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照心
少女转过头，对看上去想要说些什么的莫格里姆轻轻点了点头，然后就这么大大方方地脱离了己方的队伍，独自一人走到对面的巢族当中，任由那些族母、氏族冠军和禁卫蜂将自己团团包围。
“这是虚无之钉，能够毫不费力地贯穿念力护盾，”娜姆塔茹向安霁月展示了一下被她握在手中的长矛，接着将这杆巢族神器递给了一脸担忧的娜德尔，“若你试图用这种蹩脚的陷阱暗害我，我的副手将会用它杀死你。”
“嗯，我听到了。”安霁月一脸不以为然地点了点头。节度使身后的要塞中，神思引擎里的灵能流动速度骤然加快。
深深地看了一眼这个有恃无恐的地表人，娜姆塔茹将意念探入记忆矩阵当中。
下一刻，巢族的主宰看到了这个世界最黑暗的一面。
第三六零章 告诫（下）
娜姆塔茹看到了真相，看到了那隐藏在帷幕之后的真实。
古圣的到来和祂们在这颗星球上的所作所为，对于巢族这种传承从未断绝的上古种族而言并不是秘密。不过，查阅过所有从上古时代遗留下来的记忆腺体的娜姆塔茹，也仅仅只是知道一些第一视角的信息，且这些信息因为岁月的流逝还不太完整。
而安霁月放在记忆矩阵中的信息，则是从全局讲述了古圣的到来以及最终的逃亡，顺便还科普了一下宇宙是什么。巢族主宰以第三方的视角浏览着这些信息，她知道古圣的传送门，那玩意在蜥蜴人全盛时期实际上遍地都是，以至于神殿城市互相之间压根不需要使用常规的交通方式——这帮普陀寺高僧青春版，当时都是到处折跃的。
但娜姆塔茹并不了解宇宙。巢族是类似于矮人的半地下生物，对于天空以及比天空更高的地方向来没什么兴趣；反倒是某些残缺不全的全息记忆里提到，无面者似乎一直想要探索那个神秘的领域，并为此付诸了行动，理由不明。
无论如何，无垠的宇宙让第一次“看”到这种场景的乡下土虫子，感受到了一种发自灵魂的震撼。原来这就是那帮阴沉的奴隶主，一直在追寻的东西么？原来我们的世界其实是一颗巨大到难以想象的球体，而那些该死的古圣则是来自于宇宙中的其他球体？
定了定心神，娜姆塔茹以一个灵能大师的自制力让自己恢复了平静。她反复观看了好几遍关于宇宙的那一部分科普，反正心灵领域的时间流速可比物质世界慢多了。巢族的主宰如同品尝到了一道绝世佳肴的老饕，一遍又一遍地品味着那深邃的虚无。最后，娜姆塔茹强迫自己跳过这一部分，开始观看特意打上一个大大红叉的那部分信息。
震撼过后是恐怖。当娜姆塔茹开始观看这一部分内容的时候，她才理解了为何安霁月拒绝让娜德尔代劳：真相是如此的黑暗，仅仅只是知晓都是一种噩运。
安霁月简要地介绍了四位亚空间邪神和几个次级邪神，包括祂们的常见尊称、代指以及祂们大概的能力和特性。当娜姆塔茹用意念开始读取这些信息的时候，纵使身处地底，巢族主宰也能感觉到有四道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
那是灵魂遭受过重创的娜德尔，所无法承受之重。红色、蓝色、绿色还有紫色，四种不同的色彩从四面八方聚拢过来，低语着向娜姆塔茹许下种种承诺，试图说服主宰向自己屈膝：
红色向主宰许诺一支战无不胜的军队，只要娜姆塔茹点头，巢族的每一个个体都将在祂的赐福下，被增强到不可思议的地步。当然，巢族必须以没有尽头的屠杀来回馈这种赠礼。
蓝色向主宰许诺无尽的知识与奥秘，如果娜姆塔茹愿意，祂也将传授魔法的真谛。蓝色劝说主宰放下双方过往的恩怨，全身心拥抱真正的智慧。
紫色向主宰许诺极致的欢愉享乐，祂向娜姆塔茹展示着主宰所不了解的种种乐趣，用世上最甜美的嗓音，描述着那些超出凡人想象力极限的感官刺激。
最后，是绿色。无尽的慈爱包裹住了娜姆塔茹的灵魂，祂无疑是四位邪神当中最热情的，而祂也洞察了主宰那坚不可摧的心智中唯一的弱点，她的小女儿密克涅。
娜姆塔茹轻蔑地拒绝了红色、蓝色与紫色，却在面对绿色时犹豫了。在那场将她从封印中解放出来的血战中，主宰最年幼的孩子，亦是她所有女儿当中唯一没有背叛她、至死都忠于自己的母亲的密克涅，在母亲脱困以前死在了战场上（见98章）。
绿色的邪神向娜姆塔茹许诺，只要她献上自己的忠诚，仁慈的祖父神将会复活她的女儿。在祂的神力下，密克涅将永生永世地陪伴在娜姆塔茹身边……
……娜姆塔茹几乎已经同意了，如果没有那道凭空乍现的银光的话。
【不！！】绿色邪神哭诉着，嗓音隆隆如同炸雷。【虎鲸神，你不能这么做！】
【我叫安霁月，我有名有姓。】另一个清冷的声音说道。【以后不要叫什么虎鲸神。】
一道冰冷的月亮出现在娜姆塔茹的灵魂世界中，释放出无尽的银光逼退了绿色邪神。一见到来者，蓝色毫不犹豫地立刻退去，速度甚至比以迅捷见长的紫色还要快。唯一比较奇怪的是红色，不知为何，红色邪神一见到冰冷的月亮，先是疑惑了一下，随后狂喜乱舞地试图冲过来，结果被银月极度嫌弃地加大力度拍飞了。
大漩涡终归还健在，而且这里是魔法之风异常稀薄的地底世界。四位邪神被银光击退，随后娜姆塔茹从精神领域中回过神来，重新回到了物质世界中。
“……主宰？”娜德尔一脸担忧地看着她：“您的脸色不太好。”
“我没事，”娜姆塔茹随口撒了个谎，“我……”她扯了扯嘴角，右手在额头上一抹，放下来之后手背全是冷汗。
巢族的主宰将目光投向安霁月，后者则以平静的视线回望。“有喝的吗？”娜姆塔茹的八条蛛足同时放松，让主宰的身体就这么坐在地上：“要劲大的。”
面对莫格里姆投来的探询目光，安霁月微微点了点头。片刻之后，一名重铸者扛来一大桶矮人烈性黑啤，这是以往的双边贸易中，巢族的上位节点们最喜欢的酒。
酒桶刚一落地，娜姆塔茹就用念动力将其拽过来，仰起头一阵吨吨吨。一口气喝掉三分之一的冰凉酒液后，主宰放下这个差不多能塞个成年矮人进去的硕大酒桶，刚要说话就忍不住打了个酒嗝：“嗝~”
这个酒嗝打破了双方近乎于剑拔弩张的紧张氛围，至少莫格里姆肉眼可见地放松了下来。娜姆塔茹自己对此并不在意，她低下头，对着安霁月道：“谢谢。”
跟着娜姆塔茹一起过来的巢族上位节点们，闻言集体露出了活见鬼的惊悚表情。
“不客气。‘祂们’的腐化无孔不入，我不可能每一次都刚好在场，”节度使说道，“这就是为何我们要求你们绝对不得踏入地表世界，而且无法解释理由的原因。我在巨龙群岛，哦，那是个蜥蜴人的偏远据点，我的同僚进攻了那里，并获悉了某些可怕的真相。你们对于‘祂们’的腐化的抗性极低，这是古圣的研究结论。”
“所以古圣派遣蜥蜴怪物屠杀我的祖先，”娜姆塔茹说着，从娜德尔手上接过虚无之钉，“从一开始，那些该死的外来者就知道会发生这一切。”
巢族主宰挥了挥没有拿东西的左手，环绕着节度使的上位节点和禁卫蜂们顿时散开。不过安霁月没有顺势走回去，而是就这么站在娜姆塔茹面前：“你大可使用一切手段，去验证我告诉你的事情的真实性。娜姆塔茹，我只希望你承担得起后果。”
“没有任何办法吗？”主宰问道：“我和我的族人绝对不会放弃复仇。”
“没有，”节度使摇了摇头，“好了，我想要传达的东西都已经传达到位了。我们彼此之间的贸易仍会继续，直到有确切的证据表明你们违反了协议条款。”
说着，安霁月转过身回到自己人的队列中。当她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时，娜姆塔茹看了看从一开始就冲她打量个不停的阿图姆，以及站在阿图姆身后的苏赛布：“最后一个问题。这是什么东西？我从未见过如此……‘特别’的生物。”
“初次见面就称呼别人为‘东西’？！”作为卡-萨拜的祭司王，阿图姆听得懂卡扎利德语，于是这个骷髅大只佬从他的座位上弹了起来：“古墓道，堂堂……”
安霁月随手给阿图姆甩了一发低功率版心灵穿刺，震得祭司王眼眶中的天蓝色魔法光辉一阵明灭不定，一个踉跄坐回到位置上。“亡灵，简单的来说就是会动、会说话、能思考的死人，”节度使答道，“这家伙实际上已经死了三千多年了。”
娜姆塔茹的呼吸骤然加重。
“别想了，”安霁月不了解娜姆塔茹的过去，但她偷听到了某慈父对娜姆塔茹的许诺，“成为亡灵是可悲的……除非确定没有任何办法能够复活你的女儿，否则我不建议你这么做。况且，尼赫喀拉的亡灵比较特殊，它们的秘术未必能对你的女儿起效。”
“希望比最上等的生物质更珍贵，”主宰道，“感谢你的坦诚相告，‘安霁月’。”她有些费劲地念出了节度使的名字。“我们的协议将会得到遵守。”
安霁月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
会面结束了，双方各自踏上归途。
主宰卫队拱卫着它们的主君，在裂谷虫留下的古老通道中慢慢地走着。没走多远，娜姆塔茹猛得停下脚步，其他巢族纷纷跟着急刹车。
“娜德尔，”主宰呼唤着自己最信任的副手，“立刻去一趟殖民地，你亲自去。还有，带上我的卫队。记住，如果殖民地发生了无法理解的异常状况……摧毁它，连一滴生物质都不要留下。”
“……是，主宰。”
作者有话说：
作者的话：顶不住了……去急诊挂吊针去
第三六一章 向↓您↑效↓忠↑
高原堡，某个位置偏僻的仓库中。
“那场战役中获得的战利品全都在这里了，”拉格纳·巴瑞尔森伸出右手，用粗如萝卜的食指指了指被矮人们分门别类地存放好的武器、铠甲、旗帜和一些乱七八糟的玩意，“那些聪明巨魔的装备放在最里面，符文铁匠为其施加了封印。长须尊者们一致认为，那些巨魔一定是用了什么邪门的巫术才会变得这么聪明，为了避免这些危险的魔法把戏危害到我们的族人……”
矮人王子还在念叨着，安霁月已经迈步走向仓库深处。拉格纳和非要跟过来的德尔吉姆赶紧跟上，后者一边警惕地瞪视着这些战利品，一边握紧了手中自行锻造的符文护符：“你不该以身犯险，女士，我们并不了解那些远古种族的把戏。”
节度使无奈地回头看了符文领主一眼，也不知道是第几遍解释道：“不视者虽然使用的是巨魔的身体，但里面的灵魂是无面者。他们的装备没有任何潜在的隐患，那玩意单纯就是一套工艺精良的合金铠甲而已。”
德尔吉姆·铸火，高原堡的符文领主瞪大了双眼：“葛朗尼的卷毛胡子啊，把另一个生物的灵魂塞进巨魔的身体里，这难道还不够邪门吗？！”
安霁月顿时懒得搭理这个老头了。在符文领主那没完没了的絮叨中，三人很快就走到了这间远离主城区，由某个挖空的矿井改造而来的仓库的最深处。在与无面者的那场主力会战结束后，矮人们仔细地打扫了一遍战场，主要是回收神思引擎的残骸，其他玩意只能说是顺手带回来的。其中，不视者们更是被扒了个干净。
通过对战利品的分析，矮人们发现，洞穴人士兵所使用的装备，其工艺之精良不逊色于矮人的作品。至于不视者使用的武器和铠甲，哪怕是以矮人的标准而言也称得上是大师之作。这一发现令矮人们相当不爽，山石之子很难接受一群地底蛮夷居然能在锻造技艺上与他们相媲美……当然不爽归不爽，这并不妨碍矮人将回收的所有装备都存放起来，准备留着慢慢琢磨。
时至今日，这些库存已经消耗了三分之一，不是被符文铁匠带走研究然后损耗掉，就是让工程大师们拿去测试武器威力了。不过不视者的装备倒是没人动，矮人们压根不想碰这些东西。
“所以，”安霁月道，“这就是铎尔泽的装备？”
“女士，如果你是指那个被你杀死的巨魔冠军的话，是的，”回答的人是拉格纳，“只有它的头盔被砸瘪了……”
“我亲手砸的嘛，用的还是你父亲的【熔炉使者】，”说着，安霁月一招手，正面被砸进去一个凹坑，边缘位置依旧能看到些许血迹的头盔飞到少女身前，“这东西我带走了，不过我无法保证能不能把它还回来。再见啦，两位。”
……
南地雨林，寇斯欧塔。
一万磔木王廷的军队，在两天前抵达了这座神殿城市的废墟。在无面者的注视下，卡多雷们从另一个方向进入城市，然后在距离无面者所占据的区域还有一里地的位置扎下营盘，既不进攻也不撤退，甚至都没有尝试把无面者的地盘包围起来。
无面者们对此感到紧张，却又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还在地底世界的时候，无面者与巢族之间唯一的交流方式就是战争，“外交”对于无面者而言是个过于遥远的词汇。思来想去，无面者们决定派遣侦察兵先摸摸底再说。
理所当然的，这个世界上就算存在能和巡林客过招的斥候，那样的部队也肯定不会出现在这里。身穿冷蜥皮鞣制的轻便皮甲，混合装备弯刀、吹箭和弩的鼠人斥候，在侦察兵与侦察兵的对抗中一败涂地。无面者折损了几十个好不容易训练出来的鼠人斥候，唯一的收获就是确认这些外来者应该不是来打仗的……大概。
从卡多雷军队进入无面者日常巡逻范围的那一天起，无面者就一直处于高度戒备的状态。围墙上全天候挤满了全副武装的鼠鼠，每隔三米就有两个并排放着的大箱子，其中一个箱子里是劲弩，另一个装着成捆的弩箭，至于上弦器则由弩手随身携带。
主动迎战的选项从一开始就不存在，在经历了与疫病氏族和蛮荒兽人的三方大混艹之后，受限于各方面因素的制约，无面者的可用军力一直没有得到恢复。虽然抢来的母鼠在精心照料下定期产下大量幼崽，然而用来催化新生鼠人快速发育成熟的药剂用完了……鼠人的成长速度再怎么快，终究是不可能达到巢族下位节点那种程度。
除此之外，无面者当初逃亡时，从地底世界带来的成品铁锭也不多了。早在刚安家落户的时候，无面者就组织人手搜寻可供利用的铁矿，可惜至今一无所获，反倒是找到了金矿和黑曜石矿脉。战锤世界的黑曜石倒是上好的武器材料，奈何无面者并不掌握相应的加工技术，那是蜥蜴人的特长。
种种因素作用之下，无面者如今的兵力只有两千出头，哪怕不考虑鼠人和精灵在单兵素质上的巨大差距，五倍的兵力劣势也是没法打的。
无面者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既是等待命运的宣判，也是等待敌人先做出行动。好在这种煎熬的日子并未持续多久，两天之后，雨燕号护卫舰出现在寇斯欧塔上空。
再然后，卡多雷这边派了个会说卡扎利德语的人，在围墙后的几百个鼠鼠的注视下，高声邀请无面者的最高首领与己方首领进行会面。
基兰·灵魂之刃接受了对方的邀请，尽管每一位族人都在竭力劝阻它不要赴约。围墙的大门缓缓升起，无面者一族硕果仅存的心灵大师，领着一队纯粹是充场面的暴风鼠走出围墙，而这次会面的发起者早已等候多时。
“初次见面……哦，也许不是初次？总而言之，”安霁月保持着得体的微笑，“早上好，中午好，晚上好，我是安霁月。”
基兰注视着面前那看似有着人类外表的存在，每一根神经都绷得像是上紧的弩弦。【早上好，中午好，晚上好，我是基兰·灵魂之刃。】它学着安霁月的样子用心灵之音“说”道。
安霁月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噗嗤”一声笑出了声。在心灵大师有些莫名其妙的眼神中，节度使止住笑：“我讨厌繁琐的外交辞令，所以接下来我会直接进入正题。关于你们眼下的生存状况和你们所面临的困境，我亦有所耳闻。无面者的时代结束了，早在你们被迫逃入地底世界的那一刻起就结束了。现在，是时候尝试全新的生活方式了。”
说着，安霁月扭过脑袋，对着锦织繁轻轻点了点头。副千户于是打开一个从一开始就摆在她脚边的箱子，将里面装着的东西递给了安霁月。
在看清楚那是什么的那一刻，基兰的呼吸声骤然变得沉重。
“基兰，”安霁月适时地开口了，“给我个答复吧。要为铎尔泽复仇，还是效忠于我？”说罢，安霁月将铎尔泽的头盔丢到基兰身前。
心灵大师降低了悬浮高度，让下半身的触手末端接触到地面。它用自己的双手而非念动力，捡起导师生前所使用的头盔。过往的一幕幕在基兰的脑海中闪过，年幼时铎尔泽的悉心教导，生日时铎尔泽费尽心思给它准备的礼物，成年时铎尔泽当众向族人们宣告无面者又壮大了……最后，心灵大师的回忆定格在了还是无面者的铎尔泽，准备去封印娜姆塔茹时的那道背影上。
【既然如此，答案就只有一个了。】基兰笑了，笑得癫狂无比。它用念动力捏住导师的头盔，狠狠地将其撕成两半。【我将，效忠于您！】
安霁月也笑了，笑得花枝乱颤，笑得直不起腰。
“所以说无面者真是有趣啊！”说着，安霁月用意念召唤出战争圣典，并翻到某一页。
下一刻，基兰听到了一个直接从灵魂中响起的声音，询问它是否愿意交出自己的灵魂。
而它选择了“是”。
作者有话说：
作者的话：我错了……我不该作死的……虽然结石的问题没有进一步恶化，但是摊上了点其他的病。我从22号的6点一直躺到23号的16点，期间起来过几次，每次都是不到一小时就又顶不住躺回去了。最后没办法去了条件更好的县医院，打吊针加上吃药才把体温降下来。
今天还要去复查肝功能，唉。
第三六二章 难得的休憩
南地，磔木王廷，盐风领。
“这样一来，来南地的两件事情就都办完了，”说着，安霁月整个人向后仰躺进沙滩椅中，右腿轻轻一抬，两条将丰腴与笔直完美地融合在一起的腿便交叠在一起，“呼~这地方真不错，气候没我想象的那么燥。就是不知道这里的海鲜怎么样。”
安西军节度使穿着一身风格简约的黑色比基尼，额头上架着一副茶色太阳镜，不过并没有放下来。理所当然的，这些不符合世界背景的玩意，全都来自于神奇的娱乐池。
“那个，”躺在旁边另一张沙滩椅上的摩根，有些不自在地扯了扯腰间的纱巾，“你真的不会觉得害羞么？就算我提前清过场了……”
“哟，你脸红啦？”安霁月故意模仿杰哥的语气调笑道：“说到底，我现在身上穿的这套东西，不就是你给我的么？区区一只纯情处女精灵，也想拿捏我？”
听到这话，摩根忍不住白了安霁月一眼：“说得好像你不是处女一样！”
“狗群主只有身体上是处女，”第三张沙滩椅上，把所有金饰和绷带都卸了下来，露出底下那骇人的木乃伊样貌的阿图姆，立刻接口道，“她在精神上早就不是了。”
“啧……”
在将无面者残部收下当狗之后，安霁月所面临的第一要务就是如何安顿这些新羁縻：无面者不得不又一次开始了大搬家，不过这一次，它们在迁移的路上将会得到上万卡多雷军队的随行护卫。
无面者和它们的宝贵财产，无论是物质上的还是精神上的，都将被暂时安置在林荫领。等时代橡树二代目的根须蔓延到巨龙群岛之后，摩根会安排专人使用根须传送，将无面者全都送到巨龙群岛。那里环境封闭，特别适合藏点什么。
至于无面者这段时间积攒的鼠鼠奴隶，它们的工作是充当苦力，把无面者的那些坛坛罐罐的家当运到林荫领。等到这项任务完成以后，摩根将会得到一笔额外的积分收入。
包括那些已经被教化的暴风鼠也是如此处置，不会有任何例外。
士兵们还在热带雨林中艰难地跋涉，三个头头倒是搭乘雨燕号先一步赶回了塔尔·筈尔。原本接下来雨燕号将会前往卡-萨拜，把阿图姆和他个人冠军送回家，之后就可以开足马力直奔靖宁了——会有另一批船负责把元伯的手下送到那边。
正当安霁月准备动身的时候，摩根突然提出要不要休息一天？实际上这件事是萧逸悦提出来的，摩根只是负责提供放松的场所和其他东西而已。
【管理员#萧逸悦：你已经多长时间没有休息过了？你真当自己是无血无泪的机器人了？整天算计这么多东西，你真的不累么？】
要光是这样的话，安霁月会感激、但不会接受群友的好意。真正说服了节度使的其实是常青王，后者告诉前者，她能在一定程度上控制时代橡树二代目的根须生长方向。实际上除了向林荫领周边进行有限度的小范围扩展外，这颗每一天都越发茁壮的魔法植物，正重点向旧世界方向延伸根须，目前最远的一条根须已经快要摸到恶地了。
第一批月石即将制作完毕，摩根给现有的群友每人都准备了三块，虽然有些群友暂时用不上就是了。届时只要让雨燕号降落在地面上，然后通过根须传送把整艘船送到恶地，省下来的行程差不多正好一天出头。
于是安霁月同意休息一天。原本她准备在塔尔·筈尔的新城区，找个清静的地方比如图书馆之类的，看看书、喝喝茶，就这么待上一天。结果摩根神神秘秘地告诉她，她那里有好康的哟~还非要安霁月单独跟她走一趟。节度使一脸莫名其妙地跟着常青王来到了一个明显不太常用的房间，刚一走进去就看见五套明显是现代工艺的泳衣……
按照摩根自己的说法，她是最近抽娱乐池的时候抽到了一个“沙滩套装”，里面包括五套女式泳衣和五条男款泳裤，还有沙滩椅、遮阳伞、小桌，外加一些诸如防晒霜之类的零碎。
“蒂蒂怎么能不穿泳装呢？”说着，摩根拿起其中一套黑色比基尼，慢慢地朝安霁月迫近，脸上写满了不怀好意和“我要搞事情！”。
“还不错，”可惜出乎摩根的意料，安霁月先是一脸微妙地看着她，随后相当淡定地接过了泳衣，在自己身上比划了一下，“既然是你推荐的，我就穿这套好了。”
顿了顿，银发红眸的美少女问道：“那么，你准备穿哪套？”
……以上对话发生在三个小时以前，某卡多雷试图拿捏某震旦人，不仅拿捏失败还被反过来拿捏了一顿。
在安霁月似笑非笑的注视下，摩根最后选了五套泳衣里覆盖面积最大的那一套，一套连胸前都不怎么露的连体泳衣，就这还非要往腰间系一块丝绸纱巾。
挑好泳衣之后，三位圣典之主就通过根须传送，跑到了正在大兴土木的盐风领。没错，阿图姆也来了，还穿了条泳裤，毕竟他是木乃伊不是纯骨头，还是得遮一下的。
上一篇：四合院：我听劝，你们怎么疯了？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