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高指挥官的奇妙冒险 第482章

　　密密麻麻的恶魔正从其他洞穴里钻出来，这些恶魔的头颅形似人类但身体却犹如那食腐甲虫，窸窸窣窣的声音从战士们的头皮上划过，让他们的汗毛竖立起来。

　　“继续前进，”铁手老兵维多里克高声吼道，“我们不能在此地停留下去！”

　　“我们前进！”

　　黑暗天使们齐声怒喝，他们所结成的战阵杀敌效率几乎跟铁手们进行精妙计算后的战斗效率一样高，此时此刻，两股“水花”已然化作滔天巨浪，将那些堕落阿斯塔特们的防线刺穿！

　　一名钢铁之手的战士为了掩护黑暗天使的战士而战死，但后者很快便又因为掩护他人冲锋而死，过去从未有过的兄弟情谊连接着在场的所有人，他们仿佛融为一体，成为一道无可阻挡的锋锐。

　　冲破阻拦后，战士们来到更宽阔的地下洞穴中，他们在这里看到了此行的目标——

　　一个亵渎的祭坛，祭坛上方的亚空间裂隙正散发着黑暗而邪恶的气息，并不断因为从中涌出的血十字和恶魔们而晃动着，如同一颗浑浊的昏黄兽眸。

　　“在那里！伊恩，阿斯莫代，在那里！祭坛！”

　　维多里克怒吼着，他不停地挥舞手里的动力斧，将那些血十字和恶魔斩杀，，但下一秒，他便被几发爆弹打翻在地，周围从黑暗中窜出的恐虐血肉猎犬立刻扑向倒地的老兵。

　　其他人没有心思去关心维多里克，他们正疯狂地朝祭坛突击着，与那些守卫祭坛的混沌阿斯塔特缠斗，不过，这位钢铁之手老兵也不需要人担心——

　　湛蓝光辉伴随着钢铁的咆哮声绽放在这片黑暗之下，维多里克缩紧手指，捏碎被他提在手里正不断挣扎的恶兽，另一只手，那机械造物正散发着微微热气，重新从等离子手炮的样式组装为手臂。

　　用磁力装置召回自己的战斧，维多里克跟上其他人的脚步，任由那些血十字手中的激光步枪和其他什么武器的攻击打在自己身上。

　　“这样下去不行……经由计算……仅凭……”

　　维多里克拿出腰后悬挂着的一颗热熔炸弹，他先将这东西更改为定时模式，又把它跟其他的热熔炸弹串联起来，完成这些后再挂回腰后。

　　随后，在奔向祭坛的同时，维多里克高声喊道：

　　“掩护我！”

　　战士们立刻将火力集中起来，将维多里克面前的敌人击倒，但火力很快便微弱下去，能站着开枪的战士越来越少。

　　可那黑暗，那亵渎之物却越来越多。

　　“……”

　　阿斯莫代看到正在冲锋的维多里克，后者在与牧师擦肩而过时轻拍了一下那肩甲上的骷髅浮雕，随即便头也不回地向前方冲去。

　　“……我们撤退，”阿斯莫代在通讯频道中对伊恩说道，“也告诉那两个还活着的钢铁之手，我们黑暗天使要开始撤退，他们跟不跟上是他们自己的事情。”

　　“什么？！”

　　伊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他居然从阿斯莫代的嘴里听到了……撤退？

　　现在怎么可能撤退！祭坛还没有被摧毁！

　　“这是命令，”阿斯莫代用肩甲撞开一个混沌阿斯塔特，后者的铠甲颜色是黑红色的，看不出是来自哪个混沌战帮，而在用牧师权杖结果敌人之后，他继续说道：

　　“我以军团牧师的身份命令，黑暗天使撤退，立刻、马上！如果雄狮怪罪下来，那就让他亲自来审判我！”

　　“……黑暗天使，撤退！”

　　伊恩咬着牙说出这句话，而后他便看到一名钢铁之手战士调转手里的重爆弹，为黑暗天使们扫射出一条离开的坦途——这是个机会，转瞬即逝的机会。

　　难以言喻的羞耻和痛苦抓住伊恩的心脏，几乎要将它绞碎。

　　仅剩四人的黑暗天使们撤退了，还有那名手持重爆弹的钢铁之手战士，剩下的两名钢铁之手战士则留在原地，与那些恶魔和混沌阿斯塔特拼杀，掩护着小队里的老兵。

　　跟着黑暗天使们的那名战士则是跑到了洞口处后便转过身，不断地用持续火力阻击着那些追击而来的敌人。

　　这一幕让伊恩发出混杂着羞耻和愤怒的咆哮：

　　“跟我们离开！”

　　“没有人阻击的话，谁也无法离开，”铁手战士没有回头，“经由计算，我活下来的概率很大。”

　　“狗屎的计算！跟我们离开，我不是钢铁之手都能清楚这概率到底是多少——你们不是一群该死的无情战斗机器吗？！拿出点过去的样子来！”

　　“现在已经不是‘过去’了，”原铸钢铁之手战士耸耸肩，轻松地说道。

　　“……”

　　黑暗天使们撤退了，回到了地面上。

　　【黑暗天使军团第四十七大连，士官伊恩·艾略特报告，在4-8-7山区观测到地震及瞬时增强的亚空间能量反应，由此判断该地区地下隐藏的亚空间裂隙已被摧毁，请求小队补员及新任务。】

第九百七十七章 兵临城下 17/20

　　摧毁位于4-8-7山区地下的敌方目标只是这场山脉争夺战中无数场小规模战斗的缩影，八千余名阿斯塔特的鲜血洒在这片荒芜贫瘠的土地上，即使他们取得了无数的战果，可那些恶魔却仍然能一次次卷土重来，躲在亚空间的魔域中嘲笑着现世的一切……

　　这并不公平，但好在战士们的牺牲并未被随意挥霍——

　　被火炮和战斗机器人塞满的防御区已经扩展到大部分山区，并控制了数个关键隘口，厚重的合金城墙卡死每一条通往仪式要塞的道路，也将那些尚未被剿灭的干净的敌人分割在各个区域内，等待他们的将会是永不停歇的轰炸。

　　只要确保后方和进攻路线稳定，那么这些敌人就不需要去耗费兵力清缴，保证他们不会乱跑即可。

　　在如此奋战近一个半月的时间后，帝国部队终于推进至仪式要塞之下，总攻即将开始。

　　但在开始之前，离仪式要塞数十公里外的一处稍显平坦的峡谷内，罗夏召唤来了几位原体，当然，还有马拉。

　　会面的地点选为被工程车们建造出来的指挥要塞，这里也会成为接下来的攻城指挥中心，而要塞周围的整个区域则会成为前线物资和兵力的集结点。

　　待原体们、各个军团的高级军官以及马拉都入座之后，罗夏打开投影，让整个仪式要塞的投影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推进的战事还算顺利，”罗夏伸手将投影上的仪式要塞和周围几个点着重标注出来，“我们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才抵达这里，而付出的牺牲也并不少，甚至有一些尤尔哈人形都因为混沌的影响，无法上传意识而‘死亡’，剩下的……大部分战士都损失在跟恶魔的战斗中，而杀死的混沌阿斯塔特数量，能统计出的、确凿的数字超过两万。”

　　“不过，其中还有很多敌人是被打成碎片或炸得粉身碎骨的，实在是难以辨认——可无论如何，帝国的很多星区在接下来一段时间都能消停不少。”

　　被杀死的血十字和恶魔没有计入，就跟在这场战争中被摧毁的那些无人机一样没有统计的必要。

　　“这听起来很不错，但罗夏你也不必太过苛责自己，对比大远征和荷鲁斯大叛乱时的经验，进行如此高强度的战斗后，四个军团加起来也只有八千多名战士牺牲，这个数字已足够让我们连开十几次庆祝宴会。”

　　圣吉列斯微微点头，他未从罗夏的脸上看到喜悦，后者摇摇头，叹息着说道：

　　“这并非是牺牲人数的问题——阿巴顿的黑色军团，那些直属阿巴顿的精锐并未出现在战场上，只有一部分重要的节点有黑色军团的混沌阿斯塔特存在，他们更像是监军和督战队。”

　　“黑色军团的兵力基本上没有损失，而我们现在、未来所花费的时间和战士们付出的生命，只会不断强化阿巴顿和他的奴仆们的力量，再想想摩洛星系沦陷到现在的时间。仪式要塞和摩洛之门后的战斗会非常艰难，远比现在艰难，而等到了门后……我不一定能顺利使用ACU为你们提供帮助。”

　　“不必担心。”

　　马拉出声说道，他现在维持着罗马时期学者的外貌，在一群穿着华丽铠甲的原体和战士们之间显得格格不入：

　　“我会准备好仪式场地，你们和你们的战士能坚守到仪式结束即可，结束后我们就立刻离开摩洛之门。”

　　“这样的话……”

　　罗夏环视一圈四周，从三位原体、马拉以及两位洛肯的身上扫过，随后，他开口问道：

　　“所以，我们要把谁留下来？外面总得留下一位指挥官。”

　　“但丁，”圣吉列斯立刻说道。

　　但丁的脸色一黑。

　　“阿兹瑞尔，”莱昂犹豫了下后说道。

　　阿兹瑞尔的手指微微颤抖。

　　“卡丹·斯图努斯，”费鲁斯无视了自家子嗣那哀怨的目光，他点点头，“我的子嗣很出色。”

　　卡丹·斯图努斯，过去钢铁之手战团的“有实无名”的战团长，他曾担任钢铁议会的战争领袖超过三个世纪，而这位冷酷又渴望胜利的战士此刻也带着毫不掩饰的遗憾之情。

　　罗夏：“……我的意思是，你们之中得留下一个。”

　　“我很能打，所以不能留下，”圣吉列斯指了指自己，他随即想起自己在前段时间的遭遇，尽管只是短短的一瞬，但仍然在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恐惧，大天使必须直面这恐惧，他必须直面那个动摇过的自己，“费鲁斯可以留下来，他擅长指挥。”

　　戈尔贡之首因为自家兄弟的话而皱起眉头，他的银手手臂相互交叠着，手指敲击在那金属外层上，沉默几秒后，费鲁斯开口说道：

　　“莱昂也肯定不想留下，在亚空间中能多出一位原体级别的战力几乎能左右战局，那就让我们三个的子嗣们组成一个战争议会好了，三个人……愤怒战士军团不派个人？”

　　“嗯……愤怒战士们……”

　　罗夏寻思片刻，扭头望向加维尔·洛肯，后者立刻回复道：

　　“第九大连的连长，克莱索斯·莫图格（CrysosMorturg），他跟圆环修会的贾布里·德西玛大贤者关系不错，他会代表愤怒战士和圆环修会。”

　　“很好，那就这么决定了，”罗夏点头，“尤尔哈司令官会管束好尤尔哈们，她们会全部留在外面，帮助你们进行防御……还有，从登陆地开始延伸的防御区等我们进入摩洛之门后就准备回收吧，收缩兵力，等待最终的结果。”

　　这样的决定让整个大厅里充斥着窃窃私语和抱怨，但原体们已经做出了决定，那便绝不会更改。

　　正当阿斯塔特们讨论着如何防御和维持目前已有的区域时，被洛肯点到名字的愤怒战士第九大连连长克莱索斯·莫图格犹豫片刻后，斟酌着语句开口问道：

　　“罗夏指挥官，若是你们……没能从门后回来呢？”

　　原本显得有些嘈杂的会议大厅立刻安静下来，针落可闻。

　　甚至连原本作为侍卫的禁军们也微微侧目。

　　“……你提出的问题很关键，克莱索斯连长，”罗夏微微点头，他走过去，将手放在这位连长的肩膀上，笑着说道：

　　“若是真的出现你所说的情况，那更大的责任便会落到你们几人身上——将战士们带离这里，让他们完好地返回帝国，并让基里曼他们做好准备。”

　　新的、更恐怖的万古长夜将会降临。

第九百七十八章 坚守者 18/20

　　要塞。

　　坚守者。

　　法尤姆从未想过这两个词能出现在自己身上。

　　身为一位荷鲁斯军团的老兵——不，身为黑色军团的精锐战士，身为混沌战帅伊泽凯尔·阿巴顿麾下直属部队的一员，法尤姆有资格穿着终结者装甲，拿着那在恶邪熔炉中锻造而出的强大魔具，但他几乎从来没有用过它。

　　主要是里面的恶魔叽叽歪歪实在太过烦人，而另一个原因则是，法尤姆不想跟混沌打交道，他厌恶与之相关的一切：

　　没有人在看到过荷鲁斯那被混沌之力浸染的样子后，还能对混沌诸神生出好感。

　　可到了现在，法尤姆的心中满是忧愁，他认为阿巴顿正走在荷鲁斯的老路上……过去不少荷鲁斯之子的老兄弟们都这么觉得，但没有人敢跟阿巴顿直言进谏。

　　随着那把“毁灭”魔剑出现之后，阿巴顿的状态变得古怪，他仍然表现出一位领袖的样子，然而内里却让法尤姆和一些荷子老兵们感到陌生。

　　“希望只是我的错觉。”

　　【什么错觉？法尤姆，你在想些什么？】这是战斧里的那个恶魔的声音，【那些你口中的伪帝奴已经开始进攻了，你需要去指挥你的仆人们。】

　　“我在想什么与你无关，而且他们是我的战士，不是仆从。”

　　法尤姆面无表情地回复道，但恶魔只是轻笑几声后便不再言语。

　　不过这个恶魔说的没错，那些伪帝奴确实已经开始了进攻：

　　无穷无尽的炮火轰击在仪式要塞的虚空盾上，让那层蹦跳着细微电弧的薄膜变得摇摇欲坠，发出玻璃球坠到地上的破裂声后消失便得无影无踪——在这个距离，混沌和亚空间的影响已经被大幅削弱，若是站在仪式要塞的最高处上向远方望向，那便能看到流星从群山间升起，带着呼啸之音撞击到要塞的护盾或城墙上。

　　宏伟的坚固要塞正在罗夏的怒火下痛苦地颤抖着，即使这里的每一块砖石都浸润过亚空间的邪恶气息，但仍然会因这由联合总部炮群挥下的重拳而破碎、崩塌！

　　在炮火的掩护之下，愤怒战士和圣血天使们发动了进攻。

　　“法尤姆大人！”

　　一名黑色军团的混沌阿斯塔特抱着他的爆弹枪急匆匆地跑来，他的身后还跑过十几名黑色军团战士，而更多的血十字精锐部队则是跟在他们主人的身后，向着预定的位置跑去。

　　“法尤姆大人，要塞外和城墙上部署的人已经全部损失掉了。”

　　战士如此说道，法尤姆能从他的声音里听出来恐惧，但这股恐惧很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某种怪异的自信和力量出现在战士的身体内，让他接下来的话里带上了一丝残忍的笑意：

　　“那些，哈……抱歉，大人，那些炮火、各种各样的炮火将城墙上所有能够活动的东西都清空了，达拉兰和杜德亚被持续照射的激光蒸发，还有其他几个在塔楼里的人也没有任何回信。”

　　“那就准备在要塞内战斗，”法尤姆缓缓吐息，他将自己常用的链锯斧握在手里，而另一把恶魔战斧则是被他悬挂在腰侧，“把所有人都叫过来，我们先去堵住离我们最近的缺口。”

　　“是……”

　　很快，进攻者们便出现在法尤姆和他的战士们面前——金色的洪流带着狂怒滚滚而来，毫不掩饰的疯狂与赤裸杀意挤压着原本弥漫在仪式要塞内的混沌气息，那几乎要化为实质的音波巨浪更是让黑色军团的战士们难以忍受。

　　愤怒战士。

　　他们是这么称呼自己的。

　　腐尸之王的仆从，片翼天使的玩具，里面满是那些被逐出军团的流浪儿……法尤姆突然感觉有些可笑，愤怒战士里面流着荷鲁斯之血的战士可比黑色军团里的多太多了。

　　法尤姆的脑海里划过好几个念头，但手中的链锯斧已经撕开了一名愤怒战士的胸甲，将这个高大的原铸阿斯塔特的内脏扯出，滚烫的血溅到法尤姆的脸上，让他从中品出了一丝熟悉的味道。

　　兄弟的血的味道。

　　“真是……”

　　虽然身穿终结者装甲，但法尤姆的身手远比他人想象中的要灵活，这或许是他天赋异禀，虽然更多的可能是某位混沌邪神的赠礼，可这确实是让法尤姆能从无数险恶战场上存活下来的原因。

　　“难看，”法尤姆低声说道，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些话是评价谁的。

　　终结者装甲那粗重的战靴抬起又踏下，将那个被开膛破肚但眼睛仍然在转动的原铸愤怒战士的头颅踩碎，后者是贝利撒留·考尔的作品，私自设计出的造物。而法尤姆不得不承认，这些造物远比那个腐尸之主的作品——他们——更加健壮和敏捷，更加优秀且更适应现在、未来的战争。

　　有些愤怒战士的咒骂声是用克苏尼亚语说的，还带着点怪异的腔调，可能是他们军团里的克苏尼亚老兵教给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