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猪上飞
轻红这才从惊讶中回神:“呀,夫君,你杀人了,快跑,快跑啊!要不然衙役官差会来抓你的,这刘有求是世家弟子,咱们招惹不起。”
“娘子放心,他没死,不过是昏了过去而已,走吧娘子,我今天没心情读书了,咱们先回家,我给你剁肉包馄饨,你不是最喜欢夫君给你煮的馄饨吗?”魏明神色从容淡然,仿佛刚刚那一幕从未发生。
“可是他……”轻红看了一眼躺在血泊里的刘有求。
“都说了别担心,他不会死的,我下手有分寸,轻伤而已!”魏明简单交代一句,不由分说,拉着轻红撑着伞,就离开了文庙,赶往城中。
路上轻红迟疑了许久,最终忍不住问道:“夫君你真的信我吗?”
魏明脚下一滞,停了下来,回头板着一张脸直视轻红,轻红见状吓了一跳,急忙认错:“对不起夫君,我不是故意的试探你,我只是……”
魏明伸出食指挡在了轻红的嘴唇前,板着的一张脸,颇为霸道地说:“我不许你自己作践自己!”
之后,声音一转义正言辞道:“你是我孤独遐叔的妻子,未来的状元夫人,在这个世上,我只有你了,我不信你,我还能信谁呢?难道相信刘有求那个淫贼吗?”
再变温柔之声:“娘子。”魏明替轻红捊了捊额前一缕凌乱的发丝:“不管过去、现在,还是未来,我都会相信娘子你的,正如娘子相信我,不是吗?”
“世界上也许会有很多歹人想将你我拆分开,但不管使用何种阴谋诡计,他们都不会得逞,因为我与娘子情比金坚。”
说罢,魏明将轻红揽在怀里,仿佛有诉说不完的绵绵情意,正如淅沥的梅雨,然而在二人视线错开的瞬间,各自变了异彩。
而当二人路过一个街区,碰到一口古井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樵夫的声音:“读书人,你手上有伞,怎么不给自己打上?就算不遮住自己,也要遮住怀里的书吧?”
魏明错愕了一下,原本牵着轻红的手,忽然变得沉甸甸,一回头,哪还有轻红的影子,唯有刚刚买的一套《昭明文选》。
魏明笑了,啧,还是个梦中梦?!随即冲着樵夫感谢道:“多谢大叔提醒,瞧我,读书都读书傻了!”
言毕,他撑着油纸伞,抱着书籍向独孤家中走去。
到家门口时,瞧见门对过闲坐的老者,魏明步伐一转,走向老者:“老伯,今天可看见我娘子外出?”
老者摇头:“你说轻红啊,我今儿不曾见她外出,怎么了?她不在家?”
“没什么,您老继续赏雨吧,对了,今晩我要包馄饨,您老要不要吃点?”
老者顶着一口稀疏的大黄牙笑道:“那怪不好意思的,你要包什么馅的馄饨啊?”
“嗐,瞧您说的,都是几十年的邻里街坊了,客气什么呀,至于什么馅,嘿嘿,包您老满意,人肉馅怎样?”魏明怪异一笑.
老者眼珠子一瞪,差点背过气去,魏明拍了拍老者后背:“跟您开玩笑的,猪肉大葱馅的。”
老者举着拐杖撵人道:“滚滚滚,我老人家不喜欢吃你的馄饨。”
魏明大笑几声,回到家,放下雨伞与书籍,走向卧室方向,只听咣当一声,便知轻红已然惊醒。
听老者说,轻红今天压根就没出门,如此说来,案发当天,吉祥就在跟踪孤独遐叔,并趁机给其下了迷药,灌输了一段本不存在的记忆。
之后又避开老者视线,从后院潜入孤独家,再给迷昏轻红,灌输了一段相似梦境,如此完成独孤与轻红梦境相通,加深了夫妻俩之间的误会。
这些案情在唐诡里并没有进一步体现与解释,若非他身处此方世界,并深入探查,只怕也难以理解吉祥的具体操作。
魏明走入卧室,瞧见地上有个铁盆,床上躺着一个慵懒的美妇人,作一脸惊愕状,见清来人后,那美少妇才松了一口气:“是你啊。”
“我还以为是贼来了,你不在家,我睡觉时就把铁盆放在床上,万一进来贼,我就把它踢下去,可以把贼吓跑,我刚才听见外面有动静,还以为……”
停顿了几秒,轻红媚眼如丝,话音一转:“谁想到竟是你这个贼啊?”
一想到丈夫久居文庙,又有些生气,不由嗔道:“什么时候回来的呀?鬼鬼祟祟的,哼!”
魏明微微一笑,歉色道:“我刚回来,惊扰了娘子,是独孤的不是,望请娘子原谅则个!?”
见孤独遐叔道歉态度好的出奇,轻红感到诧异无比,但仍然忍不住幽怨道:“你还知道回来啊?你干脆一直住在文庙算了,省得明年考不中又赖我。”
“娘子你别生气,我这不是回来了吗?”魏明拨开珠帘,走到床边,坐了下来,温声润语道。
轻红的柔夷轻轻握住了孤独遐叔的大手,娇嗔道:“你还知道家里有个娘子在等你啊?”
魏明歉意更浓:“娘子莫恼,我今晩就在家里陪你便是。”
话音未落,轻红已经依偎过来,魏明随手扯开了床帘帷幕。
半个时辰后,轻红枕着魏明手臂上,一脸娇羞之色,魏明趁机问道:“娘子今天下午没出去?”
轻红回答很干脆:“这下了整日的雨,怎么出去啊?我一直都待在家睡觉呢,就是……”
说着说着,神色变得有些犹豫了,还有些惊疑不定地说:“就是好像做噩梦了。”
魏明把玩着对方的一缕秀发,安慰道:“回头我给娘子买一把桃木剑挂在床头,看哪个小鬼还敢惊扰娘子。”
轻红抬头啄了啄魏明的脸颊:“夫君你真好,不过不是小鬼,也不是夜叉,是梦见你把刘有求打了一顿,还砸得他满头0.8满脸全是鲜血,血花四溅,可怕极了!”
魏明神情愈发古怪,嘴角上扬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一定是刘有求那个浪荡子欺负的娘子,我才动得手,为了娘子,别说打他刘有求一顿,即便杀了他,又能怎样?!”
一听此话,轻红大为感动,伸手去捂魏明的嘴巴,嗔道:“夫君不许胡说,杀人犯法,我不许你去坐牢,正如梦里你对我说不许作践自己一样。”
“那娘子不妨详细给我讲一讲梦中之事,因为为夫去书铺买书时,不慎睡了一会儿,也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的内容,便是在文庙大殿里,用新买的书籍狠狠砸了刘有求一顿,至于原因嘛,是因为刘有求那个浪荡子出言轻薄,调戏于你。”
轻红哎呀一声,惊呼道:“我做的那个噩梦亦如此,在梦里,我去文庙给你送换洗衣物,结果你不在,刘有求说你去买书了,于是我便去大殿拜一拜孔夫子,希望你来年高中。”
“谁料他刘有求极为放肆,出言不逊,还借机调戏于我,故此夫君破门而入,暴揍了那个浪荡子。”
“夫君,咱们两人怎么会做同一个梦?该不会真见鬼了吧?”
见轻红一脸惊恐之色,魏明紧紧抱了抱:“娘子别怕,我们夫妻本就一体,心有灵犀,俗话说,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同床共梦不为稀奇。”
“至于那刘有求确实是个浪荡子,在文庙里读书不到一个月,就憋不住了,几次寻那吉祥一块下山,去城里幽会情妇,或去青楼勾栏听曲。”
“我在就看他不顺眼了,想必娘子也是如此,还好他没有真对娘子你动手动脚,不然我非杀了他不可!”。
第五十二章永坠无间逃离梦魇?重挫大吉祥天!救活孤独拨乱反正!
温存良久,轻红掀开被褥就要着衣起床:“夫君饿了吧,我去给你做饭。”
魏明拦下轻红,笑道:“娘子先休息一会儿,今晩由孤独给娘子做饭!”
说罢,起床去了后厨,锵锵的磨刀声不绝于耳,而后剁肉拌馅擀面皮,包大馅馄饨,忙活好大一会儿,一碗热腾腾的鲜肉馄饨香喷喷出锅。
“娘子快来瞧瞧,我为你做了什么好吃的。”
“呀,是我最爱吃馄饨,谢谢你夫君!”轻红感动的湿润了眼眶。
魏明微微叹气:“是我不好,这些年冷落你了,我一心科举、醉心仕途,忽视了你的感受,从今天起再也不会了,我明天就从文庙搬回来住,守着你,与你长相廝守。”
“没有你,失去你,就算考上了状元,当上了宰相,我的人生又有什么意义呢?”
“而且有你在身旁陪伴,我或许才能更好的读书,心无旁骛的读书,因为轻红是我孤独的贤内助。”
“我在文庙的这三年,真苦了你了,不论刮风下雨,严寒酷暑,你总会如期去送换洗衣物和床单被褥,是孤独的错,娘子要打要罚,孤独都认了,只要你好受一些。”
听了这一番话,轻红早已泣不成声,浑身抖动,眼眶通红,啪嗒啪嗒往下滴眼泪,一边哭一边说:“我也不好,我脾气大,总对你发火。”
魏明说前面一番话时,一直都在悄摸地观察轻红的神态与眼眸,只见那眼神之中,时而冰冷无情,时而复杂难名,而那复杂之中,有后悔、有痛苦、有欣慰、有感动,还有解脱之意。
心中有了一些猜测,当下急忙回道:“哪有啊,娘子一向温婉,倒是我这坏脾气,时常惹得娘子不开心。”
忽然,轻红抖动终止,眼泪也止住了,语气变换忙打断:“行了,别说了!”
接着从碗里舀了一颗饱满的鲜肉混沌,递到魏明嘴边:“来,轻红喂夫君吃。”
魏明张嘴吃下汤匙里的馄饨,轻红却又泫泣一哭,泪水洒落,我见犹怜。
魏明急忙上前安抚:“娘子怎么还哭啊?咱们不哭了好不好?都是孤独的错13,独孤认错认罚,还请娘子不吝赐下家法。”
轻红噗嗤一声,破涕为笑:“世人皆以君父夫纲,哪有妻子对丈夫执行家法的?”
“娘子笑了,代表娘子不生孤独的气了!”魏明开心笑道。
轻红娇嗔翻了翻白眼,说道:“我比你年长,娘走的时候,托我好好照顾你,我没有做到,我心生有愧。”
“没有的事,娘子对我照顾的已经非常好了,体贴入微,周全极致,若没有娘子辛勤操持家务,这个家早就散了破了,败了没了。”
轻红依偎在魏明怀里,带着愧疚之心,言道:“那你答应我,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身子又轻轻一颤,话音一转:“从今以后,你就在家安心读书,而我一心守着你,夫唱妇随,咱们夫妻再也不分开了好不好?”
魏明一脸深情地回复:“好,我答应你,再也不分开了,我一直都陪着你,日久天长,长长久久。”
突然,轻红身子又一颤,摇头道:“我希望你直接到长安备考,你在长安可以结识很多的人,说不定还能得到主考官员的赏识。”
“自上次落榜,你又苦读三年,我相信你明年一定可以高中,我听说长安有个大雁塔,中了进士的学子,都能在那里镌刻姓名而流芳百世。”
说着,轻红走到床帏之后,扯开一面,轻柔地坐在床沿,一脸憧憬道:“我想将来有一日,我可以带着儿孙去看你的大名。”
魏明也走了过去,拉下了另一面床帏,一脸怪笑:“儿孙?”
轻红媚眼如丝,伸手拉过魏明坐在身旁,娇媚顾盼道:“是啊,我已经嫁进独孤家多年……娘走的时候,嘱咐你的事情,你忘了吗?”
魏明故意逗趣道:“没忘啊,我一直都在很努力的读书!”
轻红被逗乐了,手指头戳了一下魏明脑袋,甩了个白眼道:“你个书呆子!读书固然重要,但儿孙的事情也同样重要啊。”
一灯如豆,焰光摇曳,直至天光熹微,东方即将吐白之际。
如若孤独遐叔本人在此,必将沉沦,不愿梦醒回归,但魏明不是孤独,他只需将这些美好的记忆,镌刻在对方脑子里,将那些噩梦之魇、与别人特意灌输的虚假幻境,全部删除即可。
然而他却发现一件可怕的事情,他出不去了,仿佛与独孤融为一体,或者说完全替代了独孤。
怀里的轻红突然哭了:“谢谢,谢谢你,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你不是他……快跑!快离开这里!她们要杀了你!她养了两只异兽……”
娇娇弱弱的声音兀然一转,变得生冷阴寒,宛如一座千年冰川:“住嘴,没用的废物!”
下一秒又自我惨叫了一声,痛苦的哀嚎后,轻红眼里唯有冷漠之色,毫无一丝感情。
魏明却紧紧搂住了轻红,一脸错愕道:“娘子你怎么了?你可别吓我啊!”
轻红却是一脚将魏明踹到床下面,冷声道:“魏明,你装什么装,你从一开始就没有按照两人的记忆走,你是打算帮孤独遐叔的记忆梳理拨正吧?”
“但可惜,你出不去了,不仅你出不去了,等我的两只梦兽吞掉这个世界的所有梦境,那孤独遐叔也会死去,从今以后,你就永坠这无间的梦魇世界之中吧!”
只见轻红一抬双臂,一左一右跳出两只异兽
昂!!!东方的天空上,出现一只体毛黄黑色的异兽,巨大无比,宛如泰山,那异兽长着象鼻犀目,牛尾虎足,正如传说中的梦貘。
吼!!!西方的苍穹下,也出现一只奇特的异兽,似兽非兽,似鸟非鸟,虎躯鹰爪,蛟首雀尾,不是传说中的伯奇还是能谁。
“魏明,你说我在梦魇之中无法杀你,今日我便杀给你看一看!”
轻红飞至半空,双手举天,对着两大异兽下了指令:“吃吧吃吧,将整个深层梦魇世界全吃掉吧!”
“等到世界彻底荒芜,一片混沌之时,只剩下这一处小院,便是你的栖息埋魂之地,魏明,这就是你不臣服于本天女的代价!”
“你将永生永世,永困于此,不过本天女终究心善,所以给你留下一个美人陪伴,此女轻红,色貌上等,风韵犹存,有她陪你,你往后余生应该就不会寂寞了!”
而后像似自言自语道:“轻红,面前这人名叫魏明,乃大唐第一才子,官拜巡察御史,又是狄公弟子,人镜魏征曾孙,出身名门,才华横溢,风流倜傥,还顶着一张你丈夫的脸,如此你应当会非常满意吧?”
下一刻轻红又哭了,腔调一变哀求:“不,求求你,你最开始时不是这样答应我的,请你放过我家夫君,放过魏大人吧,我夫君和魏大人都是好人……”
不等说完,轻红话音再次恢复冷冰冰:“闭嘴!愚蠢的女人,本天女替你寻来最佳的如意郎君,你应该感激才是,好了,接下来你就安心地等待一会儿吧,很快就好了!”
“而且本天女见你二人鱼水之欢之时,相处的不是很和谐、很快乐吗?怎么这个时候又说不要了?”
魏明感到无语,朝天上的轻红喊道:“喂喂喂,那个大吉祥天是吧,你俩就先别聊了,能不能听我说一句话?”
轻红一低头,投去漠视的目光,魏明淡然一笑道:“本御史觉认为,你未必能留下我。”
“你魏明死到临头了,还嘴硬什么,有这力气不如好好想想往后余生怎么过活吧,对了,忘了提醒你,待你永坠梦魇后,我便会向帝君陛下请示,说你魏明负隅顽抗,不肯归顺,已被我所杀。”
听大吉祥天如此一说,魏明惊疑道:“你说的那个什么帝君陛下,是想要拉拢我?”
“帝君陛下爱惜人才,听闻你有异术傍身,便遣我特来试探于你,不过我试了,确实有点本事,但仅限于此,不配入我白玉京,更不符合帝君所言谪仙人!”大吉祥天冷声回应。
“这样啊。”魏明摸了摸不存在的胡须,而后笑着说:“那我现在投降,归顺你们白玉京,臣服于你,晩不晩?”
大吉祥天冷声发笑,蔑视道:“呵,大唐第一才子?大唐诗仙谪仙人?大唐御史?就这点血性骨气?!”
“先别管我血性骨气如何,我就问你行不行?”魏明望了一眼即将吐白的东方,以及那吞天食地的异兽梦貘与伯奇。
大吉祥天沉吟片刻,摇摇头:“如果你没有摧毁白玉京在山南道的布局,倒还有一丝机会。”
“也不能这样说,山南道大清扫,剔除贪污腐化、尸位素餐之辈,乃是本御史的本职工作,何况还发现了一批假冒伪造的官吏,本御史敬岗爱业,何错之有?”
魏明据理力争后,嬉皮笑脸道:“再说了,咱们也算不打不相识对吧?要不再给本御史一个机会?本御史这点异术尽管算个微末伎俩,但总能帮到阁下一些吧,或可让阁下在白玉京之中的地位再上一层楼!”
大吉祥天听闻此言,有些犹豫了,的确,一个永坠无间梦魇世界的魏明,远远不如一个活着的、臣服的、听话的魏明有用,就像魏明说的那样,以魏明的才能确实可以帮她再上一层楼,乃至成为一尊主神!
就在此时,东方第一缕阳光升起。
“此外!”魏明顿了顿,露出一张暧昧笑脸:“我借独孤的灵魂记忆,而你借轻红的灵魂记忆,咱们一同潜入这深层梦魇世界之中幽会,还做了一夜的露水夫妻。”
“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阁下……难道是个不负责任的女子?难道就这般无情无义?自己舒坦了,就忘记了枕边人?就打算弃我而去,不愿担责?呵,女人!果真无情无义!”
一听此话,大吉祥天当即气炸:“住口!登徒子你给我闭嘴!莫要再胡言乱语,你们的风流韵事,跟本天女有何关系?!”
魏明却不住口,唉声叹气:“哎,我魏明终究是错付了啊,哎,终究是我一个人扛下了所有,罢了罢了,既然你不愿承认,那就算了,就让我一个人默默承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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