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正经星铁,我觉醒了里世界系统? 第230章

作者:遐蝶

  白穹闻言,神色未改分毫,声音依旧平稳如初,仿佛在叙说一件与己无关的寻常事。

  “倘若两位将军,仅仅凭借一颗心脏在我白穹体内,便草率断定我与药师的孽党同流合污。”

  “这般论断,未免也太过武断,有失仙舟将军的严谨与公允了。”

  “至于这颗心脏,为何会安然存于我白穹的胸膛之内,其中所蕴藏的玄机奥妙,绝非三言两语能够阐释清楚。”

  “倘若两位将军,当真执意要深究此事,追根溯源,恐怕……”

  白穹话锋陡然一转,语调中带上了一丝令人捉摸不透的莫测高深,眼神也变得幽暗起来。

  “……那便得换一种更为妥帖的方式,或者,寻一个更为合适的场所,方能详谈了。”

  神策府内本就凝重如铅的气氛,因白穹这番暗藏机锋的话语,骤然间变得更加微妙难言。

  飞霄那双锐利的凤目中,精光急速闪烁,似乎在飞快权衡着利弊得失,心中念头百转千回。

  一旁始终闭目养神的怀炎老将军,此刻亦是陷入了长久的沉默,苍老的手指无意识地轻轻摩挲着拇指上那枚古朴的玉扳指,似乎在思量着什么。

  白穹的回答,可谓滴水不漏,既未正面否认,也未轻易承认,字字句句皆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神秘与从容。

  这般姿态,让人完全捉摸不透他的真实底牌,却又不得不对其言语郑重以待,不敢有丝毫轻视。

  一场本该是针对白穹与三月七的严厉审查,似乎在不知不觉间,正悄然偏离了预设的轨道,朝着未知的方向滑去。

  一直默然旁观的景元,唇角那抹若有若无的浅淡笑意,此刻不由得又加深了几分,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

  飞霄的语调陡然一沉,仿佛九幽寒冰,令殿内本就滞重的空气,愈发令人窒息。

  “呼雷心脏之事,兹事体大,牵连甚广,本将军暂且不作深究。”

  她那双狭长的凤目微微眯起,迸射出的寒光,如同两柄出鞘的利剑,再次死死锁定在白穹身上,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

  “本将军,尚有第三问,需要白穹先生解答!”

  三月七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紧张得手心都沁出了细汗,抓着白穹衣袖的指尖,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泛白,几乎要将那衣料生生嵌进皮肉之中。

  白穹面色依旧沉静如水,仿佛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只是朝着飞霄微微颔首,示意她继续。

  “飞霄将军但问无妨。”

  飞霄一字一句,清晰无比,每一个音节都像是裹挟着冰霜的珠子,狠狠砸落在光洁如镜的玉盘之上,发出清脆而冷冽的声响。

  “我等之所以怀疑你白穹与丰饶孽物暗通款曲,并非是空穴来风,无端猜测。”

  “除了你能安然容纳呼雷那等凶戾孽心之外,尚有一桩更为关键的佐证。”

  “根据曜青天舶司不惜代价搜集到的绝密情报显示,无论是在罗浮仙舟,抑或是那刚刚平息了祸乱的匹诺康尼……”

  “你,白穹,都曾不止一次地,唤出过与那毁灭令使幻胧,在形貌特征上极为相似的巨大身影!”

  “此事,铁证如山,你是否也该给我们仙舟联盟,给天下人,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

  话音刚落,整个神策府大殿内的温度,仿佛在刹那间骤降至冰点,一股如有实质的凛冽杀意,自飞霄身上弥漫开来,冰冷刺骨,令人不寒而栗!

  白穹闻言,唇角却缓缓勾起一抹几乎嘲讽的弧度,眼神中带着一丝戏谑。

  “飞霄将军莫非是久居仙舟庙堂之上,对寰宇之中的流行风尚,已然生疏至此地步?”

  “难道将军竟不知晓,如今寰宇之中,正有一款风靡万千星系,名为「以太战线」的娱乐游戏?”

  白穹的语气轻描淡写,仿佛只是在叙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街头巷尾小事,那份从容淡定,与此刻殿内剑拔弩张的氛围形成了鲜明对比。

  话音未落,白穹手腕潇洒一翻,一枚通体闪耀着银亮光辉的以太硬币,便如同拥有生命一般,悠然跃出。

  那枚硬币在半空中划过一道优美至极的弧线,最终不偏不倚,稳稳当当落于他修长有力的指间。

  刹那间,银光璀璨闪烁,一道栩栩如生的微缩幻胧虚影,便凭空浮现于硬币之上,其细节之逼真,简直与真正的幻胧别无二致。

  与此同时,一连串繁复无比的面板数据,亦如同流光溢彩的瀑布般,在那虚影周围跳跃闪现,充满了科技的玄妙之感。

  白穹修长的指尖,在那微缩的幻胧虚影上轻轻一点,语气依旧平淡无波,不起丝毫涟漪。

  “「以太战线」这款游戏,可以将玩家在现实中所遭遇,所见识过的任何生物,通过特殊技术编码,转化为独特的以太数据。”

  “这些以太数据,便可供玩家在游戏中随心所欲地驱策调遣,说到底,不过是一些虚无缥缈的数据流罢了。”

  “我这枚以太硬币之中所编码的幻胧,与那真正为祸宇宙的毁灭令使幻胧,可没有半分实质性的干系。”

  白穹说这番话的时候,面不改色,心不跳,眼神清澈坦荡,光明磊落得令人根本无从生出半点质疑之心。

  飞霄那双锐利如鹰隼的目光,死死盯视着白穹指间那枚闪烁的以太硬币,以及其上活灵活现、跃动不休的幻胧虚影。

  她细细端详,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秀气的眉心因为专注而微微蹙起,似乎在极力分辨着其中的真伪虚实。

  那道幻胧虚影虽然微小,但无论是形态细节的逼真程度,还是周围数据流转的特征,都与「以太战线」这款游戏的表现形式完全吻合。

  一时间,即便是以飞霄的眼力与见识,竟也瞧不出任何一丝一毫的破绽与不妥之处。

  始终保持着静默,仿佛早已入定的怀炎老将军,此刻终于缓缓睁开了他那双似乎能洞悉世间万物的苍老眼眸。

  他那略带沙哑,却蕴含着一丝温和力量的苍老声音,适时打破了殿内凝滞如铁的气氛。

  “白穹小友所言,确实不差。”

  “「以太战线」这款游戏,如今的确风靡整个寰宇,老夫府上那不成器的孙女儿,也对此道颇为沉迷,整日爱不释手。”

  “以星际和平公司那套尖端的科技,想要做到将生物编码数据化此等细节,并非什么难如登天之事。”

  怀炎老将军的话语,虽然平淡,却无疑为白穹方才那番看似匪夷所思的解释,增添了极重无比的分量,几乎等同于一种权威的认证。

  飞霄依旧死死盯着白穹手中那枚不断闪烁的以太硬币,凤目中的光芒闪烁不定,变幻莫测,显然内心正在经历着剧烈的挣扎。

  有炎老这位德高望重的老牌将军亲自开口背书,她即便心中仍有疑虑,也不好再在此事上强行纠缠不休,否则便显得有些不识抬举了。

  片刻之后,飞霄轻轻叹息一声,那叹息声中,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不甘与无奈。

  “既然已有炎老为你亲自认可,本将军一时之间,也确实查不出这其中究竟有何弊端与蹊跷。”

  “这第三问,便暂且算你过关了吧。”

  她略显烦躁地挥了挥手,示意此事暂且揭过,不再追究。

  白穹见状,不疾不徐地收起了指间的以太硬币,神色依旧平静如初,仿佛刚才那番惊心动魄的交锋,不过是一场寻常的谈话。

  “那么,飞霄将军,可还有其他需要白某解答的疑问?”

  飞霄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饱满的胸膛因此而微微起伏,似乎在努力平复着翻腾的心绪。

  “暂且……没有更多疑问了。”

  她的语气之中,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疲惫,又仿佛夹杂着几许无可奈何的意味。

  “本将军的文化水平,大概也就到此为止了。”

  怀炎老将军那张沟壑纵横的苍老面容,缓缓转向身旁的飞霄,目光平和而深邃,不带丝毫情绪。

  “那么,飞霄将军觉得,此事究竟如何定论?”

  “罗浮先前所呈报的那份报告之中,诸多令人费解的疑点,如今是否都已得到了相对合理的解释?”

  飞霄闻言,陷入了短暂的沉吟,她那锐利的视线,在白穹与三月七二人身上来回掠过,似乎在做着最后的评估。

  “白穹先生方才的回答,条理清晰,逻辑自洽,倒也勉强能够自圆其说。”

  “纵然其中某些细节之处,依旧存有一些令人难以索解,不甚明朗的地方。”

  “但以本将军多年征战沙场所练就的直觉来判断,似乎……并无太大不妥之处。”

  然而,她话锋猛然一转,原本稍缓的目光骤然间变得无比锐利,如同两道实质的冷电,直直射向一直端坐中央,默然不语的景元。

  “不过!本将军方才所提及的那三个问题,其真正用意,并不仅仅是在质询这两位来自星穹列车的无名之客!”

  “更重要的,是在借此机会,向景元将军你,向整个罗浮神策府,传递某种来自仙舟联盟高层的声音——!”

  此言一出,殿内本已有所缓和的气氛,再度如拉满的弓弦般瞬间绷紧,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汇聚到了景元将军那张平静无波的面容之上。

  飞霄的声线,在这一刻倏然转冷,每一个字都仿佛裹挟着冰霜,带着不容置喙的绝对威严。

  “其一,药王秘传的余孽,竟能在罗浮仙舟内部盘根错节,潜滋暗长至此等地步,尔等六御高层,却尸位素餐,麻木不仁,对此竟毫无察觉,任其坐大成势,荼毒仙舟!此等玩忽,乃是「失职」之罪!”

  “其二,造化烘炉此等禁忌之物,竟会意外破碎,导致岁阳失控,甚至搅到幽囚狱,为祸苍生!危机爆发之后,尔等处置不利,应对迟缓,反将敉平祸乱,拯救仙舟的重责,轻易交托于区区外人!更任由其轻易触及那可能引发更大灾祸的欲孽祸根!此等轻率,乃是「失责」之过!”

  “其三,罗浮仙舟明明刚刚经历了建木秽乱与岁阳暴动两次足以倾覆的天灾人祸,百废待兴之际,尔等非但不思励精图治,休养生息,反而仍要一意孤行,耗费巨资,盛大举办「星天演武」仪典,将内忧外患的罗浮仙舟,再度推上整个寰宇舆论的风口浪尖,招致不必要的猜忌与觊觎!此等愚行,乃是「失智」之举!”

  三条罪状,字字诛心,条条如山,沉甸甸地压在每一个人的心头,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殿内空气粘稠得仿佛要凝固。

  怀炎老将军眉头微不可察地轻轻一皱,声音比先前又低沉了几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天击将军,你此番言论,究竟是你个人的见解……”

  “……还是代表着仙舟联盟那边……「十王司」的裁决?”

  飞霄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莫测高深的弧度,眼神幽暗难明。

  “我想,从本将军踏入这座神策府大殿的那一刻开始,我的意图,便已经明示得足够清楚了。”

  “我所提出的问题,我所罗列的罪状,未必就等同于我本人心中,所真正认定的事实。”

  她轻描淡写地将这个烫手的山芋,又巧妙地踢回给了众人,姿态微妙,令人难以捉摸其真实意图。

  景元那张始终平静如古井的面容上,此刻终于泛起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波澜。

  他缓缓放下手中一直摩挲的茶盏,青瓷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一声极轻微的“嗒”响,在这死寂的大殿中却显得格外清晰。

  景元的声音温和依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沉稳力量,缓缓在殿内回荡。

  “药王秘传的势力,在罗浮潜伏之深,其图谋之久远,确实远超了景元最初的预料。在未能及时洞察其阴谋这一点上,景元确有失察之疏,难辞其咎。”

  “然则,后续岁阳之乱的爆发,其根源在于造化烘炉的意外破碎,此事本应归属十王司所掌管的范畴。岁阳失控之后,景元亦是在第一时间亲率云骑军将士,火速驰援,竭尽所能控制灾情蔓延。”

  “于此事之上,景元自认,已尽心尽力,问心无愧。”

  他微微顿了顿,深邃的目光平静地扫过殿内神色各异的诸人,而后继续朗声言道。

  “至于飞霄将军所提及的「星天演武」仪典……景元又岂会不知晓,在此等非常时期举办如此盛会,其中所潜藏的开门揖盗,引狼入室之巨大风险?”

  “然则,风险与机遇,往往相伴相生。危机之中,亦常常暗藏着意想不到的转机。”

  “罗浮仙舟这潭看似平静的池水,实际上早已沉寂得太久太久了。 也是时候,该借此机会,将这潭死水彻底搅动一番了。”

  “如此,方能好让那些长久以来隐藏在水面之下的沉渣余孽,尽数泛起,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也正好借此雷霆手段,激浊扬清,荡涤尘埃,为罗浮仙舟,重塑一个朗朗乾坤!”

  景元的语调始终从容不迫,字字珠玑,每一个音节都透着一股运筹帷幄,掌控全局的绝对自信与磅礴气魄。

  飞霄听罢景元这番慷慨陈词,那双锐利的凤目之中,竟不由自主地闪过了一丝难以掩饰的赞赏之色。

  “神策将军果然不愧是文化人,寥寥数语,便引经据典,堪比一本行走的仙舟成语宝典。这份口才与格局,本将军……很是喜欢。”

  然而,她语气蓦地一转,方才那丝赞赏瞬间消散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更加森寒的冷意。

  “但,非常遗憾的是。自从罗浮那份关于建木与岁阳之乱的详细报告上呈仙舟联盟总部之日起,整个联盟内部,便开始充斥着各种针对罗浮,针对景元将军你的流言蜚语与无端臆测。”

  “甚而至于,就连罗浮仙舟内部,亦有不少食古不化,别有用心之人,上本参奏,直指景元将军你疏于职守,玩忽放任,才最终纵容了建木秽乱的死灰复燃,险些酿成弥天大祸!”

  无形的压力,如同潮水般,再一次向着景元将军汹涌而去,殿内的气氛也随之再次凝固。

  景元神色依旧不变,甚至还对着飞霄淡淡一笑,那笑容中带着一丝洞察一切的了然。

  “那么,依飞霄将军你之见,对此等汹汹舆情,又是如何看待的呢?”

  他轻描淡写地,便将这个尖锐无比的问题,直接抛回给了这位气势咄咄逼人的同僚。

  飞霄那双锐利的凤目,一瞬不瞬地凝视着景元,眼底深处,复杂难明的情绪激烈交织、翻涌不休,似有挣扎,似有权衡。

  良久,久到空气都仿佛凝固,她周身那股自始至终都凌厉逼人,仿佛要将一切都撕裂的凛冽煞气,竟然如同潮水般,缓缓地收敛了回去。

  “你我同为执掌一艘仙舟的天将,自然都比任何人都清楚,想要安安稳稳地坐稳这把象征着无上权柄的交椅,究竟有多么地艰难与不易。”

  她的声音,在这一刻,竟出乎所有人意料地,带上了一丝罕见的,仿佛发自肺腑的理解与认同。

  “在飞霄看来,”

  飞霄继续开口,语气平和得令人难以置信,与先前那咄咄逼人的姿态判若两人。

  “那些所谓的指责与参奏,那些来自四面八方的攻讦与非议,统统不过是些鼠目寸光的蚊蝇,所发出的毫无意义的嗡鸣罢了,根本不值一哂。”

  “隔着无垠的星海,远在千万光年之外的旁观者,又岂能真正知晓,罗浮仙舟之上,究竟发生了何等惊心动魄的变故?唯有你神策将军景元,才最清楚其间所经历的万般凶险,及其背后所可能隐含的,对整个仙舟联盟未来走向都将产生影响的深远意义……”

  这番出人意料的话语,如同平地惊雷,令殿内所有听到之人,皆是心头剧震,齐齐一怔,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景元闻听此言,那一直因为承受着巨大压力而紧紧绷着的唇角,终于缓缓舒展开来,露出了一丝如释重负的,发自内心的微笑。

  “飞霄将军能如此一说,景元……便彻底放心了。”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