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邪恶小法
第二十一章 令人憧憬的美梦
离开前，杜林瞧了一眼杂货铺墙壁上挂的闹钟，现在已经是凌晨一点了。
但杜林依然没有选择回家，而是朝着升降机的方向走去，他需要前往边境集市，找到蟾蜍巫医给自己身上的伤势治病。
疼痛，是难以描述的。
这种被坚硬石头强力挤压的疼痛，几乎是每一块肌肉都在承受着无与伦比的折磨。每走一步，骨与骨之间的摩擦，都会带来一股更加剧烈的痛楚，又疼又难受，让人苦不堪言。
之前是急着把晶石变现，所以强忍着，但现在钱到手了自然要把身上的伤治一下。
杜林步履蹒跚地走到升降机，在支付了一名铜圈币后，默默地等待升降机停在边境集市。
然后咬着牙，强忍着小腿肌肉酸痛，拐进了一道阴暗的小巷，一路向着巷子最深处走去。
他最终停留在熟悉的房屋面前，然后按了一下门铃，靠在墙上，静静的等待着。
过了一会儿，卷帘门缓缓拉升，一个足足有两米五高的超大型蟾蜍，通体深蓝色皮肤，长着许多疱疹般的疙瘩。
它满脸不耐烦地从门后探出脑袋，在确认来者是杜林之后，语气不爽地说道：“杜林，你不知道现在几点吗？除非你要告诉我，是想好了要把身体捐给我研究。”
“嗯？你怎么受伤成这个样子，没关系，我这里正好有一缸上好的福尔马林，绝对能保养好你的身体。”
“闭嘴！”
杜林踉跄的走进房子，却因双腿实在无力了，直接一脚踩滑摔在了沙发上。
“我还没死，先帮我治好。”
“啧啧啧，你这个艾欧尼亚人别急啊，你得等我先把材料准备好。我跟你讲，这尸体防腐，也要讲究一个流程……首先要把你放平，面朝上，像你这样面朝下，血液向下就会流到你的脸上，你的脸就会变形，你这张脸就保存不下来了。”
蟾蜍巫医随手把门关上，两只与身体不成比例的小手开始手舞足蹈的比划，嘴里滔滔不绝地讲道。
杜林没有接话，在躺在病床上后，便失去了意识。
……
杜林做了一个朦胧的梦，在这个梦境当中,他成为了一名尊贵的皮城第九名议员，身穿着漂亮整齐的西装，坐在奢华的汽车里欣赏皮城的风景，与其他议员共同喝下午茶，甚至还与灰夫人谈笑风生。晚上则是带着自己漂亮动人的娇妻们共同去看戏剧，听音乐会。
在这个梦境里，杜林是那么的意气风发，享受着无尽的荣誉与财富，在梦里不管是娇妻，还是权利又或者财富，他都有了！
可等到他缓缓睁开眼睛的时候,映入他眼帘的,只有蟾蜍巫医那张硕大的面孔，面容上那宛若疱疹般的疙瘩都触目可及，一双绿豆大小的黑眼睛咕噜转了一圈。
“你醒了？”
蟾蜍巫医看着杜林醒过来，脸上露出人性化的遗憾，摇摇头背过身坐在沙发上,随手拿起烟杆放在嘴中默默抽起来，吞云吐雾地说道：“少了个标本，真是个坏消息。”
杜林勉强的从床上支撑起身子，他的身体被详细包扎了起来，胸口和四肢的伤口都都进行了包扎，身上有着一股浓郁的草药味道。
一行文字提示出现在杜林视线中：
【医术熟练度+1，目前熟练度：10/25】
“杜林，你这次受伤可不轻啊！之前内伤都还没有彻底好，现在又增添了新伤，啧啧，我看你要不考虑换个义体吧！方便又不会吃亏，还能避免你受伤。”
在祖安，对自己的身体进行改造已经形成了一种潮流，对于这里的人们来说，在小臂里安装一些武器来防身是常有的，可是对于杜林来说，义体改造实在有些太恐怖了。
他还没有想过靠机械飞升来自保，并且他也了解过不少改造都是要将人体的皮肉割开，然后将原来的骨头从里面抽出来，在替换为更加坚硬的金属，就更不必提还有进阶的眼部、头颅改造了。
虽然不少接受过植入义体的人都声称手术全程没有任何疼痛感，但杜林并不这么认为，反倒认为这些家伙都是丢失了人类的痛感，所以才会说出这些话来。
“没兴趣，我对自己现在身体很满意。”杜林直接拒绝，沉声道，“报价。”
他虽然身上的伤势都被绷带缠绕起来，里面也涂抹了厚厚的药膏，但是大动作依旧可能拉扯到刚刚愈合的伤口，有明显的疼痛感。
听到杜林的拒绝，蟾蜍巫医兴致缺缺的打了个哈欠，敲了敲手中的烟杆，让烟灰掉落在地上，随口说道：“包扎，手术费，麻醉药，还有外用的伤药，以及在你昏迷的时候注射的葡萄糖，你就给三枚银轮币好了！”
“我昏迷的时候哪里需要麻醉药，而且按照你的性格，能省就省，怎么可能会给我上麻醉药”杜林直接戳穿道，“我听说了，你那个自制的伤药之前还把人伤情弄得更严重，后来才改进伤药，所以不值那么多钱，两枚银轮币！”
“年轻人怎么这么抠搜，你一点都不像艾欧尼亚人，跟个皮城佬一样喜欢讨价还价。”蟾蜍巫医有些疲惫地躺靠在沙发上，“不跟你争了，两枚银轮币就两枚吧！记得走的时候把门带上，困死我了。”
看到他答应的这么豪爽，杜林并没有开心，而是一愣，随即心里骂了一句：他妈的，价格给高了！这个癞蛤蟆还是有得赚。
但他也只好从内兜里摸索出两枚银轮币，放在桌子上，然后拎着外用的伤药离开了这间房屋。
临走前，杜林再次瞥了一眼墙壁上的闹钟，此刻8点半。
自己睡了一觉，大概七个小时左右。怪不得，自己这次做的梦如此美好，杜林在心里暗暗想到：终有一天，他一定能够成为一名皮城佬，看到太阳，出入高档场所，与那些议员谈笑风生！
一定可以的！
离开了巷子后，杜林再次朝着升降机走去，升降机管理员在接过杜林递来的一枚铜圈币后，再确认人员都满了之后，便一把将铁栅栏门关上。
整个升降机里站满了人，大家都沉默寡言。
这时，一人突然开口说道：“大姐头，范德尔是不是说下午有要事跟大家伙商量吗？”
一个沉闷且偏中性的女系声音呵斥道：“闭嘴！这里说话的地方吗？”
但下一刻，原本陷入沉默的升降机瞬间沸腾了，大家伙都因为最近皮城佬的执法官的暴力搜查而显得有些烦躁，情绪非常激动。
“最近这些皮城佬太过分了！”
“干倒他们！”
“他们太过分了！昨天竟然掐我妻子的脖子！还一脚踢伤了我五岁大的孩子！”
“他娘的忍不了，大不了咱们打回去！”
“……”
皮城执法官们的暴力行径，已经彻底点燃了祖安人心中的怒火，压抑许久的怨气在此时全部爆发出来。
铛铛铛！
“中层广场到了！”
一个黑帮打手用棍棒敲打着栏杆，扯着嗓子喊道。
当升降机停留在中层广场，杜林便走了出去，现在他要去提交讨债任务赊欠的债务，一枚金齿轮交给雷诺先生，在行走了大概四十来分钟，杜林终于来到东区第三街道12号。
他稍稍休息了一会，走的实在有些疲惫，更让他下定决心，一定要出人头地，好歹让自己出行不再是靠双腿了。
小巷的尽头处有一道栅栏铁门，半开着，时不时有人进出。
走进铁门，门洞的尽头是一道简陋的隔离门，穿过隔离门后，就进入到一间店铺，这里便是雷诺先生的炼金工坊。
工坊老板正穿着油腻的工作服捣鼓着自己的炼金工具，在看见杜林走进来，先是眉头一皱，不耐烦地说道：“你要到钱了？”
杜林点了点头，从内兜里摸索出一枚金齿轮和象征炼金工坊的徽章，一同将其递了过去，说道：“这是老矿工史劳特交上来的债务，他已经不欠你钱了。”
在看到金灿灿的硬币，工坊老板先是有些错愕，上下打量了一番杜林后，脸上顿时露出无比灿烂的笑容，宛若菊花盛开般，皱纹都挤在一块了。
雷诺先生拿起抹布擦了擦自己手，再接过递来的金齿轮和徽章后。
他便从抽屉里取出一张欠条和一小袋沉甸甸的布袋，将其塞到杜林手中，说道：“不错不错，你倒是有几分本事。那这张欠条到时候还要麻烦你交给史劳特，而这个布袋里面的钱就是你的提成，4.8枚银轮币，你数一数。”
杜林当场拆开布袋，仔仔细细清点了一下，确保是四枚银轮币和80枚铜圈币之后，这才放心地塞到自己内兜里。
然后，他便离开了这个小巷，而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是去找之前的那名铁匠交上学费，然后要晋升为一名期待已久的铁匠学徒啦！
第二十二章 铁匠学徒
杜林从东区来到西区第四街道的尽头，有着一间不大不小的铁匠铺，铺子没有名字，只是在外面悬挂了一对象征工匠的铁锤和正在营业中的牌子。
一个身材魁梧，有着接近两米身高的光头壮汉，赤裸着上半身，系着猪皮围裙，右手持着一把小铁锤，左手持铁夹，浑身大汗地在工作台上忙碌，对于杜林的进入理都不理，丝毫不在意，仍旧一下一下单调的敲打着铁毡上通红的金属块。
铁匠铺子是一个单独间的土坯房，整体的构造是向阳面，门是由几条竖立式木板拼接而成，外加两道横式穿带，窗子是六孔的，上面两孔敞开着，下面的装有玻璃。铁匠炉房顶开有天窗，天窗是玻璃材质的，用来通风挡雨。
靠墙垒着一个大土灶，土灶里埋着一只风箱。毛铁在灶火里烧着，风箱一推一拉，灶火便一窜一窜的。灶旁支着一只三角形铁砧，大大小小的铁锤和夹子，横七竖八地放着。
砧旁还有一只装满水的硕大木盆，盆水浓稠，泛着刺鼻的灰绿。
铺子里面因为高温的炉火要比外面热太多了，杜林刚靠近就能感受到一股扑面而来的热浪。
砰！
火星四溅，犹如灿烂的礼花。乒乓乒乓，犹如急管繁弦，在捶打中，毛铁逐渐黯淡，有了形状。
叮铃！
杜林进门的动作扰动了门口的铃铛，提醒店面来客人了。
展架上摆放着一件件制式武器，铁匠铺里面还有一个包着头巾的年轻小伙正在为每把武器进行保养，这个年轻小伙样貌与光头壮汉长相有着几分相似。
“欢迎光临，客人。欢迎光临康·拉德大师的铁匠铺。”
“您有什么需要可以跟俺说，俺是康大师的儿子，这间铁匠铺的唯一学徒。”
“如果您看上了此时货架上的产品，那么咱们明码标价，交钱就能拿货。如果您是有定制要求，请先说明，俺们会视难易程度再给出报价。”年轻小伙热情似火地招呼着。
“我不是来买东西的，我想在这里当个学徒。”杜林彬彬有礼开门见山道。
年轻小伙顿时一愣，原本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面无表情地喊道：“爸，又有人想要当学徒了。”
“我这不收不学徒！”被称为康·拉德的光头壮汉放下小铁锤，黝黑的皮肤散发着健康的光泽，鼓胀的肌肉显示着他的壮硕，毫不客气地拒绝道。
闻言，杜林继续开口说道：“我已经攒齐了十八枚银轮币的学徒费用。而且，我已经变得很强壮了。”
说着，他把自己的衣袖撸起来，露出了初具规模的肱二头肌，证明自己已经非同往日了。
如果对方还不愿意收自己学徒，那他肯定会转身就走。祖安这么大，铁匠铺又不是只有这一家。
他来到这里只有两个原因———是他对这个铁匠铺比较熟悉,二是这家铁匠铺的水平算是比较高的了。
“嗯？你是几个月前那个想要来当学徒的艾欧尼亚人？”康铁匠在干净的水桶里清洗了一下双手，面露疑惑地盯着杜林那张极具东方特征的面容，冷漠地问道。
“是的，就是我。”
杜林承认道。
“你要是十八枚银轮币攒够了，我可以收你当学徒。但我得检测一下你是真有肌肉还是样把式。”康铁匠指了指丢在一旁的小铁锤，沉声道。
几个月前，他看到杜林的时候，对方还是个连锤子都拿不动的文弱书生，看起来白白嫩嫩的，瘦不拉几的。
而且特别害怕这些烧红的铁料，当时就避而远之，更别说让他上前去挥锤打铁了。
“好！”
杜林当场同意下来。
他动作利索地点燃炉火烧料，将那风箱拉的呼呼作响，炉火被鼓吹得极为旺盛。
不多时就将铁料烧好了。
杜林穿上护裙，撸起袖子，戴上手套，像模像样地拿起铁夹，从铁匠炉里取出了一块铁料，放在了铁砧之上。
右手握住锤子，的确很重。
但也并不是真的提不起，好歹自己的身体素质比原来强化了不少，之前屠宰禽类的工作也是很讲究力气这个说法。
毕竟，你要抓住禽类不让它乱动，还要确保能够一刀割喉。
杜林抡起锤子，狠狠砸下。
铛——
铁料火星四溅，杜林又抡起锤子，再次重重砸下。
铛——铛——铛——
伴随着那铁锤不断砸在红铁之上。
一旁的康铁匠和他的儿子有些诧异，没想到这个艾欧尼亚人竟然真的能挥得动铁锤，每一锤砸的那铁料火星四溅，而且还越打越起劲了。
有着角色卡系统作为支撑，杜林相信自己的锻造熟练度会飞速提升，到那个时候，他就会晋升成为一名合格的铁匠，然后就能锻造出一把合格的武器。
一把长剑在祖安底层售卖，轻轻松松就能卖出160枚铜圈币。要知道，自己昨天买的一把硬头锤，可是花费了2枚银轮币！
一想到自己日后将会财源滚滚，杜林嘴角不禁浮现了一抹笑意
或许是心情好的原因，杜林感觉身体充满了力量，尽管挥舞着锤子手臂有些酸了，手掌有些震麻了。
但他觉得自己还能坚持。
但打了好一阵的铁，杜林终究还是有些筋疲力尽了。
手掌和手腕也已经麻了，快没知觉了。
毕竟矿洞之行给自己留下的创伤还没有痊愈，体魄还没有完全恢复，持久力着实差了一点。
“不行了！我得休息一下。”杜林放下锤子，面露疲惫神色。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就算肝熟练度也得考虑心脏和身体能不能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