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神爱世人,魔只爱神
他拉开抽屉,从中拿出一张信笺,字句随着他的情感自然流淌。
“沐源大哥,见字如面——”
黑暗森林·解放三体 : 第232章 他们在创造,社会主义进入共产主义的道路
阳光透过书房的窗帘缝隙,斜斜地洒在书房的一角。
书架沿墙而立,一排排厚重的书籍静静伫立,从《宣言》到《列选》,再到近些年来翻译的各国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理论研究的著作,书脊上或模糊或清晰的字迹如同时光的刻痕,磨损的封面和泛黄的书页诉说着被频繁翻阅的历史。
一旁的书桌上,散乱地摆着几页尚未完成的修改稿,字里行间满是修订的笔迹,有的地方还圈出了大大的问号,问号旁记录着密密麻麻的思想片段。
李润石便坐在书桌前,他的双手微微交叠,目光停留在摊开的稿件上,思维却仿佛跨越了两百年的时光,与两位导师展开对话。他们谈及人类未来的道路,论述着资本主义的必然灭亡和社会主义的必然到来,畅想着共产主义的伟大理想。
在马恩的论述中,共产主义有两个阶段,低级阶段是社会主义,高级阶段是完全的、发达的共产主义。
不过,由于马恩的时代还没有一个社会主义国家,他们对共产主义国家的思考,也只是理论上的蓝图,停留在对未来社会的设想的层面。
但现在不同。
全世界都建立了社会主义国家,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的理论称得上很完备了。
在李润石的心中,共产主义的图景,已经隐隐有了一个从模糊走向清晰的过程。
社会主义的成就无疑是伟大的,但它只是共产主义的低级阶段,还没有实现按需分配,还没有完全消灭阶级,资产阶级法权依旧在这个社会残存着。
在李润石看来,社会主义的制度和思想还需要几次革命性的飞跃,才能抵达马恩所描绘的共产主义。
他想要做且正在做的,便是创造由社会主义走向共产主义、从共产主义的低级阶段走向高级阶段的革命理论。
这条路已经有了一些理论基础,也就是沐源提供给他的资料,来自平行相似世界的二次革命的宝贵历史纪录。
...
在苏炎,只有李润石知道,那个创造了奇迹,改变了一个民族、一个国家、一个世界的男人,其实来自另外的世界。
那个世界同样有地球、有人类、有阶级。从人类的文明起源到工业革命,从资本主义全球扩张的殖民战争到世界大战,人类有文字记载的历史有八千年,而对两个世界而言,这过去八千年的历史,并没有太多不同。
直到四十年前开始,两个世界才走向不同的道路,没有了几乎完全相似的人类历史。
李润石无数次翻阅着,在那个时间点后,有关那个世界的历史记载。
在那个世界,首先是无产阶级革命高歌猛进,社会主义的旗帜高高飘扬,数个强大的社会主义国家建立。
但正当人们以为人类文明即将迎来一个全新的光明的时代时,仅存的几个社会主义国家相继被走资当权者篡夺,名存实亡,无产阶级迎来了最黑暗的时代。
当然,让李润石感到欣慰的是,这些失败并没有终结一切,总有敢为人先的革命者再度站起,试图重新点燃革命的火种。
许多年后,风云再起,工人阶级重新组织起来,共产主义的号角再次吹响,革命的先驱者掀起了又一次的世界革命浪潮...
“那之后呢,那个世界,无产者胜利了吗?革命最终成功了吗?”
正当李润石心情激荡,为另外一个世界的革命者欢呼鼓舞之时,却发现,历史的记载戛然而止。
这种心情,就像是读三国断在诸葛亮出山,读西游刚看到孙悟空打上凌霄宝殿。
后面呢?后面怎么没了!
李润石当然按捺不住,向沐源提出了这个问题,为何他不撰写后面的历史。
“因为我死了,所以我不知道,在那个世界,无产者的未来会走向何方。”沐源沉默了一瞬,才轻声回答。
这个回答让李润石久久不能言语。
这个创造了无数奇迹,仿佛无所不能的男人,在那个世界的结局,居然是这样的...
...回忆结束。
李润石长舒一口气,目光再度看向眼前的历史资料。
无产阶级革命走向失败,又再度重燃的经验,对他而言,是一种非常宝贵的理论。
只不过,要搭建一条通往共产主义的道路,光靠这些还不够。
“要创造通往社会主义过渡到共产主义的革命理论,不仅需要从失败的经验中吸取教训,更需要从现实的实践中总结经验。从这个世界的无产阶级斗争,从苏炎的实践,从每一个革命者的斗争中,找到答案。”
而在这个时代,这个答案,便是正在推进的思想大革命。
作为上一任苏炎书记,李润石名义上已经退休,但影响力却并未减弱太多。只不过,他从来不会越俎代庖,去替王春江做出这样或者那样的决定。
而王春江自知经验不足,尤其重视他的意见,常将一些重要文件送来请教,就如关乎国家命运的大革命提纲,便是由他亲自审阅修改的。
“大革命...”
李润石似乎想到了什么,深吸了一口气,眼神沉了下来。
在那个世界,同样也有一场相似的大革命,不过却失败了,甚至被污名化为一场“残酷的动乱”。在被篡改的历史书中,大革命的参与者成了破坏者,工农的觉醒被描绘成一种“愚昧的狂热”,而官僚资产阶级则摇身一变,成了“受害者”和“秩序的捍卫者”。
然而,所谓的“秩序”只是对工农阶级的压迫与剥削,是对少数人享有特权的维护。
从阶级的角度来看,真相无比清晰。
哪一个阶级在革命中受益?自然是无产阶级。
哪一个阶级在革命中被打击?毫无疑问,是资产阶级及其代理人。
那场革命中,官僚资产阶级的力量和借助国家机器得到的权威被大大削弱。那些曾经不可一世的官僚,不再敢随意剥削、压迫工农。他们害怕被公开批斗,害怕失去权力,更害怕在工人阶级的审视下现出原形。
有很多这样的例子,比如某个贪污腐败的县官,在大革命前就悄悄养了好几房姨太太,把不服从他的人搞得家破人亡。而大革命中,他的这些劣迹再也无法得到上官的庇护,直接被受害的工农家庭揪出家门,直接批斗打死了。
还有军队里某个军官强了一名年轻的女护士,因为能力出众所以被被上级庇护免于处罚,而在革命的浪潮中,他躲在军队里不敢出去,最终还是被群众揪了出来审判。
更有为了政绩导致大规模饥荒、数百万人饿死的一省长官,在一些人眼中,这是一个政绩出众的官员,瑕不掩瑜,是为了国家的大利益才被迫造成了不好的后果。但同样,此人在大革命中被他们口中为大局牺牲的农民抓住,枪毙了。
这些例子下,这些官僚再也不敢盛气凌人,哪怕是一个普通的老农前来办事,他们也不敢怠慢,甚至要努力对这些他们曾经视为“下等人”的工人和农民示好。
工农阶级的地位大大提高,他们以平等的姿态站在那些曾披着神圣权威外衣的官僚面前,扬眉吐气,认识到所谓“工农是国家的主人”,终于不再是一句空话。
同时,随着思想的解放,工人和农民的智慧在生产实践中得到充分发挥,新型技术不断涌现,各个领域的成就开始如雨后春笋般涌现。
那场大革命的意义,在李润石看来,甚至等同于那次推翻旧制度、建立苏炎的暴力革命。
如果说暴力革命是摧毁旧的剥削阶级,建立无产阶级政权的必经之路。那么,思想大革命则是彻底铲除资产阶级及其代理人,消灭资产阶级法权,推进社会主义向更高阶段发展的关键一步。
这样的结论不仅仅来源于历史,更是来源于李润石这些年总结的实践经验。
在当政时,他便已经发现,他推行的所有的自上而下的政治运动,都无法消灭走资产阶级道路的当权派,因为他们很多人本身就处于国家机器的高位,他们是决策者、权力的掌控者,官官相护下,不可能自己消灭自己。
而且,大部分走资当权者不会蠢到公开宣扬自己是反动派,相反,他们嘴上说的比什么都好听,满口都是社会主义好,声声高喊“社会主义万岁”“工农利益至上!”,在公开场合宣誓效忠,看起来会比革命者更加革命,满眼都是忠诚。
但是,他们所作所为,都是资本主义式的,对权力和资本贪婪,把国家资源化为私人利益的工具,借改革之名压榨工农,对工农敲骨吸髓。
而能揭穿他们的面貌的,唯有最广大的工农群众。
唯有自下而上的思想大革命,发动最广大的、数万万工农阶级的力量,以批判与斗争的形式,让数万万工农在阶级斗争中逐渐觉醒,认识到自己的主人翁地位。这样,才能彻底消灭资产阶级法权的残余,将这些隐藏起来掌握着权力、军队的走资当权派揪出来,消灭掉。
“那个世界的大革命失败了,但这个世界,我们一定会赢。”
...
...
“李书记,这便是大革命的相关资料。”秘书轻轻推开书房的门,将一封打印好的报告递了过来。
应李润石的要求,秘书将大革命的进展情况,还有诸多重要事件进行了汇总,送了过来。
李润石摘下眼镜擦拭了一下,接过文件,缓缓展开纸张,开始仔细阅读。
起初,他的神情十分平静,但随着每一行文字的推进,他的眉头逐渐舒展,眼中泛起了炽热的光芒。
“好啊,黄梓元干得好!”
李润石拍案而起,声音中透着欣喜和激动。
他开心地站起身来,踱步到书房的一角,目光投向燕京大学的方向。
“这是全国第一张马列主义大字报!它点燃的,不仅是燕大的思想火焰,而是整个苏炎的革命精神!”
说着,他转过身,目光炯炯地对秘书说道:“向春江书记传达我的意见,黄梓元的大字报,是20世纪60年代,苏炎式巴黎公社的宣言书,它的意义甚至超过了巴黎公社! ”
当晚,苏炎人民广播电台全文播发了黄梓元的大字报。
“同志们,夜晚好。”
值班的播音员庄重地端坐在麦克风前,声音通过无线电波传遍千家万户。
“今天,我们将播发一篇来自燕京大学的学生,黄梓元同志的大字报。王春江书记、李润石同志对这张大字报做出了高度评价...
接下来,请大家倾听这篇重要的革命文献。”
那一晚,无数人围坐在收音机前,屏息聆听。
一些老一辈革命者激动地红了眼眶。
“这些年轻人啊,干得好。”
“我们后继有人了!”
而年轻人尤其是学生们更是热血沸腾,觉得自己找到了共同的奋斗方向。
“我们也要学习黄梓元同志!坚决与那些官僚斗争!”
第二天,《苏炎日报》登出《欢呼燕大的一张大字报》,对黄梓元大字报全文登载并且给予极高评价。
“它是无产阶级精神的呼声,吹响了苏炎人民新时代斗争的号角!”
之后,大革命进入第二阶段,文艺批判上升为对当权者的批判。
黑暗森林·解放三体 : 第233 叶哲泰被带走,这是一场战争!
叶哲泰是水木大学的物理学教授。
在学术界,他的性格和他的成就一样有名,堪称是优秀科研工作者的典范,拥有这一类研究者的种种优点,如一丝不苟、执着钻研、坚持真理、醉心研究...
对他来说,他的生活已经被无数的公式、实验、教学和研究填满,对于学术以外的事情,对激荡的社会风云,他抱有一种漠不关心的态度,既无兴趣,也少有关注。
他是这类观点的代表,认为任何沾染政治的事都会影响到科学研究的纯粹性,所以对政治敬而远之,主动成为政治绝缘体。
这种心态下,叶哲泰安然无恙地度过了人生的前半部分。
他的研究成果屡获嘉奖,他的课堂总是座无虚席,他的学生们也都很敬爱他。
在物理学的象牙塔中,叶哲泰俨然成为了一位不染俗尘“隐士”,大隐隐于市。
然而,历史的洪流并不会因为个人的“置身事外”而绕道而行。
政治在上层建筑引动的风暴,会自然而然地波及经济、文化、科学等所有的领域,强硬地介入所有对其漠不关心之人的生活中。
“叶教授,您最近要小心一些,如果没有必要,不要回家,就住在水木大学,外面很乱。”这天,他的一位学生在实验间隙提起。
正在记录实验数据的叶哲泰停顿了一下,抬头看了他一眼,但随即又低下头,语气平淡地回应道:“外面的事我不清楚,也没兴趣了解。只要能让我安安心心做实验,那就足够。”
他知道这位学生把很多精力都放在了与科研无关的那些事情上,他也为这个事情批评过他很多次了,学生,就要把精力放在学习上,而不是去参加那些乱七八糟的活动。
不过,这个学生行为依旧,似乎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所以叶哲泰也就失望了,放弃了劝解。
随这个学生去吧,只要别影响到他就行。
叶哲泰并没有把这个学生善意的提醒放在心上,依旧维持着自己的生活节奏。
实验结束后,叶哲泰按惯例步行回到家。
他的家就在水木大学附近的一栋家属楼里,窗外是成片的槐树,静谧安详。
推开家门,柔和的灯光迎面而来,厨房里飘出饭菜的香气。
妻子绍琳围着围裙忙碌着,大女儿叶文洁是水木大学的学生,此时同样穿着简朴的家居服,站在灶台旁帮忙切菜。
小女儿叶文雪是一名初中生,正趴在桌前做功课。
这样温馨的一幕,让叶哲泰嘴角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吃完晚饭后,他熟练地泡上一壶消食茶,然后坐在书桌旁,翻开一本厚重的论文,笔尖轻敲桌面,台灯的光晕将他的身影拉得修长,而他已然沉浸在学术的世界中。
...
“砰!砰!砰!”
忽地,叶哲泰听到了急促而凌厉的撞击声。
他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惊得一怔,赶忙来到客厅,看到小女儿叶文雪被吓得缩成一团,蜷缩在母亲的怀里。
叶文洁则是神色凝重地冲进厨房拿起了武器,眼神警惕地盯着门口。
没过几下,门锁彻底断裂,木门被粗暴地踹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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