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冷泉阿土
随后龙帝就又往场中喷了一波烈焰龙息，把本已努力赶回来的残存深渊法师们又往外喷了出去，并且又多烧死了几个，托特则以护心铠技能抵抗。
接着就是环境完全变化，龙帝与外法恶灵都被破碎空间隔开，托特不支而倒下，周边环境稳定后被公主殿下拖走带到隐蔽处藏起。
这就是突来之战的过程与后续。
托特说到这，虽然公主殿下确信托特一定还有保留，但她也知道暂时无法要求更多。
于是就轮到她了。
“那个黑洞般的东西太过诡异……从结果上说，除了还能普通地挥剑战斗以外，我基本用不了什么特殊招数了。也就是说，现在我很虚弱……我自己都几乎遗忘了的，脆弱不堪。”
公主殿下低着头，凝望自己一张一握的手心。
然后再转过头，露出挑衅之笑。
“想杀我，恐怕再没有更好的机会了唷？”
四卷五章 异界的“街道”
对于公主殿下的话语，托特完全不打算接茬。
托特都晓得自己藏了招，鬼知道对方的“示弱”又能信几分？
就算对方是打了个心理战，真正的实话实说，托特也只能认了。
托特先叹后笑：“比起老老实实交代自己招式的我，你根本没有诚意嘛。罢了罢了，好人难当，谁让我就是这么天真好骗？”
“呵，自己胆小就别怪人。”公主殿下冷笑一声，再说：“那就这样吧，我们闲话讲得有点多了，该继续别的话题……我注意到，你对目前的这个地方，似乎不陌生也不惊讶？”
托特摇头答：“纠正一点，我很惊讶，惊讶得都有点怀疑这段新人生了。只不过我躺着时就自己把情绪消化完，没有对你表现出来而已。”
“哦？所以是，虽然很惊讶，但确实不陌生？”
“对。”
托特点头，一拍膝盖站起身，往前几步，环顾枯树林外的景观。
灰黄干裂、崎岖破碎的大地。
托特绵长轻吁，稍微沉浸于回忆，
“这里叫【琉恩街道】。”
“你说，街道？”公主殿下也了站起来，狐疑地看向一片荒凉。
“只是个地名而已。很久以前，曾经确实有城镇街道，后来被战争摧毁，但地名还是保留沿用。从这边看不见，不过某些角落是有少许废墟残骸……如果这里确实是琉恩街道的话。”
公主殿下锁眉沉默了一会，说：“是你以前的世界。”
她用的是肯定语气。
托特也点头。
“没错，是当时我最初探险的危险区域，游荡着一些不上不下的怪物，并且有山贼潜伏，我还在这遇到……嗯，你们肯定调查过外法恶灵首次出现时的状况吧。”
事到如今，深渊教团会知道此事，已经没有丝毫可惊讶之处了。
公主殿下没有回避，直接回应：“巴巴托斯的乐器被偷走的那晚？”
“对，那个晚上，外法恶灵脱身之时让一只魔物殿后，我们称为螳螂蚁。虽然很快就被愚人众杀掉了，但如果当时让它在城内闹起来，本来也可能造成平民与一般骑士的惨重伤亡。”
公主殿下已经理解话题方向，接话说：“那个螳螂蚁，就是你曾经在这个琉恩街道遭遇的怪物。”
“对，是一批山贼的老大。虽然只是山贼，但也算挺有本事的，对当时经验尚浅的我而言可说相当难缠。”
“那个外法恶灵，不只是把你以前那世界的怪物带过来，甚至打算把整个世界都拖进来？”公主殿下的面色逐渐古怪，直盯着托特看。“你们该不会是里应外合，黑脸白脸，其实都是异世界神明派出的……侵略军队吧？”
托特好笑地摇头，说：“若真是这样，你又该怎么打算？外敌当前，暂时跟提瓦特人民放下歧见，共同抵抗异世界侵略者？”
“不。我会认真重新考虑跟你们的全面合作。”公主殿下以指轻抵颔下，玩味而笑：“因为，即使你跟外法恶灵实为同党，我也不认为你们能动摇这个世界的镣铐，倒是挺适合成为我们深渊教团的……炮灰。”
“哦？怎样的世界镣铐？”
“你真跟外法恶灵合作侵略？”
彼此都没认真的对话，也就只能换来一阵沉默。
沉默过后，托特又问：“我倒是有点好奇，外法恶灵那边，你就没打算谈谈看合作？它对异界力量的态度，大概不会像我一样顾忌协调问题，应该很合你胃口吧？”
“呵，别忘了，它不只是你们世界的东西。它同时也是蒙德旧贵族的残留怨念，以及……我深渊的叛徒。”
“即使叛徒可能身不由己？”
当初秘境之战，深渊教团那方跟托特等人一起陷入幻境，同样也看到那本《宗室外法录》被带离的始末。
公主殿下冷峻而语：“无论是什么原因，它显然已经不可能凭自我意志回归深渊了。既然如此，我也不需要为它考虑其他定位，只能是叛徒。”
“嗯，也是个道理。”
托特点头，但没有全盘尽信。
所谓的叛徒，站在组织领导的立场当然是必须全力予以灭杀。但如果，这个组织真正要对抗的目标太过强大，而叛徒在外立稳脚步后刚好又能策略合作的话，那总是能谈的。
当然，这也跟领导性格有关，或许公主殿下——假设她就是深渊的领导者——确实眼底揉不得沙子，那也是可能非得跟叛徒死嗑到底。
都不好说。
托特虽对公主殿下有一定程度的性格侧写，但还不能强行揣测她在每件事上的处理态度。
公主殿下再问：“所以呢？既然你不是同党，那你觉得这个地方是怎么一回事？外法恶灵究竟想干什么？”
托特摇头答：“我本来完全没料到这种状况，给不出有把握的回答。要不是我刚刚自己躺着冷静了一下，或许现在说话都是结巴的。”
“没用的东西。”公主完全不掩饰嫌弃与不屑。
托特不痛不痒，继续说：“但我好歹知道这里的一部分来历，对吧？而你们深渊教团早就盯着达达乌帕谷，肯定有一点线索，不如跟我分享一下，也许我会有些灵感？”
公主殿下无表情地看着托特一会，然后微幅点头。
“好吧……首先，你看得出这里不是一般意义的‘户外’吧？”
托特看着模糊的天空云层，点头回答：“我知道，大概是某种我没见过的秘境？不过，其实我对这世界的秘境了解也很有限就是了。”
托特忙于冒险家生活的时期，也进入过几次秘境，但全是些魔物与机关都相对简单的场所。他在秘境中经历且有能留下印象的战斗，也就只有跟迪卢克雷泽共守地脉镇石的那个秘境了。
公主殿下说：“其他秘境，跟这里几分相似的是有，完全一致的恐怕就找不出来，是真正的异界景色。我猜测，这处秘境本来应该不是这个样子，估计跟你看过的那些一般秘境没差太远，是外法恶灵以某种手法改造的吧。”
“本来的秘境……”托特沉吟着。
公主殿下脚底扭了扭，感受着这片虚幻大地的真实，再抬起头，环顾了本不该出现于此的异界景貌。
“如果我没猜错……这地方，是蒙德旧贵族宫廷魔导师的，另一处隐藏据点。”
四卷六章 深渊给予的情报
“旧贵族啊……”
原本外法恶灵的诞生就跟旧贵族遗产有关，如今重点再次转到旧贵族上，托特是不感意外。
旧贵族其实是不太严谨的俗称，但在蒙德提起这个词，大部分人都会知道具体是指什么。
蒙德历史上的三大贵族，古恩希尔德、伊蒙洛卡、劳伦斯。若从更古早前的小部族时期算起，他们各有脉络；但若从蒙德建城之初开始算，他们就都有着同样的历史厚度。
伊蒙洛卡最善战斗，传说昔年家祖曾游历于雪山的神秘国度，但在蒙德建城后的历史中较少活跃，托特也是所知有限。
古恩希尔德即为琴的出身家族，也就是说，这个家族至今依然深植于蒙德的权位领域。这项事实可以从很多不同的角度来解读……但至少能确信，他们绝对是足够“聪明”的。
而所谓的“旧贵族”，即是特指第三个家族，劳伦斯家族。一度强盛至独揽蒙德大权，因其腐化之深，造孽之重，唤醒了沉眠的风神，协助红发的少女勇士终结了暴政。
劳伦斯家族倒台后被驱逐，但托特近期听说过，如今蒙德城内仍有劳伦斯家族的后人存在……
虽然托特不知道详情，但他认为，近期骑士团应该或多或少有对那些劳伦斯后人做过调查。
毕竟，如果一定要从东拼西凑的外法恶灵身上寻找一个源头，也就只能是《宗室外法录》所属的旧贵族了。
托特问：“所以，当初我跟你们交手过的那个秘境，不是旧贵族唯一隐藏的秘密遗迹了？”
“对，编写《宗室外法录》的旧贵族，并不等于被巴巴托斯清算的那一批旧贵族，这你知道吧？”
“有听说过，那本书写出来又再被封印，是旧贵族被推翻之前几代人的事情，旧贵族不乐见负面评价被记录，导致那个时期的历史严重缺漏。”
双头怪花之战后，托特也陆续得知了骑士团的调查进度。有的是透过诺艾尔转达，也有的是托特主动造访骑士团时顺便聊起。
旧贵族再怎么腐化，也有其把持权柄的凭藉与底气，昔年同流合污的宫廷魔导师正是旧贵族手中利剑之一。
与外法录一字之差但截然不同的另一本《宗室秘法录》，即为曾经侍奉旧贵族的那些魔导师所传下，至今依然是重要的典籍，也说明了当年那些魔导师确实有其深厚造诣。
公主殿下继续说：“蒙德旧贵族被推翻之时，长久腐化已经摧毁了他们自己的一部分力量，稍往前的时代才是他们的真正鼎盛时期。在那个时代，被他们转为研究基地之用的秘境可是所在多有，远远不只一两个的程度。”
“那些秘密，都已经随著历史而失散……”托特抱臂思索，再看向对方。“而你们却比蒙德掌握了更多的旧贵族秘境情报。就连之前那个秘境，最先踏入的盗宝团，其实也是被你们引进去探路的倒霉鬼吧？”
“呵……关于大地之下的一切，我们所懂的，远比你想像得更多。”
公主殿下侧首一笑，金发与白花在微寒的风中飘摇。
“至于盗宝团，在我们眼中，跟骑士团冒险家之流其实没太大不同，我们只是放出你们确实感兴趣的消息而已，就像达达乌帕谷的情报一样。”
托特接话：“……并且，也像四风庙宇的消息一样？”
公主殿下秀眉微挑，说道：“不错嘛，这就猜出是我们给的情报了？”
琴带重云找上托特时，就已经有提到过，此时正在三处四风庙宇展开的攻略战，起初是来自一道匿名的讯息。
答案如今已经揭晓。
托特说：“本来我也不清楚，但在这边跟你们打过一阵子交道之后，我就想到了。不方便跟蒙德方面直接接触，又有理由给外法恶灵找麻烦，并且有能力接触这种资讯的家伙，也就只有你们深渊教团。”
“大致正确，但有小小扣分。”公主殿下摇了摇头，说：“符合你所说这一些条件的，可不只是我们深渊哦？只不过，刚好四风庙宇这件事确实跟我方有关而已。”
“不只你们？”托特皱起眉头。
“自己慢慢去想吧。”公主殿下无意多说，愉悦地瞥视一眼，随即转回话题：“总之，我们深渊大致知道这一带有隐藏的秘境，但也无法轻易锁定位置，之前只能保持观察……而现在我们身处的这个地方，你所说的琉恩街道，就可能是以那个秘境改造而成。”
“秘境这种东西……不能凭空创造吗？”
公主殿下停了一会，似乎在斟酌该分享多少知识出来，之后才摇头。“小规模独立空间是办得到，但有其限度，我不认为这里符合条件。虽然改造也很困难，终究是有可能办到的。”
“这样啊。”托特思考片刻，说：“我过去的世界，没见过完全对得上号的能力或物品，但外法恶灵的能耐本就未必局限于我的记忆之内。而若只是联想的话，我是有些可能的猜测……”
“说说看？”
“要先等等。”托特摇了摇头。“不是刻意隐瞒，刚也说了只是联想，我得多探探这个地方的情报，试着搞懂外法恶灵到底想利用这个地方干什么，才能真正理出个头绪。”
公主殿下盯着托特好一会，稍有狐疑，但还是缓缓点头。
“好吧，那关于秘境的事情就先按下。接下来，我希望你提供另一件事的消息。”
“请说。”
“当我们转移空间之前，你从丘丘人尸体上看出了些什么吧？”
托特面色凝重，慢慢点头。“确实是有，那时候我自己都有点不敢置信，但后来看到龙帝出现，现在又站在琉恩街道中，关于那些丘丘人的事情似乎也就不足为奇了。”
“龙帝……”公主殿下低喃着。
关于外法恶灵，以及，外法恶灵异界形象来源的不死皇帝，这些名词早已在城内传播开来，深渊教团也都知道。
龙帝这名号，则是现在初次出现在公主殿下的耳中。
四卷七章 宝石之泪
异界屠龙之旅的故事，托特并没有要求保密，也不介意流传出去，但至今并未跟不死皇帝一样成为城内谣言讯息的一部份。
明确知道此事的，只有断罪皇女故事会的成员，但刚好他们几乎都没机会将故事外传。
菲谢尔的电波频道只有极少数奇才可以对上，就算她跟别人谈起异界屠龙之旅，其实也跟她平常的任何言语都没有多少差别。
班尼特看似热情开朗，好像朋友很多的样子，但因为霉运体质的影响，其实他很少有聊得开的朋友。而过去抚养他的老冒险家们，虽然不吝于关心班尼特，但班尼特跟前辈兼长辈们之间，也没什么机会以托特的故事为话题。
雷泽更不用多提，能跟他谈上话的人比前两者还稀有。
结果，将屠龙之旅故事往外传得最多的人，反倒是以“守口如瓶”自我警惕的诺艾尔。
当然了，这是因为此事本来就不需守口如瓶，所以她分享给芭芭拉与安柏等朋友，也曾以半闲谈半报告的方式讲给琴听。
异界屠龙之旅的故事，暂时还只在小圈子内流传，因而深渊教团的城内情报网也无法得知。
如今，公主殿下知道托特所提及的“龙帝”一定是指那条未知红龙，对这项资讯非常重视。
托特也知道公主殿下在关注什么，看了对方一眼，说：“龙帝的事情我会跟你讲，晚点再说，那跟丘丘人身上的石头没什么关联。”
“没关联？它都出现在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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