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黄陌
“以后有时间让蕾贝卡给你培育一种可以从树上长出来的草莓好了。”阿比斯笑着摆摆手，也不打算挖苦这个见过世面却缺乏常识的小公主，“我们继续往上走吧，让我来感觉一下圣树附近的魔力。”
芙萝拉紧紧地跟在阿比斯身后：“我来负责你的安全。”
……
三人愈加靠近那棵迷你圣树了，阿比斯也闭上了自己的眼睛，一边慢慢地往前走着， 一边尝试着去感受圣树周围的魔力。
按理来说，如果在精灵诸国的德鲁伊们能够从这棵树对应的树根上感应出魔力中混杂着的力量，那么阿比斯在这里应该也感觉得到才是。
即使那种力量令人安心、舒适，阿比斯也依然非常严肃地告诉过德鲁伊们，千万不要把它当成好东西。相信直觉的确有很多好处，也是很多德鲁伊推崇的一种行事风格，但如果盲从直觉，也可能会反受其害。
阿比斯努力地试图从迷你圣树周围找到那种令人舒服的力量，但他尝试了很久，也一无所获。
“怎么了，完全没有收获？”莉欧娜也接收着阿比斯对自己感受的共享，她一直等着阿比斯能给她点舒服的感觉，不过千盼万盼也没来，“会不会是你太粗心搞出什么乌龙了？”
“德鲁伊们说，那种感觉有些温暖，有些酥麻，不过，我在这里什么也没感受到。”芙萝拉小声地说道，她也跟莉欧娜一样，接收着阿比斯实时传来的感觉，“这里的魔力和我们之前登陆之前相比也没什么区别，依然是混乱不堪，没法令人安心下来，跟德鲁伊们的描述完全不相符。”
“会不会这里存在着某种特殊的力量，经过圣树根须的过滤之后，产生了一些质变呢？”蕾贝卡的声音在三人脑海中响起，“阿比斯，你有什么头绪吗？”
“嗯……说实话我没感觉这里有什么特别的力量。”阿比斯摇了摇头，说道，“这个岛看上去也不像有人踏足的样子……但如果把圣树产生的问题就这样归结于自然现象，又无法解释之前那个会变成狮鹫的精灵攻击我这件事，一定还有什么蹊跷……”
大家都陷入了沉默，除了还在好奇地四处张望的莉欧娜之外，其他三人都在认真思索究竟还遗漏了什么。
“阿比斯，我记得你有感应地下建筑的能力。”芙萝拉开口道，“我们之前去莉欧娜老家的时候你就感应到了地下室的存在，那么现在你能不能感觉出这岛屿下面有什么呢？”
“我感应不出来，岛屿下面并没有什么空洞……”阿比斯也尝试着用了一下自己那百试百灵的直觉，但是仍然没有什么发现。
调查开始陷入困难。要是他们到这里，直接能在岛上发现一群邪教徒，那就好办了——直接跟他们打一架就可以解决问题。但现在大家却连问题在哪里都不知道。
“等等……”就在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蕾贝卡突然问阿比斯道，“阿比斯，你的这种感应能力，应该不是无条件、绝对的吧？”
“嗯，是这样的，它只是一种直觉而已，我可能对地下空洞这类的东西比较敏感，我师父以前经常用我的本领来找墓穴。”阿比斯老老师说地回答道，“怎么，蕾贝卡，你有什么想法吗？”
“如果它不是绝对的，那么我觉得其实还有一种可能。”蕾贝卡的声音在三人脑海中冷静地分析道，“那就是在一个你感应不到的地方，别有洞天！”
“你是说……？”阿比斯顿时心有灵犀。
“如你所想。”蕾贝卡说道，“我觉得这次的问题可能不在于这条根须最末端的‘源头’受到了污染，而是在‘传输途径’中被加了料。我们有必要顺着这条根须往下走走看，也许，在海底会发现有价值的东西。”
第六十章 潜下去看看
阿比斯听着蕾贝卡的建议，不禁连连点头：“对啊，我的感应还是有局限的，我们应该向下找一找，看看海底是否有值得注意的东西。”
众所周知，岛屿并不是一片浮在海面上的陆地，如果把水抽干的话，岛屿的形状其实就是一座山峰，露出海平面的就自然成了地面。如果岛屿的表面和浅层的地方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的话，往下走一走，去看看海底，说不定真的能发现什么没有发现的事情。
“那我们要潜水下去吗？”莉欧娜跃跃欲试，“你们两个的水性怎么样？我倒是没关系。”
“啊……我不太会游泳，教廷给我上的课里面只有基础的游泳，让我在溺水的时候不至于马上淹死。”芙萝拉听到莉欧娜的问题，有些担忧地说道，“如果要我在大海里面游泳，还要潜水到海底的话，可能会有些困难。”
阿比斯没回应芙萝拉的担忧，只是走到芙萝拉的面前，笑而不语地捏住了她的鼻头。
芙萝拉被他捏住鼻子，起初有些吃惊，脸上通红一片，但随即，她想到了阿比斯是什么意思，也露出了笑容。
等阿比斯将手放开，芙萝拉不好意思地轻拍两下自己的头：“啊，你看我，真是的，我都忘记自己现在已经是亡灵了，根本就不需要靠呼吸来维持生命。我只需要潜下去就可以，没什么好担心的。”
“现在反而是我才需要考虑一下怎样保护自己的问题。”阿比斯笑道，“说实话，我不怎么会游泳，在水里面只能扑腾，想要让自己移动起来就太难了。以前能随便用魔法，倒也没什么，不过现在，魔力得省着点用，诚实地说，我确实有点麻爪。”
“你憋气能憋多长时间？”莉欧娜眨眨眼睛，“我可以把你拽下去，你一直憋着气就行了吧。我记得你告诉过我，我的力量会通过死灵法术的纽带传给你一部分，所以你的身体已经受到了强化，水压大一点应该不打紧的。”
“我憋气大概能憋半个小时的样子，前提是这样——”阿比斯紧紧地闭上了嘴，鼓起了腮帮子，表示自己必须一直这样闭着气。
“噫，你这个堂堂死灵术士竟然有可能被水给淹死？不会真的这么逊吧，不会吧不会吧！”莉欧娜恨铁不成钢地拍着阿比斯的胳膊，“难道你打算就这样留在陆地上。”
“为什么不问问神奇的蕾贝卡小姐呢？”蕾贝卡的声音突然从三人的脑海中传来，“阿比斯，用你自己的魔力召唤出炼金实验室来，我把你用得着的魔药放在门口地上了。”
阿比斯也一拍脑袋：“啊，我竟然忘了这么重要的事情，魔药的魔力是可以自带的，不需要考虑太多周围的环境。”
蕾贝卡在炼金实验室的门口放了一瓶“水息药剂”，这种药剂可以在喝下去之后，自动在口鼻形成一层保护膜，可以从海水中过滤出氧气来，效率很高。这种药剂因为炼制所需的工艺比较复杂，材料也相当昂贵，因此价格不菲，而且大多数的时候有价无市，一般是给坐船出海的达官贵人们带在身上，在船难的时候保命用的，阿比斯不记得自己在炼金实验室里面放过这种魔药。
“在一开始给你们提建议的时候，我就已经在配制啦。”蕾贝卡的声音再次从脑海中传来，“新鲜的，味道很不错哦，喝下去吧。”
阿比斯不得不佩服蕾贝卡的行动力，有炼金实验室的时间差加成，蕾贝卡简直成了个移动的百宝箱。
喝下魔药之后，三人便直接跳下海，沿着岸边的坡度，朝下潜去。
莉欧娜的斗气在此时发挥了巨大的作用，她根本就不需要游泳，斗气在她的身旁凝聚起来，变成一对海豹一样的后肢，只不过相当巨大。她双手紧握着阿比斯和芙萝拉的手，用这对巨大的斗气脚蹼推动海水，三人就以极快的速度在水游弋，宛如三条极其灵活的游鱼一般。
越往下潜，周围的环境就越黑暗，一些大型鱼类的身影开始在三人身边时隐时现起来，许多奇形怪状的生物也开始出现在众人眼中。
海·特维尔人对大海的探索可以说相当少，大多数的海洋生物还都没有被记录到学者们的笔记中去，更不要提这种危险海域的生物了。现在的阿比斯三人已经潜到了水深数百米的地方，这里的水压已经变得相当大，如果现在他们三个是普通人，可能早已被巨大的水压直接压死。在这里的生物，适应着此地的极端环境，很多都是阿比斯见所未见的。
就在莉欧娜拉着阿比斯和芙萝拉继续下潜的时候，一只完全由触手构成的，宛如一团巨大的毛线球的黑色怪异生物朝着阿比斯他们游了过来。无数条触手蠕动着，向阿比斯他们伸过来——它似乎把阿比斯三人当成了什么新型的食品，打算把他们三个卷过来尝尝味道。
“啊，触手怪！好恶心！”莉欧娜在思维共享中抱怨着，背上立刻长出两只斗气构成的巨大翅膀，打算直接把这个不知好歹的海洋生物伸过来的那几条软乎乎的触手切断，将其赶走。
这只怪物可比沉沦之主的模样难看多了，再加上莉欧娜看过一些以幻想中的这种怪物为男主角的漫画集，便不打算留手。说时迟那时快，她的两只翅膀直接撕开海水，朝着触手怪的触手斩过去。
然而，就在莉欧娜的斗气翅膀快要砍到海怪的身上时，那只怪物似乎是本能地感受到了危险。以它的每一条触手为中心，强大的冰寒气息迅速在水中扩散开来，直接将一大片水域都在瞬间冻成了冰块，将阿比斯三人也冻在了里面！
莉欧娜没想到这只海怪还会这种手段，稍微愣了一下，随即动动身体，将附近的冰块震碎，紧接着挥动斗气之翼，将这只怪物的触手直接砍掉了一半。
海怪受到了严重的伤害，用自己剩下的触手拼命划着水，留下一道黑红色的血迹遁逃得无影无踪。
“会魔法的动物？我们似乎没走错路？”芙萝拉马上意识到刚刚那个海怪是使用了魔法！除开魔法，没有什么力量可以在一瞬间抽走一片水域的热量！
“看……那边有一点亮光，我们不如去那边看看？”阿比斯也在这时有了新的发现。
第六十一章 水下宫殿与水中怪物
在黑暗的水下，一丝朦朦胧胧的幽光在远处微微闪烁着，无声无息，显得十分诡异。
“那似乎不像生物发出的光？”蕾贝卡迟疑着说道，“难道在水下有什么会发光的植物？不……在水下发光的植物恐怕会被鱼吃掉，那可能是人造的光源。”
“人造的？”莉欧娜不可置信地看着那边的光亮，“那我们现在要全速靠近还是稍微慢一点？”
“稍微慢一点吧，我们目前还不知道那边究竟是个什么情况，如果太贸然前进的话我担心你们的安全。”阿比斯捏了捏莉欧娜的手，告诉她。
莉欧娜点点头，稍微放缓了自己前进的速度。
随着阿比斯一行逐渐靠近那个光源，眼前的景象也变得越发清晰起来。光源的模样很快被阿比斯确定了——那的确不是生物发出的光，而是一些灯具，它们有着规则的形状，以一种很有规律的方式摆在那里。
继续靠近，更加令阿比斯一行意外的景象出现在他们的眼前：一座石头搭建而成的房屋就修建在海底，它依托于海岛水下的部分。看那房屋的样式，竟然是一座造型相当复古的庙宇。
“水下神庙？”芙萝拉惊讶道，“我从来没有想过水下会有这样的建筑物，是谁修建了他们？”
“啊，看来情况变得越来越好玩了。”阿比斯眯起眼睛，“莉欧娜，你能听到里面有什么声音嘛？”
莉欧娜刚才似乎就打算说话，现在被阿比斯这样一问，马上办回答道：“当然，我听到了，里面的确有什么活物在活动。”
“是凡人，抑或是什么海洋生物？”蕾贝卡的声音带上了点兴奋，“也许海底有什么文明存在？或是有什么人掌握了生活在这水下的技巧？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了……当然，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那里的生物很有可能对我们抱有敌意。”
莉欧娜拉着阿比斯和芙萝拉继续靠近那座诡异的海底神庙，随着他们的靠近，神庙里面的生物似乎也做出了反应。
一颗脑袋鬼鬼祟祟地从神庙的正门里面探出来，它的模样很快就被阿比斯看在了眼里。
这颗头的形状很像狗，但是又跟狗不太一样，它的皮肤像鲨鱼一样，光洁无毛，同时有一双很大的圆眼睛。许多参差不齐的獠牙露在长长的嘴巴外面，看上去有些丑陋。它没有鼻子，但是在脸的两侧有明显的开口，应该是腮。
这个怪异的生物在看到阿比斯一行正在靠近的时候，露出了相当人性化的表情——它的眼睛睁大，嘴巴也微微地张开，显得十分讶异。在这之后，它迅速地将头缩了回去。
“那是什么玩意儿？”莉欧娜指指那个刚刚伸出了怪异生物的头的大门，“我现在有点不太想靠近它的。看上去太奇怪了。”
“难道圣树的问题就是它们搞的鬼吗？”阿比斯也思索起来，“这是什么生物，我从来没听说过有这样的生物生活在海里，而且看上去它好像有一定程度的理性智慧？”
“我很担心他们有思考能力，因为这样他们可能会更加危险。”蕾贝卡的声音传来，“千万小心。”
“它们伤不到我们的，一群住在水里的鱼而已。”莉欧娜无所谓地说道，“我突然想起来，我以前看过的一本小说里面，就讲述过类似的传说生物，鱼人，这些家伙是不是就是传说里面的那种鱼人啊？”
说着话，莉欧娜已经带着阿比斯和芙萝拉来到了神庙的门口。
神庙的高度大致上和海·特维尔常见的供奉九神的小型神庙差不多，有六七米的样子。它的正门并没有安装门扇，只是用石头搭建而成的。 从外面可以直接看到里面的景象——好几个怪物就在里面游动着，用惊讶的眼神看着阿比斯他们。
这些怪物的身体看上去很像人类，它们有着比例与人类相近的四肢，没有尾巴，手脚上都长了蹼。它们全身的皮肤都和面部皮肤一样，类似鲨鱼皮。这些怪物通体蓝色，全身上下只有一双眼睛是黑色的。
这些怪物脸的模样有所不同，刚刚那个长得像狗的只是其中一个，还有的怪物的头看上去像海豹，有的像貘。它们的共同点只是身体比例和皮肤颜色。
“嘿，你们好。”阿比斯不知道怎么跟这些鱼人打招呼，便直接用通用语说了一句。
说完这句话，阿比斯看到其中一个怪物的嘴巴动了两下，似乎想回答什么，但是不知为什么，又憋了回去。
现在的情景实在是有点诡异，三个潜入几百米深海中的人对着海底一座神庙里面的几个怪物大眼瞪小眼。这份沉默搞得阿比斯有些尴尬。
莉欧娜却毫无拘谨的意思，她这个时候开口问道：“嘿，我说你们几个，能听懂通用语对吧？我的同伴刚刚用通用语说话的时候，你们中很多人的眼睛都在转。快点告诉我，你们是什么人，在这里干什么，那棵树的树根被你们做了什么？”
几个怪物面面相觑，它们张开嘴，发出有节奏和声调的咕噜声，似乎在进行什么交流。终于，有一只体型相对于其他同伴，最大的怪物往前游了两下，使自己身处最前方，然后对着三人开了口。
“你们是怎么来到这深海之下的？如果你们是普通的凡人，应该是受不了这么巨大的水压，在潜下来一半的时候暴毙的。”为首的怪物果然说起了通用语，“我们是生活在深海之中的智慧种族，这里是我们的圣地，我们正在这里供奉我们的主。”
“会通用语的海洋生物？”蕾贝卡在阿比斯脑海中响起的的声音充满了疑惑，“这些东西到底是什么来头？”
“请问你们为什么会说通用语呢？”芙萝拉在这个时候，很有礼貌地询问道，“能回答一下我吗？我对此非常好奇。”
怪物们听了芙萝拉的话，又开始咕噜噜地交谈起来，为首的那个怪物思考了一会儿，张开了长满獠牙的嘴巴，似乎是露出了一个笑容：“如果几位稀客想知道原因的话，就进来吧，我们可以在圣地聊一聊我们的文明，我们的主。”
第六十二章 鱼人们的神明
阿比斯三人对视一眼。莉欧娜倒是天不怕地不怕，但阿比斯可以看得出芙萝拉明显有些犹豫——她完全不相信这些来历不明的家伙。
“我想看看他们在搞什么把戏。”阿比斯在思维共享中对芙萝拉说道，“放心，我也知道这些家伙肯定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会提防着他们的。”
“千万要小心，阿比斯，我随时准备支援，现在已经在实验室里面等着了。”蕾贝卡的声音这个时候也传了过来，“这些家伙真把我们当成弱智？如果我是个九神信徒，突然有一群跟我长得完全不一样，信仰也不同的海洋生物在我祈祷的时候过来，我是肯定不会愿意跟他们好好相处的。”
“就是啊，我巴不得把他们的头打爆呢，异教徒诶。”莉欧娜看了阿比斯一眼，用思维共享说道，“虽然我并不供奉九神就是了。”
芙萝拉不声不响地拉住了阿比斯的手，依然很不放心。但阿比斯很快地反握了回去，熟悉的体温让芙萝拉紧张的情绪放松了一点。
所有的鱼人都朝着两边让开，而那个为首的最强壮的鱼人则是对着神庙的内部伸出手来，示意欢迎阿比斯他们进入。
“几位稀客，请随我进来，相信你们进来之后就知道我们为什么对你们人类没有戒心了。”鱼人首领的声音很尖锐，在水中带有强大的穿透力，但他的语气却相当平和，听不出一丝敌意。
阿比斯也毫不拘谨地点了点头：“可以，我也对你们的生活很好奇。”
鱼人首领露出一个很难看的笑容，引着阿比斯向里面走去。拉着阿比斯手的芙萝拉和跟在他屁股后面的莉欧娜也紧随其后。
走进神庙，三人就完全看清了神庙内部的景象。这里依然充满了水，光源是一些魔法灯具，照亮这个不大的神庙。
神庙内部的布置相当简单，甚至可以说得上是简陋。墙壁、地面和天花板都是灰色的石砖，除了这些必要的部分以外，神庙中就再没有多余的装饰。一座一比一高度的雕像依靠着墙壁立在那里，它的两边各有一盏魔法灯，以供照明。
“嗯？你们供奉的主是个人类？”阿比斯有些惊讶地看了鱼人首领一眼。
鱼人首领又露出了难看的笑容，它略带着些欣喜地说道：“是的，我们的主的形象就是一个人类，这就是我们见到人类来到我们的圣地而没有反感的原因。”
是的，在鱼人的神庙中的那尊神像并不是阿比斯预想中的鱼人形象，而是一个人类。这是一个看上去很强壮的男人，他一头长发，脸上满是胡须，袒露着健壮的上半身，穿着一条麻布裤子，看上去像个囚徒。
神像用白色的整块石头雕刻而成，看上去，石工的水平很高超。表面非常光滑平整，栩栩如生，完全没有斧凿的痕迹，简直像是直接将一个人的身体变成了石头一样。
看这人的面相，以及他被雕琢得分毫毕现的浓密体毛，像是个西帝国特产的猛男。
“你们的神为什么是个人类呢？”阿比斯指指那座神像，问道，“给我讲一讲这个人的身份，他为什么会成为你们的神？”
鱼人首领讨好地笑着，对阿比斯说道：“当然，这位神明是我们鱼人族最高的主，祂的地位比九神都要高，我们世世代代供奉这位伟大的神明，也世世代代传承着来自这位神明的恩惠。”
“哦……这样吗？”阿比斯捏着下巴，饶有兴致。
“嘿嘿，是这样的。这位神的名字叫卡耶格，是古代一位……征服了海洋的勇士。他虽然死去了，但是他的精神一直被我们传承着。”鱼人首领慢慢地说着，语速很慢，语调也似乎很肃穆。
“所以你们尊敬他的原因仅仅是因为他很勇敢吗？”阿比斯微笑着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他就没有什么更加厉害的地方？仅仅是征服了大海就会被你们当成神明？”
“啊，不不不，亲爱的客人。勇敢只是祂众多特质中的一个而已。祂之所以能成为神，是因为祂有着强大的力量。”鱼人听到阿比斯的问题，马上解释道，“客人，你该不会是把我们当成了草率的野蛮生物吧？”
“瞧您说的，我哪有这个意思，如果有冒犯的话，我道歉。”阿比斯打着哈哈，“那么祂如果有强大的力量的话，可不可以请你为我介绍一下？”
几个鱼人听到阿比斯说这些话，开始用他们自己的语言叽叽喳喳地讨论起来。阿比斯从来都没有在任何记载中见过这种特殊的语言，自然也没有听过这种怪异的、甚至以牙齿摩擦为发音方式之一的语言。
等这群鱼人加密通话完毕，鱼人首领才满脸堆笑地对阿比斯说到：“我刚刚跟信徒兄弟们商量了一下，大家也都同意让你们见识一下我主的伟力，但是祂的力量用语言是难以形容的。”
“那么你打算怎么办？”阿比斯随和地微笑着，“我现在非常好奇，是无论如何都想知道一下了。”
“这个简单，尊敬的客人。您只需要亲自跟这座神像沟通一下就好了。”鱼人首领珍而重之地走到神像旁边，然后轻轻地拍打了一下神像的膝盖，仿佛要将它上面的灰尘涤净一般，虽然这神庙里面全是流动的海水，根本不会有灰尘。
“嗯？讲讲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