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猪上飞
不过话说回来,魏明若是做他女婿,的确够格了。
出身名门,两家世交,知根知底,其本人相貌出众,才华横溢,一首登科惊动满长安。
深受皇恩天子看重,入职御史台,稳扎稳打,未来必可重现乃祖魏征之风,出任御史大夫,成为大唐宰相!
而且通过交谈,发现此子才思敏捷,温良恭谦,仁义君子,秉性纯良,是个可以托付的后生俊杰。
魏明还能怎么说,认错呗!
态度诚恳,言辞尽美,伯父长伯父短,把裴坚哄开心了。
但裴坚还是冷哼一声:“何时来我府中提亲。”
魏明表明态度:“我回去就跟族中写信,秉明父母与族内长辈,请他们来长安一趟,与伯父相商。”
裴坚满意点点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理应如此。”
元来举杯恭贺:“恭喜裴侍郎喜得贤婿,也恭喜魏御史与喜君小姐重逢相遇。”
温超还感慨道:“每年经过我手上的婚嫁喜事,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但真正两情相悦者,却少之又少,魏御史好福气,在下就等着喝魏御史的喜酒了!”
“哈哈哈……”
一时间,厅中推杯换盏,笑声不断。
酒席散后,裴坚留住三人。
“今日老夫心生欢喜,所以打算请诸位喝点好东西。”
温超闻言,眼前一亮:“裴侍郎是想请我们喝长安红茶吧?”
裴坚点头:“正是。”
元来一脸夸张道:“我听说这长安红茶贵得很呐,铜钱绝对买不来,而三锭银子才只能买一两红茶,有时候还得用金子才行。”
魏明在一旁都快绷不住了。
不是,你元来演技那么牛的吗?
这所谓的长安红茶,不就出自于你的手吗?
不过他现在可没心情,也不想喝人血幻草制成的长安红茶。
“伯父,这长安红茶我就不喝了,这会儿喜君该等急了,所以您看……”
裴坚摆摆手:“去吧去吧,你们年轻人有更多话题,和我们这些老家伙呆在一块,你也不自在。”
入夜轻微凉。
魏明转身去了西厢后庭。
庭内有亭台楼阁、舞榭歌台,由风云连廊相接。
水榭前,凉亭里。
裴喜君一身鹅黄的轻纱云霓衣,将腋下双肋紧勒,往中间挤压,形成了一条幽深沟壑。
“魏郎你来了。”
裴喜君双眸微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魏明叹口气,轻轻将裴喜君揽入怀中。
旋即,一股淡淡的栀子花香扑入鼻翼。
“喜君,对不起,我来晚了。”
裴喜君紧紧抱住魏明,一边哭一边笑,一年来受到的委屈,一朝尽得释放。
“不!”
“你没有来晚。”
“你来得刚刚好。”
“我知道,你一定会高中!”
“我的意中人,不仅高中了,还是榜首,今科的状元郎!”
“你的那首登科诗,已经传遍长安,我在府中亦有耳闻。”
“魏郎,我真后悔没能去大街上见一见你意气风发的英姿!”
魏明温柔一笑:“喜君,让我为你作一幅画吧。”
裴喜君点头:“那我为魏郎跳一支舞。”
“好!”
裴喜君的小脚轻轻一踩,舞动起来,宛如凌波仙子,极尽美态。
魏明饮酒作画,画上仙子飘然舞动,翩若游龙,宛若惊鸿。
魏明绘画完毕,在画楣作诗一首。
瘦金体,素描笔,有一种时空交错的莫名美感。
其实没办法,魏明压根不会丹青画。
一舞毕,裴喜君走过来,见到画中的自己,眼前忽的一亮:“好美,这是我自己吗?”
随即看向那首题头小诗。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这诗、这诗……她真有那么美吗?
裴喜君醉了,眼睛里好似能拉丝一般,望向魏明:“魏郎~”
真男人,从不迟疑!
魏明抱着裴喜君去了内室。
第五章命苦的窦丛,重新验尸,得到新的线索
翌日一早。
魏明在府中用了早饭。
裴坚一双深谙世事的眼眸,在魏明与裴喜君两人身上来回打量,突然冷哼一声:“老夫吃饱了,去上早朝了!”
而后又催促道:“你小子尽快给家中写信,早点把婚事办了。”
“还有,要是让老夫知道你小子欺负喜君,绝不轻饶你!”
裴坚气呼呼走后,裴喜君吐了吐舌头,向魏明靠近了一些,又紧张又羞赦地说:“明哥哥,我父亲该不会知道了吧?”
魏明微笑点头:“裴府上下,一举一动,哪里能够瞒得住岳父大人。”
魏明一声岳父大人,闹得裴喜君小脸红扑扑的,好似浮来的两朵红云。
“明哥哥真讨厌,不理你了,你自己慢慢吃吧。”
裴喜君踩着欢快的莲步,跑向后院花坛。
见厅内无人。
魏明微一抬手,一道魂体飞出。
这窦丛生得花容月貌,身姿婀娜,绿衣束带,秀发凝眉,一颦一笑,端庄秀丽。
窦家虽非高门大户,但培养的女儿却婷婷出落,一派大家闺秀。
相较裴喜君,不输分毫。
可惜不是主角,命不够硬。
要说这窦丛确实够倒霉,明知宋家没落,依旧履行婚约,可见是个有情有义的贞烈女子。
奈何所托非良人,那宋柴不过一烂赌鬼而已,还打算等把窦丛娶到家,就转手将其卖掉,换些银钱,填补赌债。
妥妥的人渣、大唐败类!
窦丛明白她已死去,但心有不甘,眼看就能结婚成家,转眼却与父母亲人阴阳两隔,一时间难以接受,扑通跪地:“大人,请您为我做主啊,民女死得冤枉。”
魏明扬了扬手:“好了,别哭了,先说一说你的遭遇吧?”
“劫我那人叫阴十郎,精通易容术和幻术,带着我去了鬼市的一处石窟暗室,被称作仙长的人在我头顶凿了洞放血……”
听完窦丛讲述,魏明对长安红茶案的时间细节与地理位置有了更清晰准确的了解。
“还记得那仙长和阴十郎所在的石窟暗室吗?”
窦丛点了点头:“妾身记得。”
“好,等我到了鬼市,你来领路。”
吃完饭后,魏明离开裴府,去了长安公廨。
隔着老远,就听见廨殓房门口传来喧闹的声音,伴随着哭哭啼啼。
“女儿!我的女儿啊!”
“你怎么就狠心抛下爹娘而去了呢。”
魏明刚到公廨门口,就放出了窦丛,不过窦丛乃灵体状态,除他之外,旁人都看不见摸不着。
“爹!娘!”
窦丛扑向父母,却从窦父窦母身体里穿了过去。
“大人,求求您能不能让我见一见爹娘……”
魏明没有理会窦丛,而是找到苏无名:“师兄,我个人建议重新尸检。”
苏无名愣了一下:“师弟此话何意?”
魏明望向殓房里的窦丛尸体:“皮肤颜色过于惨白,与死亡时间不符。”
“昨晚我就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回去之后,思来想去,发现能够在极短时间内,让尸体产生僵白反应的原因只有一个。”
“死者生前,失血过多!”
苏无名心里一咯噔,急忙叫上老仆人苏谦:“重新验尸。”
然而一番检验下来,并未在身体上发现伤口。
魏明指了指死者浓密的秀发:“这里看一眼。”
苏无名剥开死者头发,瞳孔骤然一缩:“师弟这是?”
魏明淡淡道:“看来我猜得不错,死者生前一定遭受了非人的折磨,被人从头顶放了大量的血液,以至于在绝望与痛苦之中缓慢死去。”
“残忍,毫无人性!”苏无名无法想象到那种痛苦,那种血液一点点流淌,拨动死亡倒计时的绝望。
“还有一件事,师兄。”
魏明在鼻子下面扇了扇风:“你有没有觉得,死者身上的香气,浓而不散。”
苏无名嗅了嗅,眉头挑动:“从昨天遇害到今天,已经过了十个时辰,香气不仅不散,反而无有半点腐臭!”
魏明提醒道:“再仔细看一看皮肤颜色,连半点尸斑都没有。”
苏无名恍然,惊讶道:“是防腐香料!”
就在此时,窦父窦母扑通一声,跪倒在苏无名身前。
“苏县尉,您可一定要为我的女儿伸冤报仇啊。”
苏无名脱掉手套,扶起窦父,正要宽慰,门口的窦玉临怒气冲冲道:“凶手就是宋柴!”
魏明突然开口:“宋柴我们会去问询的,但窦公子能不能先解释一下,那匹发疯的马是怎么一回事?”
窦玉临目光闪躲:“我、我……”
之后一咬牙:“不错,是我给那匹马的饮水里下了药,我压根不想让我姐嫁给那个败类,所以就去了鬼市,花重金请阴十郎帮我劫走我姐……”
说着,狠狠扇了自己几个巴掌:“都怪我,是我害死了我姐!”
灵体状态下的窦丛鬼眼婆娑,摇摇头:“不怪你,姐姐不怪你。”
“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们都不想我嫁给宋柴,他人很好,对我也不错,难道只是因为他父母双亡,家道中落吗?”
魏明摇头,示意窦丛耐心往下看。
你看见的,只是别人想让你看见的,人心隔肚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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