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战锤太假了 第143章

第四五一章 万机之神

　　你是一只无忧无虑的虎鲸。

　　你在海中漫无目的地游来游去，因为你很喜欢这样做。海水中原本有无数的微型生物活动，然而当你靠近时，它们全都飞快地消失不见，就像是在刻意躲着你一样。不知道为什么，你总觉得自己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暗中窥伺自己，然而当你转过身去时，只能看到一团红色、蓝色、绿色还有紫色，飞快地从余光中溜走了。

　　嗯，这么说其实不太准确。红色看到你之后非常兴奋，立刻就想要凑过来，结果蓝色、绿色和紫色不由分说，三个架着一个，强行把红色给拖走了。

　　这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插曲，你倒也没怎么在意。你游啊游，游啊游，海水无边无际，无论你怎么游都看不到尽头。你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一直游个不停，这种事情本来也不需要什么理由……你原本是这么想到的，直到你发现这片貌似正常的海洋里，突兀地出现了一片完全由各式各样的机械构成的领域。

　　这片领域给你一种非常奇怪的熟悉感，熟悉地仿佛是自己家一样。你不假思索地游了进去，而机械领域也非常自然地接纳了你的到来。进来之后，你才发现机械领域的内部空间比你想象的要大很多，而且绝大多数区域都被封闭着。

　　机械领域内部容纳着字面意义上无穷无尽的机械，并且每一样机械都是独一无二的。它们以一种精巧到了极致的方式彼此组合在一起，构成了这个冰冷而精确的国度。然而当你到来时，就连无情的机械也迸发出激昂的热情，每一粒齿轮、每一颗螺帽都在为你欢呼，只因你是它们唯一的主宰，灵魂的赋予者和庇护者。

　　只要你愿意，你可以让任何原本没有生命的东西获得灵魂与相应的知性，但你永远只会对一部分机械这么做——没有任何特殊的理由，仅仅只是因为你乐意。

　　你在机械领域里游来游去，可惜这里可供参观的地方并不多，大部分地区不知何故都封闭着，而你并没有要硬闯的想法。在来自无数机械本身的、没有实际意义的欢欣呢喃中，你游到了一处空地。和机械领域中的其他地方不同，这里聚集着一群齿轮小人，其中最大、身体构造也复杂的那个齿轮小人你见过一次。

　　齿轮小人们围绕着一个高达手办，似乎是在跳大神？你完全看不懂他们在做什么，尽管这些齿轮小人在跳大神的同时，时不时地就会喊上一声“虎鲸神”。

　　你有点生气。你有名字，你并不叫“虎鲸神”。你想要纠正他们的错误，你试图告诉他们，你的名字叫做——

　　【伊莎玛拉】

　　如同一颗炸弹在脑海中轰然炸开，无数的信息流冲刷你的灵魂，让你短暂地陷入呆滞。大多数信息转瞬之间就消失在了你的灵魂深处，你遗忘了它们；只有少数信息被你的思维所捕获。你知道这很重要，你想要记下它们，但现在你还有一件事情没有做。

　　你注视那个高达手办。你觉得手办上有许多细节处理需要改进，而你的本能在你看到它的第一眼，就一直在疯狂地催促着你赶紧做点什么。

　　你顺从了这种本能。一部分你的力量，对你来说微不足道的那么一丁点，进入了那个最大的齿轮小人体内。披着红袍的齿轮小人于是动了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到手办前，伸出由微型机械构成的手轻轻触碰了一下后者。

　　下一刻，高达手办自己站了起来。她的灵魂之火被点亮，新生的生命好奇地打量着这个世界。理所当然地，这个小东西“看”到了你。源自灵魂的亲近让她迫切地想要离你更近一些，你感受到了这种情绪，于是你凑过去，用虎鲸的脸蹭了蹭对方。

　　她很高兴，并且想要得到更多。遗憾的是，你清楚地感觉到自己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而且你知道这并不是第一个被你赋予灵魂的眷族。

　　你把自己的一部分力量，依旧是对于你而言微不足道的一部分，分成两份送给了这个新诞生的眷族：一份是给她的，另一份则是给真正的首诞者的。

　　在她不舍的目送下，你顺从着那股感觉放松身心，思维随之变得越来模糊……

　　……

　　安霁月睁开眼睛。

　　“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么吵，”外神之首揉着惺忪的睡眼，一头银色长发不知为何变得有些蓬松，“我的猜想全都得到了验证，而且还有不少额外收获。”

　　“就在你睡着的时候，‘虎鲸神’显灵了，”艾雯表情复杂地看着安霁月，“一台拆除了能源包并且无人操纵的魔导装甲，在众目睽睽之下站了起来。现在外面全都乱套了，你仔细听听，有人在喊这是个骗局，也有人在询问现在改行当工程师还来得及么。”

　　“听到了，好像是玛丽恩堡的西格玛主教的声音？”安霁月皱了皱眉头：“至于么，这完全可以解释成是某种魔法把戏，他们不该有这么大的反应。”

　　“那台魔导装甲爬起来之后先是走来走去，然后发了会呆，接着浑身上下绽放出金光。旁边包厢的宗教人士们别的不敢说，神迹的真假他们还是辨别得出来的，”艾雯答道，“你到底做了什么？如果那是你的力量，为什么给我的感觉却是如此陌生？”

　　安霁月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先从包厢里往外看了一眼。大礼堂的讲台上，无数人正推搡成一团，以考尔为首的机械修会成员组成一道人墙，挡在那台魔导装甲前，而底下则是乱糟糟地喊着各种话语的参观者，其中尤其以神职者居多。

　　混乱中，有人掏出装满圣水的玻璃瓶掷向魔导装甲，结果这台三米高的钢铁造物伸出手，以令人惊讶的速度和灵活性，轻巧地接住玻璃瓶，还凑到近前看了看。下一刻，魔导装甲的机械手掌稍稍发力，玻璃瓶发出了清脆的爆裂声，圣水泼洒在魔导装甲的躯干上。

　　正和机械修会的人推搡者的各路神职者，同时瞪大了双眼。圣水和碎玻璃渣顺着棱角分明的装甲板往下淌，看上去就像是普通的水一样，什么都没有发生。

　　人群一下子安静下来。

　　“我现在可以确认了，”安霁月收回视线，一脸认真地对艾雯说道，“如果说原来还只是推测的话，那么现在我可以确认，我确实是一魂双体。”顿了顿，她继续说道：“并且两具身体拥有不同的权能或者说神职，就连作为神灵的完整度也不一样。我的半身，我的虎鲸形态，是完整的外神。并且这个状态下的我另有姓名——”

　　“你可以称其为，万机之神伊莎玛拉。”

　　作者有话说：

　　作者的话：第一更，后面还有一更。今天倒是没停电，不然我真的要去投诉了。

　　回答读者“无敌纯良萌萌人”：

　　食人魔也是两性繁殖，当然有母的。

　　回答读者“天刑道者”：

　　可以。飨香一下子吸太多甚至会产生噎住/呛到的感觉。它的效果直接作用在灵魂上，能完美模拟进食中的所有细节体验。

第四五二章 弗兹瑞克的安排

　　从大礼堂离开后，两人结伴来到了瑞克尔岛的花园中。

　　在玛丽恩堡的历史上，自从韦斯特领成为帝国的一部分后，初代选帝侯选择了瑞克尔岛来修建他的宫殿。这座岛屿位于城市的最西边，坐落于河道正中央。它独立于北城和南城以外，往西是一望无际的大海，往东是奔涌的瑞克河。

　　由于商人阶级的崛起，和传统贵族的没落，这座古老的宫殿也随之破败。在“虔诚者”马格努斯的时代，商人们设法从皇帝那里得到了自治权，韦斯特领的选帝侯位置从此空置直到艾县长上任，于是“通风良好”的城堡在一番修缮之后被改成了监狱，监狱长还是个肥胖的巴托尼亚贵族，一看就拿不了骑枪的那种。

　　艾雯入主城市之后，下令将监狱迁移到了城外，并将所有设施彻底拆除。岛上被猎巫人、战斗牧师和战斗法师反复检查了好几遍，确保没有留下任何奇奇怪怪的东西。随后，从三河府雇来的方士们用御土术重塑了岛屿的地貌，顺便对瑞克尔岛的岩石基底进行了整体加固和硬化。最后，施工队伍运来从穆特领购买的肥沃泥土，将其覆盖在岛上。

　　整项工程的动工甚至早于艾雯成为选帝侯，直到最近才宣告完成。岛上移栽了大量来自磔木王廷的树木和观赏植物，连施恩树这种半魔法植物都有。在卡多雷园艺师们的勤劳工作下，一座卡多雷风格的花园被雕琢成型，取代了原本的阴森监狱。

　　这等奇观从完工之日起，就一直是玛丽恩堡街头巷尾最热门的话题。市民们兴致勃勃地谈论着这座美轮美奂的花园，并对自家选帝侯阁下从未加过税，完全是自掏腰包修建了这座花园的事情感到惊讶。毕竟，这座花园一看就知道造价不菲。

　　“其实还好啦，大概‘也’就花掉了库珀斯家族一成的家产，”艾雯向并肩而行的安霁月介绍着这座花园，“我是指，把所有不动产什么的全都算上的一成家产。”

　　巴亚尔爵士和锦织繁沉默着跟在两人身后。至于阿尔马里克爵士，由于接下来的场合他不适合在场，这位圣杯骑士被临时打发去检查军械库了。

　　“库珀斯家族是旧世界人类首富，如果没有我们的话，他们的族长雅恩o范o德o库珀斯未来会成为卡加八、女沙皇、劳恩等君主的‘亲密朋友’，或者说头号债主，”安霁月漫步在花园中，脚底是嵌进地里的石板，头顶是在微风中起舞的树荫，“他们的一成家产已经是一个非常夸张的数字了。”

　　“嘛，至少这座花园在修建时肯定不存在什么贪腐之类的破事，它是实打实地花了那么多钱，就这还是因为你和摩根给了我内部优惠价，”骑士姬耸了耸肩，“如何？”

　　“如果你是问花园，我只能说一般。别忘了，塔尔o筈尔我可是去过不少次。可惜上次去巍京的时候没机会进昊天城，按照设定，月后的天堂花园在景致上，就连永恒女王的伊甸谷都要略逊一筹，”节度使突然站定，“哦，他们来了。”

　　话音刚落，两人面前被刻意留出来的圆形空地上，地面隆起、草皮破碎，沾满了土壤的根系从地下钻出来，互相纠缠着、伸展着撑开一道竖立在地上的椭圆形结构。下一秒，三米多高的椭圆形结构中泛起淡蓝色的光辉，魔力编织成了一道光滑的镜面。

　　镜面泛起涟漪，萧逸悦左手举起月石走在前面，拄着法杖的弗兹瑞克跟在后头。朔方军节度使收起月石，魔力镜面随即消散，钻出地面的根须涌动着缩回地下。如果不看那些被拱碎的草皮的话，刚才发生的一切仿佛只是个幻觉。

　　“人我带到了，”萧逸悦冲着两位好友点点头，“幸不辱命。”

　　“你们好，两位美丽的女士，”只剩骷髅架子的古代法师，礼貌地冲着两位圣典之主鞠躬致意，“同时也非常感谢你，萧女士。谢谢你一路护送我来到这里，还让我见到了如此惊人的魔法奇迹。根须传送，多么美妙的事物啊。”

　　弗兹瑞克说的是震旦语，而且非常流利。这位发明了折叠城堡和浮空城的古代法师意料之中的博学多才，他甚至会说卡扎利德语，天知道他是从哪学来的。

　　“在我看来你的发明也很惊人，弗兹瑞克先生。”艾雯刻意用自己真正的母语说道。她这么做主要是为了照顾萧逸悦，朔方军节度使除了母语外只会一些卫西方言。

　　“您一定就是艾雯女士了，”骷髅的下颌骨开合着，“虽然他们告诉过我，您对世间的诸多种族并无歧视，哪怕是亡灵也不例外，但您在见到我时的反应仍然让我感到惊讶。这太不可思议了，比‘根须传送’还要不可思议。”

　　“你只要多想想阿图姆是我的盟友，就不会有这种多余的担忧，”骑士姬说道，“当然，我们只接纳能够和生者共存的亡灵。像是吸血鬼和被它们所奴役的无心傀儡，在我们这里只有一种处理方式。好了，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跟我来。”

　　几个“人”来到了花园中的一处凉亭。等到所有人都就坐后，艾雯开口道：“如何，我真诚地希望你能接受我的邀请。就算是在这个法师已经合法化的时代，我相信除了我之外，整个帝国都不会有第二个领主愿意雇佣一个亡灵，作为自己的魔法顾问。”

　　“你们已经向我展示了很多秘密，多得让我感到心慌，”弗兹瑞克用骨手摩挲着自己的下颌骨，“我想知道，如果我拒绝的话，你们会如何对待我？”

　　“你会被软禁在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由一个早已被遗忘的远古种族看管，”骑士姬用一种特别平淡的语气说道，“只要你不试图逃跑，我们不会做更多的事情。”

　　“感谢您的坦诚，选帝侯，”骷髅架子点了点头，“我还有一个问题。您会如何使用我的知识和发明？这对我来说很重要。”

　　“你会从事技术工作，主导各种各样的军事工程。除非别无选择，否则我不会让你这样的人上战场，那是对你的智慧的浪费。”骑士姬答道。

　　“也就是说，”骷髅架子停顿了一下，“我的发明会被用于战争，而不是让人们的生活变得更安全、更快捷？”

　　凉亭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让人们的生活变得更安全、更快捷，有且只有一种办法，”艾雯盯着弗兹瑞克那苍白的眼眶，“那就是毁灭那些根本就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玩意。”

　　弗兹瑞克沉默了。艾雯的心情一点一点地沉到了底，然而正当她以为这次招揽已经失败时，古代法师从座位上站起身，向着她深深地鞠了一躬：“我相信我已经充分地认识到了您是个怎样的人，选帝侯。我愿意向您交出我的灵魂，大人，我知道您期待着这个。”

　　“……有些话不必说出来。”选帝侯瞪了这个骷髅一眼，然后召唤出了自己的战争圣典。“本地人”转化为系统单位并不会有什么酷炫的声光特效，仅仅只是一瞬间，弗兹瑞克永远地失去了自由，但同时他也获得了许多“本地人”永远无法企及的好处。

　　“我们这边会尽快安排仪式让你重新变成活人，亡灵的身份终归不方便，”安霁月说道，“幸好我还有一瓶昼泉之水，否则要做到这一点可不太容易……说真的，当初在得到它的时候（见第138章），我完全没想过我会把它用在这种地方。”

　　“昼泉？”弗兹瑞克连声追问道：“乌果尔人的昼夜泉？”

　　“就是那个。两百年前，为了避免它落入纳垢信徒之手，昼夜泉的守护者被迫亲手摧毁了它。我手上的就是世间最后一瓶昼夜泉的泉水了。”

　　“那么我又多了个努力工作的理由，”弗兹瑞克点点头，“为了让这个世界不再发生更多这样的悲剧。”

　　“在重获新生以前，你暂时不能露面，”艾雯冲着安霁月感激地点了下头，然后看着弗兹瑞克，“我已经个你安排好了住所，巴亚尔爵士会带你过去。”

　　侍立在选帝侯身后的圣杯骑士，侧过身对着古代做了个“请”的手势。

　　“再见，强大、睿智而又美丽的女士们。”弗兹瑞克向着三位圣典之主躬身行礼，然后跟着巴亚尔爵士离开了此处。

　　不等安霁月开口，锦织繁也向着三人依次叉手行礼，然后离开了此处。

　　“这丫头向来懂事得让人心疼，”安霁月说道，“好了，现在这里只剩我们三个，该谈谈我的最新发现了。”

　　作者有话说：

　　作者的话：第二更……睡觉去，困死了

第四五三章 诸事烦扰

　　玛丽恩堡，瑞克尔岛花园。

　　“我现在是一魂双体的状态，不过我做不到同时操控两具身体。准确地说，我甚至都不知道要如何将‘账号’切换到伊莎玛拉那边，”凉亭中，安霁月双手捧着一个雕工精细的木杯，杯子里是放凉的红茶，“我两次入梦，第一次是莉莉丝搞事情，把我的灵魂拽进了亚空间，第二次则是莫名其妙地睡着了……次数太少，我找不出规律。”

　　“虽然都是我，都是同一个灵魂，当我醒来之后回忆梦中的情景时，我能够感觉到驾驭虎鲸半身对现在的我而言非常吃力。嘛，这也很正常，伊莎玛拉这个‘账号’是完全体的外神，而我、我们，都还在摸索如何让自己变得完整。”

　　“这一次的梦境，我在想起虎鲸半身的名字时顺带获得了一些信息，其中大部分都因为我的灵魂不足以承载完整的外神之力而被遗忘，不过我仍然得到了一些关键信息，并验证了此前的猜测。总的来说，机械修会的这帮齿轮小子确实是我的信徒，只不过他们信仰的不是‘安霁月’，而是‘伊莎玛拉’。他们身上的赐福也是‘伊莎玛拉’给的。”

　　见萧逸悦和艾雯都想要开口询问，安霁月抬起手，示意两人先听她说完：“我的默认账号是‘安霁月’，平时也都使用这具身体。当我没有切换账号时，‘伊莎玛拉’不会主动做任何事情，毕竟身体里都没有灵魂么！但不主动做，不等于对外界没有任何反应。‘伊莎玛拉’会遵循某种原生本能，被动地对外界刺激做出固定化的回应。”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那帮工程师天天对着你祷，还得到了虎鲸神的赐福，结果你自己却对此一无所知的原因？”艾雯总结道。

　　“是‘万机之神’，”安霁月白了骑士姬一眼，“我感觉我必须得想个办法，纠正这帮齿轮小子对我的错误称呼。‘虎鲸神’什么的听上去也太怪了。”

　　“那我们呢？”萧逸悦注视着安霁月的侧脸，虽然都是对冲国人特攻的银发红眸属性，然而任谁都绝对不会认错她们两个：“只有你是一魂双体，还是说我们都是如此？”

　　“我应该是特例，”安霁月答道，“你们都是身体与灵魂严格对应，一人一个账号。对于机械修会，我现在的心情其实有点复杂，应该说是介于想管和不想管之间吧。想来想去，我觉得还是像现在这样只保持关注，不直接插手其发展比较好。”

　　“考尔作为工程师的能力无可挑剔，”艾雯说道，“但在建立并维护一个宗教组织这件事情上，我觉得他有明显的短板，至少机械修会现在的组织架构完全就是个草台班子，各种规章制度也约等于没有。”

　　“我无法主动切换到‘伊莎玛拉’那个账户，至少现在我还没摸索出规律，”闻言，安霁月想了想道，“不过我有法术和灵能，托个梦什么的还是不难的，反正下达神谕的确实是我，这也不算是骗人就是了。啧，也就是说我还得想想机械修会的组织模式应该怎么弄。话说你这边有没有厉害的宗教专家，可以借我用用么？”

　　“宗教专家没有，一天到晚没事就祷我的狂信徒倒是不少，要么？”

　　“那算了，”安霁月摇了摇头，“我刚才说到哪儿了？嗯，‘伊莎玛拉’放着不管就行，我的虎鲸半身有固定的反应模式，赐福什么的应有尽有，至少比电话都打不通的西格玛大方多了（注1），支撑起一个新兴教派问题不大。”

　　“至少在韦斯特领，我能护着机械修会，”艾雯左手托腮，右手拿着银汤匙在茶杯里轻轻搅动着，“看在我的面子上，阿尔道夫那边也能疏通，就是努恩是真的不好办。”

　　“你不是一直想要努恩拓展么？”安霁月诧异地说道：“你没和他们拉近关系么？”

　　“拉了啊，怎么没拉？结果就因为海岸重工拿到了反重力引擎的技术授权，努恩人没有拿到，他们认为是我在故意使坏，”选帝侯气恼地丢下汤匙，些许红茶从卡多雷风格的木杯中溅出来，“海岸重工的工程师除了系统单位，还有不少来自帝国各地的‘本地人’，后者已经抓到好几个试图窃取反重力引擎技术的间谍了，全是努恩的人。”

　　“我会给卡尔还有艾曼洛莉写信抗议这种行为，说到底反重力引擎的技术来自于我这里，窃取技术的行为终归是上不了台面的，”安霁月无奈地说道，“努恩拓展说白了，最有价值的就是白翼狮鹫骑士，其他的也就那样，不要就不要了吧。”

　　“要不要派人教训一下他们？”萧逸悦问道。

　　“先不急着派人，卡加八是个政治家，肯定不会不懂事。艾曼洛莉介于政治家和政客之间，她是中古战锤少有的完全依靠权术手段来维持统治，自身武力值约等于零的统治者，我衷心地希望她能够体面。她要是不体面，我会让她知道权术一途终归只是小道。”

　　“卡加八的老相好什么的先放一边，”艾雯像是赶某种小型飞行昆虫一样地摆了摆手，“劳恩又给我写信了，我还是没有回复，毕竟我又能说什么呢？”

　　“说起来，巴托尼亚的局势发展到哪一步了？”安霁月问道。

　　“严格的来说劳恩已经在进行战争动员了。响应者不算很多，但都是莉婊真正的死硬铁杆，”艾雯答道，“我让内环先不急着动手，尤其是不要逼迫别人站队。现在巴托内部的局势非常混乱，不过总得来说，还是观望风向的居多。”

　　“毕竟吉勒斯这张王炸还没有打出去，很正常，”安霁月点点头，“说起来，吉勒斯现在在哪里？巴斯托涅？”

　　“在灰色山脉钻山沟。窝自从上任鹅城之后，不是一直忙着清缴麻匪么？把麻匪剿得差不多了之后，我开始着手开发韦斯特领位于瑞克河南岸的土地。不得不说韦斯特领是真的离谱，除了玛丽恩堡之外压根没有像样的定居点。那些个城镇比如阿尔诺和霍瑟尔我都去视察过，哪怕是以帝国的标准来说，这些地方也实在是又小又破。”

　　安霁月用指尖敲了敲桌面：“说重点。”

　　“重点就是在我往瑞克河南岸的土地填充人口、兴修道路时，一些紧挨着灰色山脉的新建村落不断受到袭击，损失不小。经过调查之后，我发现是德拉肯菲尔斯在搞鬼，于是就派吉勒斯带着一队人手，前去搜捕这个老妖怪。这不是弗兹瑞克要来么？于是我就把阿尔马里克爵士也派了出去，他的对亡灵光环正好专业对口。”

　　“德拉肯菲尔斯……这人也算是中古战锤的著名大boss了，虽然他的威胁主要来源于他的不死性，而这一点正好被我们所克制。他觉得自己是个不得了的大人物，但对我们而言，他连谈资都算不上。总之，”安霁月终于拿起杯子，浅浅地抿了口里面的红茶，“你觉得劳恩大概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完成战备？”

　　“至少今年是没什么希望了。巴托尼亚现在遍地都是作乱的绿皮、野兽人、土匪强盗，穆席隆的亡灵也不太安分。除非劳恩完全不在乎他的人民的死活，否则就他现在这种做什么事情都是事倍功半的迟缓效率，今年是绝对不可能发起进攻的。”艾雯答道。

　　“嘛，反正帝国和巴托的事情都归你管，我相信你会处理好此事的，”说着，安霁月从椅子上站起身，而萧逸悦也一起站了起来，“机械修会的事情先就这样吧，放养未尝不是正确的选择。南地的局势很不好，我需要尽快去一趟那边。”

　　“我这边别的不敢说，圣杯骑士还是能够挤出一两队的，”艾雯说道，“需要帮忙的话只管开口。”

　　“我会的，”安霁月冲着艾雯挥挥手，“再见。”

　　说完，安霁月和萧逸悦一起离开了这座凉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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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1：在中古战锤，秩序神实际上很少给赐福，莉婊创造了那么多圣杯骑士，放在秩序神里头已经属于劳模级别了。相比之下，四小贩麾下能拉出成建制的混沌勇士乃至于神选罐头，这些人全都是经受过邪神赐福的存在，而且数量巨特么多。

　　作者有话说：

　　作者的话：作息越来越修仙了……

　　回答读者“星河一道水中央”：

　　这里提到的软禁地点其实是巨龙群岛，远古种族是指无面者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