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上菜大厨
当德鲁伊们看到满脸怒容的哈尔辛那一刻，都不由自主地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暂缓了对魔力的引导。
哈尔辛环视一圈，沉声问道：“卡哈在哪？让她出来见我！”
一名皮肤黝黑，带着鹿角帽的德鲁伊站了出来：“我还以为您已经……她在里面，就在您之前的位置上……我这就去找她！”
“不，拉斯。”哈尔辛改变了主意，“我要亲自去找她，听听她的狡辩！”
顿了片刻，哈尔辛又向拉斯伸出了手：“我记得狼之符文就在那里，对吧？把它给我，冒险者们为我们的林地做了许多事情，我要亲自将他们应得的东西交到他们手上。”
“他们从地精营地中救出了您，确实应该得到奖赏。”拉斯点了点头，从身后的挎包中拿出一个巴掌大的石块，上面用浅色的线条刻画着一个狼的图案。
哈尔辛向身后招了招手，邀请冒险者们一同进入：“没有你们我可回不到这里，我们应该一起见证这一幕。”
经过一道刻着复杂花纹的古代石门后，冒险者们和哈尔辛一起见到了正在发号施令的卡哈，那是一名橘色头发的精灵。
“那些难民还没有从林地离开吗？明明我已经警告过他们，今天就是最后期限了！”卡哈把拳头砸在石桌上，而站在她身旁的半身人德鲁伊却没有回话，而是一脸惊讶地看向卡哈背后，大门的方向。
“解释吧！卡哈，向我解释一切！”从石阶上缓步向下的哈尔辛高声说道。
经过最初的惊愕后，卡哈很快就稳定了心神，大声说道：“我不欠你任何解释！当地精像蟑螂一样朝我们蜂拥而来的时候，你却还在为过去步履蹒跚！”
“你选择了抛弃我们，而我选择了保护林地！”和卡哈一同挥舞肢体的还有盘踞在她肩膀上的毒蛇，那长满渗人凸起的嘴巴正尽力张开，露出四颗锋利的毒牙。
“保护林地？”哈尔辛已经走下了楼梯，“通过荆棘仪式，通过投入暗影教派的怀抱？”
卡哈后退了一步，撞上了身后的石桌，她没想到会从哈尔辛口中听到暗影教派这个词。
“仪式已经结束了，你要……”哈尔辛继续说着，可他却非常意外的看到艾维径直越过了他，“艾维？你要干嘛？”
艾维并不答话，只是停在了卡哈身前不远处。
对于这个不速之客，卡哈还没来得及说话，就从艾维口中听到了一种低沉的嘶嘶声。
那声音让所有听到的人身上起了好大一片鸡皮疙瘩，就好像毒蛇滑腻的鳞片沿着他们的脊柱向上，直到脖颈。
盘踞在卡哈身上的可怖毒蛇突然发起了攻击，目标却不是任何站在地面上的生物，而是一只正在逃往外界的老鼠。
那老鼠还有两个同伴，此时都被卡哈毒蛇伙伴的突然袭击弄懵了。
在毒牙的威胁下，和毒蛇滚成一团的老鼠开始散发出白光，紧接着就变成了一个浑身纹满黑色条纹的女性半身人，从装束上看，她也是一名德鲁伊。
“卡哈！让你的毒蛇滚开！”白发的半身人德鲁伊扯着毒蛇怒喝道，被艾维蛇佬腔下了命令的毒蛇正盘在她的脖子上，并且不断收紧自己的肌肉，想要扼死这名体型是自己好几倍的猎物。
“欧罗丹女士！”卡哈尖叫道，“不！不是我！”
“看来你的林地已经被暗影德鲁伊渗透了。”艾维转身看着哈尔辛，摊了摊手。
“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哈尔辛叹了一口气，随后再次高声冲卡哈说道，“想想西凡纳斯的教诲，卡哈，这是你最后回头的机会了！”
“当……当至暗时刻降临，我等将带来光明……”卡哈喃喃自语道，“西凡纳斯要我们照亮黑暗，而非藏身其中……我怎么会如此盲目……”
“你竟敢质疑我！卡哈！”暗影德鲁伊欧罗丹还是没能将脖子上的毒蛇甩开，不过这并不妨碍她大声诅咒卡哈，“暗影从不饶恕！”
第427章 新任首席德鲁伊
放狠话和大声诅咒并不能增强暗影德鲁伊的战斗力。
何况他们面对的敌人是一群如狼似虎的冒险者。
战斗没有持续多长时间，除了德鲁伊内室的地板被暗影德鲁伊的鲜血染红了之外，甚至没有几个家具出现损伤。
“我犯了个极其严重的错误，哈尔辛大师。”当暗影德鲁伊的尸体被带着鹿角帽的拉斯拖走之后，卡哈立刻跪在了哈尔辛面前，“请您慈悲为怀……”
“慈悲是自然赐予的！不是我。”虽然卡哈在最后关头幡然醒悟，但哈尔辛的表情依旧严肃，“你可以留下来，重新从德鲁伊见习开始。你忘了德鲁伊的生存方式，忘了事物的自然秩序。你要证明自己已经吸取了教训。”
“我会照你说做，哈尔辛大师，完完全全，不留余地……”卡哈最后行了一个礼，开始寻找工具打扫地面上的鲜血。
“她的血管里流淌着熊熊燃烧的野心——残酷无情正是生活的常态。我可以和你打赌，下次再遇到有力未逮情况，她一定会再次想起暗影对她的召唤。”卓尔圣武士原本正在欣赏四周墙壁上的彩绘，这时听到哈尔辛对卡哈做出了最终处罚，忍不住出言锐评。
明萨拉在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上总是保持着惊人的洞察力，不过一旦自身困于复杂环境中，她就没办法保持那种精准的判断力了。
从她会接受凯瑟里克·索姆的鸿门宴就能看出这一点，她的骄傲和对建立荣耀统治的野心正是她的弱点。明萨拉对这一点再清楚不过了，但却完全无法做到自我克制。或许她会在之后的日子里对宴席提高警惕，但艾维相信针对她这个弱点的其他阴谋依旧会再次起效。
“没什么是清朗的禅心无法克服的。误入歧途之后，我们会迷途直返，并因此有所长进。卡哈对于林地来说是不可或缺的。自然和我都期待着她的成长。”哈尔辛不打算将对话的焦点聚集在卡哈身上，他伸手招呼冒险者们继续向内部走去，“林地里最后一个威胁也消失了。从现在开始知道明天早上，都是休息和欢呼的时间。你们可以在林地内自由活动，或者帮忙布置宴会的场地。虽然德鲁伊的麦酒不如博德之门的那么精致可口，但也并非粗劣到不堪饮用。”
“我记得你是带我们来取报酬的？”邪念忍不住问道。
“没错。”哈尔辛点了点头，“一柄魔法长柄刀，还有一些硬币。德鲁伊很少使用金属制品，希望你们不会觉得太寒酸。”
“我可从来不会觉得朋友的招待寒酸！”卡菈克笑着说，“那些酒桶在哪？我去把它们都搬到举行宴会的地方！”
对于冒险的筹备很快就开始了。
德鲁伊贡献了宴会酒水和蔬果佳肴，提夫林献出了各种易于保存的风干食物，并支起大锅进行烹饪，铁手侏儒们前往冲萨河边，利用烟粉炸弹搞来了不少新鲜鱼获，冒险者们则决定好好休息一下。
艾维正在制定明天一早的前进路线，他身边站着铁手侏儒的临时领导人贝德龙，提夫林难民的领袖地狱骑士赛夫洛，魔索布莱城流亡者明萨拉，翠绿林地大德鲁伊哈尔辛，还有掌握着前往吉斯洋基人养育间路线的莱埃泽尔。
“明天一早我们就要上路。”艾维指着简易地图说道，“从染疫村落借道晋升之路，绕过山隘进入幽影之地，最后前往终焉光芒旅店，与那里的竖琴手们会合。”
“我还以为我们的终点是博德之门……”赛夫洛挠了挠头，有些不解的问道。
“我们所有人的目标都是博德之门。”艾维点了点头，“但横在我们面前的幽影之地雷斯文是必须要跨越的障碍。那里受到至上真神邪教徒们的控制，如果不将他们盘踞的月出之塔拔除，这些人是绝对没办法平安抵达博德之门的。”
“拦在我们面前的地精们消失了，但又多了一个至上真神教团……”赛夫洛显得有些忧心忡忡，“我们的队伍里只有少数几名战士，其他都是难民，真的能在对抗至上真神教团的战斗中帮上忙吗？”
“至上真神是这个世界的巨大祸害，你们应该已经知道地精营地里成分复杂的部队成员了。如果让他们继续发展下去，不但博德之门有可能会陷落，就连整个剑湾，乃至整个世界都有危险。”艾维解释道，“不过不用担心，铁手侏儒和提夫林难民都不是对抗至上真神的主力，暂时驻扎在终焉光芒旅店内的竖琴手们才是这场战斗的主力。在我们的计划中，铁手侏儒会作为工匠为竖琴手提供后勤支持，提夫林的作用也会在终焉光芒旅店得到凸显，照看伤员，保障伙食和提供警戒，为竖琴手们减轻作战压力。”
“前路漫漫不知道还有多少艰难险阻在等着我们，如果仅靠队伍里的几个战士，我真的没有信心把他们都带去博德之门……”赛夫洛点了点头，“好在像你这样的冒险者愿意伸出援手……不管怎样，我们都必须齐心协力前进了。”
“你的力量和计谋都让我感到佩服，艾维。”莱埃泽尔突然说道，“但你的仁慈也让我感到遗憾。这些难民无疑会拖累我们的前进速度。我们要面对的是一场战争，任何迟滞都有可能导致一场彻底的失败。”
“关于这一点，你不用担心，莱埃泽尔。”艾维平静的说，“平庸宝箱还有很多空间，足够将提夫林们的行李全部装进去。这样一来，除了几头原本用来驮运货物的牛之外，所有人都可以轻装上路了。甚至我们还可以把平庸宝箱安置在牛车上，再分出一部分人手保卫它。携带物资与否，会带来两种不同的行军速度，我想你非常清楚这一点，莱埃泽尔。”
“我忘了你那强大的魔法造物了。”莱埃泽尔脸上没有任何不愉快，很简单就承认自己判断失误，“这样一来，提夫林难民确实能够派上用场，甚至还可以在行军的过程中进行一些简单的军事训练。不过，我们什么时候前往养育间？”
“在进入幽影之地雷斯文前。”艾维的手指点在地图上，那里是一条代表着隘道的拐弯，前方是表明幽影诅咒的深色，后方则是羊皮纸本身的淡黄色，“队伍需要在这里进行修整，大德鲁伊可以自然法术帮忙隐藏和保护队伍，直到我们从养育间归来。”
“很好，当我们的脑子不再受到夺心魔蝌蚪的影响，就能执行更多灵活的战略！我几乎已经能看到凯瑟里克·索姆和至上真神是怎么在我们的打击下溃败的了。”莱埃泽尔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神色，嘴角也多了一抹微笑，“这是我这些天来唯一听到的好消息。”
“我对你的乐观表示遗憾。”此前一言未发的明萨拉说道，“夺心魔蝌蚪并非无药可治，我们都很清楚这一点。但就我们目前找到的治愈办法来说，每一种都没能起效。我们脑子里的访客并非平常物种，也不是寻常手段能治好的。”
“吉斯之子追杀了那些Ghaik（吉斯洋基语：食脑杂种）许多个世纪，除了我们之外，再没有任何一个种族能对夺心魔蝌蚪有更多的了解！”莱埃泽尔理所当然地维护起了自己的种族，“每个养育间都有一个名叫Zaith'isk（吉斯洋基语：扎伊斯克净化者）的净化设备，当我们抵达养育间后，那台设备会贴在我们的脑门上，用魔法清除我们脑子里的夺心魔蝌蚪。具体的原理我也不清楚，但我可以保证，它绝对有效！”
“吉斯人的魔法？”明萨拉轻轻摇头，“但愿它能有效吧。”
明萨拉没有继续在养育间的事情上纠缠，而是提出了一个新的问题：“除了路上可能碰见的邪教徒和各种野兽之外，我们还需要面对另外一个问题，雷斯文的幽影诅咒。虽然我的里拉琴能招来手持月亮提灯的蛛化精灵，但仅仅一盏提灯，显然不足以散发出足够的光芒来保护队伍里的所有人。我们要怎么在幽影诅咒中保护这些手无寸铁的家伙？”
“我们需要准备足够的火把和照明物。”大德鲁伊哈尔辛代替艾维回答了这个问题，“我已经研究幽影诅咒一百年了，在诅咒并不浓郁的区域，火把带来的光亮就足以驱散它们。因此我们要尽量避开幽影诅咒最严重的区域，选择相对安全的路线抵达终焉光芒旅店。”
“就算我们真的要冒险穿越幽影诅咒最浓郁的地区，我也已经想好应对方法了。你大可把心放回肚子里，明萨拉。”艾维智珠在握地说，“我已经研究了尼讷的那个月亮提灯，它的原理不难理解，只是用魔法火焰消耗一只皮克精的生命来散发光芒罢了。既然那种小型精类生物的生命力都可以对抗幽影诅咒，那理所当然有更多的魔法可以达成同样的效果。虽然还没有经过试验，但我已经有几种想法了。”
艾维话里话外逸散的自信轻易折服了在场的几人，他们不再认为幽影诅咒是某种难以逾越的障碍，转而开始了新一轮的闲聊。
“你的博学和自信真是让人感到心安，艾维。你的几句话就超越了我过去一百年的研究。”大德鲁伊笑了起来，“辞去林地的职务，和你们一同踏上旅程，可能是我这辈子做过最明智的一个决定。”
“你辞去了看管翠绿林地的首席德鲁伊职务？”明萨拉讶然问道，“不是什么人都甘愿放弃到手的权势，但一想到你是个德鲁伊，我又觉得是自己大惊小怪了。”
“我能有幸猜猜谁会成为下一任翠绿林地的首席德鲁伊吗？”赛夫洛也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哈尔辛摊了摊手，表示赛夫洛大可以一试。
“鉴于你已经剥夺了卡哈的一切职务，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拉斯了。”赛夫洛在地狱骑士团的地位不低，也能插手一些人事任命相关的事务，所以在选择继承者上有着自己的一些看法，“就算是在我们和德鲁伊矛盾最严重的那一段时间，他也始终能保持克制和礼貌，而且始终反对卡哈的一些做法。在我这个外人看来，他很好地践行了德鲁伊的道路。”
哈尔辛微笑着摇了摇头，就像在进行一场猜谜游戏：“拉斯很好，但还不够好。”
“唔……那就内蒂了？她的医术非常高明，而且心地善良，就算卡哈不同意，她也还是支援了我们不少食物和医疗物资。”赛夫洛继续猜测道。
艾维从邪念口中听过这个内蒂，据说在第一次见到邪念的时候，还想用一根涂了毒的棘刺杀死邪念这个夺心魔预备役呢。如果首席德鲁伊的继任者不是带着鹿角帽的拉斯，那内蒂确实有很大机会，虽然从个人能力和品性的角度上来说，他们都不如哈尔辛那么让人印象深刻，但至少能够得上及格线了，在这个时期，不能要求太多。
可哈尔辛还是摇了摇头。
这让在场的人都非常奇怪，赛夫洛有些怀疑地问道：“总不能是卡哈吧？那也太……”
“弗朗西丝卡。”这是一个谁都没听说过的名字。
“谁？”赛夫洛问道，“我好像从没在林地中见过这个人。”
“这就对了！你不知道她是谁，其他人也同样不知道！”哈尔辛脸上带着一种和狐狸类似的狡黠，“她来自至高森林。翠绿林地需要走出过去的错误，它需要一种未知的变数，一个能毫无偏见地施行橡树之父教诲的外来者。这就是为什么我会选择一个谁都不认识的德鲁伊。顺便一提，我的信使已经提前出发了，它会飞跃林地和旷野，以最快速度抵达至高森林，不久之后，弗朗西丝卡就会成为林地的首席德鲁伊。”
“作为一名德鲁伊，你的城府令我印象深刻，哈尔辛。”明萨拉用一种全新的目光打量了曾经的宿敌。
“与某些人对我们的看法正好相反，德鲁伊在必要的时候也是会玩弄权术的。”哈尔辛转头向地图室外看去，那是宴会场地，而且此时已经响起阵阵鲁特琴的欢快小调了，“啊！朋友们！看来在我们讨论路线的时候，宴会的准备工作已经全部完成了，我在这里就能听到那个提夫林姑娘的优美歌声！快！让我们一起加入他们吧！”
第428章 胭脂红
“吸血鬼真的会像故事书里说的那样，经常用高脚杯喝血吗？感觉好像不太新鲜……”影心坐在温暖的篝火边，听着从高台上传来的轻快歌声，向自己的吸血鬼同伴发问。
“直接啃脖子当然更好，不过高脚杯会在有人类陪伴的时候使用。”阿斯代伦摇晃了一下红酒杯，在篝火的映衬下，杯中的液体反射出粘稠的质感，“这样能避免尴尬。”
“如果你感到好奇，我们现在就可以干上一杯。当然了，我确定你的杯子里是美味的红酒。”阿斯代伦摇晃了一下手指，“我记得我们神通广大的吟游诗人朋友，从尼讷的给养里找到了一瓶布灵登石城胭脂红。就算我已经活了200年，品尝过它的次数也屈指可数。”
“你的意思是……”影心有些迟疑。
“当然是把它搞到手！”阿斯代伦朝铁手侏儒的方向张望了一下，“那些侏儒们也加入了宴会，这意味着平庸宝箱现在正处于几乎无人看管的状态！你是一个黑暗女士的牧师，而我恰巧擅长手上功夫……”
“你真是太贴心了，阿斯代伦。”影心很难相信自己居然会对一个长着尖牙的吸血鬼露出微笑，她摇了摇头，拒绝了阿斯代伦的提议，“不过我们还是把最好的那瓶酒留给别人吧……”
“我就知道没人想要和一只长着尖牙的吸血鬼干杯，更别说我还只是个衍体了。”阿斯代伦故作失落。
他夸张的表情引得影心哈哈大笑起来：“你知道的可真多，阿斯代伦。”
“耳聪目明总没有坏处，而且我还知道，你现在想和谁碰杯。”阿斯代伦的视线跨过欢宴的人群，望向远处的帐篷，不久前艾维带着几名同伴钻了进去，讨论明天的行程，“看！他们出来了！”
影心从倚靠的软垫上直起身子，回头张望着——换了一身舒适丝绸绣衫的艾维正和身边的明萨拉说着什么，他们正向麦酒桶的方向走去。
卡菈克就站在麦酒桶边上，身边围着一群孩子，虽然他们都是提夫林，但很少有人能做到从指尖上点燃火焰。
“这边！艾维！”
影心几乎以为是自己在说话，要不是声音是从篝火另一边传来的，她都以为自己喝醉了。
她立刻回过头去，寻找声音的来源。
阿斯代伦冲她眨了眨眼睛：“千万别忘了说谢谢，而且明天我要听到事情的完整经过。”
“什么！？不……”影心有些慌乱，她从没这么讨厌过酒精的副作用，努力捋直舌头，组织好语言后，她说，“我又没说我打算跟艾维干一杯……”
“没说吗？或许是这样吧？”阿斯代伦狡猾地笑着，“但你可别忘了我知道的很多，而且对于怎样从酒会上带走床伴非常精通——哦！他过来了！”
影心瞪着吸血鬼衍体嘴角那恼人的微笑，心里没由来一阵害怕。在过去一段时间的冒险里，阿斯代伦的一言一行都证实了他的话，他确实擅长从酒馆里带走……
但我呢？
影心问自己。
我对于浪漫关系的认知，仅限于博德之门发行的通俗小说。虽然上面的内容同样露骨，但……
该死，为什么我没把这种记忆交给莎尔女士？请原谅我，莎尔女士，我不是有意……
影心没工夫思考自己的脑内活动究竟有多么亵渎了，因为艾维已经来到了她背后。
“影心？”艾维说道，“我刚刚好像听到你喊我？”
“哦！”影心一下子站直了，然后迅速转过身来，“不，不是我，是……”
她顺着自己手指的方向看去，篝火的另一边没有任何人，阿斯代伦已经不知道躲在哪里自鸣得意了。
影心尽可能自然地放下自己的胳膊，深吸了一口气，微笑着说道：“只是……我只是想对你说一声谢谢。为了你特意带给我的那尊莎尔女士的神像。”
“你还好吧？影心？”艾维双手抱胸，打趣地问道，“我总觉得你会更干脆飒爽一点，而且今天你已经说过一次了，记得吗？”
“呃……当然。”酒精不仅让影心失去对自己舌头的掌控，甚至还弄乱了她的大脑，在经过几次不那么自然的转移话题后，她决定把问题丢给自己的本能，“其实，我只是想找你喝一杯。”
这句话比想象中更容易说出口，影心已经开始觉得多了些自在，她感觉脸颊上因为麦酒带来的热意正在消退。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知道一个不被打扰的地方……”影心拽了拽衣服的后摆，希望能平整之前因为坐在软垫上压出的褶皱。
“好啊。”艾维点了点头，“你想喝点什么？我记得平庸宝箱里有些口感更精致的饮料。无冬贵腐酒，玛杉柏城冰酒，布灵……”
“布灵登石城胭脂红，对！”这款来自幽暗地域的红酒名字从影心嘴里飞一样跑了出来。
“啊……”艾维的声音里带着一点玩味，“看来某人早就对我的私人收藏虎视眈眈了啊……”
“我认为那是团队物资。”影心觉得自己的脸颊又开始发烧了，不过她还是故作镇定，“尼讷是我们一起干掉的，对吧？”
“那倒没错。”艾维的目光在影心胸口的月长石项链上游移了一下，接着说道，“我去拿酒，当然还有杯子……或许你想要来点佐酒的餐点和零食？”
“你拿什么我都……”影心顿了一下，改口道，“不……一点水果就好。我就在这儿等你。”
影心口中不被打扰的地方是一座高处的悬崖，其实还能听到一点宴会的喧嚣。
晚风很柔和，不过也带着一丝凉意。
这丝凉意很好地中和了酒精带来的燥热。
“快坐下吧。”影心拍了拍身边的青石板，用力伸展了一下肢体，从无袖开襟背心中伸出的柔嫩胳膊和被黑色皮裤包裹的小腿都展现了具有青春活力的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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