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森火地岩
“你乖乖待在客厅，如果我没有从地下储物间上来，你也不要下去。”
“为什么？”虎斑猫有些奇怪，站在沙发上、歪着头看着罗杰。
“搞不好你会死的。”
罗杰笑眯眯地摸了摸班迪特的头，将刚刚买的鱼干倒在了猫饭碗里，看着它吃了起来。
考虑到自己要进行那危险的祈祷仪式，所以一定要先将这会穿墙的猫先给稳住，否则不知道会搞出什么乱子来。
罗杰做好了准备，长出一口气，便再次来到了地下储物间内自己的工作台前，戴上了“学者之戒”、进入了“静默专注”人格。
“四份主食，四根蜡烛……”罗杰一边回忆着“愚者”克莱恩先前告诉过他的那个仪式，一边开始布置起了祭坛。
看着所有的东西已经拜访停当，罗杰深吸一口气，用先前准备好的粗盐、清水和赫密斯语的咒文圣化了银质匕首、快速制造出了灵性之墙。
随着五种花朵混合蒸馏出的精油分别落在了蜡烛上、激荡出了好闻的香气后，罗杰也开始了祈祷：
“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愚者啊，您是灰雾之上的神秘主宰，您是执掌好运的黄黑之王……”
“我祈求您的帮助。”
“我祈求您的眷顾。”
“我祈求您的庇佑和照拂……”
在祈祷间，罗杰快速讲述了一下自己和极光会圣者见面时的畏惧，并祈求“愚者”庇佑自己远离可能的灾怖。
极光会圣者到来廷根这件事克莱恩早就知道，而罗杰之所以要再讲述一遍，是因为“愚者”先生说过这个仪式是用来请假的。
而当下罗杰平白无故举行祈祷仪式，就必须要有理由，否则就是“渎神”的行为。
因为接触过邪恶组织的圣者，受到了惊吓的罗杰祈求另一位看起来更加正派神明的庇佑，是非常合理的行为。
这样一来，他既表现出了足够的恭敬，又不会影响自己参加明日的“塔罗会”。
随着诵念抵达尾声，罗杰再度感受到“灵性之墙”内刮起了微风，而右手位置则出现了一颗铁锈色的、正在流转着光芒的星辰。
那星辰快速旋转着，罗杰目不转睛地盯着它。
上次他没有看清楚，这次便想要观察清楚它的本质。
“铁锈色？这是不是有点像格赫罗斯的‘星光’？”
就在他有了这一丝明悟的同时，灵性之墙之内的地面上忽然开始弥漫起了灰色的雾气。
这雾气恰如在“源堡”内一样，没有任何区别。
此时它在“灵性之墙”内快速增多、扩散、爬升，不到五秒钟的时间就没到了罗杰的胸口位置。
罗杰虽然内心慌张，但是比起上次已经好了很多。
他铁了心要观察这古怪的现象，所以故意没有刺穿“灵性之墙”，而是任由那雾气继续上升、浸泡和淹没自己。
但当那雾气上升到自己的口鼻位置时，罗杰却忽然感到一阵眩晕。
他不仅全身的动作开始出现了僵硬和迟滞的迹象，就连思维都开始变得凝滞了起来……
“这……犹格……”
罗杰感觉到了不妙。
但正当他准备发动“万物归一者”的能力自救时，原本已经被灰雾遮蔽、变得黯淡的铁锈色星光却忽然像超新星爆发一样、猛然迸发出了夺目的红色火光！
……
霍伊大学内，霍伊河边。
为了不打草惊蛇，洛耀等人正在对雪伦夫人的档案和过去的经历做背景调查，而暂时没什么事的克莱恩则回到了自己的母校，拜访历史系教员阿兹克·艾格斯先生。
先前他也来过一次，与阿兹克先生讨论霍纳奇斯主峰遗迹的事情，但却被对方提醒自身的命运存在不协调之处。
克莱恩回去之后也特意进行了占卜，获得了一些信息，而这次他想多和阿兹克先生聊聊这方面的事情。
此刻他正与阿兹克先生一同行走在潺潺的小河边，听着对方讲述自己那如迷雾一般的过去和遗失的记忆，和那些奇奇怪怪的梦。
克莱恩听得入神。
然而正待他准备发表一些观点的时候，一股剧烈的头痛却没来由在颅内炸开！
“痛……好痛！！！”
如果仅仅是痛也就算了，此时克莱恩感觉到自己的耳畔正在回响着两种奇怪的声音。
第一种声音像是某种存在规律的信号，隐约听去似乎有某种规律，但却同样具备着异常聒噪的特点，就像星际空间中不断浮现的杂乱信号一样，永不停息地冲击着深空中未知的存在。
第二种声音则是隐隐约约、无法听清。
在克莱恩看来，它既像是梦中的呓语，又似乎饱含无边的愤怒……
在阿兹克先生关切的眼神中，克莱恩不自觉地俯下身体，用右手撑着地面、而左手则捂住了太阳穴。
“难不成又是美特斯搞了什么事情？”
克莱恩脑中思绪纷呈，这又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让他不禁回忆起了，先前罗杰进行祈祷时自己身上所出现的异象。
正当想到这点时，克莱恩忽然看到自己的右手手背处那四个黑点浮现了出来。
同时出现的，还有中央那个铁锈色的圆形。
但与上次那模模糊糊的注视感不同的是，克莱恩这次清楚地看到了那圆形中央浮现出了一只冷漠、无情的眼睛，它正四处转动、打量，似乎在寻找着什么目标……
灵性之墙内。
当那铁锈色光芒绽放的一瞬间，罗杰立刻感觉到了那种浑浑噩噩的感觉被驱散一空，他的头脑重新变得清明起来！
就连那些浮动的灰雾都微微一滞。
“呼……呼……”罗杰喘着粗气，努力地平复思绪。
但这种平静仅仅存在了不到两秒，很快雾气运动的速度就变得比先前快了数倍，如同被那铁锈色的光芒炙烤、像开水一般“沸腾”了起来！
就在这一瞬，罗杰忽然觉察到有某种原本分散的、伟大的、难以言喻的混沌与虚无开始汇聚，且目标明确地锁定住了他自己。
这让罗杰感觉到了极大的恐怖，他毫不犹豫地就发动了“万物归一者”的能力！
等下还有一更。
第54章 苦逼的天尊
罗杰前世曾经读到过一种哲学观点。
那就是，一个人的存在本身是由他所造成的影响来定义的，也即是这个个体在过去、现在和未来的世界中引起的因果波纹。
只有当波纹彻底消失的时候，这个人的生命才算真正终结。
而这，非常符合当下罗杰的感官。
似乎是出于恐惧，也似乎是受到了那锈色星辰的加持，罗杰以前所未有的心力催动着自己身上的犹格·索托斯投影之力。
他也因此看到了以自己为圆心扩散开的“历史波纹”中倒映出了某种远超理性和想象力领域的力量。
那伟力层层叠叠，似乎万物都在其中，而祂似乎也在万物之中，犹如首尾相接的衔尾蛇一般，将所有罗杰已经观察和能够观察到的事物都结合在了一起。
罗杰也因此确认了之前锁定自己的那位伟大存在的身份。
那就是“源堡化身”，正在沉睡中的福生玄黄天尊。
先前他触及灰雾的举动似乎引发了这位掌控诡秘权柄的旧日预设的防御机制，那疑似秘偶化的攻击应该就是“源堡”的条件反射。
“寂灭。”
此刻，罗杰心有所感，他用似乎不属于他的嗓音，说出了一个自己明白其意义、但却无法归纳于世界上任何一种语言的词汇。
霎时间，在罗杰所构成的“归一之环”中，一切与眼前那威胁到他自身的伟大意志发生交集的影像都受到了“寂灭”概念的影响，迅速地枯萎了下去。
但有些出乎他意料的是，这“枯萎”的波纹在向前抵达至自己穿越到亚伯拉罕家族的那个夜晚之时，却忽然停止了运动、重新归于了寂静。
“是了，华夏的罗杰，和现在的罗杰·亚伯拉罕并非是同一个人，概念上也存在着错位……”
罗杰见到这一幕，立刻明白了背后的原理，这让他的心头出现了几分失望。
因为这意味着他对那伟大意志的“打击”不够全面。
但是这目前也已经足够了，因为那代表“福生玄黄天尊”的“归一之环”因此“塌陷”了很大的一段组成部分，这令那位“诡秘之主”受到了史诗级的重创，很多与祂的存在有关的概念也都被扭曲了原本的意义。
果不其然，先前弥漫在灰雾中的那股伟大意识就像刚刚跃出海面就被鱼叉击中的巨鲸，重重地沉入了海一样的灰雾，再也不复先前的愤怒。
灰雾，也因此再次恢复了沉寂。
霍伊河畔，克莱恩在短暂的失神后，再次感受到了头脑的清明。
那种清明和几分钟之前似乎没什么区别，但似乎又有什么地方略微不同。
他手背上的四个黑点和那铁锈色的圆形同时消失，而在后者褪去前，克莱恩似乎看到了它和自己眨了眨眼睛……
“呼。”
克莱恩握住了阿兹克先生伸出的右手，站起身来。
此时这位霍伊大学历史系教员的眼神饱含着不解和意味深长，他意识到这位学生身上带有的秘密似乎超过自己的想象……
水仙花街4号，地下储物间内。
感受到自己已经近乎抵达极限的罗杰心头弥漫着极强的危险感，他因此提前结束了“万物归一者”的力量加持、快速捡起手边的银质匕首，将灵性之墙刺破。
那流转的铁锈色星辰和漫无边际的灰雾也因此消失不见，阴暗的房间内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因为紧张和身体的应激反应，此刻罗杰背上和额头都已经被汗水浸湿。
他喘着粗气，跌坐在身后的椅子上，努力平复着自己失调的情绪。
感觉到状态好了一些后，罗杰才抹了一把自己头上的汗水，开始复盘起刚刚发生的一切。
通过这一次尝试，罗杰大体搞清楚了两件事情。
第一，那被封印着的、外形酷似一颗星辰、独属于格赫罗斯的源质似乎与“源堡”有着某种未知的联系，这种关联使得他能在指向源堡和源堡之主的仪式魔法中将自己的意识投射进灰雾之上。
从罗杰只能看到一部分的灰雾来看，这种投射并非是像克莱恩主动召唤时那样的完整投射，但是这不妨碍罗杰与源堡切实的发生了神秘学上的互动。
第二，在源堡的被动防御机制发动、使得罗杰开始被秘偶化后，格赫罗斯的源质也自动发出了“歌声”。
这位“大闹钟”高位格的歌声不仅解救了罗杰，还几乎吵醒了那位原本不该醒来的天尊。
于是源堡针对罗杰的攻击出现了全面的升级，好在罗杰赶在自己被彻底抹杀之前发动了犹格·索托斯的投影力量，将代表天尊的“归一之环”击溃了一部分，这才让祂再次陷入了沉睡。
虽然因为罗杰的“环”并不完整，所以这种击溃不能完全地消灭祂，但是也足以影响很多祂的复活布置，这无疑将会给克莱恩的命运带来朝向积极的变数。
当然，在“归一之环”状态下的罗杰也觉察到了他可以使用更加广大的“环”，但是他也同样意识到了这会让自身的存在在概念上被抹除，属于拉着对方同归于尽的操作。
论怂，罗杰觉得自己不比克莱恩好多少，所以他肯定是不敢这么做的。
“天尊真是苦逼啊，睡到一半被人莫名吵醒，正想发作还被重重地扇了一个大逼兜……
“话说回来，我今天这种行为简直是走钢线……下次这样的事情还是尽量不要做了……最起码在我获得神性之前都不要了。”
罗杰心有余悸地摸出了那枚有着克莱恩气息的1便士硬币，抛向了空中。
同时，他在心中默念道：
“我安全了，我安全了……”
“啪。”
罗杰接住了硬币，但奇怪的是，在这一刻他已经知道了硬币处在“正面”。
“咦？”
他打开手掌，那硬币果然是国王头像朝上。
“我似乎有某种不同了……”
罗杰静静地感受着，他发现自己的灵性直觉在原有的基础上得到了明显的提高，这使得他能够更多地感知到自己的星灵体与世界发生的关联，所以也能够某种意义上洞见占卜的结果。
另一方面，他在星盘占卜以外的其它普遍性的占卜能力也出现了明显的提升，哪怕够不上序列8的“占卜家”水平，也相差的不算很多。
“有点意思……”
这引起了罗杰的极大兴趣，他站起身来反复踱步，很快一个猜想出现在了他的脑中。
“难不成是我在‘环’的状态下触及到了‘天尊’、与祂发生了强关联，天尊的一些呓语也因此被我听到，进而通过‘倾听者’能力转移和扭曲、强化了我的占卜能力？”
罗杰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脱口而出：
“我艹，这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