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南风我意
何霄也是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多年后才搞清楚这个问题,人之间交流讲究的是一个对等,席南风觉得他付出了太多,而从她身上得到却太少。
她享受自己的关心,却又自视卑微若尘土。
席南风自认为不是一个称职的家长,自然就觉得不配得到乖巧懂事的孩子——她觉得自己是个拖累。
何霄眼神染上了怒意,放肆地捏着她的脸蛋,“席姐姐,你觉得我照顾你这么多年,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了你尿我一身吗?”
端庄秀丽的脸蛋露出惊愕的神情,席南风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个她看着长大的孩子,他不但身体变得健壮,野心居然也悄无声息地膨胀。
是啊,这样糟糕的自己,这样畸形的家庭,又怎么能教育出一个温和端正的小霄呢?
席南风仿佛下定了决心,目光温柔似水,缓声道:“小霄你讨厌我吗?不要掐我的脖子……会留下痕迹,让我自己来……”
“存折放在衣柜最下面,钱不多,但是求你好好使用,千万要记着生活学习,照顾好自己。”
她都理解成什么了?何霄用力敲了一下她的脑袋,大姐姐痛呼一声,抱头噙泪,怯怯地看着他。
“你的钱不就是我的钱!!??我还用得着逼着你去死??”何霄发了狠,猛的下手捏了一下软绵绵的大团,吓得她啊呜一声抱着胸口。
嫩滑地和新做的豆腐一样,颤颤盈盈。
钱不是问题,竞彩、股票能投机倒把的地方多了去了,何况他前世是一流青年钢琴家,脑子里装着未来的传世名作。
他的脸皮多厚,是打算给自己抄出一个世界名家的头衔的——然后就能把轮椅大姐姐送进最顶级医院里,让她生理上站起来。
而他的脸皮厚度远远不止如此,他还渴望能从精神上让她站起来,亲人之间的爱需要互相的关照维持,而有一种爱只需要一方付出就可以维持!
“席姐姐,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洗澡叫鸳鸯浴,你猜猜会发生什么?”何霄尽可能让目光变得邪恶起来:“我照顾你这么久,你不觉得我目的很单纯吧?”
“会什么……小霄你怎么能这样?”席南风真的被吓到了,捂着嘴羞愤地大喊,但马上就恢复了平静,盯着他下身脸色古怪,瘪嘴道:“吓唬我,你都没反应。”
他早就不是纯情小男孩了,怎么会随时随地给反应?但今天到了这一步,后退就是前功净弃了!
与其让席南风顾影自怜,还不如让她知道自己的爱,知道自己目的不纯,那么他的照顾就不是什么让她受不了的恩赐,而是可怕的亵渎……也许是病态的爱恋。
何霄咬了咬牙,抓住她无力瘫痪的双腿,常年没有运动过的脚丫白皙柔嫩,足趾如十粒珍珠整齐排列,盈盈一捧,两脚莲花一样绽开足心。
席南风脸刷的一红,几乎要滴出血,上身后仰两手撑着凳子,嗫嚅着嘴唇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许说了,但是被汩汩而下的热水完全掩盖。
何霄擦干身体,也给低着头不说话的大姐姐披上浴巾,她两脚无力地躺在湿漉漉的地板上,大脚趾和小脚趾之间细腻的皮肤通红。
“怎么会这样……我怎么能……”她低着头不时悄悄打量自己,当他回望时又快速错开目光,嘀咕着听不清的怪话。
还不错,何霄给她套上睡裙,他做一个怪物,总比让席南风几年后缩在疗养院独自抑郁强多了。
他都做好准备看席姐姐拼死抵抗然后被迫受辱的情形了,没想到非常顺利,她除了不满哼哼两声,也没有大吵大闹。
她是一个溺爱自己到懦弱卑微的女人。
抱起席南风放上轮椅推出去,当何霄视线挪到她脚上的时候,她赶紧扯过长裙挡住,似乎很委屈地喊道:“我都洗干净了!”
这是好事,证据被消灭了,虽然席南风也不可能去找警务司来抓他就是了。
何霄满脸怡然,席南风歪着头见他毫无悔过之意,一阵愤懑,亏她都已经替他找好理由想原谅他了——小孩子不懂事,抓着她脚玩呢。
“小霄你怎么能……我……这是不对的。”
席南风愁容满面,今天算是搞清楚了青春期孩子的想法了,但是她能怎么办呢?她就是一个瘫痪的女人而已,少年心思多变,只不准一生气就犯下比这大十倍的错。
她除了屈辱,就只有懊悔了——席南风当初收养何霄时候就下定决心要照顾他长大成材,现在看来是完全失败了。
何霄为大姐姐擦干身体,做饭去了,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天地一片暮霭沉沉。
搅乱席姐姐的心思,他还有一场硬仗要打——那就是马上就会上门的学妹叶棠心。
前世他身边亲近的女人们生活大都被搅得一团乱麻,既然上天给了自己机会,哪怕做头怪物,他也要拼命一搏。
无论付出多大代价——何霄无声无息地透过抽油烟机光滑的外壳看着客厅乖巧的轮椅大姐姐,她静静地端坐托着红艳艳的香腮发呆,浑然若一个妻子。
肉粥做的不少,叶棠心具体的上门时间记不清了,但她瘦弱单薄到惊心动魄的身体依旧记忆犹新,何霄按耐住心底的急躁,凝视着窗外。
同一片景色不会只有一个人欣赏,楼下,瘦弱也掩盖不了出尘颜色的小女孩猛的从桌上支起脑袋,赤着脚离开房间,秀眉拧起看着正在厨房忙碌的母亲背影。
应当被称为父亲的生物理所应当地又在外面赌了一天未归,一切都让人有些熟悉地害怕……还有激动。
她记得太清楚了,人物、时间、地点,就是今天,会找到自己命中注定的那个人。
上天给了她又一次机会,那么这次她不会再那么莽撞了。
“心心作业写完了?马上吃饭。”
第4章 雨中病爱
妈妈招呼她去洗手,叶棠心面无表情地来到洗手间,看着破碎的镜子调整自己的表情,直到露出这个年纪她该有的忧郁含蓄。
还有一点怯弱,只是在破碎的镜子中看起来有些扭曲。
将木头一样的炒饭一点点扒进嘴里,像被囚禁的飞鸟一样渴望地看着窗外的雨幕。
炒饭是馊的,在燥热的夏天放了几天,米是超市淘汰的陈米,油放的很少,不时能吃到里面的油渣。
叶棠心冷冷地看着身旁的母亲赵黎霞,憔悴、疲倦,多年的工厂劳动让她三十多的年纪,却看起来有四十了,眉眼依稀可见过去的风采。
她吃的比自己还差,碗磕破了一大块,稍有不慎就会割到嘴巴——这是她专属的碗。
在这个几乎徒有四壁的家里,被称为父亲的赌徒用的是最好的,女儿叶棠心次等,女人将最坏的留给自己。
她像一个高尚伟大的劳动妇女,辛勤工作、吃苦耐劳,把一切奉献给家庭,但是叶棠心一点都不怜悯她。
有些奴隶,如果你想着解放它,它反而还有意见呢——夫妻俩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都开心,就是还要捎带上自己,作苦情戏一样的附带物。
沉重的脚步声在楼道响起,女人脸上露出欣喜的神情,起身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往防盗门哪走出几步又谨慎地回头叮嘱女儿:“你爸爸回来了,可不要让他生气。”
“心心,你爸爸有时候喝醉了,打你你就受着,他气消了就好了,千万不要哭,不要和他顶嘴……”
叶棠心露出讥讽的微笑:“嗯,妈妈,你能把棒子藏起来吗?上次打的我腿上全是肿的,要是爸爸又喝醉了,要是打坏骨头,去医院要花钱的。”
“对!对!”赵黎霞看着门边上的空心钢管,心有余悸地捧起来收好,伸手去摸女儿的脑袋:“女儿懂事了,知道体谅你爸爸的难处。”
叶棠心推开了嚼蜡一样的炒饭,一切都和记忆中重合。
一个赌徒父亲将全家掏空的故事,只是今天不一样,他招惹的债主几天前尾随自己进了门,将母亲刚发下的工资夺走了,父亲叶景明没能找到他的赌资。
于是他的女儿叶棠心,就会承受他的无边怒火,在殴打下她夺路而逃,在恐惧中没有回家,而是敲开了拯救自己的那扇门。
一切就和看笑话一样,叶棠心摇了摇头,将滚烫的开水浇在了父亲叶景明那张狰狞逼近的大脸上,在惨叫声炸响的一瞬间拽起书包小跑着离开家门。
在衰败无人的老城区雨中奔跑像是一个傻瓜,但是叶棠心甘之如饴,她大笑着跑到瘦弱的身体脱力摔倒,白皙的腿上留下一大片刮擦伤痕。
不枉她专门选石子路跑,毫不留情地摔出一片狰狞的血痕。
如果说泪眼婆娑的女孩找到她的何霄哥哥,那么大概会得到七分温柔。
但是如果又淋了雨瑟瑟发抖如一只鹌鹑,那么就会收获十分温柔,
而如果她腿上受了伤,岂不是有二十分温柔?叶棠心只要一想到她马上就会叩开那扇天使留给自己的救赎之门,就感到浑身燥热。
二楼的家中传来父亲的怒吼和母亲的哀嚎声,叶棠心置若罔闻,忍着腿上的疼痛又上了一层楼。
当一瘸一拐地站在301的大门前时,叶棠心已经难以自拔,趴在门上微微颤抖,呼出羸弱缱绻的颤息:“何霄……心心好爱你……”
纤细的小爪子迫不及待地拨开梢叶,贪餮果肉,最后无情地将籽粒吐出,吮舔汁水,顾不得雨水顺着腿弯淌下,迫不及待地品尝。
雨水咸臊,微微有些古怪的滑腻。
“哈啊…哈啊…原谅心心吧……不然心心会忍不住的……”她蹲在地上,轻吻天使之门的把手,幻想中那似乎已经成为了爱人挑衅的指尖或是其他什么。
门被轻轻敲响,早已等待着的何霄深呼吸,平复心情,然后拉开了门。
女孩几乎浑身湿透,上身的短袖半透明,能隐约看见布料下雪白的肌肤,只是怀中抱着书包,遮住了一马平川的艳色,短发齐肩,湿哒哒地贴着脖颈。
小猫一样地俏脸苍白,偶尔涌上一抹病态的红潮,凄美乖俏地孑然而立,身上雨水滴落,在门前一大摊晕开,是雨水特有的尘埃草气。
“抱歉……我家住在楼下,爸爸正在打妈妈,我好冷……能不能让我就在这儿呆一会儿?”声音沙哑怯弱如初生的奶猫,却夹着一抹病态的快慰,何霄并没有发现。
他们都是实力派演员,上辈子的细微差异在滤镜下根本无从发觉。
“没关系,请进吧。”何霄迎她进来,叶景明的混账在小区甚至整个老城区也是出了名的。
“叨扰了。”叶棠心鞠了一躬,不知有意无意,前襟骨感的雪白微微露出,何霄给她拿来干净毛巾,感慨叶棠心学妹的发育真是太惨了。
摊上这么个家,连吃一顿正经的饭菜都很困难,现在的叶棠心才十四岁,正是发育的时候,却和小学生差不多了。
但何霄清楚,只需要正经喂养两年,她就能从晾衣夹一样的单薄女孩成为丝毫不亚于席南风的美人。
时间不只是杀猪刀也是雕刻刀。
女孩捏了捏毛巾,脸上露出为难的神情,毛巾一股氤氲的女子体香——有人用过,而且不是何霄哥哥的味道,那就只能是席南风了。
不是嫌弃席南风,她只是想要何霄的,实话实说。
“这是我姐姐的,她就用来擦个头发。”何霄瞥了眼从主卧里出来的席南风,她狐疑地打量着叶棠心小学妹。
叶棠心将鞋子脱掉放在了外面,就着湿哒哒的袜子换上凉拖鞋钻进了卫生间,留下一趟水迹。
合上门前,她咬着嘴唇:“抱歉,我会打扫干净的!”
何霄摇摇头,把她放在门外的小鞋子提了进来,不知道为什么,低头时似乎闻到了一股海鲜汤一样的甜腥气,如兰似麝,细究却不可捉摸,让他想到了叶棠心后来的一些怪癖。
大概是自己“睹人思景”?何霄脑子里浮现出一些美艳绯丽的场景,摇头打消自己对未来妻子的邪恶幻视。
“她是楼下的姑娘?”席南风面色有些复杂,大眼睛疑惑地从卫生间挪到少年身上。
第5章 在她的腿上涂药
“她爸又在发疯。”何霄简短地解释,从高压锅里倒了碗肉粥,他专门炖的很烂,没多少油腥,免得太久没吃过什么正经食物的叶棠心肚子疼。
席南风沉默了一会,翻出来了一些她以前的衣服送进了卫生间,出来时脸上有些不忍:“她受伤了,小腿上擦伤一大片。”
“我知道。”何霄晃着手上的伤药和绷带,他一开门就看见了,但是他记得前世叶棠心上门的时候没受伤。
每一个细微的变量都会导向不同结局,何霄没有过多想法,能重回十五岁的年纪,就是他最大的优势,上辈子的遗憾全部都会改变。
不多时,客厅就出现了一个瘦弱秀气梳着马尾的小姑娘,穿着有些宽大的短袖短裤,麻杆一样地胳膊细腿活脱脱一个撑开衣服的晾衣架。
她幸福地抱着小碗喝了个精光,腼腆地道谢:“谢谢哥哥姐姐。”
“你的腿受伤了,处理一下。”何霄把绷带递给了席姐姐,示意她给叶棠心处理伤口。
同为女性,身体接触轮椅大姐姐当然比他这个男人更有优势。
叶棠心状若感激地凑到了席南风身边,白嫩如笋的两截小腿上都是大大小小的刮擦伤痕,伤口不深却触目惊心。
席南风小心翼翼地用棉签涂抹碘伏,叶棠心脸色肉眼可见地白了,咬得唇瓣灰白止不住从舌下发出嘶嘶声。
“还是小霄你来吧!”
席南风落荒而逃,她自己都要人照顾,哪有伺候人的本事,心虚地不得了,明明自己已经很小心了,小女孩依旧是一副疼的快晕过去的样子。
就想想让何霄哥帮她~
叶棠心露出了梨花带雨的稚嫩微笑,眼中是鼓励和感激:“哥哥你来吧,我不怕疼。”
疼不疼,是一个很主观的东西,对叶棠心而言,如果让席南风来,别说给她处理伤口,就是站在一边她都感觉头疼。
但是让何霄哥哥来就完全不一样啦!就是后来偶尔乐趣上来了,用一些古古怪怪的道具,也只会感到幸福和快乐!
何霄蹲下身,先用煮沸后冷却的淡盐水冲洗伤口上的灰尘,然后轻轻地往她的腿上涂抹消毒的碘伏,刺激性的药水让她疼的轻轻呻吟,纤细的小腿本能地往后缩。
腿一直在动,他很难把药均匀地涂上去,可要女孩不准乱动也实在有些勉强,腿上的创面巨大,从膝盖到脚踝处处是鲜红的刮蹭伤口,她一个十四的少女要抗住谈何容易。
“要不……哥哥你抓着我的脚吧,我洗了一下不脏。”叶棠心似是看出了他的为难,主动提出,恰如其分地低眉垂首,彰显少女的羞涩。
何霄也没推脱,看着她腿上的伤也心疼不已,抓住了她的脚踝将腿拉直。
“嗯……我看你穿着附中的校服,你也是附中的学生?”何霄挑开了话头转移她的注意力,虽然他早就已经知道了叶棠心的生平经历,但还是得做一些程序工作。
他对叶棠心的一些了解都应该是出自和她的交流,否则可能会吓到她。
“对,我是附中初二一班的学生。”叶棠心顿了顿,把额前有些湿润的长发挑开,大眼睛闪烁道:“哥哥,我叫叶棠心,谢谢你今天收留我。”
何霄摆摆手,蹲得腿有些麻,换了一条腿:“我是何霄,也是附中的学生,大你一届。”
“啊!”叶棠心捂住了嘴,喊了一声,何霄还以为碰疼了她,连忙松手,她开心地拍了拍手:“何霄!我听过!你在晚会的时候表演过钢琴!”
钢琴是他的立身之本,何霄微笑道:“我练过一阵子,还算是能弹一点。”
钢琴是讲究童子功的技艺,但何霄就是在此行术上天赋惊人,老师只是带着他入了门,便像游龙入海一般进度千里。
现在初三学习任务紧张,他也好久没有碰过琴了,但是未来他还是要上手这门技艺的,而且借着前世记忆,他将会以更加惊人的天赋更快崛起!
他的脑子里装着未来近十年的世界金曲,这座艺术宝库他只要适时打开,成就就能超越前世!在世界器乐教科书上留下自己的名字!
“真厉害!”叶棠心露出崇拜向往的神情,看何霄专注地涂抹药水,她眼角泛起丝丝媚意——明明已经在门外糊弄过一次,腿上淡白色的盐水还是不受控制地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