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歹丸郎
“应该说，我可以做的事情还有很多，所以我并不积极在演员这条路上争取机会。就像我后来跑去做人家的助理，薪水不错，也混了一两年。”
“那为什么又不做了？”
“老板过世了，我总不能追上天堂，继续陪她吧。”亨利笑道。
第273章 逐梦者
女孩儿礼貌地说了句：“我很遗憾。”餐点刚好送了上来。
亨利没继续说话，而是伸手指着桌上的大堆食物示意着。女孩儿便不客气，大口吃了起来。
看着对面的人吃得香甜，亨利也才又慢条斯理地切起牛排，再把肉送进嘴里吃着。
这家餐厅的味道没话说。虽然没有扑鼻的香气，但是肉的熟成恰到好处。配合牛排煎台的大火，将肉汁与美味锁在微焦的外表里，一口可以吃到多种味道。
用餐的过程中，两人有一句、没一句搭着话。主要还是吃东西，以及女孩儿问亨利的好莱坞经历。
亨利是把当初自己初来乍到时，老盖瑞所传授的经验，挑了些合适的，转述给这个小姑娘。
那种搞特技，出演特型演员的建议就算了。想演正剧，就不能沾那些工作沾太多，容易被定型。
在如今这个分工明确的好莱坞，一旦被定型了，就很难走到其他赛道上。
两人都没有说太多自己的私事，只是交换着关于演员这条路的经验。
不过女孩儿属于连门坎都还没跨入的新手，自然是听得多，说得少。
而亨利是只演过几个路人演员角色。虽然上过《魔鬼战将》这种大制作的剧组，但途中就被辞退。所以这件事干脆连提都没提，省得解释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总之，这就是一场菜鸡互啄的聊天。哪怕亨利有过几个背景板角色，他也没办法给出太多的建议。最重要的是，亨利没有多少和经纪人配合的经验。
想在好莱坞出头，经纪人的本事占一半。有没有新电影的消息，能不能跟制作人搭上话，说是经纪人的人脉与能力决定了演员的路有多宽也不为过。
当然了，也要演员的能力有办法驾驭争取来的角色，然后在市场上可以得到好的回响，才会有后续的机会。
可以说演员的成就上限，演员与经纪人互为短板。
在这方面，亨利就没办法给出太多的建议了，他甚至没有人可以介绍。
……这让亨利又想起不靠谱的特技团队头子，钱宁·威廉姆斯。跟这位很久没联络了，再加上被他拐去担任宴会保镳，着实被坑了一次，还是别指望他了。
等到双方都用完餐，亨利做主给两人都叫了杯咖啡，便拿出了自己的素描本。
女孩儿略微担心地问道：“我要摆出什么样的姿势吗？”
“随便，自在一点就好。这可不是时尚杂志拍美妆照，又要角度、又要阴影的。只是简单的素描。”
“好的。”
完全没经验的女孩儿，选择的是直视着亨利的作法。这让被盯着的男人不由得噗哧一笑。
女孩儿抱怨道：“有什么问题吗？”
扳起脸孔的亨利，认真地说道：“有，很大。你在拍戏的时候，可不能这么直勾勾地盯着摄影机看，会被导演骂臭头的。而这也不是在拍证件照，所以不用那么严肃。”
“可是我不知道要怎么办，是你什么都不说的。”那张带着婴儿肥的脸，在吃饱喝足之后，多了几分红润。女孩儿鼓起胖乎乎的双颊，有些不开心地说道。
亨利没奈何，诱导式的说道：“你是美国人吗？”
“不是。”女孩儿摇摇头。“我可不是非法入境的，你不要误会了。”
“不会。”亨利想了想，就说道：“这样的话，你回想一下你小时候有趣的经验，开心的事情。不用刻意看什么，假如觉得视线的焦点不好放的话……”
亨利四周围看了一下，又看了餐厅的光线，便拿了桌上的盐罐，放到一个定点，说：“那就看着盐罐就好。”
视线换了位置，角度这么一改，正中午的阳光透过餐厅的大片窗户，照在女孩儿的侧脸上，形成了光暗分明的两个部分。
而亨利调整的角度，主要是转向窗户的方向，让脸上的暗面减少。得益于对方的脸部轮廓深邃，这个亮又有分层次。让正青春的女孩儿肌肤，在阳光下彷佛闪闪发亮一样。
亨利翻到了素描本的空白页，拿起铅笔。他可不像一般人，需要拿着铅笔比划来、比划去，就为了找出正确的比例尺，再画到素描本上。
单纯的线条与轮廓，以氪星人的观察力与控制力，画得像照片一样拓印，不是什么大问题。
真正让亨利用心的地方，是那细微的阴影变化，让这幅素描呈现出立体感，以及那细致的肌肤感觉。
女孩儿也注意到，正在画图的男人，大多数时间都是盯着自己，没有看着素描本，就在那刷刷的画。
这该不会是在乱画吧？
可是对方以前的素描作品画得很不错，不像乱涂鸦的啊。
所以，这本素描本是别人的？还是自己被画得乱七八糟？
怀着揣揣不安的情绪，幼时的乐趣又变得不香了。这也不能怪她，毕竟女孩儿的童年并没有多少值得回忆的趣味。大多数是躲在母亲的怀里，躲避着来自父亲的暴力……
要想让自己开心的事情，那得要很努力才行。特别是这段时间过得不怎么样，最喜欢的芭蕾舞不能跳了，好莱坞演员路也不怎么顺利，这要怎么开心得起来。
这么一想，让女孩儿顿时领悟到，对方要自己开心，这是在折磨自己，故意报复吧。
啊，这该死的讨厌鬼！
就这么一副恨得牙痒痒的模样，让女孩儿的表情丕变，就连眼神也锐利了起来。
亨利抓准了这一瞬间的神韵，动笔调整着素描本上的人像。眼神、嘴角，这一切都有了几分那印象中美人的味道。
虽然亨利说过五到十分钟的时间，大家都会以十分钟为准。但其实他在大约五分钟的时候，就把素描完成了。
亨利高兴地轻呼一声：“好了。”随即满意地端详着自己的画作。
女孩儿也是探着头问道：“我能看看吗？”
“当然可以。”亨利把素描本交了出去，说：“我可没把你画丑，别把我的画给撕了。”
看着画上带着几分锐气的自己，女孩儿神色复杂，问道：“这是我的表情？”
亨利笑着说：“我猜你在这个时候，大概是在想打我之类的事情，或是在盘算着要打我几拳吧。”
像是被揭破心事，女孩儿心虚地扭头说道：“才没有。”
“能帮我签上你的名字吗？”亨利把笔递了出去。看着女孩儿不解的表情，他又说道：“我这又不是偷画的。
“我总要知道画上的女孩儿叫什么名字吧。除非你不介意一两百年之后，一堆陌生人用蒙娜丽莎之类，随口取的称呼来叫画上的人。”
接过笔的女孩儿，嘀咕说道：“你又不是达文西。”但还是签下了‘shar-LEEZ_THERR-n’的大名。
第274章 查理兹赛隆
因为拼字写法比较特别，所以亨利看到，便问：“这个要怎么读？”
女孩儿回道：“用英文来拚的话，是Charlize_Theron(查理兹·赛隆)。这是南非荷兰语，我的母语。”
“所以，你是南非人？”亨利露出讶异的表情。这可不是表演，而是真的惊讶自己遇到了那位号称好莱坞维纳斯的南非美钻！
“是的。”签好名字之后，查理兹并没有将素描本还回来。而是带着好奇的眼神，问道：“方便翻翻看吗？”
里头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玩意儿，亨利大方地说道：“请便。”
这位未来的奥斯卡影后就向前翻了起来。
亨利画素描的习惯，都会在完成后，于空白处留下一段话，或至少年月日，在哪里画的，之类的注记。
而且他不喜欢用草书，但也不至于都用印刷体字母来写，反正旁人要阅读的话，并没有多大的难度。
这本素描本也不是美术专用的素描本，只是一本相对较大，大概B5尺寸的无格线厚笔记本。螺旋书背，所以翻页的时候可以整页翻到本子的背面，方便作画。
大部分是铅笔素描，偶尔有原子笔素描，内容也是以洛杉矶的街景为主，较少人物。
偶尔画些人，也是作为景色的一部分，只是刚好那个人在自己想画的风景中，又待了比较久，所以被画进来而已。
时间也就不断往回快进，从94年的5月，回溯到94年的1月。
再翻一页，就回到了92年的12月，素描地点是瑞士特洛什纳小镇的一处庭院。其实那就是奥黛丽·赫本的家，亨利没注记而已。
一幅简单的庭院雪景图，没有人物，但有劳勃养的那五头杰克罗素梗犬。其实狗不是很好的素描对象，所以那五条狗是靠着印象画进图中的。
同样特洛什纳小镇的素描图只有两三幅吧，接着往回翻，时序回推到92年9月，除了单纯的景色外，人物素描也多了起来。
里头只有一个人物和主题是不变的，其他的都在变化。那就是一位老女士陪着一群孩子在做游戏。
有非洲的孩子，有中美洲、南美洲的孩子，还有南亚、西亚的，不同地方的景色，孩子们不同的外貌特征与穿着，都显示着不同地区的特点。
由于那位老女士太过抢眼，查理兹很难忽略。再加上对方的脸也是愈看愈眼熟，而且素描旁的注记地点来自世界各地，让她回想起一位好莱坞大明星。
查理兹将某幅女士脸较大的素描摊在亨利面前，问道：“这位是谁？”
“奥黛丽·赫本女士。”亨利如实答道。
“真的是她。”查理兹讶道。又说：“所以这是赫本女士进行联合国活动时的素描。全世界都去了吗？”
“严格地说，是联合国儿童基金会援助贫穷国家，所设立的儿童保护机构。主要集中在非洲、中美洲、南美洲与南亚等地，并不是全世界。”
“那你说你当过某个人的助理，然后老板过世了，所以没再继续做下去。就是当奥黛丽·赫本的助理啰？”
“是的。”
“那你的名字是？”查理兹·赛隆问道。
“咦，我还没自我介绍吗？您好，我是亨利·布朗，一个无名小卒。”
“诶～！”查理兹·赛隆露出惊讶的表情，问道：“是那个《来自异文化的爱情》的作者，亨利·布朗吗？由奥黛丽·赫本倾情推荐的那本书。”
又提起那本书啦。亨利摸摸鼻子，说道：“是我。但我得强调，那本书是翻译作品，我应该不算作者。那些都是在不同文化背景下，存在已久的故事，并不是我的创作。”
“可是……可是……”骤然见到一个自己想象中的名人，年轻又还没入行的查理兹·赛隆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其实她是有几分不信的。
然而他们这一桌有个女小偷，本就相当吸引餐厅的服务生们注意。而且又是素描、又是聊天的，一点也没避人，所以发生了什么，说了哪些话都在有心人的眼里、耳里。
提起那本不算畅销的书时，当下就有女服务生激动地大叫起来。
那个行动力最好，差一点就把未来影后捉起来的女服务生，甚至跑到员工休息室，拿出了一本书来，激动地走到桌边。
“真的是亨利·布朗先生吗？”
“是的。”亨利看到对方手中的书，不禁莞尔，说道：“啊，这本书你有买呀，这可真让我意外。是希望我签名吗？”
“是的是的，可以吗？”女服务生将手里不算薄的书递了出来。这不是一本保存状况很好的书，但并不是遭人粗鲁对待，只是时常翻阅而已。
亨利接过后，从怀里拿出一支钢笔，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洛琳。”
亨利随即翻到封面下的空白页，用花体字写着：
‘致洛琳
祝你永远健康、美丽
亨利·布朗’
“谢谢，谢谢你。”女服务生抱著书，激动地说道：“里面很多爱情故事都太美了。可惜没有一个完美的结局。”
亨利做了个无可奈何的表情，说：“原版的故事就是这样，我只是翻译而已。”
几个女服务生挤到一旁，看著书上的签名，兴奋地大喊着。总归他们还记得这是工作场合，而不是什么签售会，这才在餐厅老板的注目下，回到原本的工作中。
查理兹·赛隆则是带着几分怀疑的眼神，问道：“你真的是亨利·布朗吗？那本书的作者……译者？”
亨利无奈说道：“我可以让你看看我的驾照。但你要我在这里提出证明，问我是不是真的认识赫本女士，或是那本书是不是由我翻译的，我可拿不出来。
“我有跟赫本女士的合照，但是放家里。我也有跟出版社的合约，但也是放家里。这种东西不是会带在身上，随时拿出来给人看的吧。”
想了想，查理兹又问道：“看你的模样，你很意外你有书迷？”
亨利老实说道：“我不知道你对那本书的评价如何。但出版社给我的回馈是，那本书的销量并不算很好。不过看起来是可以长卖的书。
“不是那种出版一两周，大家抢购一波后就乏人问津的书。现在来说，就只是不赔钱，过印刷成本线而已。之后都是赚的，但是要慢慢卖啰。”
第275章 狭窄的成功道路
对于自己也喜欢的书销量不好，查理兹有些不解，也有些意难平，问：“你的书不是有奥黛丽·赫本的推荐嘛。为什么成绩也这么差？”
“其实你可以这么想，假如没有赫本女士的推荐，或许这本书的成绩会更差。”亨利说着大实话。
尽管销售成绩让人沮丧，但作为译者，亨利却没那么在意。他说道：“其实按照出版编辑的建议，这本书很适合进行签售会来推广。
“全美各地都走一走，用奥黛丽·赫本的名气来聚拢书迷，然后再想办法扩大群体。不过从一开始，这本书的诞生就不在我的计划中。
“所以成绩什么的，我也不是很在乎。只要出版社那边印刷不赔钱，不被人抱怨，对我来说就足够了。哪还希望卖出什么成绩来。”
“不在计划中？什么意思？”查理兹问道。
“其实那就只是一个个午后的读书时间，一个接受安宁照顾的老人家，磨着我说一些她没听过的故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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