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锈色花火
83.不可调和的立场
“有没有一种可能，在我用那个劳什子钥匙打开大门之前也不知道会牺牲掉我的同伴？”
一听这话夏叶气就不打一处来。
怎么坑了人还能这么理直气壮地发问的？
“同伴？”A小姐的语气更感不解，她看向了吉妮尔和卡伦。
“你是在说她们吗？”
“不然呢？”夏叶反问道。
“为什么会把她们视作同伴？”
A小姐摇了摇头，认真道：
“残暴英雄号才是你的同伴，祂会在一次次迭代中逐渐找到正确的方向，和你走上真正相同的道路，成为你最忠实的追随者和最强大的助力。”
“而她们，只是迭代失败之下衍生出的残次部分，存在的唯一意义就是为残暴英雄号的新生命奉献自己的一切而已。”
“你……A小姐，你有没有觉得，你已经和你曾经所认为的那些丧失理性的怪物变得一模一样了？”
闻言，夏叶的脸上浮现出极端厌恶的表情。
这已经是第四次了——
渡鸦先祖把珞琪视作没有资格感受凡尘情爱的引导者；
莉雅的分身把莉雅视作只需要不断交配变强的野兽；
克罗娜把菲蒂视作承载隐匿之神降临的工具；
现在，这个所谓的A小姐又一次把卡伦和吉妮尔视作残暴英雄号的容器和需要抹除的多余存在。
这份气愤并不仅仅源自于自己的爱妻们受到了不公平的对待，夏叶更厌恶的是，这些自以为是的家伙口口声声地称呼自己为救世主，却一个二个都在教自己做事。
她们惯用的说辞，永远都是这样是为自己好，是在带领自己走向更加美好的未来。
你妈的爱妻都走光了未来怎么美好？
难道要自己眼睁睁看着和自己有过无数出生入死和开心日常的姑娘们全部变成丧失人性的怪物，再把自己也变成冷漠无情的主人一起清洗整个世界吗？
那自己不真成打工的了？
我她妈要色色啊！别的关我毛事？
凭什么这一个二个自己遭受的苦难，做出的错误选择，要由我和我的爱妻来承担？
就算真有一天，什么末日灾难降临了，那到时候自己再想办法就行！
但是牺牲自己女人……或者说同伴这种事，夏叶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
自己为了适应希尔大陆什么都可以接受，就是不能接受丧失自己的骄傲、本心和人性！
“不，我和它们不一样，我最大程度地保留了理性，富集的理性能让残暴英雄号永远不会停下自省的脚步；而它们只剩下了本能，终究会走向毁灭。”
和内心不断咆哮着的夏叶不同，A小姐依然是一副冷静到丧却一切情绪的模样，认真地反驳着。
“小了！格局小了！你根本不懂什么叫理性！”
“算了，你这个认知水平也就这样了，别絮絮叨叨地跟我说教了！”
夏叶烦了。
跟魔怔人有什么好聊的？
过往经验证明，这些货都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根本说不通。
“也或许是救世主你的认知还不够全面？”A小姐拟人化的笑了笑，并未因为夏叶的否定而愤怒。
但这种明明顶着一张人脸，却完全公式化的面部表情，看得后者恐怖谷效应都要犯了。
他更加确信，这所谓的理性富集，或者说机械飞升已经彻底失败了。
他们甚至连表现自我都做不到，谈何进化？
“不过也没关系，从称呼和语气上你应该也能听出，我对救世主并没有太多的敬畏之心。”
“你的存在是唯一的，你的力量是至关重要的，但并不是我可以选择的唯一一条道路。”
“汇聚人类智慧的至高理性不会给自己留一条只能依靠他人的道路。”
“没有你，残暴英雄号也能在时间的推动下成为新的救世主。”
“既然你放弃和残暴英雄号做同伴，那就成为残暴英雄号的敌人吧。”
“我最后再向你确认一次，救世主先生。”
“拥有一个存在无限进化可能的同伴，还是溺死在你无谓的感性之中呢？”
盯着这张怎么看怎么别扭的笑脸，夏叶深吸一口气，口中一字一顿地吐出了六字真言：
“去！你！妈！的！傻！哔！”
他已经决定了，以后每见着一次这种“大义魔怔怪”就要骂一次傻哔。
虽然他不知道还有没有以后，因为对方这意思怕是要干仗了，而且毫无疑问对方很强。
但既然两条路都走不通，那他只会选自己问心无愧的那一条。
“令人无奈的答案，粗俗，且毫无智慧可言，现在看来，你的确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那么……残暴英雄号会将你杀死，并继续启动第五次迭代。”
“第999X项特殊预案执行，取代第999项预案。”
随着A小姐的话音落下，三人周遭的光线一暗，变得伸手不见五指起来。
在静得可怕的黑暗中，夏叶慢慢冷静了一些。
他算是明白了，这齿轮都市，或者说A小姐还跟渡鸦先祖那种货色真不太一样。
后者纯纯是自己的魔怔舔狗，但前者是把自己看作了一种可选的盟友。
第999项预案，恐怕是让残暴英雄号第五次迭代重获新生后和自己缔结盟约的设定；
而第999X项预案，则是专门为了处理和自己交涉失败后的残局的。
“和齿轮都市真正的战斗要来了……”
夏叶心头一凛，静静等候强敌的袭来。
“夏叶……你为什么要这么傻……”黑暗中，吉妮尔微颤的声音响起。
“傻吗？我觉得把和自己同生共死的同伴抛弃才叫傻，因为这样下去，我就算掌控了一切，也只会一无所有。”
“相比每次遇到绝境就甩手放弃，我更喜欢挑战看看这些家伙到底能给我掏出点什么玩意儿来。”
“这就是我的坚持。”
“这种坚持让我在另一个虚拟世界里做到了很多玩家都做不到的事，我甚至经常在想，这可能就是我能遇见珞琪她们，还有你们的契机。”
“既然如此，我怎么会放弃独属于我的一切人和事呢？”
夏叶笑了笑，在面对未知的危险来临之际，轻声表露了一下自己的真心话。
不知为何，听到这些话，吉妮尔眼前的黑暗中浮现出了对方自信的笑脸。
她古井不波的心跳，以一种从未有过的方式加速了起来。
84.那我干脆主动来取好了！
两人的交流伴随着视野再度亮起而中止。
金色的巨型能量团高悬于顶，周遭的环境完全变得天翻地覆，蓝底金线的网格构建出了无边的世界，和之前的齿轮都市宫殿不同，看起来更像虚拟空间了。
夏叶惊奇地发现，刚刚自己消耗大半的精神力竟随着空间的变换直接回满了，就像副本重置了属性一样。
“这是……隐藏在亚空间中的另一个亚空间？！”
很快，吉妮尔就做出了判断。
不管立场想法如何，但这种技术水平，的确说明A小姐和她的追随者们早早地就站在了希尔大陆的科技顶点。
但这并不是个好消息。
因为这说明他们要面对的敌人将会比想象中还要强大。
这时，金色的数据流在前方的空旷处浮现，缓缓组建出一个高大的人形来。
没一会儿，数据流便彻底形成了具象化的状态，人形也显现出了它的外观——
一台高达五米，从各方面角度看都完美无比的机甲。
流畅的线条设计，充满力量感的外甲，炽金色的防护涂层，比例适当的肢体分布……看起来竟有种健硕无比的人类身躯感。
“欢迎来到残暴英雄号的理性空间，在这里杀死你，我将能留下你宝贵的力量数据。”
“作为救世主，你的力量值得我借鉴。”
“残暴英雄号是我们的理想，我们的未来，我想你很快就会感受到祂的伟大，并以加入光荣的进化为骄傲！”
A小姐浮现于金色机甲的胸口，对夏叶说完了最后一句话后，缓缓向后没入了机甲的胸口。
头部眼睛处的黑暗亮起，那竟然是一双属于人类的巨型眼球，有眼白，有虹膜，有瞳孔。
整个机甲在眼睛出现的刹那活了过来，强烈的压迫感陡然袭来。
虽然远没有之前作为第三次清除BOSS的大个子大，却远比它看起来生动，仿佛已经几乎脱离了机械应有的呆滞感，而是已经成为了一只完完全全的生物。
【共同羁绊任务*发生变更】
【任务名：开始转动的齿轮变更为不同转动方向的齿轮】
【任务内容：击败残暴英雄号，让卡伦和吉妮尔在齿轮都市中活下来。】
【任务奖励：卡伦和吉妮尔好感度大幅上升，菲尼克事务所警戒值-4】
【注意：该任务为“*”类任务，该类型任务具有极高的危险性，并且极有可能会导致羁绊拥有者的伤亡，请谨慎对待】
【该任务为进阶羁绊任务，完成后卡伦和吉妮尔的羁绊任务完成次数各+2】
【存在隐藏任务奖励：？？？】
“古代机械巨人完了之后是EVA是吧……”
系统提示传来，夏叶却并没有什么心思细看。
卡伦被湮灭编码重创，现在神智都快不清醒了，吉妮尔更是个战斗力为零。
这场决战，只属于他一个人。
大概唯一的好消息就是，吉妮尔和卡伦体内还有着对方所需要的致异因子残部，所以它不会伤害她们，自己不用分神做保护措施。
夏叶心头狂跳地和那双眼睛对视着，从中他能感受到不属于人类的冰冷，但又不似机械那般木然。
这只真正意义上的机械生物，似乎正在打量自己，计算着攻击方式。
下一秒，它抬起了手。
看起来随意而清晰，但动作速度却快得远超常人反应速度。
一团金色烈光在它掌心涌起，不足一秒后，朝着夏叶爆射而出。
堪堪反应过来的的后者发动了防护效果，白色火光如盾牌一般挡在了他的面前。
金色射线没入盾牌，使其微微震动了一阵，但很快就消融在了白色火焰中。
好消息是，专精防护的白火盾牌确实比治疗之火好使多了，不仅精神力消耗远比强行用治疗之火抵挡低得多，防御效果还要翻个倍。
而坏消息是，毫无疑问刚才那一击就是随手的一次试探。
残暴英雄号在收集自己的强度数据！
迅速意识到这一点后，夏叶选择了主动出击。
虽然他从认知层面刚刚鄙视了一顿A小姐，但眼前这玩意儿可是真的有超级计算机一般的大脑的。
在战斗智商方面，但凡让它掌握了足够信息，十个自己都不够它打的。
浑身涌起白色理素，闪击术发动，手持撬棍的夏叶“唰”地一下冲了出去。
A小姐所在的位置是胸口，那里大概率是它的主控区域！
夏叶凌空跃起，不遗余力地将精神力灌注到撬棍之上，炽烈的白光在虚拟空间中耀起，于闪击术的急速推动下一棍刺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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