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遐蝶
真是……彻底败给这个女人了。
他缓缓闭上双眼，在黑暗中沉寂了数秒，再猛然睁开时，眼神中充满了复杂难明的情绪。
“行吧……行吧！我真是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
白穹的声音中，带着显而易见的无奈。
“那就……来吧……”
“不过我可事先声明，为了让你尽快满足，尽快结束这荒唐的闹剧，我……是绝对不会有任何留情面的！”
白穹这句话，几乎是咬着后槽牙，一字一句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黑天鹅那双黯淡下去的眼眸，在听到白穹这句话的瞬间，骤然重新绽放出比先前更加璀璨的光芒。
“赞美白穹主人！主人你真是太好了！”
黑天鹅发出一声充满惊喜与雀跃的欢呼，带着一股令人措手不及的狂热与痴缠，一下子扑到了白穹的身上。
那股突如其来的、柔软而富有弹性的冲击力，让本就有些脱力的白穹险些没能招架得住，向后一个趔趄。
这个女人……
这个女人活脱脱就是一个压抑了数百年，终于得以释放的痴女啊！
匹诺康尼大剧院之内，冰冷的灯光依旧如故，映照着远处那堆积如山的、散发着焦糊与毁灭气息的战斗残骸。
而就在这片象征着绝望与失败的废墟之上，却悄然上演着一幕既荒诞不经，又带着某种病态绮丽的禁忌插曲。
……
白穹的乐队指挥能力，比起星期日，也是不遑多让！
黑天鹅旖旎的、压抑到极致的喘息声，与细碎的、带着痛苦与欢愉的低吟，在空旷死寂的剧院中交织、回荡，谱写出一曲光怪陆离的乐章。
不知究竟过了多久，仿佛一个世纪那般漫长，又仿佛只是一瞬。
当一切的喧嚣与狂乱，最终都归于平静。
白穹背靠着冰冷粗糙的断壁残垣，只感觉身体的每一块肌肉、每一根骨骼，都像是被彻底掏空了一般，疲惫欲死。
然而，他的精神，却在一种奇异的状态下，获得了前所未有的放松与宁静，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白穹微微侧过头，目光落在身旁正姿态优雅地整理着凌乱衣衫的黑天鹅身上。
此刻的黑天鹅，俏脸上带着一抹尚未完全褪去的潮红，眼角眉梢都洋溢着一种餮足后的慵懒与妩媚。
“现在……现在总可以回去了吧？”
白穹的声音，带着一丝大战与激烈过后的疲惫沙哑，以及几分不易察觉的虚弱。
黑天鹅优雅地拢了拢鬓边散乱的淡紫色发丝，转过头，冲着白穹嫣然一笑。
“可以了哦，我亲爱的白穹主人。”
黑天鹅慵懒的气息拂过白穹耳畔，带着一丝缱绻后的沙哑。
“这样，便足够了。”
她轻柔呢喃，仿佛叹息。
“纵使我们此番身死道消，忆庭的记忆星海之中，也将铭刻下此时你我间的这点旖旎，我要把它放到最显眼的位置。”
白穹的嘴角控制不住地抽搐了几下。
“你……你还是快些打消这个念头！”
“我可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将这种私密之事暴露给那些素未谋面的忆者偷窥的特殊癖好！”
列车观景车厢里，天天盯着自己的那个，已经有够受的了。
一想到忆庭中那些无孔不入的窥探目光，白穹便感觉极度的不自在。
黑天鹅闻言，喉间溢出一串银铃般清脆的笑声，眼波流转间，尽是洞悉人心的狡黠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哎呀，我亲爱的主人，瞧把你紧张的。”
她的声音婉转，带着刻意的安抚。
“不过是与你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罢了，莫要当真。”
“放心，我也并非有那种将私密情事公之于众的怪癖之人。”
黑天鹅轻盈转身，纤细修长的玉指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指尖处，一缕深邃而神秘的幽蓝色光芒悄然萦绕。
她莲步轻移，来到白穹面前，那萦绕着光晕的指尖，带着一丝微凉的触感，轻轻点在了白穹的眉心。
“那么，白穹主人——”
黑天鹅的嗓音变得飘渺，带着几分庄重与肃然。
“就让我们一同挣脱这场看似永无止境的轮回。”
“重返那既残酷也真实，属于我们自己的清醒世界去吧——”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越来越远，仿佛隔着无数层叠的空间，从另一个遥远的时空飘渺传来，带着一种宿命般的召唤。
“去寻觅那唯一的答案，抓住那稍纵即逝，我们仅存的一线生机。”
白穹只觉得一股难以抗拒的强烈眩晕感猛然席卷了整个大脑，天与地仿佛在瞬间颠倒旋转，无数光怪陆离的色彩在眼前交织破碎。
周遭的一切景象，都开始剧烈地扭曲变形，迅速扩散，最终化为一片混沌的虚无。
他的意识，像是被狂风骤然扯断了丝线的风筝，失去了所有束缚与凭依。
朝着某个不可知的的遥远彼方，沉沦，坠落……
……
一阵突如其来的冰凉触感，将他从无边无际的黑暗与沉沦中强行唤醒。
白穹猛地睁开双眼，刺目的光线让他下意识眯了眯眼。
待视觉逐渐适应，白穹发现置身于一个氤氲着淡淡雾气的水池中央。
池水清澈见底，却并非寻常的透明，而是泛着一种奇异的、如同星尘碎屑般的微光，水面荡漾着一层层如梦似幻的涟漪。
正是进入梦境的凭依——入梦池。
白穹晃了晃依旧有些昏沉、胀痛的脑袋，努力驱散残存的眩晕感。
先前在梦境大剧院中的一切，那些惨烈的厮杀，流萤为救他而牺牲的绝望画面，以及最后与黑天鹅之间荒唐而绮丽的纠缠……
无数纷乱的记忆片段，如同决堤的潮水般，汹涌澎湃地倒灌回他的脑海。
“白穹主人，你醒了？”
一个略带慵懒，却又无比熟悉，仿佛能魅惑人心的嗓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从白穹的身旁悠悠传来。
白穹艰难地转动着有些僵硬的脖颈，循声望去。
只见黑天鹅不知何时已经醒来，此刻正慵懒地斜倚在入梦池温润如玉的池边。
她身上仅仅穿着一件式样简约、质地轻薄的丝质睡衣，那丝滑的布料紧贴着她玲珑有致的娇躯，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曼妙曲线。
池水打湿了她的衣衫与发梢，晶莹剔透的水珠，顺着她那白皙细腻的肌肤缓缓滑落，折射着迷离的光彩，更添几分惊艳的魅惑。
黑天鹅那双深邃迷人的眼眸，此刻正带着几分毫不掩饰的戏谑与玩味，饶有兴致地上下打量着依旧泡在池水中，神情尚有些迷茫混乱的白穹。
第158章 知更鸟：造个大笼子，继续做你的金丝雀（5.6k）
黑天鹅慵懒地舒展着她那柔若无骨的纤细腰肢，池水自她身上那件薄如蝉翼的丝质睡衣上悄然滑落，每一滴水珠都仿佛带着不舍，眷恋地吻过她凝脂般的肌肤。
她玉臂轻抬，如水蛇般柔软地靠向白穹，温热的吐息夹杂着池水的湿润与她独特的体香，如兰似麝，在他耳畔氤氲开来。
“果然……梦境与现实，终究还是隔着一层难以逾越的薄纱。”
“即便忆者的力量能够模拟出几乎真实的感官，但缺乏了那具真正承载灵魂的血肉之躯，便始终少了那份源自生命本源的真实温暖与细腻触感。”
她的声音，此刻染上了一层不易察觉的怅惘与幽怨，仿佛在叹息那可望而不可及的真实。
白穹心念微动，顺势将手臂环过她柔滑的香肩，感受着那份即便隔着湿透的丝衣，依旧能察觉到的虚幻柔软，以及那份黑天鹅空灵而缥缈的气息。
“无妨。”
“即便没有那种极致的欢愉，即便你仍是忆庭中那抹捉摸不定的流光，我对你的心意，亦会待你如初，不会有分毫减损。”
白穹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却蕴含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如同最沉稳的锚，试图抚平她心湖中泛起的涟漪。
黑天鹅那双深邃的紫晶色眼眸中，倏然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她那曲线玲珑的身体，如同藤蔓般，更加紧密地贴过去了白穹几分，几乎要融入他的怀中。
她吐气如兰，将温热的唇瓣凑到白穹的耳廓，声线压得极低，带着致命的魅惑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渴求。
“我亲爱的主人，要不……你跟意识空间深处那位，和你同源，执掌你精神与记忆的冕下，好好商议一番？”
“允我……借由忆者的能力，潜入你的记忆星海，在你的意识最深处，和你……继续做下去？没有你，我都不知道我要怎么办……”
白穹的眉头几不可察地微微蹙起，面庞上泛起一丝难以掩饰的无奈与苦笑。
“黑天鹅，你要知道……对于她，我并无多少约束之力，她究竟是个什么成分，我现在都不知道，我可……实在管束不住她。”
黑天鹅幽幽一叹，那叹息声中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失落与遗憾。
“那……可真是太可惜了，我还以为能有机会，更深切地感受主人的真实呢。”
水汽氤氲的入梦池边，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暧昧与微妙。
就在这气氛逐渐升温，几乎要擦出火花之际，一道略显突兀，却又带着几分轻柔的咳嗽声，打破了这份旖旎的宁静。
“咳嗯……那个，白穹先生，还有黑天鹅小姐，你们两位……要不要……稍微注意一下场合？”
一个清澈悦耳的女声，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羞涩与局促，轻轻响起。
白穹整个身体如骤然一僵，揽在黑天鹅肩头的手臂也下意识猛然松开，他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惊愕地转头望去。
只见入梦池边不远处，一位身姿绰约的银发少女正俏生生地伫立在那里，水雾朦胧了她的身影，却更添几分梦幻。
少女身着一袭素雅的纯白色礼裙，裙摆随着她轻微的动作微微晃动，宛如月光下悄然绽放的昙花，她那双纯净的眼眸，此刻正带着几分探寻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静静地注视着他们。
白穹心头猛地一跳，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席卷全身！
是她？！
她……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看她的样子，分明是已经清醒过来了！
“知更鸟？！你……你是什么时候……”
黑天鹅在一旁，姿态优雅地拢了拢被池水浸湿的衣襟，遮掩住那惊心动魄的春光，唇角勾起一抹了然的轻笑。
“是她，凭借着自身那份对自由与真实的强烈意志，以及对‘同谐’命途独特的感悟，成为了我们之中，最先从星期日那‘太一之梦’的深层禁锢中苏醒过来的幸运儿。”
“也正是她，以那独一无二的天籁歌声作为引路灯，冥冥之中指引着迷失的你我，重新找回了通往清醒现实的道路。”
白穹闻言，心中更是剧震，一道不妙的感觉自脚底直冲天灵盖。
“她……她竟然是自己清醒过来的？等等……那岂不是意味着，我对她所施展的那些钟表把戏，那些深层催眠……也已经……”
白穹的脸色，在刹那间变得有些不自然，甚至可以说是难看。
他在匹诺康尼的梦境中，可不仅仅只是策划地绑架了这位阿斯德纳的大明星知更鸟，对她进行了一系列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不堪入目、难以启齿的行径。
完事之后，为了确保计划的顺利进行，还毫不犹豫地对她使用了钟表把戏，进行了深度的精神改造与认知扭曲。
甚至于……最后，更是丧心病狂地将她彻底调制成了那般温顺听话，予取予求的……
女人……
如今，她竟然提前清醒了过来，那岂不是说，自己先前在梦境中对她所做的一切，她都……
她该不会是特地等在这里，准备找自己秋后算账，寻仇报复的吧？！
一股浓重的尴尬与难以言喻的窘迫，如同无形的藤蔓，悄然爬上白穹的心头，让他感觉脸上火辣辣的。
虽然白穹自认到目前为止，所做的每一件看似缺德、甚至突破底线的事情，都是为了达成心中那份不容动摇的“绝对正义”，为了实现更宏伟的目标。
吾心吾心澄如明镜，所作所为皆是正义，并非是说笑。
要说后悔，白穹那肯定是没有半分的。
但这种干了“坏事”之后，被苦主当面抓个正着，而且还是在如此暧昧旖旎的场景之下，也实在是有些……
丢人现眼，令人无地自容。
更何况，平心而论，知更鸟确实没有对自己做过任何出格的坏事，反倒是自己，为了达成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才对她使用了那种卑劣无耻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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