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上菜大厨
思考了一下法国人散漫的天性和松弛的生活节奏，艾维很怀疑那座新的剧院到底什么时候能落成，恐怕巴黎歌剧院至少还要再用上个一两年吧？
作为曾经手握魔法石的豪富，尼可·勒梅为他们定了一个非常好的包厢，据说是当年法国还在帝国时代的时候，专属于国王和王后的包厢。
如今法国是个共和国了，曾经帝王专属的位置也可以拿来卖钱了。
当嘈杂的观众安静下来，全场的灯光一起熄灭。
与艾维想象中的一上来就放声高歌不同，身着黑色演出服装的演员们似乎在进行一场拍卖会。所售出的物品全部都是在巴黎歌剧院中找到的演出道具。
“……或许我们能凭借这微弱的灯光，驱赶当年这剧院中的鬼魅！”
随着黑西装黑礼帽的拍卖会主持人慷慨地念完最后一句话，管风琴的声音在大厅里回荡起来。
艾维突然反应过来这出剧目到底是什么了，是“剧院魅影”。
这是由一位法国作家创作的，就发生在这座巴黎歌剧院里的故事。
故事主角剧院魅影是个奇丑无比却拥有一副好嗓子的怪人，他把女主角克里斯蒂娜从一个无人问津的小配角教导成受人欢迎的女主唱。并在这个过程中爱上了天真可爱的克里斯蒂娜。
之后就是大家熟悉的三角关系，所谓青梅竹马不敌天降，更别说资助剧院的天降子爵还曾是克里斯蒂娜的青梅竹马。
魅影看到自己爱恋对象喜欢上了另一个人，更加怒不可遏，在剧院内制造了数起悬疑案件表达了自己的愤怒和威胁。不过这样却更加助长了子爵与克里斯蒂娜之间的爱情。
长了一张怪脸的魅影十分偏激，他在剧情的最后吊起了子爵，用他的性命相要，逼迫克里斯蒂娜做出选择。
没想到为了爱人的安危，克里斯蒂娜竟然吻了魅影一口。结果正是这一吻中的爱意拯救了魅影的灵魂，让他放弃了自己原先的打算，放这对情侣安全离开了险地。
歌剧魅影的剧情虽然俗套，歌颂的也是有关“爱和救赎”的故事。来自后好莱坞时代的艾维当然不怎么感冒，但笃信“爱的魔法”的邓布利多就不同了，想必他会是这个故事的忠实受众吧？
而且丑陋却天才的剧院魅影刚好能和伏地魔本人对应上，就是不知道邓布利多所坚信的“爱的魔法”，到底能不能拯救一个堕落到无可救药的黑魔王。
请假条
今日请假。
第148章 小心求证
“啊——”
女高音的尖叫声响彻全场，也标志着剧院魅影的首次出现。巨大的幕布从舞台顶部落下，歌剧院中的演员们顿时乱作一团。
为了让自己培养的女高音（同时也是他的暗恋对象）登台亮相，剧院魅影故意制造了这么一出闹剧。
经过简单的交涉，女主角克里斯蒂娜开始了试唱，从咏叹调开始。
“……当你远离于自由时，若你有一些时间，分些思念给我……”
当台上唱着“爱与思念”之时，台下却聊着禁忌黑暗的魔法。
“……尼可，”邓布利多的声音艰涩而沙哑，“……请你设想一下，一个人……是否有可能将自己的灵魂分裂成多个部分？”
尼可·勒梅像是没听到邓布利多的问题，整个人依旧沉浸在克里斯蒂娜柔美的演唱中，甚至晃着脑袋轻声哼唱起来：“……很清晰……总是很清晰……如果你记得……停下来想想我……”
台上伴舞的演员一齐围在克里斯蒂娜身边，为她穿上了华丽的演出服，这代表克里斯蒂娜已经正式从一介小小的芭蕾伴舞荣升女主唱。
歌声没有停止，邓布利多不得不提高嗓音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
尼可·勒梅瞪了他一眼：“你真扫兴！邓布利多！这里是艺术的殿堂！我原本以为像你这样的家伙都是非常有耐心的，你就不能等到明天再说吗？”
看来尼可并没有因为六百多岁的年纪就丧失了听力，而是掌握了该如何忽视掉生活中的杂音。
“原谅我，”邓布利多简短地道了个歉，但蓝色的眼睛依旧紧紧盯着尼可的老脸，他在等待一个答案，“世界上像你这样活了六百多年的巫师我只知道一个，这些问题的答案我非知道不可。”
尼可不耐烦地撇了撇嘴，说：“当然可以！行了吧？”
然后就又转身投入到了音乐剧之中，艾维发现他可以随时进入欣赏艺术的状态，这或许就是长生不死带来的另一个好处。
“……所以，”得到了答案的邓布利多依旧没有解开眉毛，“这是可行的？伏地魔真的有可能制造了魂器，而且不止一个……”
“那么数量就是关键……”邓布利多喃喃自语，“……一个巫师，究竟能重复几次这样的行为呢？”
七次……反正伏地魔前前后后一共制造了七个魂器。
但这个问题显然不是在问艾维，而是面对传奇炼金术士尼可·勒梅。
“……似乎是很久以前的事情，我们那时年轻又纯真……或许她忘了我……”
尼可恍若未闻，依旧跟唱着舞台上的歌剧。三角关系中的第三人出现了，子爵已经认出了自己的儿时玩伴克里斯蒂娜。
“尼可？尼可！”邓布利多带着一点恳求的意思说道，“世界上知道这个问题答案的人不多，我相信你就是一个……帮帮我，帮帮我，好吗？”
“我确确实实不清楚！”尼可·勒梅恼怒地回头，“现在你满意了吧？我在这个世界上的时间不多了！我情愿把这最后一点时间留给自己！我邀请你们过来，是想要跟你们分享欣赏艺术时的激动，而不是请你三番五次打断我的！”
艾维觉得这里面或许有一点自己的错，但他觉得自己还是保持沉默比较好。
“我很抱歉……万分抱歉。”邓布利多的声音重新变得轻柔，他让自己的后背陷进天鹅绒的靠背里，不再说话了。
尼可的嘴角挂上了一丝满意的微笑，就像在“算你厉害”比赛中获胜了那样。
“……他在这里，轻轻唤着我的名，深藏在歌剧院的某处……”
克里斯蒂娜的首次演出完美谢幕，到处都是恭喜的声音，为她伴舞的小姐妹想知道教导她的老师是谁。虽然克里斯蒂娜与歌剧魅影从未见过面，但总能在独处的时候听到他对她唱歌。
如今克里斯蒂娜的脑子里已经充满了对歌剧魅影的幻想，甚至把他想象成一位陪伴在自己身边的音乐天使。
陪着克里斯蒂娜一起探索歌剧魅影真实身份的女伴很快被赶回去继续练舞，而子爵也来找克里斯蒂娜再续前缘了。
这是一段不算短的剧情，邓布利多果然安分地坐在自己的椅子上，跟着歌声轻点自己的下巴，似乎已经沉浸在音乐的熏陶中了。
“傲慢的小子！流行的傀儡！……无知的蠢人，这勇敢年轻的追求者，分享我的喜悦与胜利！”
剧院魅影再一次出声了，与之前一直回荡在克里斯蒂娜耳边的低吟浅唱不同，他的声音变得高亢愤怒，他吃醋了。
“那你有答案了吗？尼可？”就在舞台上的剧情来到第一个高潮前，也就是俗称的修罗场前时，邓布利多再次不合时宜地打断了尼可·勒梅的观看体验。
“梅林的胡子！”尼可·勒梅愤怒的一拍扶手，站起身来。
艾维依稀听到他的手腕发出了一声不太妙的脆响。
“行行好吧，邓布利多！我是来欣赏艺术的，不是来当你的顾问的！”尼可·勒梅不动声色地把手腕接好，但包厢里的两个人都已经注意到了，“你就不能学学你的学生……你的合作者吗？”
自从进入这个奢华的包厢之后，艾维就一句话也没说，再也找不到比他更完美的观剧搭子吧？
“尼可，你经历了那么多冒险，见识过形形色色的白巫师和黑巫师，我知道你一定有答案的。”邓布利多把两条胳膊架在扶手上，十个手指的指尖对在一起，似乎已经拿准了尼可能回答这个问题。
原著中邓布利多是在哈利二年级时才见识到了伏地魔的魂器，而当他意识到哈利本人也是伏地魔的一个魂器，开始思考伏地魔究竟把自己的灵魂分裂了多少次时，毁掉了魔法石的尼可·勒梅估计早已经死去了。
如今活了六百多年的炼金术士还健在，邓布利多对于伏地魔魂器的认知也提早了许多。
或许这才是他直接向尼可·勒梅求证，而没有大费周章寻找各种证人记忆的原因。
第149章 大胆假设
“唉——邓布利多，你还听说过其他只做过魂器的黑巫师的下落吗？”尼可叹了一口气，问道。
“卑鄙的海尔波？”邓布利多讲出一个名字。
艾维也听说过，传说“卑鄙的海尔波”是第一个制造出魂器这个邪恶黑魔法物品的巫师，他也被认为是第一个孵出蛇怪的巫师。
“卑鄙的海尔波”作为一个古希腊人，他生活的时代差不多距今两到三千年，但有关他的传说却依旧流传在当今的魔法界中，而且至今从未听说过他的魂器被摧毁了。
如果魂器这种黑魔法真的能让巫师逃离死亡，那他现在应该还活着才对。
“那好，这个‘卑鄙的海尔波’如今在哪呢？”尼可问道。
邓布利多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我想……也没人知道……”
“所以他早就完蛋啦！”尼可向舞台的方向张望了一下，克里斯蒂娜已经开始跟剧院魅影对唱了，估计不一会儿，就要见到剧院魅影的真身了。
“要我说，伏地魔迟早要完蛋，虽然现在他依旧苟延残喘着，我想要不了多少时间，他就会被人们彻底遗忘啦！”尼可有些心不在焉，眼巴巴地看着舞台上的克里斯蒂娜。
“或许……‘卑鄙的海尔波’没有死，只是隐居起来了。”邓布利多提出了一种假设。
“绝对不可能！”尼可的回答斩钉截铁，“你想想，他还没有制作魂器的时候，就已经是个赫赫有名的黑巫师了，有关的他那些恐怖故事直到现在还被人们写进教科书里。这种人怎么可能在获得了长生不死的能力之后，却消失的无声无息呢？所以我能肯定，他绝对已经完蛋了。”
“太好了。”邓布利多纠结的眉毛舒展开，微笑再一次出现在他的白胡子下，“那依你看，如果没有外力干涉，那伏地魔还有多久会自取灭亡。”
“不会太慢。”尼可耸了耸肩，“或许一百年？”
“一百年？”艾维很少在邓布利多脸上看到吃惊的表情，一百多年的生命已经让这个老人经历的太多，以至于很难有什么事能让他动容，除了他最爱的糖果。
“或许我没有下一个一百年了……”邓布利多摇了摇头。
“这又不能怪我！”尼可无辜地说道，“你知道我今年已经六百多岁了，一百年对我来说不算特别久。”
过了一会儿他又补充道：“其实还是挺久的，我至少已经两百年没有出过远门了……或许在面见死神之前，我应该来上一场远足？”
“还是回到我们的问题上来吧，”邓布利多将话题绕了回来，“告诉我，尼可，你认为一个巫师最多有可能将灵魂分裂几次？”
“那取决于他们对此有多渴望。”尼可回答的很快，“你是个巫师，邓布利多，想想你是怎么用出魔法的？我过去的人生经验告诉我，除了副作用多一点之外，黑魔法在本质上和白魔法没有什么区别——至少在制作炼金物品上，几乎没有区别。”
“所以……他有可能制造很多件魂器？”邓布利多的语调再一次低沉下来。
“你该不会认为灵魂是无限可分的吧？”尼可显出一副大惊小怪的表情，“我们在讨论的可是灵魂本身的问题！制作魂器不是一件毫无付出的事情，每制作一个魂器，就意味着那名巫师要永远缺失一部分什么东西。你知道的……某种内在的，精神上的东西。我没做过魂器，所以我搞不清楚。”
舞台上克里斯蒂娜和剧院魅影的第一段对唱已经结束，在面带白面具的魅影引导下，克里斯蒂娜在一面巨大的镜子后发现了一条密道，现在她正跟着剧院魅影一起前往巴黎歌剧院的地下。
剧院魅影这个故事本身就是发生在加尼叶歌剧院内的，所以在音乐剧中出现的场景几乎都有原型可以参照，跟舞台上展现的一样，艾维他们脚下的歌剧院下方也有巨大的地下结构，据说是一个灌满水的地下人工湖泊，工作人员每隔一段时间会将里面的水全部放掉，再灌上干净的水。不过如今地下湖是不对外开放的。
故事中的男女主角已经悉数亮相，很快第一个高潮就要到来了。因此尼可本人也愈发急躁。
“够了吧？邓布利多？你已经知道你想要的了，让我好好欣赏艺术吧？”尼可的屁股不安的在椅子上扭来扭去，艾维还是第一次看到像他这样的人表现得如此坐立难安，难不成这音乐剧真的有这么大的魅力？
“稍安勿躁，尼可。”邓布利多安抚道，“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看着尼可·勒梅不信任的眼神，他又补充道：“真的是最后一个了，如果你要制作魂器，你会制造几个？”
“我不会制造魂器。”尼可·勒梅想都没想就回答，“制造魔法石对我来说本就是一场意外，我并非追求长生，只是恰好有可以暂时不用面对死亡的方法罢了。”
瞧这话说的，简直就像首富说自己不喜欢钱一样。
“制造魂器还不够，还要制造好几个？我看还是死了更痛快些！”尼可看着提着灯在木桥上徘徊的剧院魅影，想了想又补充道：“如果他能制造许多个，或许他会选择一个有意义的数字？就好像……某种仪式感之类的？”
“仪式感？”邓布利多湛蓝的眼睛里好像放出了光芒，“虽然还没有证据，但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个有用！伏地魔还在霍格沃茨上学的时候，我教过他一阵。不过那些事情太久远了，我可能要好好在脑子里翻找一下才行！”
“但不论怎么说，谢谢你的帮忙，尼可。”邓布利多脸上的表情很真挚，但尼可·勒梅却没有要客气一下的意思，只是哼了一声就转头去看歌剧了。
只有艾维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伏地魔有收集纪念品的喜好，对于他来说，仪式感是生活中绝对不能缺少的部分，即使他丢掉了那么多灵魂之后，也没有放弃这一点。
不但他的魂器都是对他来说有纪念意义的物品，甚至最后在与哈利较量时，还不忘遵循巫师间的决斗礼仪，让哈利鞠了一躬。
如今邓布利多已经注意到了这一点，按照原著剧情推算的话，尼可·勒梅不过用了几句话的功夫，就将击败伏地魔的计划往前推进了五年的进程。
第150章 地下空间
舞台上的克里斯蒂娜已经沉沉睡去，虽然包厢里的邓布利多已经不再出声，但尼可·勒梅还是错过了一段精彩的演出。
但他一点也不在意，继续全身心地投入到音乐剧中。因为看过许多遍的尼可很清楚，剧情的第一个冲突才刚要展现呢。
送克里斯蒂娜进入梦乡的歌剧魅影伏案写作，在歌剧院地下生活着的他靠为剧院写新的歌剧来谋生。只是他创作好的歌剧从来不会以正常的方式交给剧院经理人，他本人也从不露面，像一道影子般活在大剧院里，依靠剧院里的各种密道和暗室往来于各处。
“你们知道吗？”尼可饶有兴致地说道，“加尼叶歌剧院里门和钥匙加起来的总数快要超过一万了，而且这里还有好几英里长的地下暗道，说不定在某个不为麻瓜们所熟知的地方，真的生活着一个剧院魅影呢！”
艾维觉得尼可·勒梅的玩笑话倒真的有可能实现，毕竟霍格沃茨城堡里不就生活着各种各样的幽灵吗？甚至还有来自一千年前的巫师幽灵，斯莱特林学院的血人巴罗，还有拉文克劳学院的海莲娜·拉文克劳。
虽然《剧院魅影》只是来自麻瓜世界的文学作品，演员们出演的角色也都只是虚构的形象，但像加尼叶歌剧院地下空间这种阴暗又潮湿的地方，说不定还真的容易吸引一些鬼魂幽灵呢。
艾维有点想要探险了。他的经验值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大幅度的增长了，依靠在学院学习获得的那一点经验，也不知道何时才能获得一个九环法术位。他还想实验一下许愿术在这个世界的效果如何呢。
而众所周知，冒险者获得经验值的方式主要有两种，一是进行战斗，二是完成冒险，如果加尼叶歌剧院地下真的有什么有趣的东西，说不定能让艾维的等级提升个一级半级的。
“噢——”
剧院魅影发出了一声惨叫，让艾维重新把注意力投入到了舞台上。
原来沉沉睡去的克里斯蒂娜已经醒来，看到伏案写作的魅影不由心生好奇，竟然偷偷潜行过去，一把扯掉了他一直待在脸上的白色面具。
“……你这该死的，爱窥探的潘多拉！你这小恶魔，这就是你想看到的？”
遭到偷袭的剧院魅影发出了恶毒的诅咒，发泄着心中的惊慌与愤怒。楚楚可怜的克里斯蒂娜倒在地上，蜷缩成了一团。
看到美人受惊，偏激古怪的剧院魅影也忍不住萌发出一点怜惜之情，更别说这是他一直喜爱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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