许响动,叶从间隐有雪白道袍一角,
远远窥伺的殷惟郢踌躇片刻,还是跟了上去。
………
人是刚杀不久的,还很新鲜。
那座奉有祖师牌位的小楼外,十来具尸身死在各处,通红的色彩盖过满地青葱,腥气凝重黏鼻,那些刀口剑口,仿佛还在往外渗血。
闵宁俯身细看,她是先进楼中看过几具,此刻出来又看几具,接着停在最后一具前,喃喃道:
“不一样了。”
她略作回忆,脑海里荡过陈易尚在京中时的一回回出手。
当真不一样了吗?
需知许多事都可以骗人,刀剑的口子哪怕难骗,但也不过其中之一罢了。
闵宁心中怀疑,不由问道:
“著雨,我该不该信我的直觉?”
著雨仿佛借着她的眼凝望。
半晌后,著雨淡淡道:“你若不信你自己,又该信谁?”
闵宁苦笑了下。
著雨似有察觉,问道:“你又在逃避什么呢?”
“…逃避?可能吧。”
闵宁停顿片刻,似是自语般道:
“他是个…容易被人影响的人。”
“…你怕教坏了他?”著雨仿佛觉得可笑。
“有些吧,很多人都影响过他,殷听雪、殷惟郢、他师傅、还有…我,等等等等。”
说罢,闵宁竟莫名有几分羞郝,咕哝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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