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歹丸郎
白色的皮下脂肪充斥在手术视野里，把内脏保护得非常好，完全看不到鲜红色的脏器。
老实说，这可是修补匠第一次看到的景象。
先前让自己动手术的人，大多是那种瘦到快被狗拖走的穷鬼。连想吃成大胖子都是一种奢望，哪里可以看到那么多脂肪。
修补匠拿起大型针筒开始抽脂，当抽满一支针筒就妥善地放置到一旁，换第二支针筒。这些脂肪到时候可是要注射回去的，不能随便处置。
一方面自己没有被要求进行抽脂手术。另一方面要是切除手术完成后，脂肪没有归位，会影响已经习惯某种程度压力的脏器。同时会有筋膜松弛的状况与皮肤松弛所造成的皱纹。
其次抽脂手术也不是看到脂肪就乱抽。除了要平均抽取外，也得保留一定量的脂肪，用于保护脏器与脏器间的摩擦。
所以修补匠就只针对属于手术视野范围的脂肪进行暂时抽取的动作，直到露出肝脏与胆囊为止。
负责器材的护理师适时地递上了手术刀。因为按照她的经验，接下来要处理脏器的沾粘情形，把要切除的部分清理出来。手术刀是最基本的工具，其他的就看医师习惯了。
修补匠接过手术刀，三两下就处理好沾黏的脏器，让肝脏与胆囊都露了出来。随即拿止血钳，把准备切断的血管给先夹上。
手术刀、夹子等用得上的工具，就这么摆在这个老白的身体里面。看似随便乱放，又看似插在什么地方，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摆了一堆。
接下来修补匠做了件让众人匪夷所思的事情。他脱下自己的橡胶手套往废弃物收集桶丢，然后走了出去。
比起其他担任助手的医师与护理师们，他们不明所以的态度，只被半身麻醉，脖子以上都很正常，还可以看到自己手术部位的老白胖子则是激动地问道：“你要做什么？”
修补匠也懒得回答，而是走出这个充气式手术室外，拿起已经熄灭的雪茄重新点上。然后就这么叼着，走进本该维持无菌状态的手术室。
不远处，老白胖子的部下似乎也发现手术室的异常。他们也不再闲晃，而是围了过来。只不过没有贸然闯进这个无菌空间而已。
大大地吸了一口雪茄，修补匠将烟全都呼在躺在手术台的老白胖子脸上。他认真地说道：“买命钱，一百万釖。”
“法克！这是说这种事情的时候吗？”老白胖子大声吼道。这一声吼，让他的部下们有枪的掏枪，没枪的抄家伙，恶狠狠地……站在手术室外。还是没人敢擅闯进来。
修补匠就像是没看到外面的威胁一样，乐呵呵地说道：“有比现在更好的时机吗？我也不抬价，就是先前说的一百万釖。你不给，我就走人。”
“啊～！你这个该死的混蛋，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修补匠呵呵笑着，冷眼看一群人闯进手术室里。有拿枪指着自己的，没枪的也是挥舞着自己找到的武器。
那个把人‘请’来的头号马仔，更是枪口直接顶在修补匠的脑门上。颇有一言不合就开枪的意思。
但这回修补匠可没把这些威胁的动作放在眼底，尽管原先就不怕了，不过现在是连配合都不配合了。他更将雪茄拿到手术视野上头，把烟灰给弹了进去。
“啊～，你在做什么，你这个马德法克混蛋！杀了他，给我杀了他。”老白胖子激动地朝着自己的部下大喊道。
修补匠镇定地说道：“不用担心，弹点烟灰进去不会死人。你没看蓝波的电影吗？男主角都用火药来消毒伤口和止血的。高温的烟灰，才不会引起细菌感染呢。”
旁边有个护理师小声地说：“可是会引起发炎症状，造成术后沾黏……”
修补匠笑了一声，说：“放心好了，这胖子就算会死，也不会死在这种小事上。”
“开枪！给我开枪杀了他！”受不了的老白胖子怒吼道。
“开枪前！”修补匠大喊一声，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后，才慢条斯理地说道：“你们得先确定有人可以收拾这里的残局。否则我没了，你们就只剩下两个选择。
“放任这个胖子死在这边；或是打911，叫救护车来把他送到正规的医院，完成手术与关腹。”
修补匠饶有兴致地转头看像其他人，说：“假如有谁想这么做，那就快点吧。这可是你们上位的机会，你们不会觉得这一枪打下去后，这个胖子还能活，或是在外逍遥吧。
“你们唯一的救星，可是只有我呀。啊，也不对。趁这个机会再去绑一个能做这个手术的医师来，也许还来得及。只是你们动作要快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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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章 酬劳到手
修补匠的话，让老白的所有部下都迟疑了。
假如没有其他人在场，或许就真做了。但现在是一堆人都在，谁敢出头，就是给其他人一个替老大报仇，然后顺理成章上位的机会。
所以这时谁也不敢动。
老白胖子就算狂怒，这时也清楚了自己的困境。他看向其他医护人员大骂道：“法克！该死！天杀的！你们有谁可以继续这个手术的？”
生怕被牵连的几个助手医生和护理师，忙不迭退了几步。要是这手术真的简单，像是普通割个盲肠的，他们就上了。
但是肝门胆管切除手术，本就是属于相当困难的手术类型，在场的人连看都没看过。而修补匠的做法也不是一般手术医生的流程，更让他们看迷糊了。
这种时候，怎么可能跳出来说自己行或不行的。这跟找死有什么两样。
看到众人的表现，修补匠更显得有恃无恐而得意地笑着。他说道：“怎样？一百万釖的价格合理吗？要知道，医生是你得罪不起的。”说着，又冲对方脸吐了一口烟。
“你难道就没有一点医德吗？希波克拉底誓词都忘了？”
“哦，你还认识希波克拉底呀。佩服佩服。”修补匠又弹了点烟灰进人肚子里，让老白胖子哇哇大叫，他才说道：
“你不能指望一个没读过医学院，没有医师执照的人，发过那种狗屁不通的誓词吧。更何况发誓又如何？说话不算话的人少了？”
“你！”老白胖子勉强抬着脖子，怒瞪这该死的庸医。他咬牙切齿地说道：“给！我给！不过就是一百万釖，我给得起。你现在给我把手术完成了。”
“哈，说话不算话的人我常见。看到钱，才做事。没钱，你就自己想办法吧。也许可以找个不错的墓园，找副躺起来舒适的棺材，再找群漂亮的舞娘在你坟上跳脱衣舞。”
“啊，该死的。有种你就把我放在这边等死，否则等我恢复行动之后，我会亲手……”
修补匠直接把雪茄按进了老白身体里。脂肪碰到雪茄烟头，‘滋’的一声特别明显。他就只是问：“亲手怎样呀？”
“把烟拿出来！把那支该死的雪茄从我肚子里拿出来呀。你们谁，现在立刻去给我拿一百万釖过来！给我砸死这个酸萝卜别吃的狗东西。”老白胖子对着自己的部下大吼道。
“欸，你早点把钱拿出来，不就好了。省得我们演这么一出闹剧，多麻烦呀。”修补匠得意洋洋地笑着，又啵啵啵地嗦着雪茄。
只是刚刚按烟的动作有些过头，烟头又沾上了人体内的黏液，熄得差不多了。所以他在等钱拿过来的时间，又走出手术室拿打火机，把雪茄给点上。
然后无视无菌室的消毒规则，又走进充气式的手术室中。这连续的骚操作，可是让那些为了点小钱而来的失业护理人员，一个个看得心惊胆跳的。
这要在正规医院，不被告死才奇怪。
不过也别以为黑医就不归法律管，手术总有完成的时候。到时没能拿捏对方的把柄了，自己得怎么死，大伙儿已经开始想象了。
有那心理承受力太弱的小姑娘，已经开始啜泣了起来。
黑帮筹钱会很难吗？一点也不，因为他们的钱也存不进银行里，所以只要到自己放钱的地方拿就好。除非真的没钱。
所以没有花多少时间，就有人提着两口分量不轻的大手提包过来。
他们直接提进了手术室，放在修补匠的面前，拉开拉链。带头的人说：“都是零钞，一釖、五釖、十釖、二十釖都有，但总共一百万。你要现场点吗？”
修补匠随手掂了掂分量，就将大手提包的拉链拉上，说：“拿出去，放我手提包旁边。我看你们放下了，我这边就开始。”
说着，修补匠又将雪茄给叼上，双手放到一位护理师面前，示意让他帮忙带上手术手套。
这种时候，没人敢忤逆这位主刀医生。那怕躺在手术台上的那位恨到牙痒痒的，他也不会让自己打开的腹部不开心。
老白胖子的部下自然是按照指示，将装钱的大手提包都提了出去，放在修补匠带来的小包旁。
一切准备就绪，修补匠终于又拿起手术刀，开始切除作业。他首先处理掉癌病变的胆管，把颜色异常的增生组织切下，扔到了专门收集切除物的铁盆里。
然后切下癌细胞扩散的肝脏组织，扔到同样的地方。
过程中，修补匠不忘劝说道：“你现在血压很高喔。不要那么生气，对身体不好，对做手术的人也不太友善。
“你知不知道，你这里的血管看起来都快爆开了。真爆了，我要收拾也很麻烦。一般降血压药对你这种状况也没什么用，维持一个好心情比较重要。”
“我能有什么好心情？你告诉我！我该有怎样的好心情。”老白胖子愈说愈激动，竟开始喘了起来。
按照一般手术流程，遇到这种情形多半会在患者的点滴中加入药物，调整身体状况。但是修补匠就像不知道一样，光动刀，其他什么也不搭理。
担任助手的医师与护理师们，看到病灶终于被切除了。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提心吊胆了起来。
这位主刀医师如此乱搞，在手术完成后，他们还能活着离开吗？
就在切除部位缝合结扎之前，修补匠的动作又停下来了。他转头问起两个守在手术室内没离开的喽啰。“你们这边有电话吗？我刚想起我有个很重要的电话还没打。”
老白胖子刚安静下来，没平复多久的情绪又激动了起来。他大叫道：“你就不能把手术完成后，再去打你那个鬼电话嘛！”
“那样就来不及了嘛。这通电话很重要，没打，我今天会睡不着觉。”叼着雪茄的修补匠笑笑地说道。
“你这该死的……给我拿电话给他！”老白胖子没骂完，就把话给吞了，改口指使部属道。
第234章 名声够响亮吗？
等电话的时候，修补匠没有继续进行手术，而是顺口问起：“对了，先生，还不知道您的大名。”
老白胖子狠狠地说道：“安德鲁·萨克森，好好记住这个名字。”
“这名字很响亮？别人一听就知道？”修补匠好奇问道。
“你尽管试试看，看看那些黑帮或警察有谁不认识我的。假如有，只说明他不是洛杉矶这里的人。”老白胖子难得骄傲地说着。
重新回到手术室的白人小伙并没有拉来修补匠想象中的座式电话，而是拿来了一支携带式电话。
已经到了93年的时序，携带式电话，即之后通称的手机也开始流行起来。虽然功能不像二十一世纪的智能型手机那么多，但至少已经让人摆脱了电话线的束缚。
一看送上来的手机是德国西门子的，可说是这个时代最好用的手机品牌，比诺基亚那些的评价都还要高。
理由很简单，它的收讯性能够好！在同样的地点，可能其他厂牌的手机都没有讯号，西门子硬是能榨出一两格的讯号来。这就是其优势。
几乎可以用这个时代的西门子排第二，没人敢排第一的说法来形容。
“你会操作吗？”把手机送上来的小伙子问着。口吻中带点鄙视的味道。
“这还不简单呀。”修补匠接过手机，就按下‘911’的数字键，然后按下绿色的拨打键。
由于角度的问题，只有站在修补匠身后的少数几个医护人员看得到。只是在手术室里，大家都戴着口罩。一时间，也没人发现那几人的古怪表情。
紧急中心的电话不会响太久，一下子就有人接起来了。修补匠立刻说道：“我看到安德鲁·萨克森。位置在洛杉矶城郊的旧工业区，具体在……”
修补匠把他们所在的仓库位置与走法，仔细地说了出来。这时老白胖子跟他的手下才发现到不对劲，有人举枪喝问道：“你打给谁？你他妈的到底是打给谁了？”
就是安德鲁·萨克森这个躺在手术台上的老大，也想通发生了什么。在一旁连连大骂着。
看了举枪的小伙一眼，修补匠很贴心地把额头主动顶到了枪口上，挑衅的意味明显。
同时他骂骂咧咧地回着电话中的问题，说道：“你管我是谁，信不信随你。假如这人不重要的话，你们就别来咩。”
没兴趣再说的修补匠，也不切电话，直接就交到了那个枪口顶着自己的小伙手上。用着同样鄙视的目光回敬，说道：“给你机会了也不敢，真是个不中用的东西呀。”
“你做了什么！你他妈的到底给我做了什么！”老白胖子发疯似的大喊。
修补匠回到手术台旁，慢吞吞地用夹子夹起了缝针，终于准备结束这一台手术。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我就想试试你的名字是不是真那么响亮，问谁谁都知道。
“你看，也许光报一个安德鲁·萨克森的名字，警察也不知道是谁呢。到时候我手术完成了，不就可以任你处置了。
“所以赌一把吧，萨克森先生。赌你在警察心中是不是真有那么重要的地位。或赌警察又是姗姗来迟，永远捉不到人也可以。内部有你买通的黑警吗？没有可不行呀。
“没弄几个线人在警察里头，你算哪门子的老大啊。你看，要是发生像今天这样的事情，没人帮你挡灾也就算了；就连通风报信的也没有，那可就可怜了。”
老白胖子恶狠狠地大吼道：“你这个没有执照的医生，你以为帮别人开刀，被条子抓了也会没事情吗。告诉你，我被抓了，你也跑不掉。
“要是你手术先完成了，警察还没到，你以为你还有活的机会？也别以为就这样把我扔着，等警察来就好。
“喂，你们，给我盯着这个该死的酸萝卜别吃！要是他的手停下来，就什么都不用管，给我直接杀了他！还有，其他人去收拾东西，准备好车，我们要转移基地。”
安德鲁·萨克森也算杀伐果决的人，他很快地就下达了指令，让他的手下全部动了起来。所有人都跑去开车和搬东西，能带走的就带走，带不走的就放弃。
而那个把修补匠请来的白人小伙，这时则是拿着枪，顶在这个该死的主刀医师后脑。
他早就想杀了这家伙了，只是老大没点头，他也不好自作主张。特别是老大的小命在他手上的时候，自己杀了医生，本意究竟是想害死谁，那可说不清楚。
如今有了命令，哪有不动手的道理。所以他紧盯着修补匠的动作。
修补匠打这通电话，当然也不是随便乱打的。这个时代的紧急求救中心作业还不像后世，直接连通计算机。一通电话拨进来，对方的电话申请人资料、大概位置就会立刻显示在屏幕上。
这个时代的紧急求救中心更多倚靠接线员的人工操作。当涉及到某些重要案件或特殊状况的电话，可能会有多人接听，但也仅一人应答。
可以让安德鲁·萨克森这个白胖子骄傲的是，他的名字一报出来，确实引起了紧急求救中心人员的注重。
不光中心主管同时接听了。从背景的声音中，修补匠还听到对方转接FBI的指示。
这代表来的可能不只有警察，就是FBI也会有动作。而事情只要上升到联邦层级，应该就不会有当成报假警，然后不出警的情形……
应该啦。
修补匠来到这个世界后，也只跟阿拉斯加那边的小镇警长打过交道，真心不知道LAPD的效率如何。也不晓得有没有那种电话接进来，全当假消息切掉的神经病接线员。
有了紧急求救中心的反应，修补匠就将注意力范围扩大。这让他听到了数公里外的警车，收到紧急出动的无线电通报音。
距离最近的警察所收到的指令，并不是直接闯进来，而是先封锁仓库区对外的几条主要路线。
不是先派人来通报地点查看状况的理由，大概跟修补匠将电话交出去时，并没有刻意切断电话。而那个接电话的小伙子也没注意这点，只是着急着要拿枪指人。
安德鲁·萨克森的说话与咒骂声，已经够电话另一头的人做出很多判断。
感谢寂靜得峰的打赏
第235章 终于完成的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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