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朝日不落 第94章

　　远处的伊地知幸介大声地喊道：“大日本帝国板载！天闹黑卡板载！”

　　雪地上密密麻麻的军官士兵们一起喊道：“板载！”

　　“板载！”

　　“板载！”

　　“咻......”，“轰！”

　　伊地知幸介和乃木希典被震得东倒西歪，有人大叫道：“怎么了？”

　　“支那人的远程炮击.......”

　　“轰！”“轰！”“轰！”

　　一发又一发的重型榴弹落下，将集结起来的日军士兵炸的哭爹喊娘。俄国人曾经碰到过这样的事情，中国人炮弹就像是长了眼睛一样，每次刚刚集结兵力，就会被炮弹给洗上几轮。炮兵阵地，指挥部，军营，只要是人多或是重要的地方，都会被中国人反复炮击，一度让俄军以为高层里面全部是中国人的间谍。现在，轮到日军面对这样的情况了。

　　第三百四十章 同袍

　　补给线缩短了几百里地后，人民军的火力密度和兵力密度都得到了很大的提升，重炮部队不再是数着炮弹过日子。从总体上来说，人民军的主力正在向汉城和釜山方向进攻，老龙山这里的军队数量比外东北的日军少，可是日军远道而来，补给线拉长了几百里，能用于前线的兵力反而处于劣势。至于火力，很多日军部队除了步枪外，什么支援火力都没有了。

　　在林大帅的情报支持下，一整个重炮团对日军发动了猛烈的炮击，打乱了日军的进攻布置，摧毁了日军好不容易拉过来的十几门山野炮。日军在被打蒙了一段时间后反应过来，高呼周围肯定有中国人的观测点，不然绝不可能打的这么准！

　　这么说倒是也不能算错，在老龙山及周围的山峰上，都有人民军设立的观测点，也部署了一些兵力。日军就算是知道了，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派遣小股部队去一个一个地啃。只要日军集结起来的部队不超过一个大队，或者是有大炮等重要目标，人民军的重炮部队是不会轻易开火的。补给线是缩短了几百里，但是运输依旧很困难，能省的时候还是要省一点。

　　日军派出了好些小股部队向着老龙山防线发起了进攻，想要找出防线上的薄弱地方，但是并没有什么效果，反而被人民军的反击打死打伤了上千人。最可恶的是中国人使用了“日奸”，用木喇叭到处喊话，说是人民军善待俘虏。一些之前被俘的第三军士兵站了出来现身说法，主要是那些家中没有了亲属的。每次开头都是先自报家门，然后就是说只要投降过去就能吃上热气腾腾的饭团和味增汤云云。

　　这当然不是真的，人民军那边有酸白菜，有猪肉炖粉条子，有红薯和土豆炖咸牛肉，但是并没有味增汤。有大米饭，但是并不会刻意做成饭团，想要吃饭团的话，必须要自己动手才行。

　　配合着那些“日奸”喊话，人民军还在阵地后面摆开了十几口大铁锅，用大火炖着很多硬菜。香气顺着风飘了过来，饥肠辘辘的日军士兵闻到后无不是狂咽口水，很多人伸长了脖子朝着西边张望，被军官们一阵训斥后才恋恋不舍地继续干活。就像是俄军在战争中会学习人民军的战术战法，跟人民军血战了这么多次，日军也从人民军的身上学到了不少东西，像是用冰雪修建房屋和壁垒。这并不是需要多少技术含量的事情，地面上到处都是冰雪，

　　取材方便，修补起来也方便。

　　在冰雪做的房子里面还是很冷，但气温能从零下二十度提升到零下五度以内，这就完全不同了。特别是在晚上的时候，有了雪屋就有可能避免被冻死。就是日军现在缺少食物，即便是有了雪屋，依旧有很多人病倒了。

　　上等兵浦饭忧虑地看着躺在地上的桑原，伸手在他的额头上摸了摸，入手处一片滚烫。“桑原，你生病了。”

　　“笨蛋浦饭，”桑原有气无力地说道：“难道我会不知道自己生病了吗？趁着现在，快点走吧！”

　　有很多日军士兵偷偷地逃到了中国人那边，浦饭他们本来也是想跑的，可是桑原突然病倒了。也不能说是突然，每天只有一个冰冷的饭团裹腹，还要行军打仗，还要干那么多的活，大家早就消瘦的不行，即便是没有病倒，状态也都很不好。桑原前几天就不太好，但是他一直忍了下来，直到今天，终于在修壁垒的时候倒在了雪地中。

　　“不，我是不会放弃你的。桑原，我们要一起活着回到家乡。”

　　“笨蛋啊！浦饭，浦饭你听我说，”桑原的脸上涌现出病态的殷红，“我们村只剩下四个人了，不能全部死在这里，能活三个人总比一个.........”

　　“你们在干什么？”

　　边上忽地爆发出怒吼，少尉走了过来，怒气冲冲地道：“居然躺在地上偷懒！你还是大日本帝国的军人吗？”他一脚踢在桑原的身上，后者顿时惨叫出声。冬天的时候，只要没有被冻得失去知觉，被殴打的时候会比平时更疼。

　　“混蛋，快起来干活！”

　　少尉还准备再踢，浦饭上前抱住了他的右腿，“大人，桑原他生病了！他是生病了，不是偷懒！”

　　“哼，我看他是需要精神注入！”

　　所谓的“精神注入”，就是用一根大棒子进行殴打。也不知道是哪个天才想出来的“精神注入棒”这种名词。刚开始还是普通的棒子，能把人打的皮开肉绽。后开还往里面灌了水银，那是真的能把人给活活打死的。

　　听这少尉说要给桑原进行“精神注入”，浦饭不由得亡魂大冒。“精神注入棒”岂是儿戏？就算是体格健壮的士兵也要被打的骨断筋折，何况桑原已经病得都站不起来了？

　　“大人，大人......”

　　“滚开！”

　　少尉一棒子砸在浦饭的后背上，将浦饭打的惨叫出声，双手顿时就松开了。少尉向前两步，狞笑着将“精神注入棒”给高高举起，这一棒子下去，就要把地上懒鬼的脑浆都给砸出来。他都已经能想象出红的白的喷射出来的美妙场景了，胸口却突然一凉。低头看时，就见到一把刺刀从胸口冒了出来。

　　“纳尼？”浑身的力气在迅速消失，少尉艰难地转过头，朝着双眼通红的浦饭怒道：“混蛋啊，你这个非国民.......你这个日奸.......”

　　上等兵浦饭的武艺很好，虽然也是饿得前胸贴后背，但是依旧发挥稳定，动作干脆利落。他已经动手，就不再迟疑。抽出刺刀，跨步上前，一手捂住少尉的嘴巴，刺刀在脖子上一抹，咽喉上顿时就多了一个鲜红的口子。鲜血从伤口处喷了出来，洒落在地面上，很快凝固。

　　“唉，笨蛋浦饭.......”

　　浦饭依旧捂着少尉的嘴，扭头朝另外两个伙伴说道：“看什么看？还不过来帮忙？”

　　“啊？”

　　“把这家伙埋起来，别叫人发现了。我们再找几块木板，做一个雪橇，把桑原拉走。我们是一个村子里面出来的，也要一起回去！”

　　“哦！”

　　第三百四十一章 太好了

　　失踪了一個少尉根本就沒人發現，戰死、凍死、病倒、失蹤的人那麼多，只是一個少尉而已，佐官都不知道失蹤了多少個。日軍的建制和指揮鏈條不完整，使得軍隊中到處充滿了混亂，浦飯他們偷偷摸摸的動作也沒人發現。就算被發現了也不要緊，能杀一個少尉，難道就不能再殺一個？

　　发现那些以往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也就那麼回事，殺起來不比殺鸡更困难之後，上等兵浦飯身上的殺氣大漲，看人的眼神都不同起來。一個曹長從他們這里经过，跟浦飯對視了一眼，下意识地就將视线挪开了。但是隨即他就愤怒起來，“八嘎！见到長官居然不敬礼？”

　　说着，曹长就要給浦飯一個大耳瓜子，但是他的手掌被浦飯給抓住了。緊接著嘴巴也被捂住了，不知道什么時候來到身後的两個士兵把他給摔倒在地上，浦飯抓起边上的步槍，一刺刀就將曹長給解決了。兩個同伴手腳利索地將曹长給埋了起來，這裏到到都是冰雪，掩埋尸体不要太容易。

　　桑原的聲音在身後响起，“唉，浦飯你怎么又殺了一個？”

　　浦飯沒好氣地道：“不是为了救你怎麼會杀人？”

　　“哦，你是为了救

　　我，所以揮刀殺人，还殺了倆！”

　　“混蛋啊！桑原，你再這样說，我們可就要扔下你了。”

　　桑原叹气道：“我希望你能说到做到。”

　　“哼！”浦飯不再跟桑原拌嘴，转而检查雪橇是否牢固。

　　一個同伴在雪地上踩了踩，问道：“浦飯，我們要帶武器嗎？”

　　“帶武器幹什么？我们又不是要去打仗.......帶一支步槍，刺刀都帶上！”浦飯本來不想帶武器的，但是临时又改了口，“要是被发現了.........”

　　他的语气和目光都阴沉下來，朝两个同伴看了看，目光最后落在桑原的身上，“若是被发現了，我就先杀了桑原，然後自杀！”

　　兩個同伴互相看了看，一起点头，“我们會自己解決的，不用麻烦你。”

　　天色漸漸地暗了下來，人民軍陣地那邊的呼喊聲也逐渐地低沉了下去。喊了几天，好多人的嗓子都嘶哑了。虽然能換人，但是很多人的口才並不好，有感染力和鼓动性的就那么幾个，他们輪流朝日軍喊話，嗓子都疼的不行。

　　“过来的部队越来越多，我们不能等了。桑原的病也不能再拖，我决定今天晚上就走，你们有什么意见？”

　　“我们没有意见！”

　　“那就走吧！”

　　浦饭将桑原抱了起来，放在雪橇上。抱着桑原的时候，手上的感觉很轻。桑原可是村里面有名的大个子，却消瘦成了这个样子。浦饭心中一酸，抓起一根绳索，低声道：“桑原？”

　　没有回应，桑原已经陷入了昏迷中，有时还会说胡话。浦饭这段时间见过很多这样的情况，开始说胡话后要不了两三天，就会变成僵硬的尸体。“桑原，不要死！请你千万不要死！”

　　一个同伴跟着抓起了另外一根绳子，另外一个在后面推，三人带着雪橇在黑暗中悄悄地溜了出去。他们的动作很轻，生怕惊动了周围的日军。对于逃兵，日军从来没有半点仁慈。渐渐成型的营地外面挂着很多逃兵的人头。那些人的脑袋被砍下后挂在了高处，用以吓唬其他人。

　　浦饭抬头看了看上面的人头，冰霜覆盖下依然能看得出痛苦的表情。他轻轻地叹气，脚下又加快了一些。今天的月光不甚明亮，乌云遮蔽了他们的身影，北风掩盖了他们的响动，一行人有惊无险地离开了日军的营地，紧张的心情渐渐地放松了下来。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浦饭忽然停下了脚步，他举起了右手，让几个同伴停下。

　　“什么人？”他朝着黑暗中喊道。

　　“........你们又是什么人？”不远处传来日语的反问。

　　“是宪兵吗？”一名同伴摸出了刺刀，声音中有着藏不住的恐惧，“要是我被打伤了，浦饭君请务必要杀了我。”

　　“我也是。”

　　浦饭竖起食指放在嘴边，“闭嘴，还没到要自杀的时候！”他侧耳倾听了一会，却只有风声呼啸。心跳越来越来，像是要从胸膛中跳出来一样。浦饭屏住呼吸，等了好一会，对面依然没有动静。他想了想，将刺刀收了起来，“走吧。”

　　“那边.......”

　　“不用管他们，跟我们是一样的。”

　　“哦......哦！”

　　同伴们将信将疑地将刺刀收起，带着雪橇继续上路。走了一段距离后，身后传来一阵阵响动，回头望去，就见到一串人影默不作声地跟在后面，看样子都是空手，没有带枪。他们于是放下心来，拉着雪橇奋力前行。

　　夜晚的温度比白天更低，一行人艰难跋涉了几里地，感觉身体都要僵硬了。“浦饭君，快到了吗？”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提问。浦饭每次都回答“快到了”，但究竟是不是快到了？他不知道，可是他只能这么回答。

　　再次回头望去，刚好见到一个黑影摇晃着摔倒在地上，边上立刻有人将摔倒的扶了起来。浦饭犹豫了一下，朝着后面喊道：“我们有雪橇，把走不动的人放上来！”

　　黑影中一阵骚动，很快就安静了下来。他们加快了速度，几个嘴唇冻得乌青的士兵将同伴放在了桑原的身边，又去帮着推车。

　　“我是第九师团的浦饭，这几个都是第九师团的，你们呢？”

　　“我们是第十一师团的。”

　　“第十一师团啊，听说你们也死了很多人。”

　　“........是的。”走在浦饭身后一些那人低声道：“我们中队剩下的十一个人都在这里了。”

　　浦饭叹气道：“那比我们好，我们中队就剩下四个人了。桑原.......要是桑原能活下来，我们还剩四个人。你们的曹长呢？”

　　“被中国人打死了。”

　　“那可真不幸。”

　　“不，那真是太好了。”语气很是平淡。

　　浦饭朝边上看了看，说话那人脸上没有表情，他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只是再次加快了脚步。

　　第三百四十二章 后退决战

　　老龙山附近的日军越来越多，战斗力却并没有增长多少，经常被人民军的突击打得大败。但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有很多士兵主动向中国人投降了。日军进行了整肃，砍了几百颗脑袋，依旧阻挡不住投降的浪潮。有些部队是被吓住了，不敢主动向中国人投降，却有不抵抗的胆量。当中国军队发起进攻的时候，他们一枪不放，把枪往地上一扔，就高高兴兴地跟中国人走了。

　　要不是大山岩拼命地往前线堆积兵力，加上天气又实在太寒冷，只怕第三军就要全军覆没了。大山岩带来了五万多兵力，还有两百多门火炮，甚至包括几门重型榴弹炮。为了将大炮和炮弹运到前线，日军付出了数千人的非战斗减员。后勤部队已经近乎全灭了，剩下的小猫三两只都被编入了作战部队。

　　在落水死了七个人后，海军那边传来了消息，说是联合舰队已经摧毁了罗津城，陆军只要赶过去控制港口，就能得到大批的补给。于是大山岩将所有的本钱都给压上了，只要打穿中国人的最后一道防线，杀到罗津城就有了活路。

　　在赶过来的路上，大山岩已经听说了前线的状况糟糕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他在半路上见到的情况就已经够糟糕了，不相信前线的情况还能更糟糕，所以要在前线看一看，“无以复加”的糟糕到底能有多糟糕。在发现有人向中国人投降后，大山岩一点都不惊讶。连儿玉源太这样的高层都快病死了，下面士兵的情况肯定更糟糕。

　　“不能再等了，让士兵们修整一天，明天发起进攻！”

　　大山岩一边视察日军建立的冰雪壁垒，一边对边上的乃木希典、伊地知幸介等人说道：“东乡平八郎派人.......”

　　“砰！”枪声不断地响起，还夹杂有炮弹的爆炸声。

　　突如其来的枪声让卫兵们紧张起来，他们护住了大山岩元帅，朝着周围紧张地戒备着。乃木希典平静地说道：“是敌人的狙击手。还请元帅阁下将勋章之类的东西摘下来，免得成了支那人的目标。”

　　大山岩推开了卫兵，正待说话，有士兵奔了过来，对乃木希典说了什么，后者听完后，转过头来，对大山岩道：“是第十一师团下面的一个步兵大队投敌了，追击的部队正在跟敌人交火。”

　　“一整个大队投敌？乃木，你是怎么带兵的？”

　　第三军的报告里面只是说遭遇了极大的困难，并没有说有成建制部队投敌的事情，那也太没面子了。大山岩也只以为是零星的士兵叛变，没想到情况真的比想象的更糟糕。日本人是很在乎面子的，逃跑不叫逃跑，而是“战略转移”；打不赢了要援兵，就说“请求战术指导”。日本人总是将心思放在粉饰太平上面，其他的东亚国家好像也有类似的问题，比如说“失业”改成“下岗”，再改成“灵活就业”，只要拿张叶子遮住眼睛，世界就不存在了。

　　乃木希典摘下军帽，露出满头的白发，“是我带兵无能，请元帅责罚。”

　　“..........”，大山岩能怎么责罚他？临阵换将是要动摇军心的，现在的情况已经够糟糕了，再给第三军换个司令官？而且他不能不考虑明治天皇的意思。等回到了日本，天皇陛下会怎么看待这件事？

　　“不许再有下一次了！”

　　“哈依！”

　　“明天发起总攻！”

　　日军准备在第二天早上吃完最后一顿，就一波压上。胜负就看这么一哆嗦。在陆军发起总攻的时候，联合舰队会派出战列舰，抵进到岸边，用舰炮支援陆军的战斗。虽然隔得太远没什么准头，说不定会把自己人炸到天上去，但就算只能听个响也是好的。陆军的状况实在是太糟糕了，从大山岩以下的很多人都生出不祥的的预感。以往日军喜欢冒险，但是现在的军事行动已经不能称之为冒险，说是挣扎更准确一些。

　　次日是个好天气，阳光从东边的海面上奔来。日军领到了两个月以来最为丰盛的食物，除了两个饭团之外，竟然还有肉汤！奇异的香味让所有人都忍不住地流口水，排队的人群中传来了“咕噜咕噜”的声响，那是肚子在发出声响。

　　在日军准备享用最后一顿美食的时候，人民军的部队已经进入到了出发阵地上。林永昌亲自坐镇指挥，自然不可能对日军的动作没有察觉。日军准备天亮后就发起进攻，人民军则是三更造饭，五更就发起进攻。当阳光在海面上撕裂黑暗的时候，当日军正在排队领取食物的时候，人民军的上千门大炮一起朝着日军猛烈开火。炮弹落在地面上炸开，像是一道火焰的墙壁。随着炮弹逐渐向东边推移，“滴滴答滴滴答”的冲锋号声在十多里长的出发阵地上响起。

　　王虎率先跳出战壕，高举着锤子镰刀的旗帜，他用尽胸膛中的力气，高声喊

　　道：“近卫军，前进！”

　　近卫军的战士们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在雪地上拉成一道道稀疏的散兵线，不紧不慢地向着爆炸的方向前进。现代战争中的步炮协同战术是很高级的技巧，日军要到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时候才掌握了这门技术，人民军也只是勉强能使用。所以打头阵的是近卫军。近卫军的装备是最好的，士气也是最高昂的，只有他们才能无视可能落到自己头上的炮弹，跟着爆炸前进，他们甚至敢于进入到炮弹落点的两百米距离内。

　　日军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猛烈炮击，只是对他们前所未有，对人民军来说只能算是小场面了。在哈尔滨的时候，那才是真正的前所未有。老龙山这里的火力只有哈尔滨那边的一半不到，但就算是这样，也给日军造成了极大的伤亡和震撼。当炮火进行转移的时候，日军还没从混乱中回复过来，近卫军就已经杀到。一些地方的日军进行了激烈的抵抗，他们使用步枪、手榴弹和重机枪进行还击，但更多的日军则是一触即溃，慌乱中朝着后方溃退了下去。还有一些地方的日军干脆放下了武器，举手投降了。

　　林永昌的战术是“后退决战”，修了那么多的防御工事，并不是为了蹲在防线后面挨打，而是将之当成是前进的基地。大山岩等人以为打穿了中国人的防线，杀到罗津城就能得救，林大帅想的却是逐步后撤，消耗日本人的兵力和士气，然后一波把日军全部干掉。

　　第三百四十三章 气概

　　在外东北的战场上，人民军一直以来都是以防御为主，即便是发起反击也只是短促突击，反击之后还是向着西边一路撤退，这让日军的高层形成了思维定式，以为中国人不会发动发规模的进攻。又或许他们也知道其中有问题，只是处在极端恶劣的情况下，他们没有更多的选择。

　　遭到大规模的炮击和步兵冲击后，乃木希典和伊地知幸介等人还想组织部队反击，然而日军的指挥链条已经断裂，很多部队陷入到了各自为战的境地。在那些日军部队看起来，他们的四面八方到处都是中国人，还有一些日本同胞在喊着“缴枪不杀”的口号，很多日军部队在犹豫片刻后，就放下武器投降了。中国军队善待俘虏的传闻大家都听过，虽然上面的打人们说那是骗人的，但是有那么多人现身说法呢，据说好些投降过去的人都吃上了热气腾腾的饭菜。

　　退一万步说，就算中国人真的凶残无比，难道还会比现在的情况更糟糕吗？

　　卫兵冲进了指挥部，高声喊道：“司令官阁下，敌人已经打过来了，请立刻进行战略转移！”

　　乃木希典板着脸说道：“我是不会走的.......”他的两个儿子都战死了，第三军死伤无数，在敌人的进攻中一败涂地，连带着其他日军也都垮了下去。仗打成这样，还有什么脸面活在世上？出征的时候他带了三口棺材，说是给乃木家的父子三人准备的，其中的两口已经用上了，那就把第三口也用上吧！

　　伊地知幸介却不能让乃木希典死在这里，下命令让卫兵强行把乃木希典带走。但是他们的行动慢了一些，还在拉拉扯扯的时候，已经有一支近卫军部队冲到了日军的指挥部附近。近卫军里面有很多双臂有千斤之力的猛将兄，这支近卫军的排长就是其中之一。只见他双手抱着重机枪，脚下健步如飞，冲到近处后把机枪往雪堆上一放，冲着日军指挥部里面就是一梭子扫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