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森火地岩
“对了，关于今天袭击你的人，我们已经掌握了一些线索。”
第44章 封印物2351
“说说看。”
罗杰没想到值夜者们这么快就有了线索。
“第一个开枪的人不是职业杀手，只是一个欠了债的普通人，有人利用了他的这个软肋，提出付一笔钱、让他在协会的落成仪式上袭击你。”
“然后他就同意了？还是说里面有非凡者的参与？”罗杰闻言挑了挑眉毛。
“是的，具体是哪条途径的影响力还需要调查。”克莱恩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至于后面两个人，则是三联制药公司雇佣的，因为‘廷根市流浪动物保护协会’计划采购动物狂犬疫苗的供应商名单中没有他们，这些人才铤而走险。”
“能够理解。”罗杰没有感觉到意外。
流浪动物保护和收容并非是仅仅对动物的公益，而是全方位的社会福祉改善，就比如对流浪动物进行收容、统一接种狂犬疫苗，会使人类社区感染狂犬病的风险也大大降低。
这种影响力一时半刻可能表现不出来，但是过上半年一年的，人感染狂犬病的病例数也会出现大幅度下滑。
要知道，在这个时代，狂犬疫苗的商业化起步并不久，不少药业公司都指望在这里面捞上一笔。
但如果社会上人类感染狂犬病的病例数量得到了抑制，那么平民们花钱接种狂犬疫苗的意愿也一定会有所下降。
这样一来，那些药业公司的选择就变得非常狭隘——要么打价格战，要么花重金“赞助研究”、推动政策的推行，要么就直接枪打出头鸟，干掉那些“不懂规矩的人”。
三联公司明显选择了最不理智、但也是成本最低的那一种。
但是真相真的就只是这样而已吗？
罗杰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不相信。
要知道，因斯·赞格威尔原本的计划是利用兰尔乌斯骗来的未婚妻梅高欧丝、让她与真实造物主的投影发生互动、怀上后者的子嗣，然后再让她去往黑荆棘安保公司，逼迫神智原本就不太清醒的邓恩·史密斯取出圣赛琳娜的骨灰、以它来消灭掉真实造物主的子嗣。
在这个过程中，圣赛琳娜骨灰的力量会受到重创，这也给因斯·赞格威尔后续布置仪式晋升“守夜人”创造了绝佳的条件。
要实现这个计划，要满足一个基本的先决条件，那就是查尼斯门安防中时不时存在的“符合人类惰性的疏漏”要尽可能地保持下去。
然而，罗杰这么一个意外因素的出现使得廷根市查尼斯门的安全问题提前进入了圣堂的视线，他们不仅强化了查尼斯门的守卫，更是从圣堂派出了更多的值夜者协助廷根的值夜者小队进行防御。
因此，对于因斯·赞格威尔这位前黑夜教会大主教来说，他很容易就会注意到袭击队伍中唯一的一个幸存者，那就是罗杰·亚伯拉罕，并且一定会理所应当地对罗杰进行试探。
面对宴会上的袭击，罗杰被迫使用出了“聒噪者”的能力，这让因斯获得了不少的信息，而之后值夜者的调查指向了有充分动机的三联制药公司，这也非常符合0-08使用过程中需要尽可能保证的“剧情合理性”。
与此相比，那第一个拔枪的赌棍，则显得非常违和。
因为他的存在，整起事件被引入了超自然的因素、令值夜者再次参与其中，这不太可能是因斯所为，否则就是画蛇添足、自找麻烦。
“看来有必要问问阿蒙，祂或许知道什么。”
罗杰心中暗暗盘算起来，他开口询问起克莱恩：
“你们还准备把我在这旅店关多久？”
“就如我上次所说，最快一两天，最迟四五天，但是我猜不会超过3天，因为你对威利斯先生在楼上的客房做了什么并不知情。”
克莱恩耸了耸肩，露出了个“你懂的”的微笑。
“不，我能猜到。”罗杰也笑了笑。
威利斯先生本来就是富豪，平日吃喝用度所花费的金钱都高的吓人，再加上现在被安排在了伍德维尔这么一家高档旅店，邓恩·史密斯的经费申请报告很可能会成为一个大问题。
毕竟威利斯先生是配合警方调查，在他被保护的过程中不可避免地会有耽误生意的情况出现，所以警方理应为他的开销买单。
再加上这位商人本来就对廷根市的警察有所不满，要是对他克扣经费，等他回去免不了会一顿春秋笔法、在各个渠道宣传阿霍瓦郡警察厅的无能。
听到克莱恩这么说，罗杰只能暂时作罢、待回到家以后再做打算。
……
佐特兰街36号，黑荆棘安保公司楼下。
戴莉·西蒙妮、科恩黎·怀特和另外两名从圣堂来的值夜者正在对先前在裁缝铺缴获的那件儿童绘板进行测试。
「是否可记录和描述：是。
「测试对象外观为8开大小的木质儿童绘板，虽然不包含纸张，但是所有接触到这绘板的纸张都会受其影响，甚至直接在绘板上绘画也有效果…
「测试对象目前已经被确认具有的功能有：召唤灵体解答问题，与亡灵进行等价交易、让它们完成持有者所提出的条件…
「…对于新近死亡的灵，该对象疑似可以将其直接奴役甚至将其销毁，但从发现该对象的现场来看，疑似需要达成某种未知的先决条件…
「该对象的副作用是，如果脱离收容条件超过10分钟，则会开始影响周围10米以内人员的心智、使他们的认知出现混淆，无法正确区分亡者与生者的区别…
「鉴于邓恩·史密斯与伦纳德·米切尔在现场靠近该对象已超过了这一时限，所以测试组对前者进行了测试，确认其并未出现异常。这一例外或许与邓恩·史密斯的昏迷有关…
「伦纳德·米切尔的测试仍待进行……」
科恩黎快速在纸上记录着测试结果，而后又翻了一页，继续写道：
「收容条件：
「目前已发现查尼斯门可以对该物品实现有效封印，除此以外测试组已观察到纯银质容器对其也有收容作用，但白银的最小厚度不能低于5公分。
「至于其它材质是否能够实现封印、需要何种规格，仍然需要确认。
「根据黑夜女神教会封印物命名法，该物品的编号暂时被确定为2-351，代号为…」
科恩黎抬起头，看向了戴莉·西蒙妮：
“戴莉女士，这东西叫什么好？”
戴莉·西蒙妮思考了一会儿答道：
“就先叫‘通灵绘板’吧。”
第45章 圣者的邀请
“通灵绘板？通灵……”
科恩黎缓慢念叨着，这个词组的后半部分是用来描述物体本身的外观，而前半部分则是用来说明它的神秘学特性。
但“通灵”二字还让科恩黎想到了别的，那就是戴莉·西蒙妮所在的“通灵者”序列名称。
他将自己的猜测告诉了戴莉，后者毫不掩饰地点了点头：
“是的，这件物品应该和‘通灵者’有关，我能够感觉到自己和它之间存在的奇妙联系……令我想要将其占为己有的那种联系。”
占为己有？
科恩黎听得心中一惊，但旋即便看到戴莉女士将‘通灵绘板’放入了一个崭新的银质盒子中、语气严肃地说道：
“先将这东西送回查尼斯门，对于伦纳德的测试要尽快进行，我会到场进行配合。”
所谓的配合就是由她来召唤出灵体，然后通过各种材料来辅助一个仪式魔法、以此来来抚平伦纳德的精神，将他引导入一种半浑噩的状态中。
而测试的内容则是，伦纳德需要在这种状态中准确说出在场有几个活人以及其中男女的数量。
这样的辨识会反复10次，如果受试者说出了错误的数字，则会被标记为1次辨识错误。
按照戴莉建议的衡量标准，若辨识错误1次，则会被标记为“需要继续测试”，若错误2次则为“可疑”并被暂时禁止所有的值夜者执法活动，若错误3次则需要隔离观察，并进行针对性的精神治疗以祛除“通灵绘板”造成的污染。
邓恩·史密斯在先前的测试中错误了一次，但又很快纠正了过来、通过了第二轮测试。
“好的，戴莉女士。”
科恩黎接过装有“通灵绘板”的盒子，点头回应道。
……
“终于可以回家了么？”
第三天的大清早，罗杰收到了保护解除的消息。
“是的。”
克莱恩手上握着一长串账单，站在客房门口、面色古怪。
“威利斯先生花了多少钱？”罗杰看到他这幅样子，很合时宜地问道。
“不算住宿费用的话，400金镑多一点。”
克莱恩叹了口气，这笔钱都足以彻底买下半套水仙花街的联排房屋了。
“想开点，有钱人的世界咱们不懂，他没问你们讨要误工费就不错了。”
罗杰笑眯眯地拍了拍克莱恩的肩膀，又问道：
“威利斯先生人呢？”
“在外面，准备去西区，你要和他一起去吗？还是先回家？”
克莱恩反问道。
罗杰意识到这应该是要去给“流浪动物保护协会”善后，于是点了点头道：“我和他一起去。”
不得不说，罗杰和威利斯先生遭枪击的事件确实吓跑了一些潜在的投资人，但出乎他意料的是，协会收到的赞助并没有因此变少。
和威利斯先生抵达协会办公室后，罗杰粗略地盘点了一下赞助人的名录，发现这些人都或多或少和合作名录中的医药公司有关联，再下来就是一些新党的进步派议员，基本上都是希望协会业务正常推进的那一批人士。
另一方面，他还收到消息，因为买凶杀人未遂，三联公司的一些高管和股东正在接受警方调查——因为这件事情影响颇为恶劣，所以可以预见的是这些人都会受到问责乃至被判刑，哪怕是通过运作避免牢狱之灾，也免不了要付出一大笔钱。
不过好在协会的体系和重要人员并没有受到影响，这也让罗杰松了口气。
身为常务理事的他很快下达各项命令、安排起接下来的具体事务。
这一忙就是快十个小时，罗杰连饭都顾不上吃、一直在西区办公室干到天黑，这才终于是有了脱身的机会。
“家人们，谁懂啊，穿越了还得加班到夜里。”
站在街口的罗杰满脸写着痛苦，此时的他饥肠辘辘，决定找个地方找点吃喝。
至于为什么不回家，是因为离家这么多天，厨房里那些食材肯定都已经坏掉了。
鲁恩王国所处的这个时代，冰箱还没有出现，除了那些腌肉以外，几乎所有的东西都要现买现吃，无法放超过3天时间。
好在这里和哈罗德百货公司不算远，罗杰旋即乘坐了公共马车、花了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抵达了这间在全鲁恩都很出名的百货公司，来到了一层的食品区，点了一杯姜汁啤酒、半只烤鸡和一个三明治，找了个座位吃了起来。
“您好，请问这里有人吗？”
这声音让罗杰有些熟悉，他抬起头来，却意外看见了同样端着一份食物的海纳斯·凡森特。
似乎是为了不引起注意，对方难得没有穿他那黑色古典长袍、而是换了一身深蓝色的外套大衣和灰色条纹裤，还戴了一顶很容易遮住脸的大号宽檐礼帽。
若不是罗杰认出了他那标志性的嗓音和黑眼圈，估计一时半会都认不出这位占卜俱乐部曾经的知名占卜家。
“没有，请坐。”罗杰知道对方来找自己肯定是有话要说，便神色如常地摇了摇头。
“没事吧？”海纳斯将一块面包拿起、挡住了自己的嘴巴，低声说道。
“没什么事，话说你径直这样来找我，不怕被官方非凡者发现么？”
罗杰有些不解，如果不出意外，海纳斯·凡森特已经是在值夜者的重点调查名单上了。
虽然对方做了伪装，但径直这样过来找到自己，确实还是有些冒险。
难不成是邓恩·史密斯受伤了，极光会又不知道怂字怎么写了？
罗杰正腹诽间，却听见海纳斯再次开口：
“有重要的事。等下吃完饭你和我走，C先生想见你。”
C先生……应该是圣者想要见我吧？
罗杰立刻想起了两天前对方和自己说过的那些话。
他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出，但是没想到竟然这么快。
“看来那位圣者很着急啊……”
罗杰心中暗道，表面上没有别的动作，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他浑然没有畏惧，不说自己的能力早已冷却完毕，若对方真的想对自己不利，根本不用等到现在。
要么就是有所求，要么就是有所顾忌。
无论哪一项，对于罗杰来说都是可以利用的点，最起码能带给他更多情报。
“那我先走一步，等下直接到盥洗室附近的垃圾清运口，我在那里等你。”
凡森特很快吃光了盘子里的东西，简单交代了一句，然后将盘子送回柜台、快速离开。
等下还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