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海螺湾
Tips.2:其实很多人有欧罗巴没有香料的认识误区,其实当地被炒作价格的主要是东方香料……当然,毕竟地处高纬度,香料的种类和质量远不如低纬度丰富也是真的。在价格极端(被阿拉伯控制贸易)的时代,一小瓶印度和东南亚产的香料甚至可以充当项链上的宝石或是传家宝佩戴。小茴香会祝福你的。
Tips.3:纳尔博南西斯(Narbonensis),高卢南部,山内高卢地区的行省,有这个注解主要是由于罗马西北部行省大量充斥着-nensis的后缀,大体含义貌似是“xx之地”——所以本文在提及时会去掉“南西斯”,有熟悉拉丁命名的可以帮咱指正一下。
Tips.4:帝国将自己宣传为末世帝国——即欧罗巴大陆究极救星,所以军团和旗帜会用最后一个希腊字母“Ω”。普世公教和至圣也在用同样的字母符号,或者说,这本身就是政教协调下的结果。
Tips.5:即Von——这里其实是谐音“万”。
Tips.6:帝国现在的统治区分为四个大区——高卢大区,意大利大区,伊利里亚大区,东方大区,每个大区内另分为数个行政区。由于西方帝国的动乱,高卢由具有相当独立管辖权的大区总督进行军政合一的直辖,其他区域则是由奥古斯都,大区长官和各级总督行政官管理。
Tips.7:公民曾经是只有帝国核心成员才能享受的待遇,不过如今帝国内部只要是合法居民几乎都有公民身份。当然,在边境区域仍然有许多新加入或是地位不高的种族只有平民甚至非自由民身份,比如大部分精灵,兽人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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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为了避免在正文里插入太多解释,所以在章末写注解……好像内容稍微多了点,不知道会不会显得太累赘呢?
有些相关设定资料咱抽空会单独整理章节出来,有兴趣的可以康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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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觉得男主角登场了?
不不不,这是上本书继承来的苦主。
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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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最近敏感词有些厉害,所以有时候你们看到的一些奇怪的用语多是避免敏感词的结果,那个,勿怪……
第17节 013.搏命
风被木矢撩拨起声的同时,意外骤然降临到这个小小的四人岗哨之中。
第一个人死的无声无息,从天而降的箭矢穿过了房顶的空洞,还在有一搭没一搭照看篝火的少年兵甚至没来得及有所反应,他只感到后颈一凉,锁骨之间也多了块冰冷的东西,等他下意识的摸过去,才发现自己手上摸着的全是血。
他的视线变得模糊,因为他开始无法呼吸,从喉咙中钻出来的尖锐的铁箭头给他的气管开了个口子,血沫从伤口周围渗出并向下流去,它们很快糊住了他气管,在咳嗽了两声之后,头晕目眩的年轻人挣扎着动弹了一下,旋即一头栽倒在地上。
他暂时还不会死——尽管已经无法呼吸,无法发出声音。他看着旁边那个唠唠叨叨的同伴被第二支几乎同时射过来的箭扎了个通透,他比自己更惨一些,那支箭穿透了他的右脸,斜着刺入到他的脖子中,他拼命的呜咽着想把箭头吐出来,但随着挣扎,他脖子上的皮肤也被刺破,开始渗出明显的红色……
老兵是最先反应过来的,当第一支箭呼啸着落下的时候,他已经意识到不妙了。
但他正坐在墙边,没有任何机会去帮助别人,他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一脚踢翻了篝火边的铁锅,锅里的汤水随着翻滚溅落到周围,它们大多都扑向了已经渐渐发暗的火堆,眨眼间火光熄灭,而随着一声箭头穿过铁盔的闷声,最后一个年轻人也一歪头倒在了地上。
还有——
直觉让他迅速一歪身子扑倒向一旁,果不其然,最后一支箭扎在了他的小腿上,那正是他刚刚坐着的地方,只要稍有迟疑,他现在就已经落入那三个年轻人的后尘了。
但这根本不是什么值得庆幸的事情,靠着直觉侥幸避免了死亡,最终带给他的也只是更多的恐惧罢了。
为什么?
是什么人?什么人偷偷摸到了这里,还能像这样对他们发起攻击?
这可是在夜里,他还专门挑选了合适的休息地点——这还剩下半截的破屋子虽然漏风漏雨,但对任何来自远处的攻击来说都有着天然的阻碍,想在这种恶劣的情况下暗算他们,哪怕成功对付一个人都是难事,何况……
他急促的喘了两口气,然后闭上了嘴。
老兵快速的眨了几下眼睛,他想让自己因为紧张而模糊的视野变得清晰一些。他十分清楚,无论是什么攻击了他们,恐怕他都跑不掉了,而且就从对方下手的狠毒来看,这些偷袭者根本没有留活口的打算。
是兽人?
腿上伤口撕裂的痛苦让他紧紧咬住了牙。
这种精准而有预谋的,毫无征兆的偷袭肯定不是林妖做得到的。
就知道早晚会出事,可没想到会落在他头上。
该怎么做?
剑就在手边,长号则在一个身位之外的距离。
从职责上来讲,他该去拿长号,那只兽角能发出的声音足够吸引到松烛堡内的人——但他觉得自己做不到了,因为他已经听见了靴子踩在石子儿上的声音,虽然很微弱,但在这死亡前片刻的宁静中却显得尤为宏亮。
至少拉个垫背的。
一个高大的影子出现在他的视野中。
是兽人——有个大个子正在从墙后探头查看。
意识到这一点的同时,老兵就完全屏住了呼吸。
他不敢动弹,也不敢抬头,但通过那个模模糊糊的高大身影,他猜得出对方正在确认自己这一行人是否死的通透。
也许是他伪装的足够好,也许是对方过于马虎,在大概看了几眼的功夫后,那个兽人的身影从墙后消失,然后出现在了破屋的一截断墙旁。
将熄未熄的一点炭火还在劈啪作响,就像老兵自己的心跳一样,每次发出声音都会让恐惧感更浓一分。
铁锅扣在了半边篝火上,火苗已经几乎完全看不见,只有星星点点的红光还在地上闪烁;那个兽人就这样从墙后伸出了手,扶着破砖慢慢走了进来——天啊,他那灰白色的手掌简直有寻常成年人的两个大,他必须低着头才能走进那些少年兵们昂首挺胸踏进来的破屋,在灰沉沉的夜光之下,那袒露着半截小腿和胳膊,兽裘包裹着粗壮躯体,獠牙竖立的身影简直就像一尊狰狞的石雕一样可怕。
老兵眯眼看见了他一手戒备的挡在胸前,另一只手提着一把钝刀,他所持有的装备在帝国军人看来简直像是乡下农夫随便烧火浇筑出的破烂,但倘若被这样巨大的野蛮人拿在手中,却凭空多添了几分威吓。
痛楚和难以抵御的惧意混杂在一起,让老兵在寒冷的夜里冒出了满头的冷汗。
没了火,破屋里顿时就黑了大半,兽人提着刀走了进去,他一脚踩到了一个年轻士兵的大腿上,随后把刀尖往下一转,狠狠的扎了下去。
紧接着,又是第二个。
他们无声无息……大约是已经死透了。
老兵在黑暗中握紧了剑柄,他没有致命伤,但不知道这个兽人能不能看得出来……他将嘴巴张开了一条缝,最后深吸了一口气,悄悄等待着时机来临。
兽人照旧想要往他这里走,但当中打翻的锅子似乎阻止了他,他迈了一步无处落脚,然后就收回了脚,往最后一个年轻人那边走过去。
不过,他这次没有干净利落的下刀,而是低头翻看起来,好像是打算搜一下财物。
“唔……嗯?”
机会来了——!
在那个高大的身影躬身向下查看,发出疑惑声音的同一时刻,老兵用没有受伤的腿和单手从地上一撑而起,借助骤然爆发的弹跳力,整个人握着剑柄向兽人的背后扑去。
他的敌人反应出乎意料的快,但庞大的身体却影响了些许灵活性,在他完全转过身,并用那砂锅大的拳头招呼到老兵脸上之前,锋利的罗马短剑已经深深扎进了他的肩膀——
“嗷——”
一声野兽般的嗥叫之后,兽人伸出去的拳头变成了抓,一把按在老兵脸上。
他在阻止自己发声——老兵在第一时间便想到了这个动作的理由。
反应迅速,意图明确,就算受伤也能强忍着完成目标……这在兽人中绝对算得上是精锐。
他有些后悔没有第一时间喊几声了,如果他喊得声音够大,那或许……
那只粗糙的大手开始挤压他的脸,简直想是要硬生生把他的脸皮攥烂一样用力。
至少拉个垫背的……
老兵只剩下了这样的想法。
他抽出了反手扎进兽人肩膀的剑,然后咬紧牙关,恶狠狠地把它瞄准了兽人的脖子。
只可惜手指阻挡了他的视线,他的剑没能捅到最精确的位置,而是偏了寸许,贴着兽人的颈后划了过去,挑开了一条长长的血痕。
他的攻击让兽人更加恼怒,这可怖的蛮族试图用自己的钝刀刺入老兵的腹部,但那刀被简易的板条胸甲挡住滑向了一旁,于是,老兵再一次举起了剑,这回他把剑尖插进了兽人颈后的肌肉里。
手臂肌肉的伤痛让兽人无法再结结实实的捏着他的脸,但与此同时,他手上的刀也错开了帝国人铠甲的防护,顺着底层的空隙切入了他的腹中,猛烈地力道让刀刃从板条甲的后背透了出来,血水开始顺着灰白色的铠甲往下流淌。
灰色的蛮族咳出了一口血,他咬着牙沉声怒骂道:“人类……渣滓!”
“*你妈……”
回敬他的是被颤颤巍巍的拔出来,而后穿透了他脖子的短剑。
“滚出帝国……”
老兵恶狠狠地,竭尽一切所能,将手里的剑转动了几度。
……
当其他兽人听到声音赶到的时候,已经有些太迟了。
他们一把提起帝国兵的尸体把它抛向了一旁,但这已经无法挽救收了致命伤的同伴,被捅穿了脖子的兽人躺在墙边艰难的挤出一个非哭非笑的表情,一股鲜血从他口中涌出,他的身体抽搐了两下,然后一头歪倒到地上。
斥候们对今晚唯一的减员报以十分激烈的态度,他们纷纷看向跟在队伍最后方,完全一副事不关己,无喜无悲模样的黑尾氏族的弓手,龇牙咧嘴的露出了獠牙。
蹲在同胞面前的队长叹了口气,伸手闭上了他的眼睛,而有人在这时候忍不住了,他把手中的短斧一抛,张牙舞爪的冲向了那个矮小的女弓手,一拳朝着她脸上打去。
所有人都以为她会避开,但她没有。
她的面颊被击中,虽然通过主动后退的方式卸去了大部分力道,但她仍旧踉跄着倒退了五六步才停下,斥候想要继续跟上去,却被队长喝止住了:“够了,停下,别丢人了。”
他们不方便带走尸体,只得战后再说,按照雷神托尔的礼节,队长在死去斥候的额头,左右肩窝各点了一下,然后虚抚过他的脸面。
他站了起来,向其它吞世者氏族的斥候们低声训斥道:“她做的很好,比你们都强。这是战争,不要妄想着战争永无伤亡……现在退回人类的警戒区之外,我们等待督军克洛维的部队就位,等一切结束后,他的尸体会被送回家乡,而他的灵魂会被遴死者(注1)带走,重新成为荣耀的战士。”
他说的是对的,斥候们垂头丧气的陆续离开了破屋,他们带走了人类的长号和武器,虽然依旧有人对那个女弓手面露凶色,但事实在前,没人再说什么。
斥候队长走在了最后面,他在经过女弓手身旁时停了一下,伸手撤下了挂在脖子上的一条粗绳项链,把它递给了女弓手。
他的手下下手很重,此刻猫女的半边脸已经有些肿痕了,看得出她并不想接这东西,但斥候队长执意要给她,她只得拿了过去。
项链很粗糙,谈不上是合格的工艺品,粗糙的手编绳中间穿了一个不太大的颅骨,不知道是什么禽类或是什么小妖的——大概就是这样。
“你很强,超乎我的预期,”见她接下了东西,斥候队长满意的收回了手,然后在下巴上修剪的整整齐齐,如同一把平头铲子一样的灰胡须上蹭了一把。“以老萨贡的名字宣布,他现在认可你是合格的战友了……如果有人找你麻烦,你可以告诉他们吞世者正在庇护你。”
他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直接扭头走了,看着他腰侧挂的两把短柄战锤摇摇晃晃的上了坡,女弓手摸了下嘴角,然后吐出一口血沫。
她又走进了破屋,随手把自己佩戴的一把砍刀丢到了帝国人的尸体旁,然后很快一翻身跃出了半截墙,跟着其它兽人离开了。
……
“我要见修女长。”
“可是阁下,现在的时间……”
艾德莉娅站在囚屋门口,对看守她们的女兵提出了要求。
虽然女兵对这位据说是什么大人物的女士表现出了足够的尊敬,但关于见她们领袖的事情,她仍旧稍有些迟疑:“如果您不介意,是否可以等天亮了再……”
“不,现在就要。如果你觉得不方便,就叫她来见我。”
“这恐怕……”
女兵更是有些哭笑不得了,大晚上的,让修女长来见这些犯人?……就算她去传了话,恐怕等待的也就是一通训斥罢了。
修女们在公教和帝国中都享有十分崇高的地位,虽然她们的宗教权力不及修士和神甫,但却出乎意料的在世俗领域享受到了相当特别的特权:在至圣的荣光下,修女长级别的神职人员可以拥有自己的修道院,她们在帝国各地的军事据点中享有一定程度的代官权力,一般来说,倘若当地没有适职的军事护民官或是最高百夫长等级的武官在列,修女长是可以直接接管当地防务的。
而松烛堡此前就只有几名军团书记官在罢了,修女长本身还是代表大区总督的意志来的,成为这里的负责人也是理所当然……那么一个几乎等同于将军级别的人物,岂是这些囚犯想见就见,还得让她亲自上门来的?
女兵想再劝说这位女士一下,但艾德莉娅已经打定了主意,她像下命令一样对着女兵说:“去找她,告诉她我要见她。她会来见我的,如果你不想贻误军机,最好现在就去。”
她板着脸的模样意外的有威严,女兵有些被吓到了——她找了两个值夜人代替她在门前看守,自己去找修女长了。
而艾德莉娅看着她离开的步伐松了口气,她随手关上了门,一回头,却正迎上了格妮希雅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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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ps.1:遴死者——指瓦尔基里,大家都熟。
英灵殿都是兽人想想还挺猎奇的……好吧,还有野蛮人就是了。
第19节 014.艾德莉娅的忧郁
她们目光相交的时候,艾德莉娅感到仿佛有一股明显的电流忽然窜入了她的身体。
那种感觉太过强烈,让她根本无法忽视,在片刻恍惚之后,她猛地一扭头,避开了那双如有魔力一般的双目。
“…您还好吗?”
那女人的问话随后而至。
艾德莉娅冷漠的点了点头。
她心跳的……非常、非常、非常厉害。
她并不是不知道自己刚刚做过了什么,她只是装作无事发生罢了。
艾德莉娅猜想——夹带着自己希冀的猜想——刚才这个人类女人应该是没有醒,尽管她对自己所做的事情有不少反应,但至少她没有立即蹦起来反抗自己,对吧——如果她醒了,她是该那么做的……
不知道的事情,只要当做没发生就好了,所以当罗伊丝告诉她有支兽人军队在不太远的地方时,她立即站了起来,并维持了一个上位者该有的体面的冷静姿态,向看守她的人提出要见这里的修女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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