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战锤太假了 第19章

　　从会面开始到现在，加祖尔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笑容。矮人死神伸出双手，紧紧地握住了少女的柔荑：“欢迎来到群山王国，盟友。”

　　“那么我只剩下最后一个问题了，”安霁月抽回被捏得有些痛的手，脸上的微笑差点维持不住，“永恒熔炉在哪里？嗯，我总感觉我已经猜到了答案。”

　　“卡拉克o佐恩。如果翻译成人类的语言，你也可以叫它高原堡。”

　　……

　　注1：记住，战锤精灵从来都没有生育困难这种说法，黑豆芽尤其能生。（敲黑板

第六十一章 出发之前

　　钢铁岩，地下，岩浆湖旁。

　　杜斯坦o猎鹰拄着法杖，在起伏不平的火成岩地面上慢吞吞地走着。他穿着平时最常穿的那套白塔大法师的行头，一些晶莹剔透的冰蓝色光点环绕在身体周围，将岩浆湖散发出的惊人热量牢牢地挡在外面。在地下环境中，天堂之风艾吉尔不如地表那么充沛，但如果单纯只是用来给自己降降温的话，对于一个出身于萨芙睿的精灵法师而言倒也够用了。

　　“目前的进度怎么样了？”带法师问道。

　　“禀杜先生，”回答的人是一名头顶锃光瓦亮，二十五岁的年纪看起来却像是五十二岁，一看业务水平就很精深的墨者，“一应材料器械倒是足以支应，但人手依然还是不太够……昨日又活生生热昏过去四个。”

　　阿苏尔带法师顿时皱起眉头，他早就放弃纠正震旦人对他的称呼了：“淡盐水、绿豆汤什么的没有准备吗？”

　　“都备上了，能用的法子都用了，”墨者擦了擦额头的汗，右手捏着一柄蒲扇死命地摇着，“哪怕干一个时辰就换一班人，也还是不太顶事。”

　　“啧，这活是真不好干啊……要是能雇佣一批矮人来干活就好了，”杜斯坦扯了扯嘴角，“工程进度不能放缓，不然狗群，咳，安节度那边我没法交代。实在不行的话，矿山里不是还有一批之前抓的俘虏么？让他们过来顶上，就算全都热死也无所谓！”

　　抬起头，望向远处那字面意义上的热火朝天的施工现场，杜斯坦很想挠挠后脑勺，不过他克制住了。原本他只是跟着安霁月过来凑热闹的，结果现在被抓了壮丁，负责在安霁月不在的时候，跟进并监督某项秘密工程的建设进程。

　　按照本来的计划，安霁月只是去黑岩堡参加奥克利的加冕仪式，事情办完了就会立刻返回。然而事态出现了意料之外的变化，安霁月并没有在预定的时间回家，反而通过圣典之主与系统单位间的精神链接，派了个人转告当时正在吴国公府里蹭西瓜的杜斯坦，她暂时回不来了，钢铁岩地下的机密工程需要他这个带法师帮忙盯着。

　　安霁月没说她那边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说等她回来之后，会把详细经过原原本本地告诉他。看在自己这段时间蹭吃蹭喝，连去里坊逛夜市时的开销都是安霁月付的钱的份上，杜斯坦跟着一名墨者来到钢铁岩地下的岩浆湖，开始了自己的包工头生涯——

　　某位银发红眸的少女方士设计了一种装置，能够从岩浆中抽取能量并储存在地表的通天塔那里。被抽取过能量的岩浆会冷却，化作黑曜石和其他火成岩。别的东西也就算了，本世界的黑曜石是一种蕴含魔力的超凡矿石，而在中古战锤，“魔力”=“隐患”，这也是为什么安霁月会找杜斯坦过来盯着的原因，因为这活只有高阶法爷才能干。

　　根据安霁月的设计，岩浆湖中需要打入八根以秘法锻造、无惧高温的铜柱。这些铜柱会支撑起一座面积相当于标准篮球场大小的八边形平台，平台上是专门设计的四层法坛。目前，所有铜柱都已经成功地打进了岩浆湖里，施工人员正忙着搭建上面的平台。至于法坛，施工人员只负责修建其基础结构，那些真正关键的精密部分，要等安霁月回来之后亲自动手。

　　两个穿越者刚到玄水的时候，安霁月就在一次闲聊中简单地介绍过她的某个计划，因此杜斯坦很清楚对方为什么要抽取岩浆湖的能量。截至目前为止，抽取能量的工作并未遭遇什么重大意外，几次小险情也都被杜斯坦及时地察觉并予以处理。

　　“啧，这玩意可比引路石带劲多了，”杜斯坦摸了摸下巴，“要不要问狗群主要一份设计图呢……”

　　……

　　永恒峰，索尔葛林的私人房间中。

　　“……事情基本上就是这样了，”除了加祖尔对自己的特殊称呼外，安霁月毫无保留地将整个会面的详细经过告诉了面前的几人，“我会尽快完成【旧日灯塔】的设计，它可以引导逝去的灵魂前往永恒熔炉。此外还有不少技术难题亟待解决，我也会继续提供帮助。”

　　房间里烟雾缭绕，就连达格娜都摸出了一个看上去有些破旧的烟斗，叼在嘴里有一下、没一下地嘬着。这还是少女第一次看见老太太抽烟，她一直以为达格娜从不碰烟草的。

　　“我不会质疑先祖的决定。既然先祖认为必须依靠魔法才能解决问题……我相信就算是最讨厌魔法的老顽固，也不会反对这件事情，”在说这话的时候，索尔葛林有意无意地瞥了旁边的克拉格o冷酷者一眼，“小月亮，你需要多长的时间来完成这项工作？”

　　“这不会花费多少时间的。如果单纯只是设计定稿的话，可能十天左右就够了，”安霁月同样也瞥了这个群山王国现存最年长，并且没有之一的符文领主一眼，“除了那把‘钥匙’外，加祖尔还转交给我一大堆葛朗尼留下的手稿。无论是【旧日灯塔】还是【回音大厅】，它们在设计上完成度很高，我的工作其实是在半成品的基础上实现葛朗尼的想法。”

　　自从可术盏对永恒峰的围攻解除之后，克拉格就回到了自己的工坊里谁也不见。索尔葛林派人去叫他，结果连工坊的大门都没能进去……最后是索尔葛林亲自出马，把人给拽过来的。

　　注意到至高王和人类女巫投来的视线，这个1600岁的矮人老头不满地哼了一声，用力地嘬了一口烟斗：“先祖的手稿你带来了吗？”

　　“我把它暂时寄存在图书馆那边了。索尔葛林派了一队永恒卫士负责保护手稿，现在图书馆外头挤满了想要亲眼目睹先祖真迹的符文铁匠、工程师和长须尊者。”自从与加祖尔会面之后，安霁月就不再对任何矮人使用敬称了——这自然不是因为她和加祖尔谈笑风生完就膨胀了，实际上这是包括索尔葛林在内的一众矮人主动要求的。

　　矮人们认为，既然连先祖神都把安霁月放在对等的位置上交流，他们又怎么能让安霁月对自己使用敬称？

　　“一群没见识的短胡崽……这趟远征算我一个，”克拉格道，“不要否决我，索尔葛林。你知道我不可能就只是在一边看着！先祖啊，群山王国的复兴近在眼前，你难道要我就这么待在家里，什么也不做？至于托雷克那个短胡崽，铁峰堡需要他，我看这次远征，他就不要参加了吧。”

　　“我猜托雷克本人对此肯定有不太一样的看法，”闻言，索尔葛林有些忍俊不禁，“不过我同意你的观点。铁峰堡孤悬在外，他们的防御压力一直很大。卡扎多尔是个骁勇的战士，但光靠战士是无法守住城塞的……他离不开托雷克的帮助。”

　　三言两语间，群山王国现存最伟大的两位符文铁匠中的另一位，铁峰堡的符文大师托雷克o铁眉就这么被从远征参与者的名单中剔除了。

　　“远征高原堡需要的是一支规模小但是精干灵活的小队。我们不可能派遣一支军队去执行这项任务，不说别的，光是后勤补给就没法解决，”安霁月出声道，“而且我个人不建议走地表或是从地下钻过去。从地面过去就不说了，压根不可行；走地下也很麻烦，当年的大地震导致你们的地下隧道网络遭受重创，我们压根不知道沿途的隧道是否还能使用，以及里头到底有多少不请自来的新居民。”

　　少女看着面前的几位矮人：“地精灾星号飞艇的改装应该已经完成了吧？我们坐它去南地。”

第六十二章 大名鼎鼎的……

　　雷霆飞艇，矮人工程学的杰作，无与伦比的飞行战争机器。

　　这种结构复杂的庞然大物很少被制造出来，次要原因是因为造价高昂、加工困难等因素，而主要原因则是因为很难找到合适的人员去驾驶它：工程师就已经是矮人里的奇行种了，而能够驾驶飞行器飞上蓝天的人，更是工程师里的奇行种。

　　作为最新一艘雷霆飞艇，地精灾星号从开工的那天起就一直被争议与质疑所环绕。工程师行会里的老顽固们，公开质疑造这玩意究竟有何意义，建造工作为此一度中止；好在至高王索尔葛林表态支持工程师们的创新精神，这才平息了因它而起的风波。

　　可术盏围城期间，由于需要优先保证那些更经典、更可靠的军械的生产工作，已经接近完工的地精灾星号飞艇的建造再次中止。直到安霁月提议对雷霆飞艇进行改装，用它来对付可术盏麾下那几头烦人的雷鸟，飞艇才恢复建造。

　　由于战况突变，地精灾星号最终没能赶上对大地精的反攻，只是和旋翼机们一起出击了数次，轰炸逃跑的咧嘴氏族主力。由于将雷霆飞艇标配的五门风琴炮，替换成五门敲了弗拉克森追踪符文的弩炮，地精灾星号拥有对空作战能力，代价是其对地能力大为削弱。坐落于永恒峰的工程师行会总会内部对此议论纷纷，工程师们为了是否要将弩炮换回去而争执不休。

　　现在，他们暂时不需要再为此争论了，因为索尔葛林已经亲自下令，要求飞艇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好出击的准备，目的地是传说中的高原堡。

　　“远征队无法塞进太多的人手，地精灾星号的承载能力是有限的，”安霁月对走在她旁边的索尔葛林道，“就像上一次我说的那样，我们需要一支小而精干的队伍。”

　　和巨大到能够自带机库，甚至能在空中起降旋翼机的葛朗尼之魂号不同，地精灾星号是一艘标准的雷霆飞艇，体型上要小很多。它的武器配置包括五门符文弩炮和一个塞满了仇敌克星炸弹的底部弹舱，标准载员一共才10名矮人，基本都是工程师。由于远征的需要，工程师们清空了地精灾星号的底部弹舱，然后在里面塞满各类补给品。

　　比如说矮人啤酒、矮人啤酒、还有矮人啤酒什么的。

　　“我给激流关那边写了封信，”索尔葛林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格瑞姆o布洛克森，也许你听说过这个名字。我已传召他加入远征队，他在工程学上的造诣对于这趟远征而言至关重要。虽然有些时候，他的某些奇思妙想比较得，嗯，令人难以接受。”

　　“其实我更希望你们能把马拉凯叫回来……好吧，好吧，我的错，”安霁月举起双手，“我和我的侍女、克拉格、格瑞姆、约瑟夫o伯格曼，还有别人吗？”

　　所谓的“侍女”其实是一名刚招募的女性锦衣卫校侯，目前人在玄水，安霁月准备在飞艇途径玄水的时候把人捎上。

　　索尔葛林收回瞪视的目光，没好气地道：“我额外找了两个好手，不过对方不愿意踏入永恒峰。等你们出发之后，得先去城外接他们。”

　　两人转过一处拐角，面前的场景豁然开朗。入目处是深不见底的深坑，一座座八边形平台从深坑周围的岩壁上延伸出来，有些平台空空荡荡，而大部分平台上都停放着旋翼机，一座特大号的平台上更是系泊着这趟远征的交通工具：地精灾星号雷霆飞艇。

　　围绕着这艘飞艇，一群矮人工程师上上下下忙碌个不停。安霁月刚走进来，就注意到飞艇上搭载的蒸汽机正在试车。一名背后背着个巨大的黄铜齿轮，连头盔上都有齿轮形装饰物，右眼被镜片遮挡住的矮人工程师正在启动状态的蒸汽机旁边忙活。

　　“格瑞姆？”少女认出了对方的身份：“他这么快就到了？”

　　“他肯定是开着旋翼机飞过来的，”至高王冷哼了一声，“很多工程师都爱这么干。”

　　忙碌中的矮人们对于两人的到来毫无反应，最多在两人经过自己身旁时稍稍点头致意。这对矮人来说很正常，矮人本身就讨厌繁文缛节，尤其是当他们忙着做本职工作时就更加讨厌了。

　　安霁月围绕着飞艇转了一圈，发现克拉格o冷酷者早就到了。符文领主站在飞艇的另一侧，当少女慢悠悠地走过来的时候，老头正不满地训斥着几个胡子花白的符文铁匠。安霁月侧耳倾听了一会，发现基本都是克拉格在抱怨短胡崽们手艺不行，打造的符文简直丢光了先祖的脸，根本不配称之为矮人符文……之类的牢骚。

　　“你们还要多久才能准备好？”索尔葛林向格瑞姆问道。

　　“一个小时，陛下。我和我的人会在一个小时之内完成所有的检查和调试，”大工程师推了推头盔，用手背擦去额头上的汗，“我必须确保每一个零件都处于最佳状态。”

　　“一个小时之后，我要看到这艘飞艇准时起飞。”至高王板着脸道。

　　“如您所愿，陛下。”

　　注意到索尔葛林和安霁月的出现，克拉格停止了训斥与抱怨，臭着一张老脸向两人走过来：“现在的短胡崽，手艺越来越不行了……约瑟夫呢？”

　　“我比你来得更早，嗝~”一个声音从旁边冒了出来。众人循声望去，就看见满身酒气的约瑟夫o伯格曼不知道从哪个角落冒了出来。酿造大师的面孔因为喝了太多的酒而涨得通红，但他的步伐依然稳健得好似滴酒不沾一般。

　　“人差不多都到齐了，除了小月亮的侍女，”在说这话的时候，索尔葛林用一种相当复杂、蕴含了太多东西的眼神斜了安霁月一眼，“一个小时之后，远征队就将出发。我们集中了最好的人手，去完成一项注定要被说书人世代传唱的伟大任务。再也没有什么能比这更荣耀的了，除了亲手砍下混沌邪神的脑袋！”

　　矮人们哄笑起来。

　　“去吧，勇敢的矮人们，还有来自遥远东方的朋友。先祖在上，群山王国必将复兴！”

　　……

　　地精灾星号准时启航。

　　在格瑞姆的亲自操舵下，飞艇稳稳当当地离开了起降平台。当它达到一定高度时，平台上的矮人解开所有系泊用的铁索，没了束缚的飞艇平稳地不断提升高度。它越飞越高，顺着旋翼机平时进出所使用的隐蔽垂直通道，最后在骤然明亮的光照中跃入蓝天。

　　太阳高悬天际，洒下午后时分的温暖阳光。地精灾星号转向正南，同时慢慢地开始降低飞行高度。当它抵达永恒峰正南的城塞大门上方时，约瑟夫o伯格曼从船舷后面探出头，一阵强烈的眩晕感顿时袭上酿造大师的脑袋。

　　约瑟夫用力地甩了甩脑袋，用意志命令自己的身体服从。等眩晕感稍稍消退之后，他从腰间掏出一个单筒望远镜，朝飞艇下方张望了一番之后大声道：“我看到他们了！一个屠夫，还有一个带着剑的人类。哈，这种组合我是不是在哪里听到过？”

　　“我也是，”安霁月耸了耸肩，“我知道对方是谁了。怪不得他们不愿意进入永恒峰。”

　　飞艇继续降低着高度。“格瑞姆，停在这里就行，”安霁月头也不回地喊道，“我下去接他们。”

　　“明白！”大工程师高声答道。

　　当地精灾星号距离地面还有上百米的时候，它就这么悬停在了空中。正当地面上的矮人与人类有些摸不着头脑的时候，他们看到一个纤细的身影出现在飞艇吊舱的船舷旁，然后就这么踩着船舷跳了下来！

　　人类剑客惊呼出声，而屠夫则一副“这人中邪了？”的费解表情。下一刻，他们就看到一团柔密的白云出现在那人脚底，托着对方轻飘飘地落了地。

　　“（瑞克斯佩尔语）幸会，两位，”银发红眸的美少女似笑非笑，“我想，你们一定就是大名鼎鼎的高崔克o格尼森，和菲利克斯o耶格吧。”

　　作者有话说：

　　作者的话：PS：补昨天的更新。昨天去见客户，不出所料又一次遭遇了酒蒙子这种生物……我因为胃病一向是滴酒不沾的，照样被“热情”的客户硬灌下去半瓶多啤酒，不喝就是不给面子。呵呵哒，我真心祝愿您早点喝高了带着全家一起螺旋升天！

第六十三章 锦织繁

　　当飞艇抵达玄水上空的时候，安霁月已经和二人组混得很熟了。

　　“……所以，最终你们成功地阻止了斯卡文鼠人对努恩的进攻？”

　　“是的，女士，”菲利克斯挺直了胸膛，“我和我的朋友高崔克，挫败了那个精神不太正常的灰先知的阴谋。”

　　美少女总是有优待的，尤其是安霁月这种等级的美少女。这个时候的菲利克斯也就三十岁不到（注1），安霁月只用了一个含蓄的微笑，就让这货竹筒倒豆子般地讲述了他在和高崔克相遇之后所经历的一系列冒险，尤其是安霁月最感兴趣的努恩之战。

　　帝国历2499年，也就是三年前，鼠鼠策划了一次对帝国工业重镇努恩的突袭行动。在帝国军书的年表中，对于此事的描述就只有一句话，努恩城区损毁严重；而在二人组的系列小说里，则详细描述了整件事情的经过，尤其是传奇灰先知川奎罗，是如何开启他的谐星生涯的。

　　至于菲利克斯·耶格的好伙伴，群山王国有史以来最失败的屠夫并且没有之一，高崔克·格尼森甚至比菲利克斯还要容易搞定。安霁月只不过拿出了加祖尔给的锤子晃了晃，看到这玩意之后忍不住瞪大眼睛的高崔克，随即就从其他矮人那里得知了少女的种种事迹。

　　曾与先祖神会面，并从后者那里领受了某种秘密任务——光是这一条，就足够让安霁月在任何一座矮人城塞得到最隆重的礼遇了。再加上少女在之前的一系列战事中所做出的贡献，至少在矮人这个种族里，安霁月已经是不折不扣的面子果实能力者了。

　　“这就是我的城市。现在她的居民还不多，但我确信它一定会繁荣起来的，”安霁月稍稍提起下巴，双手叉腰，“都下来吧，我为大家准备了一场欢迎宴会。”

　　地精灾星号抵达玄水的当天晚上，安霁月以东道主的身份，在内城军营里为一群矮人外加一个帝国人举办了欢迎宴会。顺便，她终于见到了自己的“侍女”。

　　“下吏锦衣卫南镇抚司副千户锦织繁，”一名身穿飞鱼服、腰挎绣春刀，看上去年纪比殷似染还要小几岁的三无少女稍稍弯下腰，向着安霁月叉手行礼，“见过节帅。”

　　和勋贵出身的殷似染一样，锦织繁之所以能在这个年纪就当上副千户，是因为她这个其实是荫官。所谓荫官，就是祖上曾经立过大功，作为一种高规格的赏赐，朝廷特许其后代可以直接获得某个官职，也就是史书里经常出现的“荫一子为某某某”。荫官理论上都是虚衔，就是单纯给个官身，只拿俸禄、不用干活，属于官方允许的薪水小偷。不过只要有门路，荫官也可以运作一个实职差遣下来。

　　由于是拼爹得来的官位，荫官里头水货一大把，论个人能力和从亿万草根中拼杀出来的做题家们没法比；但这并不意味着荫官就一定是绣花枕头稻草芯，至少锦织繁绝对不是。

　　“任务详情之前就已经告诉你了，”安霁月双手抱胸，“明天我们就出发。你有什么需要准备的么？”

　　根据战争圣典提供的个人简历，和殷似染不同，锦织繁虽然年纪要小上几岁，却已经是个久经磨炼的锦衣卫资深外勤了。殷似染的个人武力值没的说，妥妥的“邻家有女初长成，力拔山兮气盖世”，然而按照战争圣典给出的信息，她其实是个没上过阵的菜鸟……至少没经历过真正的大场面。而锦织繁12岁的时候，就在跟着她老爹车混沌教派了。

　　“禀节帅，下吏随时可以履职。”锦织繁立刻答道。

　　事实证明，在军营里招待矮人是个绝佳的主意，因为这地方酒鬼多、规矩少，场地还很开阔。包括殷似染在内，“震旦远征军”的主要人物全都被安霁月叫了过来，和矮人们对着拼酒。

　　作为在场的最年长者，克拉格o冷酷者一边抱怨震旦白酒不如矮人啤酒营养丰富，一边面不改色地喝趴下一打羽林卫，成功博得在场众人的一致喝彩。

　　见区区阿短竟敢如此猖狂，殷副节度果断请战。靠着一手但凡是个内功深厚的武师基本都会的运功逼酒技巧，殷似染在一众知晓内情的震旦人那古怪的表情中，喝干了一坛又一坛烧刀子，一直折腾到后半夜，硬生生把倔脾气上来、不肯服输的符文领主给送进了桌底。

　　作为现场仅有的几个不喝酒的人，安霁月在这帮人开始拼酒之后，就领着锦织繁悄悄开溜。今天晚上她其实还有不少事情要做，不可能整晚都陪着这帮人疯。

　　……

　　钢铁岩地下，岩浆湖旁。

　　“如何，工程进度能保证按时完成么？”安霁月问道。

　　“老实说，有难度，”杜斯坦抓了抓头，“哪怕把那批佣兵战俘调过来当苦力，人手依然还是不够用。”

　　“我不想催得太急，但这件事情你也知道有多重要，”少女叹了口气，“南边就是恶地，那里的绿皮天知道究竟有多少……如果一直都要承受绿皮的持续劫掠乃至于入侵的话，三河府是不可能发展起来的，我们也会被拖死在这里，没工夫去干涉其他地方的事情。”

　　作为一个起名废，安霁月非常直观地将这片矮人赠与的土地命名为三河府。目前三河府治下就只有一个玄水县，主要是安霁月没积分招募人口。

　　嗯，没错，人口也是可以用积分招募的。具体价格视种族而定，秩序人类统一都是一积分一个，并且单次招募最低一万人起步。

　　“所以你真的不考虑招募一批矮人来干活？钱和人脉你都不缺乏吧。”

　　“我让你督造的这玩意是彻头彻尾的魔法造物，杜斯坦。我能让矮人们接受我这个法师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安霁月眉头紧皱，“太过得寸进尺是会反目成仇的。”

　　“行吧。要不这样吧。我想办法从边境亲王领那边，给你‘招募’一批人手过来，”阿苏尔带法师在“招募”二字上读了重音，“我需要暂时离开一段时间去办这件事情，这边的工程先暂缓如何？”

　　“……行，”在心底权衡了一番之后，少女做出了决断，“磨刀不误砍柴工。只要你能在我从高原堡回来以前完成它就行。至于你用什么方法完成我的委托，那不重要。”

　　……

　　注1：我没查到菲利克斯的准确年龄，只知道ET的时候他大概五十岁出头。

第六十四章 满意了？

　　远征队南下之旅的第二站是铁峰堡。

　　在黑岩堡光复之前，铁峰堡是南方城塞中硕果仅存的独苗。就安霁月所知，南方还有一些零星的矮人据点，例如龙崖堡附近就有一群矮人遗民；但是正经的矮人城塞，就只剩下铁峰堡一个了。

　　“我们不必在黑岩堡停留。我们是去远征的，不是去串门的，”作为索尔葛林指定的远征队领队，安霁月一边在矮人提供的世界边缘山脉地图上比划着，一边说道，“至于说八峰山……”少女在此处微妙地停顿了一下。“我认为，计划外的战斗要尽量避免。”

　　她是真的不想看见贝勒加o铁锤。作为一个轻度精矮，她对贝勒加的观感一直很糟糕。终焉之时的时候，贝勒加拒绝放弃据点，反对索尔葛林提出的进行战略收缩的主张很正常，毕竟矮人这种生物历来就是如此，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会放弃自己的家园。

　　然而在战斗中背弃自己的承诺，没有按照事先约定好的那样去支援正与绿皮苦战的索尔葛林，而是趁着绿皮主力都被永恒峰矮人牵制住的机会，自己跑去偷家的行为是真的不能忍。“我觉得反正打赢了这场仗也没什么实际意义，局面不会有任何改变，还不如趁机去推塔”这种理由，安霁月光是想想就觉得血压蹭蹭地往上涨，尼玛你还算是个矮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