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橘子与大海
而存活下来的极限战士，包括那些在先前战争中被葬入无畏机甲的老兵，他们全都得到了基里曼的一对一接见和慰问，作为阿玛特拉之战的功勋，他们的事迹将被五百世界的所有人歌颂。
战役结束后，驻守部队终于有时间可以清点各自的伤亡和战绩。
而令所有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奥特拉玛辅助军第627连队的一名记述者居然熬过了那段最惨烈的战争岁月，记述者罗威尔·麦肯活到了原体到来。
627连队驻守的防区是战争最先打响区域，而在后续的战争中，它也是敌人重点攻击区域。
就连奥菲欧都没有料到，在这片早已经打成人间炼狱的土地上居然还有一个凡人幸存。
在吞世者星际战士攻击，泰坦军团以及各种轨道轰炸之后，整个627连队已经被打空了编制，这也意味着这名叫做罗威尔·麦肯的驻军记述者是连队最后的幸存者。
基里曼第一时间接见了这位勇敢的记述者，他的勇气和意志值得任何人的肯定。
当原体见到这位记述者时，他惊讶的发现罗威尔看上去非常沧桑，资料上显示他不超过三十岁，但是现在看来他至少有五十岁。
短短的时间里，他的两鬓斑白了，脸上也布满了皱纹和战争的灼烧痕迹。
“尊敬的大人，奥特拉玛辅助军627连记述者向您致敬。”
记述者经历了战火的洗礼，全身上下的气质也已经完全改变。
尤其是他的眼睛，那历经沧桑的眼神让洛希下意识的认为对方和他是同类。
“不可思议，你甚至没有受到太过沉重的伤势。”基里曼惊叹道。
在那样惨烈的阵地战中，哪怕是阿斯塔特的生命也是按秒来计算，而这个凡人甚至至今毫发无损。
如果真的有被帝皇眷顾的幸运儿，那这位罗威尔记述者一定是其中一员。
被原体接见，罗威尔表现的也是非常的镇定，或许见识过那无比血腥的战争后他已经不会对什么感到紧张和畏惧。
“我们627连，在战争中击杀吞世者51名，击毁敌方重型载具超过15辆，骑士机甲超过4架，敌方凡人部队无数。”
“627连没有一个人选择投降或者逃跑，连长被敌人的骑士机甲踩成了肉泥，连续三任指挥官被吞世者残忍的杀死。”
罗威尔淡然的说道，好像在说一件而他不相干的事情。
“你们的贡献将被所有人铭记。”基里曼注视着他，“你可以向我提起一个要求，在不违背原则的情况下我会实现你的愿望。”
面对着眼前的记述者，基里曼给予了一个实现愿望的机会。
只要罗威尔开口，哪怕是他想要成为五百世界任何一颗星球的执政官，成为一个星球最有权势的人也会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基里曼湛蓝色的眼睛凝视着罗威尔，等待着他说出自己的决定。
半分钟过去了，低头沉思许久的罗威尔却是缓缓摇了摇头。
他笑道：“大人，真正的英雄都已经死在了战争之中，627连队的所有人都比我勇敢，比我坚强，我又有什么资格代替他们获得嘉奖？”
一本厚厚的笔记本从他的怀着取出，它沾满战争的灰烬，封面上甚至还有烈火灼烧过的痕迹，这让它的纸页变得有些蜡黄和陈旧。
高哥特语书写的文字在封面勾勒出罗威尔随笔这五个字，他将这本随笔交到了基里曼手中。
“这是我在阿玛特拉战争中所有的所见所闻，里面有我的一些感想，还有我用纸笔还有照片留下的记录。”
罗威尔弯下腰，恭敬的行了个礼。
“如果我还有愿望的话，我希望您能够让更多的人看到这本随笔的内容，我希望所有人都能知道阿玛特拉发生了什么，这里的人付出了什么，我不希望他们被时光所遗忘。”
基里曼珍重的接过了这本沉重的笔记，它的分量是如此的轻盈，但又让原体感觉自己托了无比沉重的东西。
“我还需要一个侍从官，你可以跟随在我身边继续记录你的所见所闻。”基里曼不觉得这是一个请求，因此他继续说道。
记述者再次摇了摇头，婉拒了基里曼的邀请。
能够成为原体身边的侍从官，记录帝皇亲子的言行，这对无数的记述者而言都是至高无上的荣誉。
只是他并不愿意，他说道：“大人，恕我不能答应您的邀请，我答应了我的兄弟们会将他们的骨灰送回故乡星球，我必须完成我的承诺。”
他从地上捧起一把灰，装到了自己的水壶之中。
“骨灰早就被战火烧光了，不过他们都留在了这颗星球，所以用一把灰代替也不无不可。”
他摸着脑袋，拂过那些为了适应战争而剃的极短的发茬，“原谅我的贪心，如果您能够让我搭一艘商船离开的话，我会无比感谢您的仁慈。”
“你会得到一艘船，以及我的亲笔许可，在五百世界以及帝国的其他疆域你将获得最高级别的通行许可，没有人能够阻拦你的游历。”
“去吧，记述者，记录这个正在燃烧的银河，更为残酷的战争还未到来，我们人类文明到了最危急的时刻。”基里曼将一枚极限徽记交到了罗威尔的手中，这是从他的战甲上取下来的装饰品。
“记录你看到的历史，记录那些抗争的人，告诉我们的后代到底发生了什么。”基里曼晃了晃罗威尔的随笔，“我会让侍从官将它传递到每个世界，所有人都会看到上面的内容。”
罗威尔走了，他带着基里曼的信物，登上了一艘降落于此的医疗船。
阿玛特拉除了战舰以外没有任何行商浪人的船，他只能跟随舰队，直到抵达下一个人类世界后才能离开。
“他是一个可敬的人。”洛希这般评价道。
很少有人能够拒绝一个许愿的机会，而且是原体的愿望。
“是啊，只要有这样的人存在，我们人类就不会失去希望。”基里曼笑着说道。
第81章 珞珈动向
“你在将它复制了之后，原件能不能留在我这？我想银河中没有更好的地方来保存这本珍贵的书籍了。”
洛希犹豫了片刻，还是希望基里曼能够将罗威尔之书的原件交给他保管。
“我从一万年前跨越时光来到现在，被赋予了延续人类文明的使命。”
“我一直在想有什么东西能够代表我们的文明。”
“我曾以为那些从远古传承下来的珍贵艺术品，那些人类智慧结晶的科技造物，那些人类文明和理性的见证才值得被珍藏。但直到现在——”
“直到现在我看到了我们文明的具象化，这本书就是我们的文明的一个投影：坚强不屈，牺牲精神与无所畏惧。”
基里曼没有犹豫，他将这本沉甸甸的书籍交到洛希的手中。
“希望你能收集更多的文明见证。”
“但现在我们该去做点其他事情，比如说……找到珞珈和那艘该死的船到底逃到了哪里。”
虽然怀言者和吞世者的大部队已经被击溃歼灭，但是所有人都不敢放松警惕，因为那艘威力巨大的三圣祷文号还没有被找到。
哪怕只剩下一艘战舰，三圣祷文号还是能够击溃一整个全副武装的世界，所有保卫星系的战舰一起上恐怕也不是它的对手，它能够消灭一切轨道防御，然后用轨道轰炸将一个繁荣的人类世界化为灰烬。
即使是五百世界的首府，马库拉格在基里曼和舰队出征在外的时候，也不一定能够从三圣祷文号的手中幸存。
这一根肉中刺没有被去除，基里曼就不能真正安心。
为此，空降到阿玛特拉的极限战士们继续清扫着那些来不及逃走，至今还滞留在星球地表上的叛徒们。
只不过此刻形势逆转，基里曼带来的数万名全副武装的极限战士足以将这些残兵败将彻底淹死。
这个任务交给了第一战团长马里乌斯盖奇，他将接替奥菲欧的职责，彻底肃清这颗英雄星球上的敌人。为未来的重建者提供一个干净的星球。
最终，经过半个月的彻底围剿，极限战士们成功俘虏了621名吞世者，859名怀言者，而在这个过程中击杀的敌人数量是这个数字的十倍。
愤怒的极限战士以绝对的优势歼灭了敌人，正如他们所宣称的：让敌人溺死在了自己的血液之中。
在这颗被忠诚者鲜血浸透的星球上，叛徒们再次血流成河。
“我允许你动用所有的手段，必须得撬出珞珈的去向，还有安格隆是不是真的彻底死了。”基里曼这般对马里乌斯盖奇说道。
“我需要确确实实的证据，没有大概，也许，可能，只有必然，我只要结果。”基里曼罕见的下了死命令。
极限战士虽然以理性，文明闻名，但不代表他们不会使用各种可怕的手段，想要从阿斯塔特的口中拷问出情报，这甚至比杀死这些可憎的叛徒还要艰难。
阿斯塔特们从诞生开始就被抑制了恐惧和疼痛，他们接受的训练也使得对刑罚和拷问有着几乎无限的抗性。
更何况这次的目标是打了屠夫之钉的吞世者，还有那些有着狂热信仰的怀言者。
前者中连保持清醒头脑的存在都少得可怜，而后者有着宗教信仰的加持更是顽固透顶。
“基因侦测神经虽然能够通过吃掉对手的血肉来获取记忆，但是存在误差的可能，我们必须双管齐下，先试试看能不能拷问出一些情报来。”
马里乌斯盖奇命令副官将那些军团中的异类找来。
战团长口中的异类，指的是那些来自泰拉的极限战士老兵，他们在13军团内部归属于第22战团。
和基里曼回归之后组建的极限战士不同，这些泰拉裔老兵极其擅长施展毁灭打击和制造恐惧。
他们在战争中最擅长使用磷化武器与化学武器，会用异常残酷的手段摧毁敌人，也正是因此他们不被基里曼所喜，一直被要求远离大部队前线。
但是22战团在这次清扫活动中表现远超其他战团，配备了大量重火力的毁灭者小队用重爆弹，等离子，热熔和激光炮毁灭了大量试图负隅顽抗的敌人。
死在磷化武器下的吞世者和怀言者无一不是陶钢战甲被烧穿，纹章被融化，连血肉和骨骼也被消解。
盖奇认为让这些军团中最残酷凶狠的老兵来进行审问，最有可能从叛徒们口中撬出一些情报。
第22战团长隆·拉苏斯很快就来到了马里乌斯盖奇的面前，他是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人，和那些泰拉老兵没什么区别。
当第一战团长将目前的情况告知拉苏斯后，这位泰拉裔的老兵只是笑了笑，随后便让盖奇将一切交给了他。
随后，22战团长和自己的亲卫们进入了关押吞世者和怀言者俘虏的监牢，他还将那些被俘虏的叛徒凡人辅助军也带了进去。
除了这些泰拉裔老兵外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从监牢里传出阿斯塔特的痛苦嚎叫声。
当他们出来时，俘虏已经死去了大半，剩下的也个个身体上遍布着恐怖的伤痕，他们似乎将招牌式的磷化武器也用在了审讯当中。
拉苏斯面带狰狞微笑，他的动力甲上还残留着凝固的血渍。
“马里乌斯，叛徒们最有可能去的地方，是已经死去的叛徒之首安格隆的家乡星球努凯里亚。”
“另一个叛逆之首，怀言者的珞珈·奥瑞利安打算做些什么，来复活他的兄弟。”
这一情报很快就汇报到了基里曼的耳边，五百世界之主皱着眉头，有些不明白珞珈的想法。
安格隆的母星就位于极限星域的努凯里亚，这是一颗从古老旧夜时代中遗留下来的星球，一种特殊的角斗士文化在这颗星球盛行，当初安格隆就是被帝皇在此寻回。
“命令舰队前往努凯里亚方向，我们必须将那艘战舰彻底击沉，让我们就在努凯里亚做个了断吧。”
基里曼的命令迅速下达，除了一部分极限战士继续留守在阿玛特拉进行重建工作以及防备流窜的叛徒外，其余极限战士全部跟随部队前往努凯里亚。
原体回到了他的旗舰，为了纪念这场伟大战役而改名的阿玛特拉号战斗行星跟随在舰队的最后方，这一支庞大的舰队再次跳入亚空间之海，目的地直指努凯里亚。
第82章 努凯里亚
混乱的灵魂之海波涛滚滚，在非物质界内一切匪夷所思的事物都可能成真。
闪动着绿色火焰的星球，随波飘动的阴影云团，由脓液构成的沸腾湖泊，还有无数能够让凡人瞬间陷入疯狂的恐怖场景在这里比比皆是。
比环境更恐怖的亚空间生物隐藏在各个难以发现的角落，它们来自于宇宙诞生以来所有智慧生物最离奇不堪的深层梦魇，是最深层恐惧的具现化。
时光流转，宇宙破灭，没人知道这些梦魇来自何处，甚至连它们是否来自同一宇宙也无从得知。
人类帝国虽然能够利用亚空间航行达成超光速运动的目的，但是航行必须在盖勒力场的保护下进行，一旦失去保护，所有进入亚空间的生命以及机械都将直视超越想象的恐怖。
而现在，一艘伤痕累累的巨舰正在亚空间之海中穿梭，它有着三叉戟形状的舰身，在灵能风暴中扭曲受创的甲板和武器平台由于缺少维修和养护，此刻依然是一副破败不堪的模样。
这正是逃入亚空间的怀言者旗舰三圣祷文号，从极限战士的追击中逃离之后，这艘最后的巨舰在大怀言者的命令下锚定了努凯里亚作为目的地。
这艘史诗级巨舰上，只剩下大约两万五千名怀言者战士和一万八千名吞世者成为了阿玛特拉战役的幸存者。
哪怕加上那些依然在五百世界其他星球进行暗影远征的星际战士，这两个军团的战士也几乎折损了大半。
在发动考斯之战前，一共有十万名怀言者和十五万名吞世者参加了暗影远征，以及两支背叛了帝国的泰坦军团作为火力支援。
而现在，吞世者的原体安格隆在阿玛特拉被杀死，大怀言者珞珈手下能够调动的战士甚至都不到五万人。
“我们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军团正在凋零，但是战略已经成功了，毁灭风暴已经无法被阻止，极限战士以及在东部银河的伪帝信徒们无法回援王座世界，只要荷鲁斯能够攻下泰拉，一切都是值得的。”
“计划已经成功，虽然有一些小小的瑕疵，但依然不能掩盖整体的胜利。”
“我们已经取得了战略胜利，就让我那愚蠢的兄弟抱着战术胜利的喜悦吧。”
大怀言者端坐在自己的王座之上，对着座下的残余军团领袖说道。
第八连长卡恩，此时已经成为剩余的吞世者公认的领袖，从阿玛特拉离开之后，这位连长一直保持着沉默不语的姿态。
他冰冷的凝视着端坐着的珞珈，不知道在思索着些什么。
而怀言者一边，牧师艾瑞巴斯依然执掌着军团的权力，这位有着命运之手称号的怀言者静静的听着原体的言语，身上散发着阴冷的寒意。
哪怕是那些打着屠夫之钉的吞世者们，也下意识的远离这位命运之手。
毕竟他身上散发的奇怪气场，让这些吞世者都感到难受和厌恶。
“你还没有说该如何复活吾等的基因之父，怀言者之主。”
“你曾保证过，你会复活我们父亲在现实宇宙的躯体，可现在我们要去向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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