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落雨胧月
这……应该就是所谓「历史」的浪漫吧？”
“而成为始源之律者，便是我从那里获得的最直接的馈赠。”
“十三英桀……似乎是很有故事的一群人呢。”
“嗯。只要你想听，他们的故事……让我讲多久，都可以。”
两人手拉着手，向前走了几步。
“既然艾诺基本上一直在世界蛇那边，就算我不说，芽衣恐怕也知道，我这边发生了什么吧。”
“……只是知道了一个大概，而且……你亲口和我说，与旁人告诉我，对我而言，也有着截然不同的意义。”
“是吗……自从天穹市一别，那还真是……发生了许多事情呢。
……
“对了，说起来我们似乎已经聊了很久……不过，这边也没发现什么异象呢。”
“你好像松了一口气。”
”是啊，毕竟谁也不知道真正的「精神枷锁」究竟是什么。如果在这里和莫名其妙的敌人开战，周遭的环境也就难免会被波及。
你就当是我的一点私心吧……我想让「圣芙蕾雅」一直保持着我们记忆中的样子。”
“一踏上这条路，就会想起好多过去的事。”
“是啊。那会儿一到放学，你总是第一个冲出教室……而第二个，一般就是被你不由分说拖走的我了。”
“唉，谁叫芽衣做的饭实在是太好吃了。还在上前几节课的时候，我就一门心思念叨着下课，想快些回去吃饭。”
“琪亚娜，你这是打算……把上课走神的原因怪在我头上吗？”
“我当、当然是在怪我自己……的胃！都怪它一直叫个不停，我才会这样的。说起来，布洛妮娅那会儿表面上冷淡，乍一看似乎对回宿舍这件事一点儿都不积极。不过她每次都会在前一天故意找借口套我话，想知道她的「芽衣姐姐」第二天又准备了什么好吃的。”
“……哈哈，你们呀。”
“芽衣，那堵围墙之后的美食街，你还有印象吗？”
“当然。”
“我记得，在我修行不得要领，整天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练剑的时候，你都会想办法拉着我去那边吃冰激淋和点心。有机会的话，我还想再尝一次白桃味的布丁呢。”
“为什么芽衣偏偏跳过了焦糖布丁和可丽饼？难道它们不好吃吗？”
“你挑的都很好吃。至于为什么先说了白桃味，其实是因为………那是我第一次跟朋友交换着吃点心啊。”
“……原来如此……不知不觉就到训练场了。如果「精神枷锁」能乖乖待在这里，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可惜它似乎和某人一样，都不是个安分的「学生」呢。
“芽衣~”
“我还记得，你那时总想在我面前出风头，成天嚷嚷着「要成为最强的女武神」。可你上课老打瞌睡，文化课考试也不想着好好复习，还特别喜欢带游戏机去找每次都能考满分的布洛妮娅玩……”
“停停停，芽衣，你怎么突然提起这些事情了。再讲下去，那可就是你揪我耳朵的环节啦。”
“怎么，不好意思了吗？说着，她久违地轻轻揪了一下对方的耳朵。”
“芽衣……我不是小孩子了。”
“那当然啦。现在的你，即使不需要我揪耳朵，不需要布洛妮娅用激将法，也会去做你该做的事了。倒不如说……可能反而自觉得有点可怕？”
“哈哈，这倒不至于吧。比起姐姐那种，我平常还是挺懒散的嘛。”
话虽如此……芽衣的话语却轻而易举地勾动了她那由种种思绪连缀而成的网。当那张网停止晃动后，思绪之线所在的位置也自然而然地停在了「那里」。
没错。琪亚娜深知，她和芽衣接下来要说的事，多半还是绕不开「那一天」。而在产生这个念头之后，她的思想空间便陷入了一种无意识的「沉默」，仿佛一台电脑被谁按下了重启按钮。
而与此同时，那空间中的一切，也在暗中以一种极快的速度进行着重构。
第407 章 表白
重构完毕后，两人面前的景象，已然从安静的校园，变成喧嚣的街区。这里是天穹市，她们真正【告别】的那一晚。
”琪亚娜，你还好吗？
“嗯……现在确实没事了。”
“那就好。刚刚……你突然像木头人一样没有了反应。之后，圣芙蕾雅就在一片黑暗中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天穹市。”
与那一日不同，当下的天空已无雷鸣。
“那一天……芽衣果然看见我了吧。”
“嗯……只不过那时的我……还缺乏面对真相的【勇气】。”
琪亚娜向下看去：
“啊……这里不仅视野好，风吹着也很舒服。”
“只可惜当时的我们，还没有这份能够欣赏万事万物的心境。那就一口气都补回来吧！下一次空间转换……我想应该不会在短时间内发生。”
“如果我猜的没错，那种转换应该与我的情绪波动有关。至于它到底是跟情绪本身有关，还是跟波动强度有关，我就拿不准啦。””
“没关系。既然我们都在你的思想空间，那顺其自然说不定就是最好的方法。”
“嗯。”
语毕，二人皆不再言语，只是默契地一同眺望着远方。
通常来说，绝大多数人都喜欢回避对话中的沉默，好像它是一柄会不断剪削双方情谊的剪刀……当沉默累积到一定程度时，谈话便会失去意义。但对于她们而言，这些沉默反倒让双方的思绪得以融合，进而体悟到更多原属于对方的心境。
“芽衣……”
“嗯？”
“没事。就是突然想叫一声你的名字。”
“那……琪亚娜？”
“哈哈，刚才芽衣说，当时还缺乏面对真相的【勇气】，我又何尝不是呢。从天穹市离开后我就在想，如果我当时选择主动找到你，并和你谈谈，结果是不是会有所不同。”
“但……后来有一天，我突然意识到，这其实不是「说什么」的问题。因为我心里想些什么……芽衣怎么可能不明白呢？”
“反过来也一样吧。刚到世界蛇的时候，我几乎每个晚上都在失眠。我明白自己为何失眠，却解决不了它。所以后来，我干脆专门利用这段时间进行思考。”
“我当时思考得最多的，就是如何才能在当时做的更好……譬如，就像你说的，我们都冷静下来谈一谈之类的。但始终，我都找不出自己想象中的那个最优解。”
“因为说到底，我们都【没有错】。既然没有错，恐怕就很难用言语将对方说服。”
“是啊。或许，这就是「成长」吧。如今的我们仍然怀揣着和当时类似的信念，却早已不需要说服彼此。而这当中的差异……或许就在于一种微妙的分寸感吧。要是我们能在天穹市的时候，能像今天这样敞开心扉……中间的许多波折，至少就不会那么痛苦了吧。”
“嗯。”
“但反过来，如果当时我们没有【逃避】，或许也不会得到如今的成长，更不会成为现在的我们。”
“所以，琪亚娜的结论是，如果那个时候我们相遇了，说不定会为了说服对方做一些更极端的事情……比如……打一架？”
“也许吧，不过那个时候的我可不是芽衣的对手，要是让雷娜看见了，她又要左右为难了……不知道老爸和老妈之前有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等这边的事情解决了，我要去好好的问一问他们才行。”
“问什么？”
“当然是……带孩子的经验……这种问题我们早晚都会面对，不是吗？”
“你倒是想的很远……”
正如平常的家庭中，孩子往往会成为化解父母矛盾的关键一般，本就已经没多大隔阂的二人，在谈到未来的生活后，横亘于两人之间的无形障壁的最后的几分残垣，也终于随着那欢笑声一并散尽。
“芽衣……”
“嗯？”
“你知道的，在我刚到天穹市的那段时间里，有很多话，很多决定，我都没有和其他人讲，要么是深埋心底，要么是独自践行。
而在如此多的「其他人」里，我最不愿、不敢分享的对象，就是芽衣——这也直接导致了我们后来的分别。”
琪亚娜忽然停止了述说，感到嘴边似乎有一层透明的薄膜，把亟待出口的话语拦了下来。
…
在脑中将话语再次排演了一遍后，她开口了。
“我知道，在面对与我有关的同一件事时，芽衣的情绪波动往往会比其他人更大。可你很少表现出来，只是默默包容、接纳我的一切，并在需要时给予我引导和帮助——从初见到重逢，一直如此。
为世界上所有的美好而战——这是我的信念，也是我对姬子老师的承诺。而在我心里，芽衣……你是这些美好中最特别的存在。
正因为特别……所以我希望，比起我或是世界，你能把自己……放在更重要的地方。”
“所以，时至今日，芽衣又是怎么想的呢？”
将这句话说出口后，她悄悄松了口气。虽然一直以来，所有人都对她们之间的关系心知肚明，但她们自己，却始终没有将这层窗户纸捅破。
既然现在氛围到这份上了，琪亚娜觉得，是时候了。毕竟……她也想在关键时刻，能成为主动的那一方。
芽衣同样在脑内排演了一遍自己的话语。
我想，很多时候，人的所思所想与所作所为其实是前后矛盾的——因为世界并不一定会允许我们选择那个自己最想要的结果。
“也许在不久的将来，我会再次面临难以取舍、足以改变你我命运的抉择。到那时，我可能反而无法再像当初那般回答得斩钉截铁。我会犹豫，会思考，会权衡。因为世间一切在我心中的重量，也在与你同行的过程中不断地「成长」。但说到底，给予我这种成长契机，让我开始喜欢上「世界」的人……
”琪亚娜，是你。”
“谢谢你，芽衣。对我来说，你也同样重要。我……很开心。”
虽然这样的结果在她的预料之内，但第一次表白就得到对方完全肯定的答复，无疑让这位少女自觉身心畅快，而那张思绪之网也因此悠然飘舞，待她反应过来之时，风景已再度更易。
第408章 最佳拍档
二人面前的，是一片光怪陆离的空间。虚数神骸·神秘主义那高大的身影非常的引人注目。
“看来……这就是【精神枷锁】具象化的产物了，芽衣，我们上！”
“感觉我们好久没有像这样并肩作战了。”
“是啊。不过，稍微活动一下就又找到以前的感觉了。”
“芽衣……我们果然是最好的搭档呢。”
“嗯。那当然了。”
“记得芽衣说过，无论我失败多少次，你都会为我重铸兵锋。可我总觉得，芽衣其实就是我的另一半「兵锋」啊。”
“哈哈。对我来说，你也是一样的呀。”
也许是觉得眼前的二人边打架边撒狗粮非常不合适，虚数神骸的速度突然大幅提高，手中的大剑也像钟表的指针一般飞速移动起来。
“芽衣!在柯洛斯藤，这个家伙展现出了不输于律者的能力，虽然不知道在思维空间里还有没有这么厉害，但依旧要小心，它可能有能让时间静止的能力！”
“明白！”
琪亚娜根据之前的作战经验，用残存的律者权能，在虚数神骸的必经之路上，制造了一小块高出的冰面。虚数神骸在撞上后，路径果不其然发生了偏移。
见方法奏效，琪亚娜按照刚才的步骤继续制造冰面。而眼前的虚数神骸显而易见是个人机，当自己行走的路线偏离原本路线时，必须先回到原本的路线，才会继续发起进攻。
而芽衣利用了这一点，凭借预判和走位开始和虚数神骸极限卡视野。当虚数神骸彻底将琪亚娜锁定为目标后，她从背后全力一击，刺中虚数核心。
随着虚数神骸的倒下，两人感觉到，力量正在源源不断的涌入体内。
“这样，应该就结束了吧。”
“你似乎顺利恢复权能了。”
“芽衣不也是嘛。看来「圣痕计划」也不过如此嘛。”
她活动了几下拳脚，感到力量在身体各处奔涌，反应也似乎变得更加敏捷了。
“不过……应该说，正是因为有芽衣在，一切才会如此顺利吧。而且，我们也不能忘了其他人对我们的帮助啊。”
“哈哈，这方面你一直都和以前一样呢。说起来……”
芽衣的话语戛然而止。
“芽衣？”
顺着芽衣的视线回身，在虚数造物消失的地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光团。
看来……那应该就是离开思想空间的「门扉」了。
“啊，原来你之前期待的就是这个。”
“倒也没有「期待」吧。不如说，我还想……在这里和你多呆一会儿。”
“我也是。毕竟，出去之后，能像现在这样轻松相处的时间，就所剩无几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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