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森火地岩
第55章 开幕雷击
这个发现让罗杰颇为激动。
一直以来，他都知道“秘祈人”途径在低序列有着“觉察”和“倾听”的能力。
例如在序列9的时候，“秘祈人”相较于其它途径更容易察觉到那些隐秘的恐怖存在，甚至魔药中都自带着个别高位者的尊名知识。
而序列8的“倾听者”则能够听到自身对应隐秘存在的耳语，而且哪怕不去主动倾听，他们也能够听到比绝大多数中低序列非凡者更多的信息。
这种如同容器一样的特性使得“秘祈人”们非常容易出现精神上的问题，哪怕平时看起来再正常，在某些特定条件下也都会表现出疯狂的特点。
也正是因为这样，如果这条途径上的非凡者无法成功晋升到中序列，他们中的大部分都无法存活超过五年。
然而罗杰的情况，却有些特殊。
首先，他身上具备“万物归一者”这位全宇宙中如金字塔尖般存在的污染，哪怕这污染只有极其微小的一点点，但是其层次比起现存的序列0真神、甚至是屏障外的那些旧日都是完全不可同日而语的。
也正是因为这样，罗杰根本不会像其他的“秘祈人”途径非凡者那样接受到污染，这也是他迟迟没有发展出“倾听者”外显能力的主要原因。
另一方面，他并非真正意义上的“秘祈人”途径非凡者，按照阿蒙的话来说，罗杰更像一个人形封印物、或者说用一种较为特殊的方式将封印物带在了肉身上。
这使得罗杰深层次的灵性并没有接受太多“牧者邪心”的改造，而更像是一个封印物的持有者而已。
所以他虽然有成为“容器”的潜力，但却没有成为“容器”的机会，就像一个没有连接任何音源的耳机一样，只能听到毫无意义的背景振动。
而刚才在“归一之环”状态下对天尊发动了哲学性攻击的他，也与对方发生了真实的接触。
这让“倾听者”能力第一次发挥了作用，而且效果极为显著，让罗杰从中获得了一些似乎与“占卜家”途径有关的强化。
这种强化目前还是围绕着罗杰本身已经具备的能力来表现的，也即是灵性直觉和普通的占卜准确度——最起码罗杰并没有察觉到自己身上有序列8“小丑”所拥有的技能和加成，也没有掌握类似克莱恩那样的梦境占卜能力。
但是即便是这样，也已经非常离谱了。
先不论占卜，仅仅说灵性直觉，这是一种类似于非凡者基础数值一样的能力。
每条途径对于基础属性的强化侧重点有所区别，例如“战士”途径擅长力量和敏捷，“窥秘人”拥有更强的法术潜能，而“秘祈人”的生命力非同一般……
“审判之星”途径则较为侧重灵性直觉和精神力，且不排除在更高序列还会有其它的加成。
而如果罗杰能够从其祂的神话生物那里“窃取”到更多自身的优势相关属性，长期下去他很可能变为一个六维超模的数值怪，靠基本属性就能碾压对手。
比如，扎个马步，然后一拳打死高位“战士”……
然而就目前来看，这却没有太大的可能。
“最大问题是，脱离了那危险的‘归一之环’，我目前还没有找到其它的‘倾听’方式……或许等我将‘牧者邪心’的掌握程度加深，或者晋升到‘歌手’以后的序列，情况会有不一样的改变？”
罗杰揉了揉太阳穴，这一发现固然意义非凡，但现阶段他已经非常满意了、不打算再继续作死。
他有一种感觉，自己就像一个神秘学铁锅炖一样，装着一大堆看起来毫不相干的东西乱炖，但味道却出乎意料的好吃。
“无论如何，能给天尊的棺材板上再盖一块巨石，这就已经是润物细无声了…
“看来我这流浪猫保护协会的常务理事，还是很称职的嘛。”
罗杰一边自我感动，一边由衷地在心中赞美了一句伟大的“万物归一者”。
然后他便在飞机耳班迪特的惊恐注视中，回到了一层。
“刚你在下面搞了什么？动静那么大，弄得我都炸毛了。”这虎斑猫忍不住吐槽道。
“主人的事儿，小猫咪不要管。”
罗杰胡乱支应了一句，然而从起居室里取出了两张文件稿纸，开始在上面刷刷地写了起来……
第二天，周一，下午三点。
早已等待多时的罗杰看到了铁锈色的星光从自己的周身爆发出来，很快眼前画面一转，他再度出现在了那熟悉的、灰雾弥漫的恢弘神殿内。
“代表美特斯的那颗星辰已经几乎完全变成了铁锈色……”
“愚者”克莱恩在心中暗道，轻轻敲了敲青铜长桌的边缘。
昨天从霍伊大学回来以后，他已经来到灰雾之上去检视罗杰的祈祷。
克莱恩随之惊讶地发现罗杰竟然在给他讲述和圣者有关的事情，还因此祈求“愚者”的庇佑，这让他感觉到非常头大。
毕竟圣者的事情，克莱恩目前还管不到，最后他就只能对着梦中的罗杰说了几句安抚的话，然后便退出了灰雾。
“下午好，愚者先生。”
“正义”奥黛丽轻快的声音传来，她双手提起裙摆，微微躬身问好。
“倒吊人”阿尔杰和“命运之轮”罗杰也都依次问好后，“命运之轮”主动出声。
“赞美您，愚者先生，昨天您回应我的祈祷之后，我感觉好了很多。”
他的声音非常诚恳，就像在面对真正的神恩。
“愚者”克莱恩微微一愣，完全没料到罗杰竟然给了自己正向的反馈。
但是他的姿势却没有太多的改变，只是轻轻颔首，好似在坦然接受罗杰的感恩。
“作为感谢，我为您带来了一页罗塞尔大帝的日记。”
听到这句话，克莱恩立刻来了兴致。
他轻轻点头、为罗杰幻化出纸和笔，后者用左手握笔，用不属于自己的笔迹写下了既定的汉字。
然后，通过“源堡”的特殊，这张写有“罗塞尔日记”内容的纸张也被传递到了“愚者”克莱恩的手上。
克莱恩满怀期待地看向了那张纸，但没想到第一句话就让他如遭雷击。
“七月三十一日，今天突然好想生个孩子……”
等下还有一更。
第56章 非凡特性的隐秘
克莱恩定了定神，用八卦和好事的眼神向下看去。
“但现在的我已经不像过去。生出贝尔纳黛的时候我还只是低序列的非凡者，所以她还能自由选择途径……
“而现在，按照查拉图先生的说法，我的孩子大概率会遗传到低序列的‘通识者’非凡特性……”
克莱恩微微一愣。
因为这让他想起了之前自己和老尼尔在逛“恶龙酒吧”的交易市场时，见过的那位天生的“怪物”阿德米索尔。
“我看罗塞尔大帝这话里的意思，难不成是在说非凡者在序列提升较多后，也会将非凡特性遗传给自己的子嗣？
“也不知道这时候的罗塞尔大帝是序列几？难不成是美特斯说过的半神？”
他知道罗塞尔大帝正是“通识者”途径的非凡者，早年服务于工匠之神教会。
克莱恩脑中猜测了一会儿，继续向下看去：
“不过这件事还是要做的，如果贝尔纳黛没有兄弟姐妹的话，她难免会感觉到寂寞……非凡者的路是如此难走，若能有兄弟姐妹互帮互助，应该会轻松很多……这都是为了孩子！
“……毕竟某些伟大的神明，膝下强大的子嗣也不算少……
“虽然选择有点少，但如果这个孩子不喜欢‘通识者’的话，还可以跳去相邻的‘窥秘人’途径……尽管那条途径有点危险，但是我会想办法将他保护好的。”
克莱恩看到这里，已经无法按捺瞳孔的震动。
只因为这短短几段话，信息量大得惊人。
“这里面提到了某些神明也有自己的子嗣……按照上下文的逻辑关联，所以这些神明的子嗣也天生就拥有非凡特性？
“神明的子嗣会是什么位格？天生的半神？
“还有，这里面提到了途径可以跳转？我看罗塞尔大帝这意思，似乎是只能往‘相邻途径’跳转，这又是什么意思？”
念及此处，克莱恩脑中忽然灵光一现。
“是了，之前罗塞尔大帝提到了后悔没有选择‘占卜家’、‘学徒’和‘偷盗者’，我也曾经有想过它们之间有什么共性……难不成它们就是所谓的相邻途径？”
他心中波澜起伏、思维做着没有根据的发散，但身体却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常。
“这次‘愚者’先生阅读罗塞尔大帝日记的时间似乎比以前长很多……”
然而拥有“观众”特性的奥黛丽和经验老到的“倒吊人”阿尔杰都捕捉到了青铜长桌上首那位伟大存在的反常。
先前“愚者”先生阅读自己二人带来的日记残页的时候，平均每一页所花费的时间都远小于这一次。
“难不成是这日记里面有什么了不得的信息？”
阿尔杰顿时萌生了难以抑制的、想要与“愚者”先生交换这一页日记中知识的念头。
但很快他又悚然一惊，摇了摇头，想将自己刚才的念头驱散出去。
“能让一位神明陷入沉思的东西，必然不是我能够驾驭的……我的好奇心还是太旺盛了。”
而提交这一页“罗塞尔日记”的罗杰则双手交叉，撑住自己的下巴，眼观鼻、鼻观心，看起来波澜不惊。
正如他之前所计划的那样，这一页“罗塞尔大帝日记”并非真迹，而是他凭借自己对诡秘世界的了解，凭空创造出来的版本。
毕竟在“灰雾之上”，日记的传递都要过一遍参会者的手、经由他们书写出来，所以真假也不好鉴别，除非通过神秘学的手段。
但日记里的只要内容符合罗塞尔大帝的人设和层次，能带给克莱恩足够的震撼，这日记的真假问题也就是其次了。
罗杰书写这份日记，主要是想将两个信息带入克莱恩的视线。
第一个信息是，神明可能会通过诞下子嗣的方式，将非凡特性遗传给后代，而这种遗传与父母自身的位格有关，越强大的个体诞下的后代也就越强大。
第二个信息则与跳转途径有关系，罗杰透过“窥秘人”和“通识者”的相邻关系，将这方面的知识做了一些侧面的说明。
这样的操作一方面为“愚者”先生提供了更多维持逼格的素材，另一方面也将为他铺垫了神子事件和因斯·赞格威尔谋求圣赛琳娜骨灰、跳转途径这两件事的前置知识。
之后他可以找个机会多给克莱恩旁敲侧击地做一些补充说明，帮对方深化认知。
凭借克莱恩的智商和想象力，肯定会在事件发展到一个节点的时候，将这些信息利用到现实之中、影响值夜者们的决策。
这是罗杰刻意的防微杜渐和针对因斯·赞格威尔的施压动作，此时有了“灰雾”的遮蔽，他也不用担心0-08“阿勒苏霍德之笔”的泄密。
毕竟现在的因斯已经不仅仅是对值夜者小队的威胁，更是做出了实质性的、想要罗杰性命的行为。
所以无论如何，这潮虫一般、自以为自己躲在幕后的混蛋都必须被揪出来狠狠地鞭尸。
“愚者”克莱恩放下了手中的纸张，满意地点了点头。
接下来是自由讨论和交易时间，罗杰率先开口道：
“‘倒吊人’先生，请问您是否记得上次欠我的那个人情？”
他指的是在前一次“塔罗会”中，阿尔杰聆听半神层次知识的回报。
“当然记得，请问您需要什么？”
阿尔杰点了点头，态度柔和，但脑中却在一瞬间想了很多。
按照“命运之轮”的说法，“正义”小姐可以用监视贝克兰德那些上位者、每周提供情报的方式来偿还这份人情。
但阿尔杰自问自己没有类似层次的资源，所以他对于“命运之轮”此时提出“人情”的事难免会有些多想。
“我需要您帮我留意两件非凡材料，一件是‘光辉契灵树的汁液’，另一件是‘海妖歌者的眼泪’。
“只要您能帮我找到其中的一件，就算完成了交易。”
阿尔杰在听到第一件材料的时候还没有太多的表现，然而“海妖歌者的眼泪”几个字一出，他却明显地出现了不安的反应。
作为一位风暴教会的资深航海家，他当然知道海妖是什么。
海妖又叫美人鱼，是一种水生的类人生物，传说在加尔加斯群岛通往苏尼亚海深处的航路上偶尔会有出现。
但对于水手们来说，这种生物是堪比梦魇一般的存在！
第57章 诡异的夫人
水手们之所以恐惧海妖，主要是因为这种生物会唱出一种古怪的歌。
那歌声里面带有可以影响人类精神的魔力，能够让船上的人失去理智、变得疯狂，甚至跳下自己所乘坐的船只，沦为她们的食物。
由于大多数的海妖都被黑夜教会所豢养，野生的海妖主要都生活在苏尼亚海深处、且不是很常见。
但即便这样，海上的船只也会尽量避开可能出现海妖的航路。
阿尔杰自问，凭自己的经验，如果真的铁了心要寻找到海妖应该还是能够找到。
但是考虑到海妖的危险性，外加最近加尔加斯群岛通往苏尼亚海深处的那段航路天气不是太好，这种决策很可能引起自己手下那些低序列非凡者的畏惧，那些普通的船员就更别提了。
更别说，这段时间他并没有去那里的航行计划。
退一步讲，假使他真的找到了海妖，又该怎么获得她们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