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蓝薬
老道牵着青牛,驮着包裹,照着来时的路走。
沿路无非随处生长的野花、杂草、树木,暮色沉沉下,交叠成灰暗颜色,跟来时的景象如出一辙。
然而,他那苍老的眉头不知不觉间皱紧起来。
这路很叫人熟悉。
老道心思沉重。
而且…越来越熟悉!
林木夹杂的烂泥路上,万籁俱静,周遭死寂一片,分明是黄昏,天上却不见归来的林鸟,巨大的落差让老道心里愈发不安,而手边的青牛也蹬起蹄子来。
可老道只能继续走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的道路出现了一点不同的景色。
只见一位年轻道人抓着一小女冠的手,站在昏暗的十字路口,面朝着幽森阴暗的前路,似是犹豫不决。
老道停住脚步,掐指算过一卦后,才慢慢上前。
而他走近时,那道人也转过头来。
“福生无量天尊,道友别见怪。”
老道打着招呼,牵牛走上前去打了个稽首,
“不知怎么称呼?”
“贫道姓龙,跟师妹一道远行,未取道号。”
“山野散修,号梵空子。”
道人回了一稽首,旋即问道:“梵空道友也迷路了。”
看来此人也被困在这里…老道一时也走不出去,微微颔首。
走南闯北,本就容易路遇奇事,更何况是这座镇子,老道留着三分警惕,旋即心想,此人困在这更久些,倒可问问情况。
老道眺望远方,面露疑惑:“道长可知…这是怎么一回……”
话还没说完,那道人就道:“黄昏时分,阴阳混淆,是魑魅魍魉最昌盛的时候,道友不会不知。”
“说来…此地确是阴气格外浓郁,”
老道点了点头,笑道:
“那不知哪头妖魔,竟敢拦你我之路,真是太岁头上动土,倒了血霉,找了死路。”
“巧了,”
那道人勾起笑道:
“就在你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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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请大家放心啊,这本书肯定不会切的,这是我的第一本精品,无论如何都不会切。
说是请假三天,但不知不觉停了五天。
原因也不复杂,因为我要重新规划好剧情的方向,又要兼顾好各个女主的剧情,还有重塑世界观的架构,导致不得不花更多的时间。
而最重要,也是最关键的一点事——我寻回了热情。
这个过程很复杂,很坎坷,细说起来几千字都说不完。
但.我终于经历了长时间的迷茫后,寻回到了热情,从前我对许多地方都很麻木,但现在我对书里面每一个字符都充满好奇。
就好像文字在对我说话,在慢慢跳动,噗通、噗通。
而这里面最标致性的一个小事件就是,我在qq群里面无意间看到一张图片,只是一张比较普通的图片,而那个群友也只是感慨一下太阳很暖和,不过是一个平凡得下一刻就会忘记的几秒钟。
可在我看见那图片的一刹那,文字就滑过脑海。
“层层叠叠云雾堆上天空,太阳已熠熠生辉,光芒万丈,不经意间的画幅透着饱满的生命力,越来越普照到我的方向,我划过屏幕,又去而复返,入了画幅之中,就见近处树影好似融化的群魔。”
短短一瞬,我就经历了一场奇妙旅途。
这个时候,我就知道,我确实寻回热情了,能够把后面的剧情都写好,都写完。
所以在这里再说一遍,
请大家放心啊,这本书肯定不会切的,这是我的第一本精品,无论如何都不会切。
第498章 还差一个
“风趣。”
梵空停顿片刻,须臾后大笑出声:
“道友真是风趣。”
陈易慢悠悠笑问:“不知怎么个风趣法?”
老道扇了扇鼻尖的风,道:“道友有所不知,我这鼻子冲龙玉神兴盛,比狗还灵,道友身上…可没半点妖气。”
“那你身上呢?”陈易忽地反问。
梵空一停,笑得更厉害了,抬手道:“道友原来是被困山中,疑我是妖,想诈我一诈。”
山林野修大多无门无派,游走五湖四海,路遇异象,自然警惕万分,若这时走过一个人来,就更是心中警惕,怀疑那是什么魑魅魍魉,讹上一讹,诈上一诈,让它主动现形,这样的手段,梵空再熟悉不过了。
只见那道人眉头锁起,又问道:“真不是妖?”
“自然不是。”
“你鼻子灵,不闻闻身上真没有妖气?”
老道低头扯衣领嗅了嗅,“满身人味。”
那道人似乎确认到他并非妖怪,便打机锋开玩笑道:“那你是人变作的妖。”
此话一出,老道眉头上抬,顺着这话笑道:
“哈哈,老道我走南闯北,听过虎变作的妖是虎妖、蛇变作的妖是蛇妖,可却没听过人变作的妖。”
“我听过,叫人妖。”
“哈哈,我是人妖。”老道旋即抚掌大笑。
殷听雪瞧了瞧这老道,又瞧了瞧陈易,抓着他的手,心想自己这夫君也太心坏了。
念及此处,她旋即又想,还好自己心善,能跟他互补一下呢。
相逢一场即是缘,彼此说几句玩笑话,互相寒暄过后,梵空再次环视四周,森森的林木朝昏暗天色尽情伸张枝桠,枝繁叶茂,阴翳交错,像是泛着毛刺的漆黑。
风声穿梭林间,给人一种毛骨悚然之感。
“哞。”
青牛叫了一声,不耐地晃着脑袋。
陈易朝它看了一眼问道:“它不舒服?”
梵空往左侧略微站了一步,道:“牛吃了点东西都得倒嚼一遍,无甚奇异,道友还是说回正事吧。”
“是我四体不勤,五谷不分。”
青牛低下头颅,埋在阴翳处,嘴巴开合间,浮现出段思源惊慌的人脸,但很快又被嚼了回去。
梵空开口道:“被困于此,道友可有什么见解?”
“有点眉目。”陈易道。
“请讲。”
陈易指了指山,“此山山色藏青,春意浓烈,峦头北高南低,山环水抱,正是生气‘聚而不散,行而有止’之地。”
他又指了指地,“而这里十字路口,四通八达,是汇聚之地,迎的是四海人,来的是八方客,而且周围山高,此地地势低洼,正是凡人都知道的聚宝盆。”
之后他又指了指树,“道路两边都是柳树,柳枝性阳,可以镇宅驱邪打鬼,此地的风水当真是好得不能再好。”
梵空看了一遍,他虽不精通堪舆术,但是也能多少看明白,陈易所言非虚。
“这就更让人奇怪,这至福地竟阴气这般浓郁,困住了你我二人?”
“关键就在‘过犹不及’四个字,此地福运兴盛,但盛极必反,只消一点不对,”陈易慢慢道:“就反倒变阳宅为阴宅,叫至福地一下成了鬼王窟!”
“也就是说我们掉进鬼域里了。”梵空疑问道,“是哪里不对?”
那道人取出四尊神像,一尊尊不过三指大小,他托到手心道:
“莫急,且先听我讲个故事。”
……………..
洞窟内,阴风戚戚,吹得三鬼头皮发麻,最前面的段曾氏看向这一眼望不到头的路,打了个冷颤,他们仿佛被挤入一团厚黑色的轮廓中,前路上不知哪处会延申出一只鬼爪。
段曾氏原想自己一介弱女子,本该走在两个男人后面,前面遇到什么,也能撒丫子拔腿就跑。
可不曾想那小道姑面上人畜无害,内里阴狠毒辣,竟以怕她走丢为名,叫她走在最前面。
洞窟逼仄狭窄,只能容两人并肩而行,朦胧的黑暗颜色并不均匀,似乎矗立着几道阴影,在深处等候着他们。
里面并无灯火,仅有一点微光,可是微光?外面应该已经漆黑一片,这不知哪来的微光…..
脚下道路变得有些湿漉,壁边似生着青藻、乱石丛生,不时有东西剐蹭脚腕,叫段曾氏感到奇怪地发痒。
“李、李叔…这哪里是个头啊,我们得寻到哪个地方才能交差?”
段曾氏颤着声,脚步不禁放缓,想无意间让二人走前面,自己走后面。
但李家父子始终坚定地把段曾氏护在身前,并极有责任心地盯住前方,提防危险。
“大概是走到哪个…十字路口。”李贤略作回忆后道。
“十字路口…”李成行似是若有所思般低下头,随后打了个寒颤。
他的动静不大,但在这万籁寂静的洞窟里,却是让所有人都能听到。
段曾氏停住脚步,压抑住哆嗦问:“李员外想起什么来了?”
身处这种阴森诡谲的地方,若是把话都憋着不说,只怕是死都不知怎么死,眼下最重要的是众志成城,李成行读过书,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他只是稍作犹豫,还是打算和盘托出。
“我听过一个镇上的故事,不是我们本镇人说的,是来过镇上的外地人说的……”
……….
李成行说的事,是外地传进来的,在镇上也流传过一小会,但很快许是怕谤讪镇神,渐渐就不再有人提了。
不是因此事很假,而是因这事太真,事情的正主大家都认识,都有印象,叫贡三牛,四十多岁的汉子,段曾氏还记得是因伤寒而死。
但李成行却听说,此人是自己暴毙死的。
约莫十七年前,南面闹了蝗灾,又遭大旱,据说饿殍满地,走在路上磕到硬的,就都是人骨头。饥民们为了求条活路,就得往北边有粮的地方逃,只是人一多,就吃粮,人一多,就有瘟,北边的许多县令知府,都不肯放粮开城,于是病的病,死的死,人只能逃到更北面,逃到没墙的市镇村落里。
有一对夫妇就是逃荒而来,男的就是贡三牛,他原先是个五口之家,上有爹娘,下有孩子,但路上都病死了,只剩他们两个逃到镇上,而他老婆身体也不好,身上带着病。
这对夫妇虽说人生地不熟,但镇上的人没有排斥他们,给他们分了一两亩闲田,他们很快就安定下来。
新年一到,自然是要拜城隍,一般都是女人去拜神,而男人则去赶集,而他老婆病了,也只能待在家里。
贡三牛集市上忙活一整天,累得头昏脑胀,回到家里,本想着喝完肉粥就歇息,却看见带病在家的老婆给一堆不知哪来的神像上香。
“你这拜的哪路神?”
“…是你爹留下来的神像,我想着是个神就多拜拜。”
天下人拜神就像吃席一样,吃席是左右不过添一双筷子,拜神就是左右不过添三炷香,只要是神,不管来路,就都拜上一拜。
可贡三牛反应很大,他大骂老婆瞎拜神,拿着根竹棍,把老婆抽得体无完肤,皮肉都好似剥落下来。
经此一遭,老婆不敢再拜贡父留下的神像了,都给贡三牛丢进一个杂物房里——神像共有五尊。
很快十几天过去,二人都把这事给忘了,而上元节到了,又是赶集拜神的时候。
正月十五,天官赐福,镇上热闹非凡,许多人互相递红包,请吃粥,就为讨个喜庆,客人上前,主人会问“吃饱了吗?”若是吃饱,就摆摆手退开,若是没吃饱,就吃一口粥,随后主人会封上一个红包。贡三牛这一日也到处走、到处跑,就为了多收一个红包,多吃一口粥。
镇上人头攒动,摩肩擦踵,十字路口人来人往,贡三牛讨到第四个红包时,听到那人问:“吃饱了吗?”
贡三牛怎么可能说吃饱,吃饱就要不到红包了,赶紧说:“没吃饱。”
那人就递了粥过来,贡三牛就吃了一口,肉很香,虽然质地干柴,但有种猪牛羊都没有的香味,吃在肚子里像是久旱逢甘露,蔓延起一股暖意让贡三牛想起逃荒时第一次吃肉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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