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是玩具 第3章

　　Act.5天黑请闭眼

　　副标题：“他睁开双眼，在黑暗中露出了獠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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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河耀微微眯眼，看来今晚天河家的来访者除了那个妖怪老头，似乎还来了一些不速之客。

　　他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经由【黑暗】强化过后的身体在感知方面已经抵达了人类肉体的极致，透过风中传来的情况，天河耀可以判断出隐藏在树林里的窥伺者正在为自己的手枪旋拧消音器；这个人似乎很不适应夜幕下的树林环境，他一边努力不让自己发出过大的声响，一边朝着河滩的方向摸索过来。

　　“绯鞠。”

　　他低声唤起了还在休憩中的小猫妖，现在距离枪手现身还有一点时间，在这种乌云蔽月的自然环境下对双方来说都有着不同的隐蔽和干扰，所以不必惊慌。

　　“听好了绯鞠，现在在树林里有个坏人，他已经确定了我们的位置，马上就要来、嗯，来伤害我们了。”

　　小猫妖呆滞了片刻道：“诶？有坏人！？什么坏人？！”

　　“你先别说话，记住接下来我说的就好了。”

　　没有过多的言语，天河耀直接抱起了绯鞠，静静地靠在了河边的一块巨石后面，因为小猫妖的心智与孩童没什么差别，太复杂的解释她反而无法理解。

　　“听好了，绯鞠，你是猫妖，你的速度会比我快很多，现在你要用最快的速度赶回去......记得我们来到这里的小路吗？那条路不能走了，我需要你从另一个小径绕路回去，通知爷爷奶奶他们这里有危险。”

　　“少主？那个、到底怎么了......”

　　“没时间解释那么多了！你能不能做到这一点？不能的话那就赶紧找个草丛躲起来吧，那边的坏人就要来了。”

　　话音刚落，树林近处传来了“簌簌”的声响，刚才他和绯鞠走过的小径之中出现了一个人影，天河耀连忙把小猫妖抱紧了一点，示意她不要再动了；另一边的人影小心翼翼的拨开了树下的灌木，借着残缺的月光仔细的寻找着天河耀他们的踪迹.

　　不过在这个时候，这边的天河耀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呼吸，利用自己小孩子的体型优势让他与巨石构成的阴影溶成一片。在没有任何照明设施的情况下夜间搜寻可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除非那个枪手和绯鞠一样可以在黑暗中视物，否则别想找到他们。

　　果然，从树林里出来的枪手很困惑的环视着河滩，似乎很困扰一直在追踪的孩童跑到哪去了，他的目光扫过了附近的树林，又看了看汩汩的河水，随后小心翼翼的朝着河边在靠近。

　　借着破碎的月光，天河耀也在观察着他。

　　这个枪手是一个黑衣男子，持枪的手臂纹丝不动，半弯曲的腰腿和右倾的身体说明他已经做好了随时躲避的准备，再加上那沉稳的步伐和魁梧的体型，种种的一切都表明这人肯定是受过专业训练，算得上是有素质的佣兵一流。

咦？不是妖怪吗？

　　家里还有一个妖怪老头子在和爷爷奶奶密谈，现在又偷偷跟来了训练有素的人类枪手......天河耀微微啧嘴，脑海中已经闪过了些许念头，不过现在不是深入思考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要想办法解决这个黑衣男子，然后去警告爷爷奶奶。

　　但是，现在想要用孩童的身体对决一个成年人，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天河耀悄悄地从脚边摸起了两块片状的石头，这种石头是河滩边冲刷形成的天然石块，平滑的石块表面不仅可以用来打水漂玩耍，尖锐的边缘凸起也可以用来作为武器。

　　但是这还不够。

　　闭上眼睛，依靠着强悍无比的精神意志，天河耀很快就找到了埋藏在血脉深处的那一抹光芒，回忆着初次使用光渡的感觉，意念驱动之下加以引导，很快的，那抹光明从体内产生，一点星芒、一丛花火、一处光亮......最后变成了璀璨无比的光。

　　光渡，这是独属于天河家族的血脉力量，能力的概念是“强化”。

　　温和、暖暖，这种光芒可以强化世间的所有存在，道具也好，生命也好，甚至以意念游离的孤魂野鬼，一概都可以得到强化。

　　天河耀屏住了自己的呼吸，就等着那个黑衣男子查探到这里，迎接自己的致命一击。

　　可惜的是，他忘记了身边有一个不懂事的绯鞠。

　　“少主？那、那个就是坏人吗？我、我现在该怎么办喵？直接跑吗......”

　　死寂一样的夜幕下突然响起了绯鞠略显慌乱的声音，哪怕她的声音和幼猫一样轻柔无力，但是在这种环境下她就算是小声的猫叫一声，那种清脆的音调也足够牵动黑衣男子那警惕的神经了。

　　果然，黑衣男子条件反射般地转过枪口，朝着视野中的暗淡白色扣下了板机。

　　这个时候通体白毛的小猫妖简直就是最好的靶子，本来不注意的话，躲在巨石阴影中的绯鞠和天河耀是很难被发现的，但是一旦他们露出了破绽，绯鞠白色的毛发在黑暗中就会无比显眼。

　　“噗——”的一声，子弹射在了绯鞠和天河耀身边的巨石凸起上，溅起的火花吓得绯鞠一阵尖叫，这里已经不能再躲藏了，天河耀果断的拎起了小猫妖从阴影中跳了出来，身上也泛出了淡淡的光芒。

　　目标主动跳出了掩体，另一边的黑衣男子连忙举枪瞄准，但是就在他准备再度扣下扳机追射的时候，突兀的风声从天河耀的方向传来，黑衣男子只觉得自己的手指处传来了一阵剧痛，他条件反射地往右做出了俯身躲避的动作，眼角的余光飞快的扫了扫自己的手指。

　　在持枪的右手这里，中指和无名指上有两道不算浅的划痕，温热的感觉从那里渗出，那是鲜血在流失，黑衣男子立刻就意识到了自己被割伤了。

谁！？

　　周围肯定没有其他人，这一点刚才在跟踪的时候就已经确认过了。下意识的把视线望向了那边的小鬼、，月光之下黑衣男子这才发现那个男孩身上泛着隐晦的光芒，没有拎猫的手里还夹着一片石子。

难道是那个小鬼？！

　　不等黑衣男子有所反应，这边的天河耀连忙把手中的绯鞠朝树林的方向丢了出去，幼小的身体爆发出了成年人才会有的力量，小小的猫妖就这样被他丢出了几十米远，没入树林中失去了踪迹。

　　“呜喵——”

　　绯鞠受惊后的悲鸣声随之远去，黑衣的男子怔了一下，瞄了一眼树林后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了天河耀；几乎就在同一时刻，天河耀飞快的掷出了另一块石头，片状的石头仿佛飞镖，带着隐晦的风压朝着黑衣男子激射而去！

　　和之前的一样，这些石块在刚才都被天河耀用光渡强化过，硬度堪比精金钢铁。

　　黑衣男子心中骇然，他连忙往右倾斜躲避，受身的同时准备举枪反击，又是在即将扣动扳机的那一刻，他感到自己的手指手指再度传来了剧痛，而且这次是被打倒了手指指节，骨节仿佛被被什么钝锉的钢片割裂过一样，他差点没能把持住手枪，趁着这个机会，天河耀不退反进，俯下了身体朝着黑衣男子的方向蓦地踏步！

　　“唰啦——”

　　天河耀脚下的河滩碎石刹那间崩裂四散，他瘦小的身体从原地消失，整个人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爆发疾驰，空气中留下风声的呼啸，暗淡的白芒从他的散发出来，那是光渡的力量，薄薄一层仿佛朦胧的光晕，在这黑暗中如此耀眼。

　　用光渡透支强化自己的身体，短时间里天河耀的爆发力已经抵达了普通人类的极限。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黑衣男子没能作出任何的反应，仅仅是在两个呼吸之间，天河耀那瘦小的身影已经突袭到了他的身边；在黑衣男子的眼中，眼前的这个小鬼像是一个敏捷的猴子，眨眼之间就窜到了他的右手边，而自己手指间的剧痛还在，这种近乎零距离的位置他根本就不可能反手调整枪口。

　　不过黑衣男子也不打算开枪了，他下意识的迈开了腿，挥舞着手枪朝着天河耀的方向砸了下去。

　　身影交错，天河耀有些狼狈的摔倒在地，黑衣男子用枪柄的尖角砸破了他的头，万幸的是没有正面砸中；相比之下黑衣男子却是倒向旁边重重摔倒在了地上，轰然的声响中伴随着飞沙和碎石。

　　“混账小鬼！！！”

　　伴随着他的嘶吼，男子低垂着头挣扎着也想要站起来，但是一根尖锐的树枝在刚才的交锋中已经钉进了他的右脚背，那种惊人的硬度让人不禁想起了工厂里的承重钢筋。

　　男子的脸已经在抽搐了，而另一边天河耀身上的光芒越来越暗淡，但是他还是坚持站起身来，冷冷地打量着自己的敌人。

　　眼中的凶光闪烁，黑衣男子恶狠狠地盯着天河耀，他突然发现重伤了自己的诡异小鬼虽然站了起来，但是却没有了进一步的动作，那个小鬼正在急促的喘气，瘦小的身体也在微微打颤。

　　是了！这小鬼再怎么诡异那也只是一个小鬼而已！爆发出这种可怕的力量怎么可能没有后遗症？！

　　黑衣男子怒吼一声，没有受伤的左腿蓦地蹬地，站立起身的同时再度举起了手枪，他用尽全身的力量重新拉开了距离，很明显，现在那个诡异的小鬼正处于爆发后的间歇期，这个时候正是干掉他的最好机会！

　　“你给我去死吧！！！”

　　手指已经搭在了扳机上，黑洞洞的枪口也对稳稳地准了天河耀，就这个时候一阵大风吹来，之前弥漫在半空中的飞沙随着风势扑向了黑衣男子的面门，他忍不住眯起了眼睛，视野中的一切在黑暗环境里模糊一瞬......

　　就在这一刻，天河耀的身影也蓦地消失！

　　“唰——”

Act.6 如果深入黑暗

　　Act.6 如果深入黑暗

　　副标题：“我无所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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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花哨的假动作，也没时间再用石头之类的小道具，天河耀把自己为数不多的精神力再度唤起血脉中的光渡，他的身上在月下拉出了残影；这是他现在的极限速度了，速度也是一种力量，即使赤手空拳，这最后的冲击将会决定胜负。

　　“砰——”

　　枪火轰鸣。现在没办法用眼睛看，黑衣男子居然开枪盲射，也许是运气使然，漆黑的枪口巧合的对准了天河耀的面门，不得已之下天河耀勉强歪头侧身，希望自己可以以最小的幅度避让子弹的轨迹，余势不减的继续冲刺。

　　“咚！”

　　黑衣男子被撞翻在地，河滩上一颗尖锐的石头狠狠地磕在了他的后脑勺上，连惨叫的声音都没有，他的身体翻滚了一下便不再动弹。

结束了，不过应该还没死。

　　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天河耀把黑衣男子掉落在地上的手枪踢远了一点，确认了这家伙失去意识以后他才长长的吐了口气；一直紧绷着的心绪现在松弛下来，一阵一阵的眩晕感开始侵袭他的意识。

淦明天我会浑身酸痛的。

　　摸了摸头，入手之处却是一片温热，很快地，一股粘稠的鲜血开始往下流动；刚才的子弹擦过了他一侧的眉头，仅仅是从他眉毛之间斜斜地削掉了一点皮肉。

看来有必要恢复以前的锻炼了。

　　这次只是运气好子弹并没有直接命中，不过下次就说不准了。重生以来的这几个月他过得很慵懒，根本就没有针对性的训练，今晚以孩童之姿参与这么激烈的厮杀，实在是有些勉强。

还好这个身体有光渡外挂。

　　可惜这个外挂不是全屏秒杀，光渡并不是万能的。诚然，使用光渡是可以强化身体，但是启用这份能力需要消耗个人的灵力，而维持光渡强化所消耗的灵力更是成倍增长；而且光渡的强化有它的上限，强化的极限要看载体的素质，天河耀现在还只是一个小孩子，就算是被【黑暗】改造到了极致，但是小孩子的极限肉体能强化到这种程度已经很不错了。

　　如果强化的强度过高、或者是时间过长，这些都会引起眩晕头痛之类的负面效应，现在他就开始呼吸加重，虚脱的感觉也漫上心头。

　　“少、少主！”

　　这个时候草丛里传来了小猫妖的呼喊，天河耀强忍着愈演愈烈的眩晕感，眯起眼睛往绯鞠的方向望去，白色的猫影拱出了草丛，不过绯鞠的身后并没有其他人。

　　“绯、鞠，”一字一句的挤出话语，天河耀踉踉跄跄的朝着小猫妖走了过去，“你没有听我的话叫人来吗？”

　　“我、那个......少主，我可是你的守护猫妖啊，怎么能丢下你一个人逃跑呢？”

　　小猫妖一双猫耳都耸了下去，看上去有些委屈，不过她很快就振作起来，朝着黑衣男子的方向小跑过去。

　　“喏！那个坏人就是他吧？！我来帮少主你赶走他！”

　　天河耀捂住了脸。应该说这孩子太单纯了吗？还是说这小猫智力未长成？拜托那个黑衣男子刚才可是连手枪都用上了铁了心要杀人诶，这小笨猫居然连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

而且现在那个人已经被自己解决了，你还凑过去干什么呢？鞭尸吗？

　　天河耀有些无奈的转过了头，他看着绯鞠已经到了那个黑衣男子的身边亮起了猫爪子，她的爪子闪烁着锐利的寒芒，在小猫妖（鶸姬的）妖力的加持下明显有着印象中“妖兽”的状态。

那个就是妖怪的力量吗？

　　天河耀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眼角的余光却在不经意间看到了黑衣男子的身体在轻微抖动，他好像已经清醒了过来，压在身下的手慢慢抽动，似乎是准备拔出什么东西......

　　他拔出了手雷的保险环。

　　“绯鞠！过来！”

　　天河耀猛地冲向了绯鞠的身边，一把抓着小猫妖同时往外飞扑倒地；几乎就在同一时刻，黑衣男子的身下的手雷·瞬间爆炸，炽热的火焰和冲击的破片蓦地爆发，把附近所有的一切吞噬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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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稍稍往前拨一点，天河家的中堂里面，老一辈的人之间的密谈也已经接近了尾声。

　　“如此，这就是老夫这次来拜访的目的了。”

　　滑头鬼想要和天河家结盟。

　　该交代的都已经交代好了，年迈的滑头鬼不再说话，他闭上了眼睛，开始小口小口地啜饮着糙米茶。另一边，天河家的当主只是沉默着抽着烟斗，低头垂目，什么表示也没有，天河林子也安静地跪坐在他的身侧，默然不语。

　　“咚——”

　　这个时候，房屋的北方忽然传来了一阵不算大的翻腾声，那是纸门推拉后才会发出的声响，那个位置是天河耀的卧室。

　　“阿耀又开始淘气了呢。”

　　林子奶奶叹了口气，苍老的脸庞上脸上浮起了一丝无奈。其实以他们三个人的实力和境界，稍稍一感知就知道了天河耀没有睡觉，而是在带着绯鞠不知道在干什么。

　　“那个孩子的名字是天河耀？他就是天河家的未来家主嘛。”

　　滑头鬼的脸上浮现起了一丝笑意，他不由得想起了刚才那个男孩一边警戒自己一边维护他奶奶的举动，心中顿时有些感慨。

　　“令孙很懂事，比老夫家的那位要出色多了。”

　　滑头鬼摇了摇头，不再去感知天河耀的方向，而是举起了茶杯轻轻啜饮，专注于眼前的密谈。

　　“阿耀的话，他确实很懂事，”天河耀的爷爷，天河拓人也难得地笑了笑，“只不过，滑瓢大将你为什么要选择天河家呢？选择你自己的发迹之地不是更好吗？”

　　“远野老夫也会去的，那里毕竟是为数不多的妖怪之乡了，”说到了一个熟悉的地方，滑头鬼的眼中闪过了一丝缅怀，“选择天河家，是因为天河家是里世界里唯一一个愿意和妖怪为伍的鬼斩役家族了......”

　　天河拓人摇了摇头打断了他的话：“你也看到了，我族流传至今，早就已经没落的不成样子。”

　　“但是今天老夫来了，老夫从令孙身上看到了希望，如果那个孩子在将来会是天河家的宗主，这对里世界的妖怪们来说一定会是一件好事的吧？”

　　天河拓人眯起了眼睛，啜了一口糙米茶。

　　“不管怎么说，这个世界妖怪越来越难以生存了，老夫只是想守护好自己珍视的存在而已，”滑头鬼没有在意他的沉默，只是自顾自的继续说着，“京都那边暂且不提，光是人类的统治者、那个所谓的天皇究竟又能有什么作为，大家看在眼里都很清楚。”

　　“老夫需要一个人类的盟友，天河家就是最好的选择。”

　　天河拓人放下了茶杯：“花开院家族呢？”

　　“在拨开遮掩现实的迷雾以前，花开院一族需要先理清自己。”滑头鬼的脸色无比认真。

　　“罢了，”天河拓人叹了口气，“只要是心存善意者，人也好、妖也好，我天河家一概不拒。”

　　“但是结盟的事情不必再提，阿耀还年幼，继承天河家以前他还需要时间，你所期望的容身之所，那种人与妖和睦共存的境界，那种事情，以后就交给我们的子孙们自己来努力吧。”

　　“也好，”滑头鬼满意的点了点头，“是老夫唐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