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上菜大厨
“你认为我会去找那名低贱的奴隶？就为了拯救一个已经失去索姆将军全部信任的jaluk（精灵语：贱种）？”明萨拉露出一个轻蔑的笑容，“这是妄想，军士长。我可以给你另外一个建议——让我们开始对接工作吧。你把这座神殿的全部结构都告诉我，说不定我会在完成索姆将军任务的同时，发现另外一条能绕过这些巨石的路。”
第417章 交易完成
“尼讷是个懦弱的jaluk（精灵语：贱种），”冒险小队重新集合后，明萨拉在分享着自己从军士长斯林嘴里得到的信息，“他曾是我的随从，是班瑞家族的一名法师顾问。在我率领家族的军队抵达月出之塔时，他不过是个谄媚小人，每日为了编造讨好我的谎言费尽了心思。但当成为了至上真神的真魂者后，他竟然与我平起平坐，还被凯瑟里克赋予了如此重要的任务。”
“凯瑟里克·索姆想在这座神殿里找到什么？”影心皱着眉毛打听，“某种莎尔女士的神器？”
“凯瑟里克曾经是塞伦涅信徒，”参加过一百年前对抗凯瑟里克·索姆暗夜法官大军的哈尔辛解释道，“后来他转投莎尔的怀抱，并从雷斯文拉起了一整支暗夜法官大军。这座神殿说不定就是他接受黑夜女神力量的地方。”
“无论他到底想找到的究竟是某种失落的神器，还是不为人知的力量，抑或是精金熔炉本身，我们都不能让他得逞。”艾维的余光瞥向正围着邪念转个不停的至上真神之眼，自从那个魔法眼球看见了邪念，就一直跟在她屁股后面。
邪念最擅长在阴影和废墟中活动，这片半废弃的神殿对她来说就像游乐场一样。绕过几根石柱和铁门，邪念很快就带着至上真神的魔眼远离了人群。虽然从小队谈话的地方无法看清具体情况，但艾维很清楚，那个魔法眼球马上就会遭到毒手了。除了自己的决斗剑和匕首之外，邪念还从卓尔手里拿了一朵轻语花。对于魔法造物来说，能够吸收魔力的轻语花在各种方面都完全克制了至上真神的魔眼。
“灰矮人的军士长提供了一个有趣的消息……”明萨拉接着说道，“尼讷那个jaluk（精灵语：贱种）所处的通道并不完全是一处断崖，而是一处连接着更深处神殿的升降台，他希望能找到什么办法给下方的平台功能，好让自己能完成凯瑟里克的任务。”
“除此之外，在左手边的石墙和岩浆湖后面，还有更大的空间。这些灰矮人正在想办法通过头顶的金属传送带绕过去看看。我的顾问告诉我，精金熔炉最有可能在有大量岩浆的地方，因为那座锻炉正是依靠岩浆的热力起效的。”
明萨拉口中的金属传送带就在众人头顶，它看起来像是一条悬空的矿车轨道，上方用来当做栈道，下方则用金属滚轮吊着装料车斗。一个类似吊装平台的设施就悬在轨道附近，通过精密的机械结构与上方的高塔相连。虽然这些金属设施的表面看起来锈迹斑斑，但都还十分坚固，不知道它们的功能有没有被损坏。
整座神殿中的所有结构，无不彰显了许多年前这里的繁忙景象，透过这些沉寂的钢铁巨兽，每个人都能想象出锻炉在全盛时期，究竟能制造多少神兵利器。
依照艾维的眼光来看，这座锻炉的输料部分，已经颇有工业时代的雏形了。如果岩浆的热力不但为精金熔炉提供了锻造之火，还为这些附属设施提供了动力的话，那么这整座建筑的设计思路，就算是放在地球上，也堪称工业奇观。
艾维抬头向上看，那些布置在高处的灰矮人岗哨已经默默换人了。在邪念引走至上真神的魔眼之后，布利斯瓦尔长老就以“为了至上真神和她荣耀的真魂者”这种简单的口号，就将所有已经被打上烙印的灰矮人聚集在了一起，前去代替地底侏儒进行挖掘石块的劳动。
“军士长。”布利斯瓦尔长老带着灰矮人们靠近了坍塌的石碓，“这些侏儒奴隶的手脚实在是太慢了！这样下去不知道多久才能将真魂者给救出来。或许我们应该想个办法提振一下他们的士气——你觉得抽杀这个方法怎么样？”
抽杀是在地底世界盛行的一种集体惩戒手段，往往对于作战不力的部队、或是工作效率明显下降的奴隶们使用。明萨拉就多次在地精营地施展这种手段，以震慑那些散漫又没有纪律的地精们。
从具体的执行层面上来说，就是从一个集体中以抽签或者投票的方式指定一人，再让整个集体将暴力施加在其身上，直至倒霉鬼彻底死掉。
在执行抽杀的时候，地底世界的军官或者奴隶主们往往不会提供武器，因为他们希望能够尽可能的延长受害者的痛苦，以达到对其他人震慑的目的。所以这些抽到死签或者被同伴票选出来的倒霉鬼，往往会被此前的同伴用石块或者工具殴打致死。
地底侏儒同样是出身于幽暗地域的种族，因此在听到布利斯瓦尔长老讲出“抽杀”这个词后，许多人都不自觉地发起了抖。
“恐惧确实是提高工作效率的有效手段……”军士长斯林有些犹豫，“可是……”
“可是救援真魂者的任务经不起任何拖延。”布利斯瓦尔长老马上接过话头，“所以我把至上真神的好小伙子们都带来了！在侏儒奴隶们恢复工作能力之前，可以让他们先代替进行挖掘工作。这是个为至上真神献上忠诚的好机会，对不对？”
“你对至上真神的忠心我都看在眼里，长老。”军士长斯林愁苦的表情放松了许多，早就把全部心思放在营救尼讷身上的她，不但没有发现任何不妥之处，甚至还赞许地点了点头。
布利斯瓦尔长老露出一个残酷的微笑，指挥身后的灰矮人们从地底侏儒手中抢走挖掘工具：“废物懒鬼们，放下你们手里的东西，跟我走吧。很快，我们就能知道谁才是那个幸运儿了。”
地底侏儒们浑身颤抖着，一个个失魂落魄地丢下了手中的工具。他们并非不想反抗，但还待在这里的都只是工匠和学者，并不精通战斗，即使真的用手里的工具袭击这些灰矮人，也不过是在让氏族灭亡的倒计时走得快一点罢了。
灰矮人们骂骂咧咧连踢带踹地将地底侏儒们聚集在一起，捡起被他们丢在地上的工具，开始了热火朝天的工作。
跟在布利斯瓦尔长老身后的地底侏儒们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穿过大厅和坏了一半的闸门。
他们都知道再经过几段阶梯之后，就会抵达下方的码头，而在码头的右侧，就是灰矮人们关押地底侏儒的地方。铁手氏族有一大半人都死在了那里，灰矮人将他们的尸体堆在岸边，还没来得及丢进黑檀湖里。
可想象中恐怖的景象并没有出现。
在码头附近等着地底侏儒和布利斯瓦尔长老的，是冒险小队的一行人。
他们提前在这里聚集了起来，一方面是清除守在这里的至上真神信徒，另一方面才是等待灰矮人长老的“货物”。
“货都带到了，老板。”布利斯瓦尔长老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尸体，那是火阴氏族里最年轻的成员，不过也在军士长斯林的蛊惑下接受了至上真神的烙印。
这种灵能烙印能将真魂者脑中的夺心魔蝌蚪作为中转站，扩大主脑的灵能力量影响范围，从而奴役更多仆从士兵。一旦被打上烙印，这些倒霉蛋就不再是之前的自己了，他们会全心全意爱戴至上真神和她的真魂者，就算是为了博他们一笑而跳进岩浆也在所不惜。
“你买下了这些侏儒奴隶？”明萨拉向艾维投去了赞赏的目光，“他们看上去像一群工匠，而不是苦工，让灰矮人使用他们就是在浪费！他们会给我们的城市带来新的生机，这很好，DOOM。”
“这些侏儒应该是自由的！他们不是任何人的奴隶！”盖尔警告道，“别忘了我们已经答应过图拉，救出她的同伴，而铁手侏儒也答应会支付一笔报酬。”
明萨拉显然不希望到手的劳动力就这么飞了，就在她要和盖尔进行一次辩论的时候，灰矮人长老挥手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我不关心你们到底和这些奴隶达成了什么条约，不过我已经把货物带到了，是时候展现你们的诚意了，地表人。”老矮人回头看了看，他清楚抽杀这个借口争取不了太多的时间。
“统治地表和统治地下是完全不同的政治逻辑，明萨拉。”艾维安抚道，“让我们把注意力集中在至上真神身上吧，长老已经给我们提供了极大的便利，现在那些至上真神的拥趸手中只有铁镐和铁锹，我们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拿下他们，再搞定通道里的尼讷。”
鲜血很快就泼洒在大厅的各个角落里，岩浆带来的热量将血液中的腥臭味全部挥发到了空气中，让本就浑浊不堪的空气更多了一份污秽。
军士长斯林的脚被盖尔的冰霜魔法冻在了地上，她艰难地撕下皮肉，怒斥大厅中的背叛者：“布利斯瓦尔！你这叛徒！你背叛了至上真神！”
灰矮人的战士被称为磐石守卫，这些家伙都穿着敦实的鳞甲和锁甲，常年的训练让他们掌握了多种武器的使用技巧，而灰矮人坚韧的体魄也让这些战士能无视寻常刀剑带来的外伤。
然而在没有武器且措手不及的情况下，只是一个照面，多数忠于军士长斯林的磐石守卫就领了盒饭。
他们不但在人数上陷入劣势，在战斗意志上也同样如此。
除了被困在通道里的卓尔精灵尼讷之外，此地还忠于至上真神的人，就剩下跛着一条腿的军士长斯林了。
她绝望地靠在碎石堆崎岖的表面上，挥动武器渴望奇迹发生。然而碎石堆除了飞出一捧尘土之外，再也没有别的动静了。
“背叛？你没资格说背叛！”布利斯瓦尔举起自己的战锤，来到军士长面前，“是你背叛了火阴氏族！让可怜的小伙子们堕入夺心魔的阴谋之中！”
战锤与军士长的脑门连续碰撞，灰白的内容物很快泼洒在碎石堆表面，把之前军士长斯林在绝望中砸出来的凹坑重新填满。
做完一切的长老俯身打量自己的杰作，希望找到艾维此前告诉他的夺心魔蝌蚪。
他需要向火阴氏族里剩下的成员证明，自己的做法没有错误。
“神啊……”布利斯瓦尔长老后退两步，喉头不由自主地发紧，一只丑陋的虫子正张牙舞爪地从军士长斯林那破碎的眼眶中爬出，从它布满尖刺口器和位于头部的短小触手来看，正是夺心魔蝌蚪无疑，“这不应该……它……它太大了……”
虽然被称为夺心魔蝌蚪，但实际上所有诞生于脑池中的这种小虫子都有持续生长的潜力，只要条件和食物合适，它们甚至可以成长为一只野蛮的巨型蠕虫。不过所有主脑都会严格把控夺心魔蝌蚪的成长，不会让它们的体长超过几英寸。一旦发现过度成长的夺心魔蝌蚪，主脑就会把它当做自己或者其他夺心魔蝌蚪的食物。
与真魂者们脑子里的夺心魔蝌蚪相比，其他藏身在幽暗地域中的夺心魔主脑所培养的蝌蚪，简直像是发育不良。
艾维念头一动，无形的法师之手就从军士长斯林残破的脑袋上，将肥硕的蠕虫捏起。
大厅里的所有人都目睹了那狰狞丑陋的虫子，一想到这东西会在钻进脑袋后彻底取代一个人的存在，大厅下方流过的熔岩河甚至都不能带来一丝热量了。
“夺心魔就是这个世界的祸害！”灰矮人的言语中充满了冰冷的憎恨，“就让尼讷那个混蛋彻底被莎尔的毒烟吞没吧！我们可以等他死了，再从他身上把金子拿走。”
“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家的贝德龙吧！他马上就要死在里面了！”打破大厅沉寂的是一名地底侏儒，在灰矮人长老将他们卖掉后，他们就一直躲在暗处观察局势的发展。
眼见凌虐他们很长时间的灰矮人自相残杀，这些来自博德之门的铁手侏儒也很快搞清楚了，现场谁才是真正的话事人。
“我们有一个同伴跑了，菲尔罗敏，她还带着好大一桶烟粉！只要能找到她，一定可以弄开这些石头！”另一名地底侏儒说道。
第418章 尼讷授首
这些来自博德之门的铁手氏族地底侏儒算得上是倒霉了。
由于贡德信徒几乎在工艺领域称霸了博德之门，这些产业不断被压缩的铁手侏儒们不得不放弃城内的据点，转而前往外城发展。
在首领乌尔布伦的带领下，他们一路深入幽暗地域，找到了这座由希洛夫·亚里制造的精金熔炉。希洛夫·亚里是一名莎尔信徒，同样也是一名地底侏儒。他不但为黑夜女士莎尔设计了精金熔炉，甚至还掌握着传承自侏儒战神盖尔达·铁手的符文火药配方。
侏儒们确实在精金熔炉里找到了他们渴求的符文火药和其配方，但不幸的是，他们也一头撞上了希望从此地进入莎尔神殿的尼讷，还有他麾下的火阴氏族灰矮人佣兵。
铁手侏儒们只是一群工匠，并非战士，经受了大量伤亡后，侏儒们被灰矮人全部抓住。除了少数一些被送往月出之塔外，大部分都留在这里成了苦工奴隶。
不过尼讷的冒进为他自己带来了苦果，崩塌的山体不但堵住了他的退路，还激活了莎尔神殿里的陷阱。
而艾维一行人的到来，却让所剩无几的铁手侏儒看到了新的希望。
火阴氏族的灰矮人分裂成两个阵营，整个精金熔炉已经全部落入了冒险者们的手中。明萨拉的卓尔精灵随从和接受艾维雇佣的灰矮人佣兵，会将这座被隐藏了许多年的熔炉重新接管。
在这种情况下，求助已经施放了善意的有力者，显然是个合情合理的选择。
铁手侏儒们七嘴八舌地为艾维提供信息、许诺报酬，希望他能将碎石堆背后的两个侏儒救出来，再将迫害他们许久的尼讷就地正法。
艾维抬起手臂，制止了铁手侏儒们的嘈杂。
他接着说道：“邪念，麻烦你带一名自告奋勇的侏儒朋友，去找那个带走烟粉的菲尔罗敏。我知道你很擅长这个。”
“我的优点不多，找人确实是其中一项。”邪念耸了耸肩，招呼起铁手侏儒，“谁和这个菲尔罗敏的关系不错？只希望我见到她的时候，她别一激动把烟粉给点着了。”
一个女性侏儒举起了手，她留着白色的马尾辫：“我叫拉里达……是菲尔的好朋友……我可以为你引路。”
“不愿意损失任何财产？我能理解这一点。”布利斯瓦尔长老将军士长斯林的尸体踢进熔岩河，又伸手擦了擦脸上的汗水，“不过我要是你，就不会让那些侏儒奴隶离烟粉太近。尼讷的下场就是前车之鉴。我看还是让那个贱人被毒气呛死比较好。”
“与其冒着风险进入毒雾中寻找金子，不如让这些金子自己用脚走出来，你说呢，长老？”艾维瞥了眼布利斯瓦尔，缓声说道，“无需使用烟粉，用魔法就可以解决这些落石。如果灰矮人没有收敛族人尸体的打算，那就给我留出施法的空间。”
在整个托瑞尔世界中，魔法虽然并不少见，但能够施法的人口在总人口中依然只占据极少的比例。听闻艾维准备用魔法搞定落石后，正从尸体上扒装备的灰矮人们立刻加快了速度。
因为在他们看来，除了强力爆破之外，没有第二种清扫落石的快速方法了。既然老板准备用魔法代替烟粉，那么一定是能造成剧烈爆炸的魔法才对。而所有的灰矮人都不想被能造成剧烈爆炸的魔法波及。
灰矮人们很快完成了手上的动作，将曾经同伴的尸体一个接一个丢进了熔岩河。即使处于熔融状态，岩浆的主要成分依旧是岩石，这意味着它的密度比有机生物要大得多。因此就算是经常和石头作对比的矮人，也不会在熔岩河里沉底，而是像木板漂在水面上一样，随着熔岩的流动缓缓向下。
岩浆的高温很快就将灰矮人们的衣物点燃，继而是皮肤、肌肉、脂肪和骨骼。一股散不去的恶臭很快就充斥了整个大厅。
“呸！”布利斯瓦尔长老朝已经变成一块焦炭的军士长斯林脸上吐了一大口痰，“应该把你们丢进水里的！死了还来祸害人！”
艾维摇了摇头，从背后解下自己的鲁特琴。
随着他的手指灵活拨弄琴弦，所有看到魔法音符在空中飞舞的人都能明白，某个强力的魔法正在酝酿了。灰矮人和侏儒都忍不住往后退了退，就连与艾维一同冒险了不短时间的队友也是如此。
可随着魔法音符盘悬着融入落石堆，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事情发生了。
互相妨碍着的石头们仿佛突然达成了一致意见，决定跳一曲华尔兹来舒缓心情。它们在魔法的作用下凭空飞起，绕着圈飞到了熔岩河上方，如同拼图一般，一块接一块地在空中相互拼接起来。
起初围观者们还不明白艾维的魔法到底在做什么，但随着拼接起来的石块越来越多，大致的形状也就很容易被看出来了。
“竟然是桥吗？”灰矮人中的非武斗派，建筑家兼石匠的基斯道出了众人的心声。
艾维施展的法术正是四环变化系法术，鬼斧神工。这个神奇的法术能直接将任何未加工材料转变成以相同材料制成的工艺品。
它可以将参天大树直接变成木桥，将还未被收割的亚麻直接变成洁白的亚麻布，甚至是贴合身体的成品衣物。
利用落石制作一座能够跨越熔岩河的石桥，则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
堵住隧道的落石很快就被清扫一空，但通向后方锻造区的石桥却还没有完工。鬼斧神工的用来制造桥梁的原料在大厅里多的是，这里到处都是倒在地上的破碎石像，由于地质结构变化而倾覆断裂的立柱，就地取材根本不是问题。
不过随着堵住隧道的石头被全数挪开，一直被堵在后面的尼讷也终于得以重见天日。
惨绿色的毒雾从破碎的木门后涌出，两个矮小的身影惊慌失措地跑了出来，那是和尼讷一起被困在里面的铁手侏儒，贝德龙和米娜。
“终于……”在熔岩的光照与毒雾的阴影中，卓尔精灵尼讷的身影逐渐清晰。
他把白发梳得一丝不苟，完全按照魔索布莱城中卓尔贵族的身份来要求自己。单从外表来说，显得高大俊美的男性卓尔确实很能赢得人们的好感，不过一想到卓尔那残暴邪恶的天性，又很难让人不心生厌恶。
虽然尼讷的外表已经尽力去展现自己作为贵族的风度和作为法师的睿智了，但岩浆带来的高温和通道里的糟糕环境还是将他的心血破坏的一干二净。精致的浅紫色长袍已经快变成擦桌子抹布，绒毛披肩上也满是尘土和碎石，就连他一向自豪的俊美脸蛋，也被灰尘和反复干涸的汗水填满。
脱离了绝境之后，尼讷的绝望很快变成了愤怒，他充斥着怒火的双眼盯上了先一步逃出来的侏儒奴隶，口中高声喝骂道：“正是你们这群废物奴隶，差点用无能谋害了我，索姆将军的法师顾问，至上真神的伟大真魂者，高贵的尼讷！”
“但我还是站在这里……”尼讷的手中亮起深紫色的光芒，那是魔法发动的前兆，“伟大的尼讷！绝对！不会！失败！”
“够了！你这jaluk（精灵语：贱种）！”明萨拉的声音仿佛从心底响起，猝不及防的尼讷感到大脑中的神经正在抽搐，本就需要耗费大量精神才能维持住的法术模型也变成了一团浆糊，他的魔法被打断了。
“呃……”脑中尖锐的痛苦来得快，去得也快，尼讷很快就把注意力从侏儒奴隶转移到明萨拉身上，他迷茫的皱起眉毛，“……明萨拉？”
明萨拉的名字触动了尼讷脑海里为数不多的本能反应，他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谄媚的微笑：“真是令人惊讶！居然是……你。”
“是谁给你的勇气，让你在我面前大放厥词？”明萨拉指着自己的脚面，“跪下，然后舔干净我靴子上的灰尘。否则我会让你的舌头变成一件无用的装饰。”
尼讷对自己的本能反应有些羞恼，但他绝对不会公之于众，只会对明萨拉的威胁报以更夸张的嘲弄，以证明自己不再是那个趴在班瑞长女脚下的jaluk（精灵语：贱种）。
“这里可不是魔索布莱城啊！明萨拉！”尼讷脸上显出一种狂热的神色，“我们沐浴在至上真神的光辉下，而你休想在我的头顶胡作非为！在至上真神面前，我们是平等的。哦不，我忘了。索姆将军并不认可你的能力，只是要你去看管一群又脏又臭的地精，而把更加重要的任务派给了我，至上真神的忠实仆人，伟大的尼讷！”
“废话已经说的太多了！你这被夺心魔拉了虫子的屁魂者！和你的狗屁真神一起下地狱吧！”布利斯瓦尔长老挥动自己的战镐，狠狠敲在了尼讷的膝盖上。
一阵模糊的光影从尼讷身上爆发开来，数个与他一模一样镜像出现在大厅之内。灰矮人长老势在必得的一击，不过敲碎了一个完全由魔法构成的光影罢了。
“什么……”布利斯瓦尔长老可不是靠着发呆和惊呼才在幽暗地域活了这么多年的，没能得手他立刻高声呼唤增援，“狗屎屁魂者脱困了，我们一起做了他！”
来自灰矮人的攻击让尼讷脸上闪过一阵迷茫，他环顾四周，除了他的灰矮人雇佣兵和他们的侏儒奴隶之外，大厅里还围满了他不认识的真魂者，以及一名正在用鲁特琴施法的吟游诗人。地上泼洒着腥臭的鲜血，空气里充斥着恶臭的气味。
“这是一场背叛！”尼讷的脸愤怒地扭曲着，他扫过千奇百怪的冒险者们，“真魂者们！你们获得了一次重获尼讷青睐的机会！杀了这些渣滓！”
“唉……”卡菈克掂了掂手里的巨斧，“我们究竟还要干掉多少不能认清现状的蠢货？”
“依照我的经验来说，你一辈子也别想从蠢货的包围里解脱。”莱埃泽尔的剑刃重新燃起火光，“不过好在我们可以把他们的脑袋割下来，以免他们的舌头说出更多蠢话。”
“叛徒！叛徒！”尼讷拔出了背后的弯刀，“你们都背叛了至上真神！但至上真神的目光一直与我同在！我会用这股力量毁灭你们，荣耀至上真神！”
“废话太多！”早就起了杀心的明萨拉高举伊莉丝翠的魔法长剑，来自复仇誓言的纯洁金光和魔法长剑的尖啸一同包裹在上面，在空中留下一道耀眼的扇面后重重落下。
尼讷略显狼狈地举起手中弯刀，亮蓝色的护盾从他周身浮现，又在明萨拉的至圣斩中变成破碎的火花。
“你就不能像艾维那样，打一个响指来反制他的法术吗？盖尔？”影心举起手掌，璀璨的圣火从尼讷头顶落下，可惜只消灭了一个虚影。
“密斯特拉在上！他用的甚至都不能算是魔法！”盖尔丢出一团火焰，大声抱怨道，“而是某种和夺心魔类似的力量，大约是灵能吧？”
在一个人的反应力有限的情况下，人数上的优势就是绝对优势。冒险者们的攻击如同骤雨般落下，尼讷很快就左支右绌，狼狈地在地上打起滚来。
可惜这间大厅里到处都是艾维的队友，尼讷无论朝哪个方向移动，都会立刻落入其他人的攻击范围。
伴随着一声震天的咆哮，硕大的熊掌像攻城锤一般印在了尼讷的胸膛，他的所有灵能虚影都已经用光了，魔法护盾也被明萨拉的长剑破去，不可一世的真魂者终究只是血肉之躯，一阵炒豆般的脆响过后，卓尔法师的身体不再抽搐，完全失去了声息。
扛着巨斧的卡菈克和举着巨剑的莱埃泽尔才刚刚抵达战场，战斗就已经彻底结束了。
“好吧。”卡菈克转动一下斧柄，“看来我比较适合把他脑袋砍下来的工作，蕈人王就要那个，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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