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照心
安霁月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她把目光转向巴瑞尔，后者耸了耸肩，扛着自己的符文战锤熔炉使者走上前来，把这玩意递给安霁月。
一声闷响过后，安霁月把战锤还给巴瑞尔。
“该收尾了，”她说道，“我也差不多该返回旧世界了。”
……
PS：本来计划三千字以内写完的，结果写着写着就发现压根收不住……（挠头
第九十七章 计划通り
战役结束了，但某些麻烦事只不过才刚刚开始。
矮人军团为这场战役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三千名长须战士战死，其中大多数都是间接死于心灵风暴之手。从心灵风暴砸在矮人头上开始，到安霁月施法转移了它的效果为止，仅仅一分钟的时间，就有超过两千名长须战士在毫无反抗能力的情况下被杀死。再加上其他部队的损失，高原堡矮人军团的总阵亡人数接近四千，伤者差不多也是这个数。
从比例上来说，震旦部队的伤亡同样也没小到哪里去。算上战役开始之前的一系列小规模战斗，三千土无伤没了三分之一，三队地狼全灭。最惨痛的损失来自于那队大将军炮，在与四台神思引擎的对轰中，作为炮兵阵地的石垒先是被一发增幅版心灵震爆击中，炮兵集体昏迷；接着石垒又挨了一发增幅版念力爆发，整个炮队全灭。
本来如果光是那记念力爆发的话，还不至于把整队人马都给送走。奈何这群震旦炮兵实在是不走运，黑火药在受到剧烈外力冲击时有一定概率爆炸——那发念力爆发摧毁了半个炮队，而它诱发的殉爆则送走了剩下的。
矮人伤亡虽大，但是被整体摧毁的部队很少，用全战玩家的话来说就是兵牌没怎么掉。等返回高原堡之后，巴瑞尔只要花点积分补一下员就行，而这队大将军炮则是整个都无了。这也是整场战役中，唯一一队彻底损失掉的特殊单位。
相比之下，杜斯坦派来的云雀中队是最幸运的。一百名海卫现在还剩下21人，哪怕有龙甲的保护，能从一头巨型蝾螈的冲撞和践踏中活下来的人也着实是不多。不过经此一战，新兵种【高塔守卫】的生成进度一下子就超过了70%，甚至还出现了新的提示：由于在战斗中做出了传奇般的事迹，云雀中队获得了晋升为精英部队的资格，目前正在演化当中。
穿越者们这边伤亡不小，而无面者则是遭受了堪称毁灭性的打击。按照安霁月自己的估算，由于缺乏高机动部队进行追击，在无面者的军队全面崩溃之后，大约有六千到七千名洞穴人步兵从战场上逃走，好在只不过是些普通步兵而已。
无面者带来的高级兵种，全都被永远地留在了这里。尤其是那些深渊守卫，他们和自己的主人一样，真正地战斗到了最后一人。
“往好的方面想想，至少我不需要头疼该怎么把这些大炮带回旧世界了，”安霁月对前来找自己商量善后事宜的巴瑞尔道，“另外，我正好有个事情想跟你说一下……”
节度使不准备要剩下的那些土无伤了。一方面，眼下少女实在是没什么好办法能把这两千土无伤带回旧世界；另一方面，在战场上实际使用过之后，安霁月觉得土无伤的遁地异能确实厉害，但只有在地下环境中才能发挥出最大的作用。
反正土无伤是核心单位，身价也就那样。万一有需要，她直接在旧世界招募就行，犯不着费那个劲把他们带回去。而且，少女可还欠着巴瑞尔十万积分呢……两千土无伤，抵偿两万积分的债务不过分吧？反正系统单位是可以在圣典之主间转让的，只要双方的阵营不犯冲就行。
巴瑞尔接受了这个提议。至于剩下那八万欠款，矮人国王表示他不要积分，而是想用其他方式抵偿债务。事实上，他对安氏震旦的某些超凡材料和特有军械非常感兴趣，尤其是神火飞鸦，他在听过安霁月对这一兵种的介绍之后就一直很想入手耍耍。
最终，双方在互相让利了一番之后达成协议，安霁月只要提供四套神火飞鸦的陆基发射装置和120发配套弹药，外加玄铁、灵石等各种安氏震旦特有材料合计约十五吨，这八万积分的债就算是两清了。从价格上来说，两边都没吃亏。
“可惜那些水晶构造体全没了，”巴瑞尔砸吧砸吧嘴，“不然我是真想委托你研究一下这玩意。只要摸透了无面者的技术，肯定能整出不少好康的。”
八台神思引擎一台都没能保存下来。这八台引擎中有四台被大将军炮击毁，原本巴瑞尔是想派人设法缴获剩下那些的，结果负责指挥这些神思引擎的无面者在大势已去之后，相当刚烈地激活了神思引擎的自毁功能……负责打扫战场的矮人最后只找到了几面夜魔蝠骑士使用的折射棱镜，只能说聊胜于无。
另一件遗憾的事情是，安霁月没能抓到哪怕一个活着的无面者。本来她还想研究一下这个神秘的种族的，结果心灵大师们压根不给她抓俘虏的机会。一旦发现情况不对，它们就会使用某种心灵法术摧毁自己的灵魂，死得那叫一个透彻。
“这一仗绝对亏本了……幸好还有恶魔们送分上门。”安霁月忍不住吐槽道。
“额……”巴瑞尔表情微妙地朝她看过来，“恶魔已经没了。”
“没了？什么叫没了？”
“高原堡那边的战斗也结束了，”矮人国王答道，“我的便宜儿子拉格纳在心灵链接里告诉我，围城的魔军消失了。那个万变魔君自始至终都没出现过。在最后一批恶魔被消灭之后，拉格纳派人侦查了一下，结果发现别说是恶魔了，连那个裂隙都消失了。”
“等会，你的人找到对方用来召唤恶魔的裂隙了？”
“是高崔克和菲尼克斯找到的。具体过程我没问，大概就是高崔克左等右等，一直等不到那个万变魔君上门，于是带着他的挂件主动出击，最后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找到了那个裂隙……我们的游侠已经找到了那个地点，裂隙没了。从现场遗留的痕迹来看，就是那里没错。”
安霁月陷入了沉思。她用意念连接上锦织繁，一番心灵对话之后得知，高崔克o碎星那边同样也没遇到那个万变魔君。五千重铸者军团这会已经向西冲出山区，进入了南地的热带雨林之中。他们消灭了数个蛮荒兽人部落，见到了很多恐龙和独特生物，甚至还找到了一些爬满青苔的残垣断壁，从建筑形制来看应该是蜥蜴人留下的。除此之外，重铸者那边没有任何值得一提的发现。
“怪了……这恶魔到底上哪去了？”
……
地底世界深处，某个人迹罕至的洞窟中。
阿蒙’查卡藏身于由阴影之风编织的帷幕之后，小心地隐藏着身形。作为娜姆塔茹的封印地，这儿已经很久没有如此“热闹”过了。成千上万的巢族在此厮杀，但它们的敌人并非是无面者的军队，而是同样长着几丁质甲壳的同类。
精心策划的剧目终于进入了尾声，万变魔君即将收获最甘美的果实。虽然中间出了不少岔子，比如说高原堡的防御力远远超乎它的想象，不过最终事态依然导向了它计划中的结局：娜姆塔茹，巢族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女王没有之一，即将从封印中解放。
借助某些手段，阿蒙’查卡获悉了无面者议会有关万一出现最糟糕的情况，就解除封印释放娜姆塔茹的决定。这正是它想要的。它尾随着被议会派去释放娜姆塔茹的无面者，来到了这个如果不是有人带路的话，几乎不可能被找到的地方。
无面者注定要战败于地表种族之手，娜姆塔茹也注定要重获自由。当这个强大的生物从封印中被解放，她将在最虚弱的状态下被捕获，成为阿蒙’查卡恢复力量的祭品。
毕竟，以现在这种虚弱的状态，它根本不可能攻下高原堡。至于阿蒙’查卡究竟是为了完成奸奇的任务才策划了这一切，还是单纯只是为了恢复力量才这么做，“顺便”报复这个当年击败并封印了它的老对头，那就只有阿蒙’查卡自己才知道了。
只要一想到自己当初是怎么被封印在高原堡附近的，万变魔君的胸口和脑袋就隐隐作痛。至于说娜姆塔茹是因为阿蒙’查卡先算计了巢族才出手对付它，这种“小事”就被万变魔君自动忽略了。在双标方面，混沌恶魔向来难逢敌手。
理论上，刚脱困的娜姆塔茹必然处于极度虚弱的状态，以有心算无心，多少恢复了一些力量的阿蒙’查卡有很大的把握一击得手。不过出于谨慎，阿蒙’查卡决定找一些免费的炮灰先试探一下。如果娜姆塔茹的状态比它事先预计的要好，那就徐徐图之。
正因为无面者的一系列古怪举动而迷惑不已的巢族上位节点们，很快就得到了来源不明的新情报。原本还在为无面者议会传来的释放娜姆塔茹的威胁而争执不休的上位节点们，这下子全都没心情吵架了。
再然后，巢族与巢族之间的战斗爆发了。即使是在如今这个时代，娜姆塔茹也依然是有死忠的。这些被流放的巢族氏族不知从哪里得到了消息，随即立刻带着全家老小冲了过来。它们一头撞上了正向这里开进的巢族军队，随后就是一场乱战。
流放者无论是数量还是质量都处于下风，但它们团结一致，无惧牺牲。背叛者尽管拥有绝对的兵力优势，却心思各异、各怀鬼胎。本该摧枯拉朽的战斗变成了僵持不下的拉锯战，背叛者们彼此指责、推诿，谁都不愿意承担比其他氏族更多的损失。
一片混乱中，负责释放娜姆塔茹的无面者与流放者结为了临时盟友，毕竟双方目的一致。无面者开始解除封印，而流放者负责在这项工作完成以前阻击背叛者的军队。
每当一道封印被解除，背叛者们的争吵声就会变得更加高亢一些。无面者施加在娜姆塔茹身上的封印一共有九道，当解除流程进行到第五道时，背叛者们彼此对视一眼，某种几乎要铭刻进灵魂里的恐惧，终于促使它们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背叛者开始全力进攻。流放者们压力骤增。
第九十八章 T党の日常
战线一点一点地逼近了洞窟的中心位置。
流放者们拼死奋战，顽强地击退了背叛者们一波又一波的进攻。巨大的伤亡无法撼动它们拯救主君的决心，正如同血泪斑斑的流放生涯，从未动摇过它们对娜姆塔茹的忠诚一样。漫长的等待与煎熬终于抵达了尽头，大清算即将到来！
背叛者们同样深刻地明白这一点。如今驱使它们战斗的，已经不仅仅是恐惧，还有恐惧达到极致之后触底反弹，所激发的歇斯底里的疯狂。流放者的部队越来越少，就连上位节点也接二连三地战死，然而忠诚者们那摇摇欲坠的防线就是屹立不倒。
眼见第七道封印也被解除，背叛者们终于决定亲自上阵。族母和氏族冠军们簇拥着十几位女王冲入战场，每一位女王都代表着一个当年选择了背叛的巢族氏族。狂暴的念力在战场上横冲直撞，念力刀锋在密集的虫堆里撕出扇形的血雾，成片的虫子被拍成地面上的一滩烂肉、体液与破碎甲壳的混合物；心灵震爆轰得战群中断了与巢族网络的链接，在失去了上位节点的指挥之后，下位节点不是满地乱蹿，就是互相撕打个没完。
流放者尽了最大的努力去阻击敌人，然而当背叛者一方的高端战力也加入战斗后，一切抵抗都只是徒劳。忠诚方的族母和氏族冠军接连倒下，流放者中的三位女王中也有两位先后战死，只剩下最强大的、同时也是娜姆塔茹最宠爱的小女儿密克涅，还能带着满身的伤痕站在由尸骸堆积而成的山丘上，居高临下地怒视着这些背叛了母亲的姐姐们。
——是的，背叛者一方的十几位女王，全部都是娜姆塔茹的女儿。除了小女儿密克涅，娜姆塔茹的女儿们无一例外全都背叛了她。当年在击败所有不愿臣服的巢族氏族之后，娜姆塔茹处死了这些氏族原本的女王，任命自己的女儿们成为被征服氏族的新女王。当新女王们欢欢喜喜地上任，却发现自己的权力并没有事先想象的那么大，她们的母亲似乎有些不太尊重巢族的政治传统时，所谓的亲情眨眼间便被无穷无尽的欲望所吞噬。
理所当然的，阿蒙’查卡在这个过程当中提供了一些微不足道的帮助。娜姆塔茹察觉到了巢族内部的暗流，却错误地判断了事情的严重性。娜姆塔茹认为自己的女儿们会理解自己所做的一切，只是她忽略了一件事情：能够理解不等于能够接受。娜姆塔茹相信，只要消灭挑拨离间的根源就能解决问题，而她也正是这么做的。
最终，阿蒙’查卡被娜姆塔茹击败并封印，而元气大伤的娜姆塔茹根本没有恢复的机会，她受了重伤的消息就不知被谁给传到了无面者那边。当时已经被娜姆塔茹逼入绝境的无面者，在绝望中选择孤注一掷。
本该固若金汤的防线被无面者轻易击破，本该守护在巢族主宰身旁的军队被以各种理由调走，而本该抵达的援军却迟迟不来。
最古之万变魔君被封印之后不久，娜姆塔茹也步了阿蒙’查卡的后尘。
在那之后，包括密克涅在内的忠诚派被流放。可悲的是，被流放的女王中只有密克涅是娜姆塔茹的女儿，其余女王均来自其他血脉。她们带着自己仅剩的追随者，被赶到最贫瘠的洞窟中苟延残喘，又或者是在有危险生物盘踞的地带挣扎求生。
仇恨与愤怒重塑了密克涅，没能打垮她的磨难只会令她变得更强。养尊处优的姐姐们很快就意识到，在战场上直面这个最小的妹妹是个严重的错误。两名轻敌冒进的女王被密克涅当场杀死，看着亲族的血在地上流淌，本该一鼓作气的女王们迟疑了。
第八道封印随之解除。现在，距离娜姆塔茹重获自由只剩下最后一道，亦是最强大的一道封印了。在意识到这一点后，女王们对视一眼，长久以来的勾心斗角让她们彼此没有任何互信可言……好在有些时候，联手并不一定需要互信。
密克涅死了，带着三个姐姐一起。暗中观察的阿蒙’查卡啧啧称奇，它看着那些恼羞成怒的姐姐们砍下她的脑袋，插在一根几丁质尖刺上。巢族女王的上半身非常接近于人类，下半身则是昆虫般的结构。越是强大的女王在外形上就越像人。
她们将密克涅的身体砍碎，丢进涌动的虫堆里喂给下位节点们。当女王们忙着用幺妹的遗体泄愤时，她们的配偶，那些强壮的氏族冠军击碎了流放者最后的防线，冲入用来封印娜姆塔茹的祭坛。挡在背叛者们面前的只剩下一小队深渊守卫，这些百战老兵肩并肩站在并不怎么宽敞的走廊中，用无言的沉默面对氏族冠军们的怒吼。
战斗开始，接着结束。距离最后一道封印被解除还需要一些时间，而防守者显然是撑不到那个时候了。阿蒙’查卡于是只能拿起它的法杖。深渊守卫们突然发现，自己不知为何变得格外强壮且迅速，在攻击中破损的铠甲会迅速自行修复，伤口能像是巨魔一样快速再生，就连巢族最拿手的毒素也对他们完全不起作用。老兵们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当然他们现在也没工夫去关心这个。
当最后一名深渊守卫倒下时，始终心无旁骛地执行任务的无面者，也正好在面前的水晶面板上勾勒出最后一道符文的涟漪。
包裹住娜姆塔茹的水晶球轰然破碎，星星点点的反光在视网膜中刻下华丽的色彩。整个战场都安静了一瞬间。阿蒙’查卡饶有兴致地注视着每一个背叛者的表情，它突然有种放声大笑的冲动……好在它忍住了。还不是时候，它这样告诉自己。
纷纷扬扬的水晶碎片漫天洒落，一个上半身与人类女性毫无区别，下半身是几丁质甲壳包裹的节肢与三对昆虫足的身影舒展了一下身体。负责解除封印的无面者来不及做出任何举动，就被一股念力碾碎了护身的念力护盾，掐着脖子举到半空当中。
下一刻，无面者被猛得甩到一边。娜姆塔茹的身躯撞碎尘埃，六条昆虫足踏着满地的尸骸冲出祭坛。女王们尖叫着纷纷退却，直到数秒之后，她们才意识到母亲并不是冲着自己来的。
巢族主宰伸出右手，与人类一般无二的指甲轻轻地划过小女儿的脸颊。当娜姆塔茹收回手时，只剩下一个脑袋的密克涅闭上了哪怕是在死后也一直睁着的双眼。
“趁现在！”一个巢族女王突然高声尖叫道：“不想死就跟我……”
声音戛然而止。这个女王捂着脑袋，面色苍白地缓缓倒下。下一刻，所有上位节点都疯狂地嚎叫着冲上来，与人类相近的面容因恐惧而扭曲成一团怪诞的线条。
反抗是没有意义的，娜姆塔茹让所有背叛者亲身体会到了这一点。巢族主宰的杀戮高效而无情，无论女儿们是满脸狰狞还是慌张求饶，等待她们的通通都是干脆利落的死亡。没有下位节点敢于靠近，铭刻在基因中的本能让这些没有自我的虫子下意识地远离了娜姆塔茹，无论统御它们的上位节点怎么下令都没用。
逃跑同样没有意义。所有试图从战场上逃走的上位节点，跑着跑着却发现自己正迎面冲向娜姆塔茹。巢族主宰用心灵之力干扰了它们的感官，而它们直到死亡降临的那一刻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这一点。
当杀掉背叛者的最后一个上位节点之后，娜姆塔茹突然停了下来。两道殷红的湿痕从巢族主宰的鼻孔处淌下，严重的眩晕令娜姆塔茹眼前的世界天旋地转，几欲跌倒。用力地甩了甩脑袋，她回身望向那座尸体堆成的小山，挣扎着爬到小女儿的头颅旁才脱力坐倒。
不等娜姆塔茹从心灵之力使用过度的疲乏中缓过来，阿蒙’查卡出手了。一张发光的网兜住了娜姆塔茹，将虚弱至极的巢族主宰困在原地（注1）。
“你好，娜姆塔茹，”阴影之风编织的帷幕散去，万变魔君的身影出现在巢族主宰面前，“很高兴能再次见到你……”恶魔咯咯咯地笑了起来：“虽然你看起来似乎不太高兴的样子。”
娜姆塔茹抬起头，冷漠地瞪着万变魔君。
“别这样，”阿蒙’查卡又凑近了些，“说点什么，老朋友。随便什么都行。”
“你觉得你已经赢了吗，恶魔。”娜姆塔茹说道。
“没人能来救你。忠于你的臭虫都在这里了。”阿蒙’查卡伸出细长的手指，弹了弹密克涅的头颅。这个动作让娜姆塔茹猛得起身，接着马上又被阿明托克之网给拽了回去。
“一切都在计划之中。即使是那个不逊色于你，不，比你更可怕的怪物，也不能忤逆伟大的阿蒙’查卡所书写的剧本！”万变魔君张开双翼，嗓音尖锐，这导致它没能在第一时间注意到那个微弱的声音。
【都是因为你……】负责解除封印的无面者，不知何时出现在主宰与恶魔附近。这个生物的翅膀摔折了，好在无面者本来就不是依靠翅膀悬浮起来的。它抬起头，盯着万变魔君。【吾等的军队。吾等的家园。吾等的一切……都是因为你。】
“啊，是啊。没错，都是我干的，”阿蒙’查卡很认真地点点头，“安塔拉斯或者基兰或许还能给我制造点麻烦，可你呢？可怜的小东西，你又能做什么呢？”
【能送你上天堂。】说着，这个无面者头一歪，身体摔倒在地上。
起初的时候，阿蒙’查卡并没有意识到对方做了什么，直到恶魔的超自然视野看到这个无面者的灵魂从身体里飘了出来，在它来得及出手阻拦前没入到娜姆塔茹的身体中。
【吃了我的灵魂。】不知名的无面者最后的心灵之音，回荡在仅有的两位听众心头。【然后做你该做的事情。】
阿明托克之网轰然破碎。
……
注1：这里用的是光明系法术阿明托克之网。奸奇家有两个恶魔能使用光明魔法，一个是双头老母鸡，另外一个就是阿蒙’查卡。
第九十九章 送货上门
打扫完战场之后，矮人军团和其他部队返回营垒，准备先休息一晚再说。
一场激战下来，矮人、高等精灵和刀剑备身还好说，那两千土无伤由于在战斗中连续使用遁地异能，这会已经累得站都站不起来了。考虑到混沌裂隙莫名其妙地消失了，恶魔大军也不见踪影，安霁月和巴瑞尔商量了一下，决定先休息一晚再班师。毕竟，眼下还有一个万变魔君行踪不明，两人都觉得还是谨慎一些为好。
万一对方准备在回师途中伏击他们呢？这种可能性并不是没有。反正恶魔也无法撼动高原堡的防御，就算发生了最坏的状况，巴瑞尔表示他账上可还有将近五十万积分呢。
1.8万人在野外环境下的扎营是个复杂的工作，好在有现成的营垒可用。这座营地是昨天巴瑞尔率军前来增援的时候修筑的，由于地底世界肯定找不到森林，构筑营垒所需要的木材都是矮人们自己带来的，甚至矮人们还带了不少沙袋。
高原堡没有蒸汽机技术，因此装载物资的平板车是由健壮的牦牛牵引的。考虑到是在陌生的环境里作战，在从高原堡出发时，巴瑞尔特意下令带上了七天份的淡啤酒——这玩意是作为饮用水来使用的，带酒而不是带水是因为酒类能储存更长的时间，毕竟酒精自带消毒作用。此外，矮人国王还额外带了一些甘冽的山泉，装在铭刻了符文的水壶里。
这是专门给安霁月准备的。虽然少女仅仅只是在几天前的一次闲聊中，提到过安氏震旦的方士必须终身禁酒，巴瑞尔依然记住了这件事。至于云雀中队还活着的那21个高等豆芽，矮人国王表示俺们这里只有淡啤酒，爱喝不喝！
打扫战场、焚烧遗体、清点损失、修缮军械之类的繁杂事务自然有专人去处理，不需要劳烦巴瑞尔。此战还抓到了上千名洞穴人俘虏，巴瑞尔在安霁月的建议下全部予以处决。
矮人并不是一个残暴的种族。按照传统，只要敌人不是鼠鼠、绿皮或者混沌崽，有些时候矮人们会赦免那些英勇战斗过的俘虏，并索要赔偿。注意，是赔偿不是赎金！如果敌人是精灵，矮人一般不会处决他们，但会把精灵丢进监狱里关起来。
洞穴人既不是无法宽恕的死敌，也确实英勇地奋战过了。奈何【教化】的存在导致洞穴人这种玩意只能一斧头剁了拉倒，就连那些雌性洞穴人药剂师也不例外。矮人不会违抗国王的命令，不过处决雌性洞穴人这件事依然引起了小小的争议。对此，巴瑞尔没有使用国王的权威硬压，而是委托安霁月出面，向长须尊者们解释了一番【教化】的基本原理以及作用。再然后，争议消失了。
当然了，安霁月总觉得这帮胡子花白的老顽固之所以认可了巴瑞尔处决所有俘虏的决定，还有个重要原因是洞穴人显然支付不起任何赔偿……
在打扫完战场之后，矮人们发现所有的洞穴人无论身份高低，身上一概找不到任何货币或者像是货币的物品，哪怕是那几个铠甲华丽的洞穴人军团长也不例外。安霁月对十几名即将被处决的俘虏使用了【搜魂检魄】，然后把通过法术得到的十几份残缺的记忆一通拼凑，结果发现洞穴人士兵压根就没有“工资”这个概念，最多就是表现出色或者打了胜仗时会有额外的食物供应作为奖赏，偶尔还有酒。
顺带一提，作为奴隶主的无面者一样也没有工资……由于地底世界物资匮乏，无面者已经执行了快一万年的配给制，甚至于他们所使用的语言里压根就没有“货币”这个词。
不过和巢族相比，无面者还算是好的。无面者至少还有私有财产的概念，巢族连这个都莫得。
虽然地底世界也有贵金属和宝石矿脉，产量还不低，但这些东西对于无面者而言，只不过是用来制造神思引擎和其他特殊装置的原材料而已。
“啥玩意，‘其他特殊装置’？无面者还有其他战争机械？”巴瑞尔一副牙疼的表情，神思引擎委实是给他留下了过于深刻的印象：“那它们怎么不用？”
“那些东西要么是对战斗没有直接帮助的医疗设备，要么就是固定设施啦，”安霁月解释着她刚整理出来的情报，“心灵之力的应用领域要比我事先想象的广泛不少，甚至可以用来治疗伤痛和疾病。它们有一种装置可以治疗伤员，效果非常强大，除了大脑和一部分脊椎之外，任何身体组织、器官都能再生，最夸张的是连肌肉记忆都能分毫不差地复原出来。唯一的缺点在于，这玩意需要配合一种活性材料使用，而这种材料必须用高品质的生物性原料制作，这对地底世界那贫瘠又脆弱的生态系统而言过于奢侈了。”
“怪不得我遇到的那个洞穴人军团长明明战斗经验非常老辣，但是身上完全看不到任何疤痕，”矮人国王若有所思地道，“这东西是大人物专属？”
“对。只有无面者、它们的邪眼盟友，还有大队长及以上级别的洞穴人军官才能得到这东西的治疗。然后就是固定设施。无面者的主要城镇和重要据点，都有广域念力护盾提供防护，这东西的发生装置并不仅仅只是一两样单独的设备，而是一整套体系。光是这套体系，就吃掉了无面者80%以上的贵金属和宝石产出，几乎每个月都要更换核心设备。”
“这玩意居然这么不耐用嘛？”
“耐用，但是架不住巢族就喜欢盯着这些东西打啊，”节度使耸了耸肩，“我们抓到的俘虏里有一个深渊守卫的百夫长，哦，就是那些气质很独特、使用长柄刀作战，铠甲上有巢族的脑袋和节肢作为装饰物的精锐步兵。作为无面者议会的直属卫队，虽然官不大，但这家伙提供了不少很有用的情报，毕竟御林军么。”
“可惜你要回去了，不然等部队休整完毕，我肯定要带队去地底世界捞点薯条，”巴瑞尔颇为遗憾地说道，“我不怕和强敌打仗，就怕和这些压根不知道底细的敌人交手。就好像今天一样，要不是你在这里，我恐怕就真的翻车了。”
“就算翻车那也不是你的错。今天这些敌人本身硬实力就很强，还掌握着我们闻所未闻的手段。心灵风暴，就是瘫痪了长须大方阵的那一下，在事先不了解相关情报的前提下，谁碰到这玩意不翻车？这玩意作为初见杀来说强得过分了。就算是纳加许，第一次碰到这玩意也得高呼对面绝对开了。”
两人一边闲聊，一边在营地外慢慢地走着。此处距离营垒有一定距离，既能看到那头的篝火所散发出的亮光，又不至于被矮人们开怀痛饮时的嘈杂声响吵到。一队重锤勇士和那队刀剑备身跟随在两位圣典之主身后，维持着一个不远也不近的距离。
“我想好了，”矮人国王突然道，“我要跟你一起去旧世界。”
“……你确定？”
“高原堡的存在已经不是秘密了，除非你舍得杀掉那几个跟着你一起来的‘本地人’。上次你告诉我，诺斯矮人并没有对至高王宣誓效忠？”
理论上，所有城塞的矮人国王都必须向至高王发誓效忠，不过这里刚好有个例外，也就是以独龙城为首的诺斯矮人们。诺斯矮人在很久以前，久到先祖神依然行走于凡间的时代就失去了音讯，直到两百年前才与群山王国恢复联系。
由于长久的分别，诺斯矮人在文化上已经与主流矮人社会有了不小的差异。关键在于，诺斯矮人拒绝向至高王宣誓效忠，他们声称自己的效忠对象是且只能是先祖诸神。
“如果你和本地矮人发生了冲突。”安霁月深呼吸了一口气，各种念头在脑海中激烈地碰撞着，但最终她还是说道：“我一定会站在你这边。但我真的不建议你学诺斯矮人，虽然就算你真的那样干了，索尔葛林估计也不会把你怎么样。”
上一篇：四合院：我听劝，你们怎么疯了？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