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森火地岩
这个仪式的内容是：“越过重重阻隔、亲眼见识一个巨大的、足以影响诸多人命运的秘密，并且忍住不将它以任何的形式泄露出来、直到晋升完成。”
而罗杰就知道这样一个秘密，只是他并没有亲眼见证而已。
“去吧。”
亚当微微点头，示意罗杰可以开始了。
后者颔首，轻声道谢，周身骤然爆发出一股难以名状的强大气势。
这气势的位格，甚至完全超越了旁边的天使之王亚当。
已经见过这一幕的亚当眼中毫无波澜，他目送着罗杰的身形离开地面、向着天穹极高处迅速升去。
沿途中，罗杰感觉到了许多股难以言明的关注和恶意指向了自己、似乎那些伟大存在都在关注着他着异常的一举一动。
然而他只是遵循着亚当给予的指引、义无反顾地向前，感受着那一股又一股的恶意、非凡能力的妨碍、甚至直接的攻击巧之又巧地从自己身体附近擦肩而过。
不仅如此，有许许多多的乌云莫名其妙地向着北大陆飘来、汇聚，一时间连月光都被近乎遮蔽。
很快，罗杰来到了天之极高处、接近穹顶的某处除了月亮和星光外什么都没有的地方。
似乎是感受到了他身上的那股聒噪的压迫感，原本晦暗的星空中忽然绽放出了一道暴躁的、如白昼一般的光芒。
就是借着这样的一瞬如同超新星爆发般的光芒，罗杰亲眼见识到了屏障外那充满极致压迫感、难以用语言来描述的恐怖。
那是当前这个世界上，最巨大的秘密。
然而罗杰却似乎完全没有受到影响，而是右手凌空一抖、一枚几乎是纯黑色、但是充满密密麻麻裂纹、从中透射出微弱光亮的小小晶体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而后，他在没有辅助材料的情况下将那枚“泄密人”非凡特性直接吞入了口中。
随着罗杰闭上了眼睛，他感觉到自己似乎与世间、乃至宇宙中无数的隐秘连接在了一起、感受着无数难以用语言描述的秘密涌向自己的心灵。
此时的他感觉自己近乎成为了一个极为活跃的火山口，出现了难以压抑的欲望、想要爆发、想要倾诉、想要释放污染、想要将这些秘密散布到全世界，用来释放自己的压力。
然而，凭借着“万物归一者”力量的保护以及那巨大到无以复加的秘密景象如中流砥柱般压在自己的心头，罗杰最终成功地保证了自己的心灵不被那些秘密构成的信息洪流冲散、没有失控，也没有大脑直接炸开。
大约在1分钟以后，罗杰睁开了眼睛、看向了那已然恢复了黑暗的星空。
此时此刻，他成功地晋升了。
晋升为了“泄密人”！
然而还没等罗杰平复下心情，他就忽然再次有了一种今天傍晚时分才体会过的古怪感觉。
“泄密人”魔药完全消化了！
他微微一愣、旋即反应过来什么。
“也是，我之前泄露了那么多秘密……”
罗杰嘴角狂跳，通过过往的经历，他几乎是在一瞬间就总结出了作为“泄密人”的不少心得。
趁着“万物归一者”的力量消失之前，他再一次返回了地面。
“空想天使”亚当不知何时已经悄然离去，而空中密布的乌云也逐渐开始散去、重新显露出了月亮和星星。
而罗杰也终于有机会真正了解自己新获得的能力。
除了既有的能力获得了进一步的强化外，他主要获得了三种新的能力。
第一种能力叫做“秘密洞察”。
“泄密人”的力量可以让罗杰很容易地洞察到不超过自己序列层次太多的对手或者组织的秘密，哪怕目标受到“守秘”或“隐秘”等非凡力量的保护，也是如此。
这种秘密洞察不仅仅表现在事实层面，同样也表现在神秘学层次，“泄密人”可以发现由秘密构成的、事物之间的隐秘联系，这种联系越脆弱，“秘密洞察”就越容易。
不仅如此，“泄密人”可以很容易地凭借直觉分辨出哪些秘密是最重要的，并且着重发掘它们。
这种能力对“门”途径和“黑暗”途径的非凡者存在着极大的克制，哪怕是当下已经完全消化了“泄密人”魔药的罗杰，也有一定的概率可以洞察到被这些途径的高位非凡者屏蔽起来的真相。
第二种能力叫做“泄密”。
罗杰前世看过一种理论：世界上一切的力量和权力的集中，都要从保守秘密开始。
当重大的秘密被泄露，力量和权力就会出现分解和溃败的趋势。
而“泄密”就是对这种思想的现实表述。
在成功实现“秘密洞察”的基础上，罗杰可以通过神秘学的手段直接将这些秘密暴露出来。
这种释放并非仅仅是泄露秘密本身，而更大的意义在于暂时废除对手通过秘密所形成的力量或者特权。
举个例子，像布提斯使用过的“守秘”和“放逐”等能力，都是通过自己和多个“门后世界”的秘密联系来维系的，而“泄密人”则有机会直接将这种秘密部分或全部泄露并废除，这会导致布提斯的“守秘”之门大开、同时暂时失去对那些“门后世界”的掌控权。
另一个例子是，对于某些特定的隐秘组织或特权机构来说，罗杰可以利用“泄密”能力制造各种命运般的巧合使他们赖以维持力量的秘密被泄露、进而瓦解他们对于不知晓这些秘密之人的力量优势。
像先前乔治三世的秘密陵寝计划，看似十分隐蔽，但是却极其依赖着规则和“魔女教派”刻意给内部基层人员所制造的信息差来进行保守。
但是“泄密人”却能将这些信息差一项项泄露出来，最后在外界逐渐拼接还原出事件的真相、进而瓦解“黑皇帝”晋升仪式的图谋。
在罗杰看来，这种能力在高序列很可能会发挥出极其bug的力量，但是具体的细节他现在还想象不来。
无论是“秘密洞察”还是“泄密”，都受到序列层次的限制。
虽然罗杰能够有一定的可能性影响高序列非凡者，但是同样也会被对方反过来利用。
例如“错误”途径的高序列非凡者，某种意义上就比较克制“泄密人”。
罗杰获得的第三个能力，叫“命运扭曲”。
这又是一个命运领域的能力。
与力量一样，一个人的命运源自于无数个人选择的积累和自身过往的秘密。
比如有些人通过见不得光的手段挖到了第一桶金，借此获得了权势和地位，罗杰就可以通过洞察这些秘密、暂时地扭曲这些秘密残存的影响力，在一段时间内给对方制造霉运。
当然，这只是“命运扭曲”的使用方法之一，它还能够扭曲那些给人带来苦难的命运、在一段时间内改善对方的处境。
但是，这个能力也有两个局限。
第一是如果对应的秘密同时牵涉了很多人的命运，“命运扭曲”的效果就会随之变差，因为本质上这是对于某个群体命运的扭曲，就如同掰断一支筷子很容易，但是掰断十支筷子就会变得非常困难一般。
第二个局限是罗杰很难扭曲自身的命运，因为泄密人的扮演守则决定了他需要维护自己的秘密。
即便侥幸成功、强行扭曲了自己的命运，也会导致命运真正被扭曲、无法轻易复原。
这并非是什么好事，这意味着罗杰会很大程度上丧失对于自己命运的掌控，甚至无法准确占卜自己未来的运势。
另一方面，他也不能将扭曲过的、属于他人的命运交换到自己身上，因为他人的秘密并非是自己的秘密，除非双方共享同一个秘密，才有可能实现。
总体来说，罗杰对自己新获得的能力十分满意。
他轻轻抛出了“旅行家骰子”、回到了明斯克街15号。
……
三天后。
普利兹港，风平浪静，碧空如洗。
肩头上站着班迪特的罗杰与克莱恩提着行囊、并立在码头之上，与萨姆、塞西莉亚、双胞胎兄弟、爱丽丝、莎伦、马里奇等一众亲朋好友相对而立。
“那么，家里就交给你们了。好好监督阿利斯特和珀尔修斯学习，如果他们不听话可以给我写信，我会用‘旅行家骰子’赶回来收拾他们。
“爱丽丝也多费点心，尤其是佛尔思那边。”
罗杰笑着对萨姆等三人说道。
“老师，你就放心出发吧。”
爱丽丝点了点头，而后摸了摸珀尔修斯的头。
“是的，堂兄，你和莫里亚蒂侦探放心出发吧，这两个小家伙我还是管得住的。”
塞西莉亚亦是扯了扯阿利斯特的脸蛋。
得到了他们的保证，罗杰又看向了莎伦和马里奇：
“莎伦女士，马里奇先生，感谢你们这段时间以来的协助，希望你们一切都好。”
莎伦没有说话、只是微微行了一礼，而马里奇则是轻轻捶了捶自己的胸。
克莱恩亦是向二人道谢，而后看向了与自己穿着同风格衣服的萨姆：
“接下来，莫里亚蒂侦探事务所就交给你了。”
萨姆鼻子微微一酸，他使劲点了点头、而后上来和克莱恩狠狠地拥抱了一下。
事实上，克莱恩没说出口的是，他也没忘了嘱咐阿兹克先生，没事多关注一下留在贝克兰德的这几人、适当地保护他们。
罗杰亦是和几人分别拥抱道别，就连班迪特都有些依依不舍、跳下来分别蹭了蹭他们的裤腿。
身后，一道嘹亮的汽笛声响起。
一名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顺着栈桥走了过来，对着罗杰说道：
“小罗杰，你和莫里亚蒂侦探的船安排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谢谢您，怀斯曼叔叔。”
罗杰真诚道谢，眼前这人赫然是亚伯拉罕家族的老朋友、普利兹港“炎龙”酒吧的老板、伊森·怀斯曼的父亲老怀斯曼。
怀斯曼轻轻颔首，没有跟罗杰客气。
随后，罗杰转向了克莱恩，二人相视而立。
一道海风袭来、吹得二人的衣袂猎猎作响。
“多给我写信，要活着回到贝克兰德。”
罗杰开口道。
克莱恩却是笑着摇了摇头：
“搞得好像生死诀别一样，你手上有‘腓利门的铃铛’，哪天想我了过来找我就是。
“再说了，我身上有好几件封印物，还有你借我的‘血十字胸针’，保命不是太大的问题。”
罗杰闻言，微微颔首：
“如果实在打不过了，可以搬我这个救兵。”
“屁嘞。”
克莱恩笑着给了罗杰一拳，后者亦是噗嗤笑出了声。
“言归正传。”
在笑闹声过后，罗杰郑重对着克莱恩伸出了右手。
“那么，后会有期，克莱恩·莫雷蒂。”
“感谢照顾，后会有期。”
克莱恩亦是收起了脸上的笑容，郑重和罗杰紧紧地握了握手。
“时间不早了，出发吧。”
听到怀斯曼的话，罗杰和克莱恩俱是点了点头。
在与萨姆等人的眼光目送中，罗杰和克莱恩踏上了两艘不同的船、向着两个不同的目的地出发。
直到罗杰再也看不见他们，他这才抱着班迪特登上了甲板、看向了眼前蔚蓝的苏尼亚海，深吸了一口充满着咸腥气息的海风。
“我来了，大海。”
第210章 活星盘的辅材与仪式
苏尼亚海，北部，达米尔岛东北部的一片深海区。
罗杰·亚伯拉罕所乘坐的“黑曜石号”蒸汽轮船已经在海上航行了三天，自从他离开普利兹港后海上的天气就开始逐渐变坏，连着下了三天的雨。
哪怕现在雨已经停了，但是当下只是午后不久的苏尼亚海上，天空也是一片阴霾晦暗、狂风大作。
暴风和海浪冲击在“黑曜石号”的船身上，将船身搞得剧烈摇晃，船舱外时不时地传来船员和水手的呼喊声，罗杰甚至可以见到有不少人在外面跑来跑去。
“罗杰，罗杰。”
头等舱内，班迪特非常害怕地蜷缩成一个小球、窝在罗杰的腿上，声音颤抖着开口：
“是不是刮风了？是不是要海啸了？我们是不是要死了？”
自从来到海上，班迪特就充分地展现出了它作为一只猫怕水的天性，再加上连着下了三天的雨，更是让这只猫全身的毛发总是带着一股潮气。
眼下海上很不平静，更让虎斑猫表现出了不小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