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上菜大厨
“是我想象中的那种‘特别’吗？”盖尔面露难色，启动了升降台的按钮，“别忘了我们的队伍里还有好几名卓尔，他们的贞操观念一向不太保守……”
“哈尔辛绝对比他们更过分！”邪念对于猎奇话题没有抵抗力，“你知道吗？他竟然和三个头的奇美拉……”
艾维有些恼恨自己过于灵敏的感官了，当他意识到自己究竟听到了什么内容之后，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第415章 黑湖之后
漆黑的湖面上，只有灰矮人双翼船头悬挂起的油灯提供了一点点照明。
昨夜，冒险小队在奥法高塔内的休整，没有受到任何人或物的打扰，每个人都睡得饱饱的，除了艾维。
他花了差不多一整个晚上，才为平庸宝箱增添了无视内容物重量这个特性。
随后又马不停蹄地，将位于动力室内的轻语花锅炉，整个塞进了平庸宝箱之内，与魔像伯纳德和他的小弟作伴。
虽然一整晚没有休息，但艾维身上的法术位消耗本就不多，再加上多个职业给他带来的法术位扩展，完全不会陷入资源窘境中，所以使用三环休憩术简单恢复一下精神即可。
因此在享用过盖尔的精力早餐后，冒险小队很快就踏上了前往精金熔炉的船。
地表种族很难在黑暗之中辨别方向，但有贤者之石提供黑暗视力的艾维和本就属于幽暗地域的卓尔们则不会受到影响。
艾维已经用死者交谈从灰矮人嘴里问出了精金熔炉的方向，距离岸边的蕈人村落不算太远，大约只需要半个小时的航程。
载着旅客的灰矮人小船大约航行了十多分钟，就在远处看到了另外的光源。
那也是一艘灰矮人的海盗小船，船上站着五六名灰矮人水手。由于两艘船在载客量上的差距，灰矮人水手的小船很快就靠了过来。
“你们他妈的是谁！”海盗格雷蒙，一个毛发旺盛的秃顶灰矮人冲冒险小队喊道，“为什么在格克的船上？格克在哪？”
关于派谁去和灰矮人交涉这一点，已经不言而喻了，特别是在他们的首脑是一名男性卓尔精灵的情况下。
站在船头的明萨拉背着手，微微扬起下巴，俯视对面的灰矮人。作为一名来自魔索布莱城最大卓尔家族的女性，明萨拉对灰矮人的傲慢和蔑视无需伪装，全部都是发自内心。
“我不知道你说的格克是谁。不过如果你说的是岸边的那群灰矮人懦夫……他们都已经死了，死在与蕈人渔夫的战斗中。”
明萨拉与格雷蒙对视了片刻，后者发出一声恼怒的闷哼，低声骂了一句：“居然也是个宗教疯子……妈的——军士长会被靴子的事气死的……我不关心你们的狗屁神到底给了你们什么任务。那些话，你大可以和你的屁魂者同伴说！”
“你们怎么这么多人……算了，跟在我的船后面！我会指引你们去营地。”海盗格雷蒙打消了跳上艾维他们这边的念头，转而指示手下，“转舵！我们回去！巡逻的事情只能再放一放了！”
有了灰矮人的指引，通往精金熔炉的路不再需要凭感觉瞎闯，于是在穿过一个岩洞之后，小队很快就看到了从黑暗中浮现的建筑群。
与幽暗地域的昏暗格格不入，巨大的建筑群显得明亮醒目，通过道恩分享的情报，所有人都猜到这些照明来自熔炉的岩浆。
镶着金边的巨大石像耸立在岸边，那是黑夜女士莎尔的塑像，这样的石像一共有两尊，一左一右站在水门入口旁，配合着依靠齿轮和锁链吊起的繁复闸门，共同形成了一副极具宗教色彩的画面。
“莎尔女士注视着我们……这座精金熔炉毫无疑问是属于她的……”影心跪在地上，冲着莎尔的雕像低声祈祷，感叹这惊人的奇观。
在漆黑湖水的波浪中，船只很快靠岸，更多灰矮人围了上来。
“嗬！这下有意思了，我们还有个欢迎会呢。”多年的佣兵生涯让海盗格雷蒙养成了疾世愤俗的性格，就算是意识到了有事发生，他还是忍不住讽刺抱怨。
一名女性灰矮人战士率先开口，她也很熟悉格雷蒙的性格：“你个混账玩意终于回来了，我们有麻烦了！”
“有屁快放！”格雷蒙把系着船帆的绳子丢给手下，从舵台上跳了下来，“让我猜猜，军士长终于被真魂者尼讷的小鸡仔噎死了？”
女性灰矮人骂了一句：“Drugh（地底通用语：他妈的）。那个屁魂者搞了场塌方，被卡在通道里面了！”
“你在开他妈的玩笑吗？他付钱了没！”格雷蒙往湖里吐了口痰，愤怒地问。
“问题就在这——钱在他身上。军士长的鞭子都快抡断了，那些侏儒也没能把他挖出来。”女性灰矮人看到了从另一艘船上跳下来的冒险者们，不由被这奇怪的阵容惊到了，“这些外来者都是谁？这么多卓尔……”
“一群宗教疯子，还是真货。”格雷蒙回头看了一眼明萨拉，“从湖那边来的。格克他们全军覆没了，军士长的靴子也找不回来了。”
“尼讷那个贱种在哪？”完全听清楚两人对话的明萨拉问道，“索姆将军给他的任命已经完全被我取代了，让他出来见我！”
“恐怕他见不了你了。”灰矮人女战士往后看了一眼，那是一条通向上方的阶梯，熔岩散发的红光照在暗色砖块堆砌的墙壁上，隐隐有喝骂和铁器与石块碰撞的声音传出。
“他想炸开神殿门口的岩石，却搞出了一场塌方，现在和几个侏儒奴隶被埋在里面。我们正在想办法挖他，但一直没什么效果。那个屁魂者还欠我们一大笔钱，要是他死在里面了，你得把账清了，一个子儿都不能少！”灰矮人女战士威胁道，“要是看不到钱，我就要你们好看！”
明萨拉并不把这点威胁放在身上，不但没有动怒，甚至还笑出了声：“你不过是个士兵，谈论价钱不是你的工作。站岗放哨去吧，我会和你们的头头重新拟定雇佣合同的。”
灰矮人女战士沉默了，用怀疑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番明萨拉，似乎正在评估她的资金水平。
但无论她有没有得出结论都不重要，至少她给小队指出了前进的路线。
“上去吧。”灰矮人女战士说道，“长老和军事长都在上面，你们可以就这些屁事好好聊聊。”
这句话说完，灰矮人女战士才指挥码头两侧高地上的守卫撤去警戒，回到平时的工作岗位。
艾维注意到码头的地面上有一些鲜血，几个卓尔的尸体躺在笼子里，还有一些则被高高吊起，正是他们的血液浸染了地面。
影心不知何时来到了艾维身边，用极低的声音说道：“莎尔女士的神圣殿堂正在被亵渎！他们的镐头和铁锹都快把这里给毁掉了！神殿有那么多年历史，而且规模巨大，除了最引人瞩目的精金熔炉，这里可能还有图书馆、神器的存放地或者暗夜法官的试炼场……我们必须阻止她的神殿被破坏。莎尔女士指引我来到此地，一定是为了让我成为她神殿的保护者，一名真正的暗夜法官！”
莎尔侍僧的这种想法可对艾维没什么好处，他还准备让忠于明萨拉的卓尔驻守在这里呢。那些灰矮人看起来是见钱眼开的家伙，而艾维最不缺的就是金子，要是能让他们背弃至上真神，转投自己的麾下，两股势力就能在精金熔炉达成暂时的平衡。
可如果影心站在大义的角度，要求他们不能亵渎莎尔神殿，很有可能会演变成一场冲突，艾维还不准备放弃这个未来会变成白毛的双神神选，所以一场适时的游说迫在眉睫。
“莎尔女士确实指引我们来到这里。”在表达否定意见的同时，要首先肯定对方发言中的一部分内容，这样才好歪曲之后的部分。
看到影心脸上以莎尔为傲的微笑，艾维才继续说道：“但我不认为祂的指示是让你成为一名暗夜法官。”
暗夜法官是影心从小的梦想，接受了数年训练的她，一直想靠成为一名暗夜法官来证明自己。现在听到艾维的否定，她立刻隐去了嘴角的微笑，蹙着眉毛等待艾维的解释。
“想想看，你是为什么才会跟我们一起旅行的？”艾维反问道。
“为了祛除脑子里的夺心魔蝌蚪？”这个问题的答案不言而喻，影心回答的很快。
艾维点了点头，循循善诱道：“寻常的夺心魔蝌蚪不过三天就会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是什么保护了你的漂亮脸蛋没有变成章鱼触手？”
“那个星界棱镜……”聪慧的影心马上就明白了艾维的意思，“至上真神才是莎尔女士的真正目标！可……她又为什么指引我们来到她的神殿？除了让我成为暗夜法官这个理由之外，我想不出其他的……”
“你真的不知道吗？想想地精营地集结了多少来自不同种族的邪恶战士，作为至上真神的大本营，月出之塔又有多少敌人在等我们？难道光靠我们这些人，就能达成你女神的期待吗？”艾维没有解释，反而又提出了一连串问题。
影心沉默了一会儿，小声说道：“一整支军队……数量是地精营地的好几倍，甚至几十倍……夺心魔蝌蚪可以感染任何有智慧的种族……除了地精、豺狼人和食人魔，还有来自魔索布莱城的卓尔，这里的灰矮人……我们要面对的是一整支配合亲密无间的大军……”
这个问题的答案已经被艾维在过去几天反复提及了，但人总是会对自己得出的结论深信不疑，反而不去重视他人给出的忠告。
“而这是一座熔炉，尘封在地下不知多少年的熔炉。”艾维正在陈述事实，“就算它一直都属于你的女神，那么多年过去了，祂却从来没有要启用的意思，直到至上真神的大军在月出之塔集结，直到我们的到来，直到你的到来……”
“……莎尔女士希望我们使用这座熔炉，武装所有反抗至上真神教团的战士。”影心长呼一口气，眼中重新溢满了坚定的风采，“我会原谅这些不信者的亵渎，但……艾维，你的口才很好，我希望你能劝说他们，不要对这里造成过多的破坏……”
“如你所愿，女士。”艾维的嘴角勾出一抹完美的笑容，他只不过用几句话就消弭了一个可能会在未来爆发的隐患，而且没给自己留下任何把柄。
因为艾维只是提出问题，陈述事实，最多加上了一点微不足道的引导，而所有的结论都是影心自己得出的。
记得吗？人总是会对自己得出的结论深信不疑。
同样落在队伍后方的哈尔辛把两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在影心快步超过他后，大德鲁伊转头对艾维露出了一个佩服的笑容：“你的话简直比九狱中的魔鬼还有说服力，艾维。”
“我只是提出问题，然后陈述事实罢了。我们需要影心，也需要影心背后的女神。”艾维不在乎地回答道，他能看出哈尔辛在精金熔炉的环境里很不自在，这里属于大自然的部分太少了，至少湖对面的幽暗地域中还能看到一些蘑菇，而这里除了岩石之外，就是脾气比岩石还硬的灰矮人。
“这就是问题所在……”哈尔辛伸手挠了挠后背，尽力抑制住变成熊，然后在石质立柱上蹭痒的冲动，“不过你说的对，每一份对抗至上真神的力量都值得争取……我只希望我们在这里的动作能快一点，林地还等着我们呢。”
“要不了太久的，大德鲁伊。”艾维快步跟上队伍的步伐，前面又爆发了一阵争吵，是邪念和一名看起来很年长的灰矮人，“我向你保证。”
“我跟不怀好意的屁魂者没什么好说的。”灰矮人的长老，一个完完全全的光头，正怒视着邪念。
“发生了什么？”艾维很自然地插入了对话。
“嗬……又一个宗教疯子？”灰矮人长老从邪念脸上移开视线，转而与艾维对视。
艾维察觉到一种阴冷的精神力量正在试图触碰他的思维，那是一种冰冷的憎恨。
作为一名大脑封闭术专家，艾维十分轻易就阻隔了灰矮人的探知，继而发起下意识的反击，摄神取念的魔力宛如一柄重锤，狠狠敲在灰矮人长老那纹了不少纹身的脑壳上。
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灰矮人长老翻着白眼往后倒去，撞进了身后那名年轻灰矮人怀里。
艾维暗道一声糟糕，很长时间没什么人敢对他发起精神上的试探和攻击了，所以刚刚下意识的反击根本没掌握好轻重。
不过刚刚对灰矮人长老释放的摄神取念，也为艾维提供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这些灰矮人不过是至上真神雇来的佣兵，但就像地精营地里被雇来的食人魔一样，教团肯定没打算付钱，只要将佣兵团的首脑腐化，这支部队就会成为至上真神的力量。类似的手段他们不知道用过多少次，早就驾轻就熟了。
灰矮人雇佣兵还没被完全腐化，至少艾维面前的长老如此，不过他们的军士长斯林，已经彻底变成至上真神的走狗了。
第416章 背叛的价码
“布利斯瓦尔长老！”年轻的灰矮人战士看着自己身前的长老倒下，不由发出惊叫。
不过他还没来得及伸手去搀扶，布利斯瓦尔长老自己就稳住了身形。
老矮人身形摇晃，踉跄了几步，依靠抓住栏杆的手保持住了平衡。
“你……”布利斯瓦尔长老甩了甩头，制止了其他矮人战士拔出武器的举动，“你不是真魂者的奴隶……身上也没有夺心魔的臭味……你们到底是谁？”
老矮人的问题让艾维的几名同伴全部警惕起来，邪念的万能义手在小臂肌肉的控制下微微扬起，那是弹出袖剑的准备动作，艾维毫不怀疑她有能力挥手割断老矮人的喉咙。
事实上艾维自己也很好奇，摄神取念对巫师来说是一种非常高级的施法技巧，因为大脑不是一本书，不可能被某个巫师像翻页那样轻松读取。不过巫师一旦真正掌握了摄神取念，那么他们能造成的破坏是非常恐怖的，特别是这种魔法性的破坏还针对的是某人的大脑、情感和记忆。
艾维位于精神层面的反击虽然只是警告，但他也没想到面前的老矮人竟然真的像块石头一样没反应。实力一般的巫师此时早就昏过去了，对魔法没有了解的普通人类更是会有很大可能变成痴呆，而面前的老矮人竟然只是短暂地失去了几秒钟的意识，然后就凭借身为战士的平衡性稳住了身体。
对于这种情况的解释，艾维只能想到一种可能性，那就是DND世界的一种独特力量，灵能。
作为同样被夺心魔奴役了多年的种族，灰矮人在和夺心魔奴隶主的对抗中掌握了灵能力量，并且根据灵能发展出了识别夺心魔的手段。他们对夺心魔的冰冷憎恨，让这一种族变成了天生的灵能种族，每个接受过部族训练并成年的灰矮人，都掌握着一定的灵能力量。此前用于分辨至上真神教会中真魂者的灵能试探，就是灰矮人独特的天赋之一。
说不定就是对于灵能力量的天赋，才让面前这位上了年纪的灰矮人能轻松抗住艾维的摄神取念反击。不过倒也不能算是完全抗住，虽然摄神取念附带的冲击性伤害没对灰矮人长老造成影响，但作为巫师魔法之一，艾维还是在他脑子里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情报。
“算了，我也不关心你们的真实身份……不过依我看，你们肯定是来找那些屁魂者麻烦的。”布利斯瓦尔长老接下来的话让冒险者们都松了口气，“你们是从湖对岸过来的，而不是幽影诅咒之地雷斯文，虽然闻起来就像有夺心魔在你们脑子里拉了一条虫子，但你们和那些屁魂者的差距很大。”
“你很了解真魂者？”艾维挑了挑眉问道。
“因为我看人很准。”布利斯瓦尔长老露出了狡诈的笑容，“每一个真魂者都是自大狂，他们或许会团体行动，但想要让他们尊奉来自没有屁味之人的命令，是不可能的事情。我看领头的不是前面那个女卓尔，是你才对！”
“你的眼光确实挺老辣的，只是有关灵能力量的运用还有待加强。”艾维点头承认了冒险小队领导者的身份，“我可以告诉你，至上真神教会和夺心魔脱不了干系，每一个真魂者都被夺心魔蝌蚪寄生了。”
“这不可能！”艾维的话无疑在挑战布利斯瓦尔长老过去的世界观，因为通常情况下，夺心魔蝌蚪不会在一个受害者的大脑里停留这么长时间还不发生转化。从他们进入这座被废弃已久的神殿，已经过去了一段不短的时间，真魂者尼讷根本没有要变成一个夺心魔的迹象。
“这些真魂者脑子里的夺心魔蝌蚪都被施加了一种特殊的魔法，所以才保持在了静滞的状态下。不过这也方便了他们分辨敌我，就像你能分辨哪些人才是真魂者一样。”艾维目光巡过正在与军士长斯林交谈的明萨拉，情况不错，至少他们这支初来乍到的小队还没有引起广泛的怀疑。
“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那就能解释军士长的反常表现了……”布利斯瓦尔长老的视线也瞥向了军士长斯林，那是一个光脚站在大厅里的女矮人，看起来强壮敦实，而且和其他至上真神的信徒没什么两样，狂热且急迫，似乎每一秒都在思考如何为自己的神明献身。
“好些伙计原本就不太满意这项委托，但她保证尼讷会给我们一大笔金子，可实际上我们连定金的影子都还没看到。自从塌方发生之后，军士长斯林就命令那些奴隶挖开岩石，她认为这是某种能荣耀至上真神的行为。但我们不在乎至上真神和它的狗屁荣耀，我们只在乎钱！”布利斯瓦尔长老的怒火已经开始升腾了，他极不耐烦地往地上吐了一口吐沫，有用靴子把它搓开，“我怀疑她的脑子里已经被尼讷拉了一条虫子进去……这段时间他们天天上床，弄得人尽皆知！”
难怪海盗格雷蒙会用“小鸡仔”之类的词汇，来描述军士长斯林和尼讷之间的关系。
“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那尼讷绝对不能活着！”布利斯瓦尔长老面色阴沉，“我有个计划，地表人。不知道你对黄金的兴趣大不大？斯林曾经向我们保证，尼讷身上有一大笔钱，我只能祈祷她说的都是真的。我们先帮斯林把尼讷从里面弄出来，最好他已经死在里面了……如果还活着，我们就干掉他，到时候他身上的黄金也有你们的份……”
布利斯瓦尔长老的眼睛在卡菈克背后的巨斧和哈尔辛臌胀的肌肉上游移了一下，接着说道：“你们看起来都是好手……这样吧，我们对半分。不过在此之前，你们还要承担一些额外的工作——看到那个魔法眼球了吗？据说它可以直接把这里的情况传递给至上真神教会的总部。我们可不能引来更多屁魂者了，所以你们要捅了它！而且千万不能被发现！”
“我们会合作的，布利斯瓦尔长老。”艾维屈指弹出了一块反射着绿色荧光的宝石，宝石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抛物线，但落点却并不是老矮人的怀里。
布利斯瓦尔的年纪已经很大了，要不然也不可能成为这样一支灰矮人雇佣军的长老。可年龄并没有让他的感官退化，也没有给他带来身体上的困扰，至少在面对一颗即将摔在地上的宝石时，他展现出了宛如年轻人一样的反应力。
灰矮人长老鱼跃向前，满是厚茧的双手稳稳在绿宝石落地之前，将其稳稳托住。
“天杀的！你在干什么！”布利斯瓦尔长老骂骂咧咧地从地上爬起，“我从没见过品相这么完美的绿宝石！只要经过仔细雕琢，它足以成为公爵手指头上最名贵的那一颗宝石！”
金钱对于艾维这种能炼成黄金的炼金术士来说，没有任何吸引力，更不用说孤山之旅还让他收获了如同砂砾一般多的珠宝。和布利斯瓦尔手中品相相近的宝石，他的宝库里还有许许多多。由于不准备在费伦大陆过早暴露毁灭魔典，所以艾维很早就取出了一小袋易于携带的宝石作为启动资金。不过就目前来说，他还没遇到什么一定要买下的宝贝。
“如果它真的摔碎了，那就说明它和公爵的手指头无缘。”艾维的动作和表情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做漫不经心，“不过既然你接住了它，那它的命运就由你来掌握吧，布利斯瓦尔长老。”
“你什么意思……”布利斯瓦尔长老用两根粗壮的手指捏住无暇的绿宝石，在胸前蹭了又蹭，接着把它放到面前仔细打量。
“这是定金。”艾维好整以暇地说，“你已经发现了，我的朋友们都是至上真神的受害者，所以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能打击至上真神教团势力的机会。我们会一起让尼讷的脑袋搬家，这是毋庸置疑的。不过在那之后，我需要你们为我守好这座锻炉。你们会和那边的卓尔合作，共同把这里经营成一处可靠的据点，做些清理碎石、铺设道路、重新布置防御工事之类的。”
“我很满意你的价码。”老矮人贪婪的目光在艾维腰间的口袋上转了一圈，不过常年佣兵生涯让他知道什么样的人能惹，什么样的人不能惹，“这活我们接了！当然，是在搞定尼讷和他的走狗之后。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们火阴氏族绝对有能力帮你守好这座熔炉。”
布利斯瓦尔长老指着两个正围着一处废墟灰矮人说：“我们氏族里有石匠，他成天带着学徒研究这里的雕像和建筑结构，是绝对的专家！还有这些侏儒奴隶！他们都是合格的苦力！就算不听话，打一顿就行了！”
“很抱歉你们必须亲力亲为了，长老。”艾维向那些正在挖掘石块的侏儒们投去视线，“那些侏儒对我还有用。我要把他们都带走。”
这些地底侏儒来自铁手氏族，是博德之门的杰出工匠。艾维想利用他们帮忙研究和升级魔像，
“奴隶是另外的价钱！”灰矮人长老锱铢必较。
“尼讷身上的黄金都归你们。”艾维平静地看了面前的老矮人一眼，“我不缺钱，但不是冤大头。火阴氏族里又有多少灰矮人加入了至上真神的行列中？我必须提醒你一句，你们力量和表现会影响最终的款项，长老。”
“好吧，好吧。”布利斯瓦尔长老识相地躬了躬身，“你说了算，老板。”
虽然灰矮人和他们的地表亲戚比起来，更多以狡猾和刻薄出名，但性格中也带着矮人们一贯的固执。之所以布利斯瓦尔长老会给出这么大的让步，是因为艾维丢给他的那颗绿宝石已经足够当做这次任务的报酬了。在军士长斯林带着一批人投效至上真神之后，每个氏族战士能分到的钱币甚至还变得更多了。
为一名出手阔绰的老板站岗，修葺工事，听起来可比冲锋在第一线划算多了。布利斯瓦尔长老从一开始就是为了钱来的，但有命拿钱，没命花钱可不在他的计划中。
万一新老板提出要他们上前线对付至上真神，那他就会带着整个火阴氏族迅速消失在幽暗地域曲折的隧道里，顺便还会卷走所有能看得上的东西。反正老板已经算是结款了，见好就收才是保证有命花钱的唯一途径。
“……那个jaluk（精灵语：贱种）已经把他的情况，全部通过真魂者之间的心灵链接告诉我了。”灰矮人军士长斯林面前的明萨拉揉了揉太阳穴，露出一个残酷的微笑，“那条通道里毒气弥漫，而且已经有一个卑微的奴隶死于毒烟。你猜他能不能坚持到你的奴隶挖开这些石头？”
军士长斯林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明萨拉吸引了，她很关心尼讷，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小鸡仔”没吃够的原因：“可……我们没有更多人手了！真魂者……我们该怎么做！只要能救出尼讷，我愿意奉献一切！”
“看来你和他，都需要一种能快速清扫这些落石的手段。”明萨拉的红眼睛里透露着一种喜悦，她感觉自己又开始掌控局势了。
“您的意思是……炸药？”明萨拉的提示已经非常明显了，军士长斯林的大脑被夺心魔蝌蚪吃掉的不多，此时她很快就明白了明萨拉的暗示，“几天前确实有名侏儒带走一桶烟粉……或许……”
军士长斯林用一种期盼的目光看向明萨拉。而这种眼神无疑激怒了魔索布莱城的班瑞贵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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